杀人广告-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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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你这个欺软凌弱、粗暴无耻的家伙! ”
“我要让你学会怎样称呼别人! 无礼的小东西。”
“啊! ”红毛尖声叫道,“不给你看,不给你看。告诉你! 这是隐私! ”
又是一阵痛殴猛打。
“住手! ”一个庄严的声音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
“瓦莱,让伯特离我远点儿。”
“他不该对我这么无礼。我只想看看他在干什么,现在是该睡觉的时候,他却起来写诗。”
“这是隐私,”红毛坚持道,“真的,确实是隐私。”
“你不能离那孩子远点儿吗? ”P ·c ·波茨官气十足地说,“你们这么吵,等一会儿吵醒了爸爸可有你们俩的好果子吃。现在,你们俩都睡觉去,否则我就不得不以扰乱社会治安罪把你们抓起来了。乔,你的确应该去睡觉,而不是去写诗。”
“那不是诗。那是我为办公室的一位先生做的事情,他说我不能把此事告诉任何人。”
“好吧,听着,”瓦莱·波茨说着伸出他那双巨大的干公务员的双手,“把你的日记交给我,明白吗? 我会把他放进我的抽屉。明天早上我会还给你。现在,看在上帝的分上,你们两个都回床上睡觉去。”
“你不会读它的,是吧,瓦莱? ”
“好的,我不会读的,如果你这么在意的话。”
尽管有点不情愿,但出于对瓦莱人格的信任,红毛还是勉强地松开了手里的练习本。
“这就对了。”瓦莱说,“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为它吵闹,你们两个,懂我的意思了? ”
他大踏步地走了,穿着他的条纹睡衣,像个巨人似的。
红毛乔,揉了揉打斗中被弄痛了的地方,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选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下了。想起他刚刚写完的报告,而他即是这个报告的作者,又是主人公,心里感到十分快慰。
虽然遭到毒打,受了些伤,但他的勇气并没有丝毫的减退。那个著名的侦探躺在地窖里,破草席的周围到处都是老鼠,尽管伤口依然十分疼痛,但得知了那些宝贵的资料还安全,他仍觉得很开心。想起那个受挫的罪恶之王,正在他那金光闪闪,充满东方风情的大厅里咬牙切齿,他高兴地笑了。“又失败了,苍天有眼! ”那个恶毒的医生咆哮道,“但是,下次就该我走运了! ”与此同时……
过侦探的生活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八、广告公司的风波
所有这些事件都发生在那一周的星期五。纽莱斯争吵事件把皮姆广告公司上上下下搅了个遍,使原本的一个和平之所变成了干戈之地,并且几乎搅黄了同布拉德伍德兄弟公司的员工板球对抗赛。
工作勤恳却脾气暴躁的科普雷是所有乱子的导火索。像大多数分歧的制造者一样,他自始至终出发点都是好的——而当我们站在局外,以一种公正平静的视角回头再看这场乱子的时候,就很难说他还能做出什么比他当时做得更好了。
但是正像英格拉比先生所说的那样:“问题不在于科普雷做了什么,而是他做事的方式。正如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当一位意志顽强的人情绪被激起的时候,他的判断力很容易受到影响。”
事情是这样的:周四晚上六点十五分,办公室里除了几个清洁工和科普雷先生外已经没有别人了。而科普雷先生,真是百年不遇,碰巧正在加班为童子军大会赶制一系列的果冻促销广告。一切进展的非常顺利,他本打算六点三十完工回家,正好能赶得上七点三十的晚饭。正在这时,调度室的电话急促地响个不停。
“真该死! ”科普雷先生被这噪音惹恼了,“他们应该知道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难道要我们整夜工作不成! ”
他继续工作,相信这烦人的噪声终会自己停止。现在它确实停了,同时科普雷先生听到卡兰普夫人尖声告诉打电话的人他要找的办公室里人都已下班了。他吃了一粒苏打薄荷丸,欣赏着自己写出来的优美字句:“温暖的阳光洒满这座古老的花园,家种的鲜杏散发出成熟的香味,溢出围墙飘向远方……”
“请原谅,先生。”
卡兰普夫人趿拉着一双软拖鞋,从门缝中不安地探进头来,满怀歉意。
“怎么了? ”科普雷先生问。
“噢,请原谅,先生,晨星报打来电话,说有急事要马上跟高男先生通话。我说他们都已经回家了,但那边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所以我想最好请示一下您。”
“关于什么事? ”
“是关于明早广告的事,先生——有些构思出了问题,他们问是要全删了呢,还是我们这边送去其他一些方案? ”
“好吧,”科普雷先生叹了口气,“我还是过去跟他们讲吧。”
“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先生,”卡兰普夫人不安地尾随其后,“但是我觉得只要办公室里有一位管事的,我就应该告诉他,因为我也不知道它是否重要——”
“说得没错,卡兰普夫人,”科普雷先生说道,“我想我能解决的。”
他自信地阔步走向电话,抓起听筒。
“喂! ”他急躁地说,“皮姆公司,什么事? ”
“太好了! ”那边说,“是高男先生吗? ”
“不是,高男先生已经回家了,所有的人都回家了。都到这个时间了,你应该清楚的。到底什么事? ”
“噢,是这样,”那边说,“是关于明天纽莱斯半双版广告的事。”
“那怎么了? 你们不是已经拿到手了吗? ”
( 跟高男一个样,科普雷想,没有一点组织性。这些年轻人啊,什么事情都靠不住。) “是的,我们是拿到了,”那个人犹犹豫豫地说,“但威克斯先生说我们不能把它排进去,你看——”
“不能排进去? ”
“是的,您看,呃,您是——”
“我是科普雷先生。那不是出自我的部门,所以我的确对此一无所知。出了什么问题? ”
“如果我能把它给你的话,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知道那个标题——”
“不,我不知道,”科普雷先生厉声道,有点发火了.“告诉你这不关我的事,我也从来没见过那玩意儿。,,“好吧,”电话里的声音因为受了刺激而变得有点兴奋,“我来告诉你,标题是:你是否从自己身上拿走的太多。威克斯先生觉得把它和插图放在一块儿可能会使读者曲解它的意思。如果你能看上一眼的话,我想你就会明白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十五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无疑是一场灾难。如果晨星报意识到这条广告含有一些低俗的成分,那么即使天塌下来,他们也不敢印上去。事实上,不印反倒更好。这种犯有低级错误的广告既有损产品的信誉,又会降低广告公司的威望。科普雷先生对在股票市场上卖半克朗一份的晨星报将要登载色情内容并没有任何兴趣。
生气之余,他又能感受到先知耶利米的预言变为现实时内心的狂喜。他总是说这些年轻一代的广告撰写人一无是处,没头脑,没有商业理念,有的就是从大学带来的那点新潮的玩意儿。但科普雷先生毕竟受过很好的训练,他立马把责任推给了对方。
“你应该早点让我们知道,”他厉声说道,“等到六点十五公司下班了才打电话是不是太滑稽了。现在你想让我们怎么办? ”
“这可不是我们的错,”对方警惕地说,“铅版十分钟之前才收到。我们早就跟高男先生说过,为了避免类似情况发生,要早点把铅版送过来。”
科普雷先生的预言变得越来越真实。懒散——这是所有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看见高男五点三十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些人啊,总是看着表等着下班。事实上,如果高男在没有得到铅版已经收到,一切已准备就绪的准信之前,他是不能下班的。另外,如果通信员在六点五分之前还没有把铅版送到晨星报那里,那他不是出发晚了,就是在路上磨蹭了。还有更多的是因为管理不力,那个叫约翰逊的女人——不懂管理,毫无纪律。在一战之前,原本没有女人干广告这一行,也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低级错误。
然而,还得做些什么加以挽救。
“太不幸了,”科普雷先生说,“好吧,看看我能不能联系到谁。能做改动的最后期限是几点? ”
“必须在七点之前敲定,”那边说,“事实上,铸版厂正在等那一页,就差你们那一版了。不过我已经跟威克斯先生把情况说了,他说可以宽限到七点。”
“我会打电话给你的。”科普雷先生随即放下电话。
他的脑子里迅速掠过能够处理这件事情的人员名单:高男先生,客户经理;威德波恩先生,客户经理秘书;阿姆斯特朗先生,总撰稿人;该稿件的作者,不管他是谁:如果最后实在没辙,只得找皮姆。现在是最不巧的时候,高男先生住在科罗艾登,现在大概还在火车上晃悠;威德波恩——除了知道他住在偏僻的郊区外,对具体位置一无所知。阿姆斯特朗先生住在汉普斯泰德,他的名字又不在电话本上,但接线员那儿肯定有他的私人号码,这样的话就有希望找到他。科普雷先生迅速跑下楼,找到名单和号码,打过去。弄错两次之后,他终于打到阿姆斯特朗先生的家里。他不在家,是管家接的电话。她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何时回来。用留话吗?科普雷先生说没什么大事,然后就挂断了。
此时已是六点三十。
他又查接线员的号码簿。威德波恩的名字不在上面,很可能家里还没安电话。那儿有高男先生的名字,科普雷先生不抱多少希望地打了过去,如他所料,高男先生还没到家。
他有点灰心了,然后又打到皮姆家里。皮姆先生刚刚出去。
去哪儿了? 事情很急! 答案是皮姆夫妇要跟阿姆斯特朗先牛一起去弗拉斯卡蒂吃饭。抱着一线希望,科普雷先生打电话到弗拉斯卡蒂饭店。没错,皮姆先生的确订了一张桌子,时间是七点半,但他现在还没到。他问能不能留个话。如果他们到了,请皮姆先生或者是阿姆斯特朗先生在七点之前给他的办公室打个电话。但他冥冥之中感觉到这是不大可能发生的。这些寻欢作乐的主管肯定又去参加某个鸡尾酒会去了。
他抬头看了看表:六点四十五。这时电话又响了。
不出所料,又是晨星报打来的。他们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我联系不到任何人。”科普雷先生解释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全都撤下来吗? ”
试想,假如你在报纸上看到一片空白版,上面写着“该版为某某公司保留”,这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于了解广告公司的人来说,这些字意味着令人汗颜的无能与失败。
某某广告公司未能及时出稿,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无法让人接受。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虽然科普雷先生有点幸灾乐祸:一个空白版是这些懒散的蠢货罪有应得的报应! 但想归想,他还是喊道:“不,不! 绝对不行! 等一下,先别挂,看看我还能做点什么。”他这样做是正确的,因为这是首要的,几乎也是惟一的商业道德规则:公司利益至上。
他顺着走廊飞奔而去,冲进高男的办公室,那办公室与调度室和创作部同在一层楼,在铁楼梯的另一头。他用了一分钟跑到那里;他又用了一分钟翻动高男先生的抽屉——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该死的纽莱斯半双版样稿。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威克斯的顾虑是完全正确的。单独看,哪一个部分都没有问题,可如果把标题和插图放在一起可就要了命了。那些有着“敏锐目光”的创作部的总撰稿人们怎么连如此明显的错误都没发现呢? 可现在已经没时间想这些了。科普雷先生坐了下来掏出了口袋里的铅笔。广告的插图是不能改动了,他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与广告的内容和插图相适应的新标题,并且还要和原标题的字数大致相同。
他迅速写下几个标题,然后又一个个划掉。“工作和忧虑消耗你的神经”,内容倒是可以,只是字数少了点,而且也有些太平淡了,除此之外,说法也不十分准确:广告中说的是“过度劳累”而不是“工作”。一陇虑和过度劳累”——不好,缺少韵律。“过度劳累和过度忧虑”——好多了,可是又太长,那样标题就占了三行( 科普雷先生认为对于半双版来说那太长了) ,像下面这样隔开:你是否从自己身上拿走的太多? 他奋笔疾书,试着在这儿或者在那儿省一个字。“神经的力量? ”“神经力量? ”“神经能量? ”时间过得飞快。
啊! 这样如何呢? 过劳过虑浪费神经能量! 不算精湛,但意思绝对合适,无懈可击,排版也没什么困难。刚要跑回去回话,科普雷先生突然想到没准儿高男先生桌子上的电话还跟总机连着。他拿起听筒,里面的嗡嗡声证明情况确实如此。他急忙问道:’“你还在吗? ”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