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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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烟微不可闻地应了声。
洗了手,云初接过如烟递上的毛巾,“你师傅怎么忽然就找到这里?”
“奴婢一见面就问了……”如烟摸摸额头的药布,声音甜甜的,“师傅是不久前才听说奴婢沦落到了栾国,又听说栾国现在兵荒马乱的,才找了来,说是去官府打听的……”
这个理由可谓天衣无缝,只是,如烟到她这儿之前,已经过了不知多少牙婆,官府怎么会一清二楚?
云初心里冷冷地笑。
因为无痕师太跟她抢如烟,她对她一点好感也没有。
“你别乱压,仔细药物吸收不好……”想说什么,一抬头见如烟不住地摸额头,忙开口阻止。
“又凉又痒,感觉怪怪得……”如烟匆忙放下手,讪讪笑道。
“对了……公主……”想起什么,如烟忽然一把抓住云初,“奴婢怀疑江侯就是旋枢阁主人”手伸向云初,“奴婢看看您那块玉佩……”
“他是旋枢阁主人?”云初有些懵懂,见如烟手伸过来,又问,“哪块玉佩?”
“就是江侯的那块啊?”又道,“你忘了,他当初曾经答应为您做一件事儿……”
“噢……”云初哦了一声,快步来到床头,翻了半天,拿出一枚暗绿色蝙蝠玉佩,“是这个吗?”
“对……对……”如烟接过去,连连点头,“师傅说您这枚是旋枢阁独有的信物……”又道,“它可以调动旋枢阁所有力量,就是刺杀一国之君,他们都能办到……”
“信物?”云初一怔,“你师傅怎么见到这块玉佩?”
“是奴婢……奴婢……”如烟脸色微微涨红,“奴婢看着喜欢,就仿作了一个,被师傅看到了……”
“仿作?”云初一皱眉,“我看看……”
如烟期期艾艾地从颈间取出一枚碧绿色蝙蝠玉佩,比云初的大了一圈,做的微妙微翘。
云初翻弄了半天,两枚玉佩除了颜色,玉质和大小不一样外,图案一模一样,一只绿色的蝙蝠栩栩如生,这哪是仿作,分明是出自一人之手。
就抬头看着如烟,语气极为暧昧:“是仿作的,还是人家送的?”
“公主……”如烟一跺脚,“真是奴婢仿作的,是碧玉坊的手艺……”
云初举起玉佩,作势要摔:“仿作的东西,要他何用”
“公主……”如烟一把抓云初的手,眼看要哭出来了。
“我那儿有上好的羊脂玉,明儿给你仿个十个八个……”云初执意要摔这个。
“是……是江奎送的……”如烟脸红到了脖子,见云初脸沉下来,忙又补充道,“奴婢没有答应他”声音弱了下来,“奴婢知道他对您有成见,您不喜欢他。”
“你喜欢他?”云初声音清冷。
“……奴婢保证以后再不见他”如烟一哆嗦。
“他也不是不好……”云初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他和江公子都怪怪的,不值得托付,你……”董书那瘦削的脸庞又浮现在眼前,云初语气迟疑,“自己要看清楚,仔细别被人骗了……”
“奴婢知道,他一天不改变对您的成见,奴婢一天就不答应他”如烟坚定地说。
这都哪跟哪?
不答应还把人家的玉佩贴身藏着,云初扑哧笑了出来,也知道如烟固执,她劝也白劝。想起如烟先前说怀疑江贤是旋枢阁主人,心一动,问:“……你师傅确准了,这的确是旋枢阁信物?”
“师傅的眼力不会差的……”如烟点点头,“师傅还问奴婢从哪得的玉佩,奴婢说是您无意中救了一个落魄书生,人家送的,你随手赏了奴婢,师傅还让奴婢好好保管着,说以后会有大用,奴婢趁机把您的这块给师傅描述了,好像师傅也不知道江候的这层身份……”
如烟说着说着,发现云初没声音,就闭了嘴,不安地叫了声:“公主……”
“你说,江贤的势力这么大……”云初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问如烟,“他为什么还委身在国公府?”
不止一次听如烟说过,旋枢阁是江湖上最大的暗门,势力之大,可以颠覆一个国家,此时,原本不曾在意过的一枚玉佩,拿这云初手里,似有千斤重,她感觉她从来就没有看懂过江贤。
江贤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阴谋。
第一百七十九章立场(上)
“还用问?”如烟一哂,“当然是被毒控制了……”
“可他的毒已经解了啊……”云初反驳道。
“也是……”如烟一吐舌头,嘻嘻地笑。
“黎国皇帝杀了余展,采纳了江公子的国策,说起来他也算是个明君……”云初若有所思地看着如烟,“你说,黎国万岁即知冤枉了他,又知道他胸怀经天纬地之才,为什么不将他请回去?”
“一定是江候寒了心,不肯回去。”如烟想也不想地说道,好马不吃回头草,要是她也不肯回去云初摇摇头,“他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
“公主是……是……是说……”如烟睁大了眼,“他……他是黎国的卧底”
“黎国皇帝既然采纳了《安国策》,为什么就不能采纳《定国策》……”云初目光有些空洞,思绪似乎飘在遥远的地方,“栾黎联合灭赤,以黎国的兵强马壮却没得到赤都,只得了帝海城以东的几个港口城市,大将军屠了赤都郾城,接着栾国就战乱四起……如今大将军凯旋不到半年,已经与国公府水火不容……”
“公主……”如烟脸色渐渐泛白,神色从没有的严肃。
“栾国外有龙口峡天险,内有大将军把守,国土固若金汤……”想起那夜江贤说统一三国是他的志向,云初更确信了她的猜测,“如今黎国得了海帝城,只要训练一只水军,就可逆流而上,龙口峡天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就是大将军了……”云初喃喃着,“如果我猜的不错,大将军的死期快到了……”
“公主……”如烟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转头看向门口,“大将军势如中天,恩宠正隆,怎么会说死就死,仔细您这话被人听去,会要了命的……”
“如果他真是黎国的卧底,你怕吗?”云初回过神,拿开如烟的手,问。
“不怕……”如烟摇摇头,“果真那样,他还是奴婢心目中的英雄,也是我们黎人之福,奴婢……”她忽然抓住云初,“……公主会出卖他吗?”
“你说呢……”云初反问。
“公主……”如烟扑通跪下去,“您愿意保栾国皇帝,奴婢也誓死效忠,只求您放过他……”
栾国人大肆捕杀黎国盐贩,两国人仇恨已视同水火,江贤能统一栾国,使边境黎人不再遭受荼毒,也是黎人的福气,自己虽背叛了黎国,保了栾国公主,但事有可为有不可为,这种遭来千古骂名的事,她是绝不会做的。
而且,她也不能漠视云初去做
如烟殷殷地看着云初,如果她真的执迷不悟,自己只有为她陪葬的一条路。
“……如果我真的效忠栾国皇帝,就绝不会放过他了”云初叹息一声。
“公主……”
“你起来吧……”云初伸手拽起她,“他虽然曾……可也没有做过太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和他还不至于生死相见……”又自嘲地笑笑,“……至于那些国家大事,也不是我一个女人该管的。”
可是,江贤曾经**过她啊
如烟在心里默念了声阿弥陀佛,跟云初这么久,她可是知道云初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之所以不敢报复江贤,是因为江贤太强大,否则,云初绝不会放过他的。
如今不慎让云初洞悉了他的秘密,如烟真担心云初因为私怨,而借助朝廷的力量灭了江贤,毕竟,她身为公主,这些事情手到擒来。
“公主真的不会?”如烟不死心地追问,云初心思难测,做事虚虚实实的,诡计层出不穷,她说不报复江贤,如烟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您发誓”
“你管好自己的嘴就行……”云初瞟了她一眼,“栾国皇帝昏庸无道,我就要去黎国了,还不想招来千古骂名”
也想起云初要去黎国的心思,如烟脸色一红,她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讪讪笑道,“奴婢是……”
正说着,回廊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脚步声,两人一惊,云初匆忙将蝙蝠玉佩塞入褥底,想了想,又拿出来贴身藏了。
这才来到椅子上坐好。
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最后竟也把玉佩贴身藏了,如烟吃吃地笑。
云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吩咐她斟茶。
如烟刚一转身,如意、喜菊推门进来。
“药都送去了?”见是她们,云初开口问道,“……太太今儿怎么样?”
今天她要给如烟去额头的疤痕,就让如意和喜菊去给太太送药,故意打发了她们。
“好多了,一早太太看到奴婢,竟能叫出奴婢的名字了……”喜菊笑道,“咦……”一抬头看到如烟额头缠着药布,就伸手来摸,“你头怎么了?”
“我……”如烟往后一仰,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
“睡懵了,一头撞墙上了”云初漫不经心地说道。
如烟身怀武功,怎么会?
发现如烟的眼睛红红的,如意暗暗纳罕,嘴唇动了动,瞥见喜菊也在看如烟的眼,就闭了嘴,想起什么,从袖笼中抽出一枚请柬,递给云初:“公主,状元府送来请柬,请您明日出诊……”
陆轩
云初身子一震,伸手接过来,“……他怎么了?”
抽信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他们早已恩断义绝,如果是小病,陆轩绝不会请她“是张五娘送来的……”如意解释说,“说是害喜,闹的厉害,怕保不住孩子,请您务必给看看……”又道,“她也知陆侍读金銮殿求婚的事儿,知道您去府上不便,特意约了您明日去金膳坊……”
“是她……”云初抽了一半的信又塞进信封,随手递给如意,“就说我没工夫,让她另请高明……”。
她还没那么宽的心胸,能坦然面对张五娘,一个怀了陆轩孩子的女人“公主……”如意不安地和喜菊对视一眼,“这请柬是上房传来的,大*奶说原是想替您推迟的,又怕世人会骂您心胸狭隘,不肯出手救陆夫人,才回了老爷,老爷让转给您,请您酌情处置。”
如烟脸色一沉,姚阑这分明就想陷害云初,“公主您不能去”又转向如意,“去告诉她,有病可以请宫里的太医”
“大*奶说这些她问过了……”喜菊接口道,“陆家的家丁说,因为陆侍读失宠,请了几次太医,都不肯登们,才厚颜来请您,还说,陆夫人知道您是旷世才女,不比那心胸狭隘的小家女子,一定会去的……”
陆夫人这是算准了,云初顾念名义一定会去,才敲锣打鼓地送了请柬来。
这哪是送请柬瞧病?
分明是下战贴
“公主……”喜菊小心翼翼地商量道,“要不,就回了老爷,多带些人,您去露个面就回来?”
“不用……”云初摇摇头,“就告诉她我没工夫……”
“公主……”
如意急叫了一声,她和陆轩的事儿闹的人尽皆知,真不去的话,全栾城的人都会说云初还念着陆轩,因为嫉妒,不肯给张五娘瞧病。
“……听说陆家家丁来送请柬时,一开始门上不让进,那家丁就大声叫嚷,说国公府门上明明挂了妙手回春的牌子,凭什么不让人来求医?不一会儿就聚了好多人,大*奶才出头给平息了……”见云初看过来,如意说道。
云初幽幽一叹,“你就不怕她和我见面后,回去滑胎了,说我故意害她”
“这……”
众人都还没想过这一层,如意的汗顺着额头淌下来。
突然,她一转身,“奴婢这就去回了大*奶,说您身子不舒服,这两日不能出诊……”
“还有……”快到门口,又被云初叫住,“你拿了我的名帖,请徐太医明儿过去给瞧瞧。”
如意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连连称是。
……
“师太既然来了,就请出来吧……”江贤头也没抬,低头继续写着。
“江公子的修为越来越高深了……”无痕师太轻飘飘地从屋檐上落下,一甩浮尘,大方地坐在江贤对面,“贫尼这一手踏雪无痕自信已无几人能辨,不想竟没逃过江公子耳朵,难道江公子的无相功已经突破了瓶颈,达到了第十重?”
江贤放下笔,淡淡一笑,吩咐江参给无痕师太上茶,又抬头问无痕师太:“……师太此去可有收获?”
“贫尼有负公子之托……”无痕师太神色一黯。
“……她不肯去黎国?”江贤一惊,“那……贵徒呢?她也不肯随您回去……”
“孽徒顽劣,不提也罢”无痕师太现出一股怒容,“江公子放心,孽徒执迷不悟,认贼作父,是她咎由自取,她日孽徒如阻碍了公子的大计,贫尼一定会亲自出手,不让江公子为难……”
正把玩着一只祖母绿扳指的手指滞了一下,随即又快速地转动起来,江贤久久不语。
“……江公子的毒真的非她不能解?”良久,无痕师太神色缓和下来,“贫尼来黎国之前,曾听说药王没死,而是沦落到了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