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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国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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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市某住宅区的一个单位里,传出了一阵恶臭。附近的住户因此报警。不一会警察到场。带队的刑警叫郑天威。他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身材有点肥胖。

他带队来到那间传出恶臭的住宅单位前,破门而入,发现里面有一具男性尸体横躺在大厅中央。经过调查,死者叫潘振畅,二十九岁,无业,独居。他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即12月13日)的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死亡原因是颈部受到压迫而窒息死亡,根据其喉咙上的勒痕,警方推断凶器是一根绳索。

经过进一步调查,警方发现潘振畅是一个标准的宅男,十分厌恶和外界接触,他每日在家上网、玩游戏、看电影,平时吃饭都是叫外卖的,买东西都是网购的。根据大厦管理员的口供,这潘振畅已经有半年没有外出了,在这半年中,他甚至没有踏出家门半步。

当天下午,郑刑警来到了慕容思炫的家中。

“慕容思炫,有一宗案件,我想跟你共同讨论一下。”郑刑警一见到思炫,就直截了当地说。

思炫神色冰冷,“哦”的一声,随手抓起放在书桌上的一筒能得利果汁软糖,倒出几颗,扔到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

郑刑警深知思炫性格古怪,虽见他漫不经心,却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今天上午,我们在一个小型住宅区的某个单位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凌晨,死亡原因是被勒毙。”

他说到这里,望了思炫一眼,顿了顿,续道:“听到这里,你或许会认为这宗案件只是一宗平平无奇的谋杀案。其实不然,你听我往下说就知道了。”

郑刑警稍微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蓝色的笔记本,打开其中一页,又说:“近几个月,L市发生了数宗谋杀案,具体的案发日期分别是:6月22日、7月14日、8月24日、9月28日、10月14日和10月18日。这些案件中的死者,有两名工厂工人,有一名白领,有一名私有企业的老板,有一名待业者,还有一名大学生。这六名死者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被勒死的。别以为这是巧合!根据我们的尸检报告,六名死者的脖子上,都残留着相同的纤维。换句话说,六名死者是被同一根绳索勒死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面对郑刑警的这个近乎白痴的问题,思炫根本不屑回答。他甚至瞧也不瞧郑刑警一眼,蜷缩着身体,在床上滚来滚去。

郑刑警舔了舔嘴唇,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这意味着杀害这六个人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这是一宗连环谋杀案!”

郑刑警说到这里,神情有点沉重,他咽了口唾沫,接着又说:“还有在前天被杀的潘振畅,他的脖子上也残留着相同的纤维,他也是被那根绳子勒死的,他也是死于那个连环杀手的手下的!”

他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口气,又说:“最令我们警方费解的是,这七个死者,除了都是被勒死的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他们的职业不同,性别有男有女,性格不同,社会背景也不同!如此一来,凶手杀害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思炫听到这里,不再打滚了,蹲着身子,咬了咬自己左手的大拇指,慢悠悠地说:“没有动机?”

他顿了顿,问道:“死者的尸体上有被暴力折磨的痕迹吗?”

“没有,”郑刑警摇了摇头,“都是被直接勒死的,简单干脆。根据解剖显示,死者也没有遭受被禁锢等精神折磨。”

思炫淡淡地说:“如此看来,凶手并非心理变态者或精神失常者,也就是说,他(她)杀人是有动机的,只是这动机十分隐蔽,我们暂时无法看到。”

“嗯,”郑刑警点了点头,“之前也发生过连环谋杀案,我们警方根据连环杀手的‘变态程度’,把连环杀手分成了十一类,分别是:开膛手、食人者、恋尸者、恋童者、性掠夺者、嗜杀狂、黑寡妇、蓝胡子、死亡天使、堕落天使和模仿者。然而经过分析,现在这凶手,却不属于这十一类连环杀手的任何一类!”

郑刑警拿起思炫放在床上的果汁软糖,吃下两颗,接着又说:“从时间上看,这凶手杀人的时间似乎毫无规律,六月、七月、八月和九月各杀了一个,十月杀了两个,十一月没有杀,十二月到目前为止,又杀了一个;而从地域上来看,所有死者都是居住在L市的,并且集中在L市的城区,因此我们推断凶手极有可能也是居住在L市城区的!”

思炫望了郑刑警一眼,一手把他手上的那筒果汁软糖拿过来,倒出几颗,扔到嘴里,咀嚼了几下,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一般的连环杀手,为了满足自身欲望,会逐渐加快杀人的频率,但这个凶手却没有这样的趋势,所以我更加确信这凶手杀人是有理由的,他(她)是根据目标人物的某种行为,来判断是否要把他(她)置之死地。而目标人物的这种行为,是偶然发生的,并且偶然被凶手看见。所以凶手杀人的周期,没有固定规律。”

郑刑警一边听一边点头:“你的分析合情合理,可是这些死者到底做出了怎样的行为,ωεn人$ΗūωЦ会令凶手对他们痛下杀手呢?”

“这些死者生前,有遇到过不寻常的事吗?”思炫望着天花板,淡淡地问。

郑刑警清了清嗓子,说道:“嗯,有一个死者曾经遇到过一起交通事故。那名死者叫费敏,二十八岁,是一间制衣厂的工人。她是在6月22日晚上被杀死的,她是这宗连环谋杀案中的第一个死者。早在五月份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她踏着电动车下班,经过交通灯的时候,她闯红灯了,刚好当时有一名女子开着小车经过,那女子为了躲避费敏,急转方向盘,结果跟一台货车迎面相撞,那女子因此受了重伤,送到医院抢救,但却抢救无效,重伤身亡。”

思炫听到这里皱了皱眉,但却没有说话,望着空气出神,似乎在思索着一些什么。

隔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烟盒,把烟盒的盖子打开,向下摇了两下,霎时间十多颗五彩缤纷的水果硬糖从烟盒里被倒出来,散落在床上。思炫捡起其中一颗柠檬味的水果糖,放到嘴里,舔了舔嘴唇,才说道:“在10月11日下午,于慈爱五路上,发生了一起五车连环相撞的交通事故。当时报纸说,是因为一个路人闯红灯,忽然跑过人行道,马路上的车辆为了躲避他,才引发交通事故的。而在我们这宗连环谋杀案中,有一名死者是死于10月14日的。你可以调查一下这名死者跟当时引发交通事故的路人,是否有关系。”

“嗯。”郑刑警用力地点了点头,望了思炫一眼,接着说,“慕容思炫,对于这宗案件,你已经有头绪了?”

思炫没有回答郑刑警,从床上又挑出一颗苹果味的水果糖,放到嘴里,缓缓地说道:“另外,调查一下三天前被杀的潘振畅的背景,看看他跟家人的关系如何,还有看一下他是否有购买意外保险。”

“为什么要调查这些?”郑刑警迷惑道。

思炫还是没有回答,微微地抬起头,望了郑刑警一眼,慢慢地说:“今天就聊到这里吧。走吧,我们喝下午茶去,你请客。”

峰回路转

一天后,12月17日。下午。

沈刑警来到蒋胜龙的家门前,一边大力地拍打着蒋胜龙家的大门,一边朝屋里叫道:“蒋胜龙!我是沈傲天刑警!你开门,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好几分钟后,蒋胜龙才把大门打开。沈刑警一看,只见蒋胜龙脸色苍白、满额汗珠,脸上的神情交织着恐惧、彷徨和迷惘,十分复杂。

“有、有什么事吗?沈刑警。”蒋胜龙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跟我回局里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好好聊聊。”沈刑警直接地说。

“嗯。”蒋胜龙点了点头,乖乖地跟着沈刑警离开。

不一会,沈刑警把蒋胜龙带回公安局,来到一个问讯室中。沈刑警让蒋胜龙坐下后,没有问他任何问题,而是一边把电视机打开,一边对蒋胜龙说道:“先让你看一段录像。”

接着,在电视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他正坐在公安局的另一个问讯室中,沈刑警则坐在他的对面。

“我叫申忠荣,”电视里那男子向沈刑警说道,“在一家广告公司里当销售代表。上个月,我跟我们公司的一个叫江诗颖的女同事上床了。没想到,江诗颖是早有预谋的,那晚她趁我入睡后,用手机拍下了我跟她一起躺在床上的艳照。这以后,她常常以那些照片威胁我,要我跟我女朋友分手,跟她在一起。我为此烦恼不堪。”

那申忠荣说到这里,顿了顿,望了沈刑警一眼,接着又说:“在四天前,即12月13日的那天,凌晨时分,江诗颖约我到城南公路的路边进行谈判。在谈判中,她要求我跟我女朋友分手。我说我很爱我的女朋友,不可能跟她分手。于是谈判破裂,江诗颖说要把我跟她上床的照片寄给我女朋友,大家一拍两散。我急了,想把照片抢过来。她见我动粗,朝马路逃跑。我一手把照片抓住,却把照片撕破了,只抢到半张。不过那也足够了,因为我抢到的那半张,刚好是我的样子。”

“与此同时,江诗颖拿着半张照片冲出了马路。这时候,一台银色的奔驰疾驰而过,马上要跟江诗颖相撞了。当时,我清楚地看到那台奔驰已经减慢了速度,准备停下来,而江诗颖也停住了脚步,不再奔跑。忽然间,那奔驰迅速地加速,‘砰’的一声,把江诗颖撞飞了。这一撞非常猛烈,奔驰上的车头灯瞬间被撞得粉碎了!”

“江诗颖被撞飞以后,躺在奔驰前方,折腾了几下。奔驰里的司机望着江诗颖,愣了几秒,竟然再次踩下油门,让汽车迅速启动,从江诗颖的身上狠狠地辗了过去!辗过了江诗颖的身体后,那司机才踩下制动器,让汽车停下来。此时,江诗颖已经一动也不会动了。”

“那司机明明可以让车停下来,可是他反而加速,把江诗颖撞飞,江诗颖被撞倒后,那司机竟然还驾驶着汽车从她身上辗过去!是的,这根本不是一宗交通意外,这简直是一宗谋杀案!那司机并非失误撞死江诗颖的,他是故意杀害了江诗颖的!他是一个残忍冷酷的杀人凶手!”

蒋胜龙看到这里,面容已完全扭曲了。他狠狠地咬着牙,紧紧地盯着电视机,一言不发。

电视里的申忠荣接着说道:“当时我吓得呆了,马上在路边躲起来,窥视那司机的举动。只见那司机走下车,来到江诗颖跟前,看了看她,然后打电话报警。不一会,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我看到你把那个司机带走了。”

沈刑警轻轻地“哼”了一声,大声问道:“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我害怕呀!”申忠荣哭丧着脸说,“一来,我看到一个凶手杀人的过程,我怕如果凶手知道我是目击证人,会杀我灭口;二来,我怕我跟江诗颖上床的事被我女朋友知道,反正江诗颖已经挂了,死无对证,我再也不用受她的威胁,我又何必出来为她作证?三来,江诗颖手中的那半张照片上有我的指纹,我怕你们怀疑我是杀她的凶手,所以案发以后,就在朋友家躲了起来。”

沈刑警瞪了他一眼,厉声问道:“那现在你又为什么来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申忠荣喘了几口气,差点要哭出来了:“因为我已经连续两晚在做噩梦了。我梦见江诗颖回来找我,她满头鲜血,五官变形,掐住我的脖子,用凄厉的声音对我说:‘申忠荣,我死得那么惨,你为什么不帮我沉冤得雪?你明明知道我是被杀死的,为什么不出来帮我指证凶手?我现在怨气难消,无法投胎。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一直缠绕着你。’后来我不用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她那恐怖的样子,脑海中就回荡着她那凄惨的声音。我快被她逼疯了!”

沈刑警冷笑一声:“活该!”

申忠荣长长地吁了口气,接着又说:“最后,我终于决定了,我要把当晚所看到的情形,都告诉警察,协助警察把凶手逮捕归案,让江诗颖心安理得地投胎去,别再来缠绕着我了。”

录像到此为止。沈刑警关掉电视,走到蒋胜龙跟前,冷冷地问:“蒋胜龙,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

“我……”蒋胜龙吞了口口水,似乎还想进行最后的挣扎,“这个人在说谎。这只是一宗交通意外。你们说我杀人,那么,动机呢?我根本不认识那个江诗颖,为什么要杀死她?”

“哼!动机我还在调查当中。”沈刑警说到这里,向蒋胜龙瞪了一眼,“该不会是你也跟她上床了,她也对你进行勒索吧?不管怎样,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认罪吧!”

蒋胜龙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低下了头,再也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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