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开棺人-第8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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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昌龙也很疑惑:“不对呀,没有挂斯大林同志的画像啊?也没有列宁同志的?算了,咱们进去看看,不过记住了,这种地方千万要规矩一点,不要乱摸乱碰知道吗?”
“是,排长!”其他三个人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随后竟然列队站在贺昌龙身后,跟随推开门的贺昌龙慢慢走进那间教堂之中。
进了教堂,四个人站在满是座椅的大堂内,看着正前方点起的蜡烛,还有周围的画像、雕像,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黄永模站出队列来四下看着说:“这不是就是会议室吗?”
“不是!”贺昌龙道,“周围那些人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魏亚军摇头,“不像是斯大林同志呀。”
“也不像是列宁同志。”邓泽义也摇头,“虽然列宁同志也有胡子,但比他的胡子长。”
“马克思、恩格斯?”黄永模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随后又是一次拍手,指着那些蜡烛道,“这是庙!”
“我同意。”魏亚军立即使劲点头,“肯定是苏联人的庙,这周围都是神仙。”
“佛祖啊?”邓泽义上前几步仔细看着,“还是玉皇大帝?”
“你听不懂话啊,苏联人的神仙,肯定和咱们不一样。”魏亚军也上前道,“反正是庙。”
“别争了,不管是什么,我们先找到那个孩子吧,这么多蜡烛,这里应该有不少人。”贺昌龙从三人中间穿过去,拿起字典来,上面虽然有翻译,但是没有发音,不知道怎么念出来,十分着急,但看见旁边的桌椅想出了个土办法,把椅子拆下来一块木板,用红蜡烛在上面照着字典写出“我们不是坏人”的俄文,接着高高举着,大声呼喊着。
教堂正对面的圣坛后面,那个孩子慢慢露出脑袋来,看着他们高举的牌子,看清楚之后又缩回脑袋,依然不敢出去,自顾自在那摇着头,又在周围看着,寻找着什么一样。
许久,贺昌龙终于放下了牌子道:“算了,那孩子肯定钻进这里又离开了,周围搜查下,没有危险,我们暂时就在这里住下来。”
魏亚军来到门口,朝外面看着,随后关上门对其他人说:“天快黑了,要不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吧。”
“只能这样了,吃点东西,不要吃太多,我们没有多少饮水,撑过今天晚上,明天白天还得找水,如果这个村子真的是某种疾病的原因撤离了老百姓,我们还得找干净的水源。”贺昌龙在圣坛周围逛着,其他人则在四下搜查着,看看有没有危险,特别是类似军队布下的诡雷之类的东西,万幸的是什么危险都没有。
“好了,大家休息吧!”贺昌龙说道,正准备俯身去铺棉垫,却发现圣坛右侧燃起来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贺昌龙愣住了,随后低声叫着离自己最近的黄永模,黄永模从窗口快步走过来,刚过来,左侧那三根蜡烛也忽然间熄灭了。
黄永模愣住了,下意识回头看着那窗户,这里的窗户上都是玻璃,是无法打开的,而且也没有感觉有风吹进来,蜡烛是怎么熄灭的?黄永模和贺昌龙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接着朝着圣坛后面绕过去,走近之后忽然跳过去,按住了在圣坛后面的那个孩子。
孩子被两人抓住之后,挥舞着手脚挣扎着,大声说着什么,不断地高喊着,不断地指着蜡烛,两人听不懂孩子在说什么,魏亚军和邓泽义奔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那是个孩子,而且还语言不通,贺昌龙立即指着魏亚军手中的字典,魏亚军反应过来,打开字典在那孩子跟前,指着字典比划了好一阵子,孩子仿佛明白了,立即翻查着字典,一个字一个词指给他们看,四人看着字典,将孩子指出的字和词组合起来之后,连成了一句话——把蜡烛熄灭,否则我们都会死!
“什么意思啊?”魏亚军看着那孩子,虽然知道那孩子听不懂。
孩子奋力站起身来,正鼓足气准备去吹蜡烛的时候,突然教堂大门口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一下,随后又是第二下,教堂的木门立即出现了好几道裂缝,孩子愣住了,再也不吹蜡烛了,直接用双手把蜡烛全部扫断,又是拍,又是踩。贺昌龙看着教堂门口,仿佛明白了什么,立即叫其他人上前帮忙,很快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教堂内也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见鬼了!外面怎么黑这么快?”黄永模站在圣坛一侧,看着窗户的方向,外面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隐约看见有奇怪的影子在周围晃动,“外面有人吗?”黄永模正准备上前去的时候,那孩子却拉住了他的手,随后又抱住了他的大腿,不让他上前。
贺昌龙蹲下来,仔细看着那孩子,凑近才发现这个留着短头发,很是瘦弱的,竟然是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脸色苍白,手脚冰凉,脸上还挂着泪痕,指着窗户外摇着头,示意他们千万不要上前,随后自己又离开贺昌龙等人跑到圣坛后面,抱着手坐在那,看着他们,示意他们也过去。
贺昌龙等人慢慢走过去,互相紧挨着靠着圣坛坐下来,小女孩儿则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点点头示意他们也跟着做。贺昌龙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慢慢握紧了自己的手,其他人也逐渐仿效……
那天入夜时分,黄永模、邓泽义、魏亚军的心忽然平静了,而贺昌龙却感觉到了阵阵暖意,这种暖意并不是来自于身处的这座教堂,也不是因为教堂内神明的庇护,而是中间那个手脚冰凉,抱拳祈祷的小女孩儿。
也许,我也会有个女儿,贺昌龙这样想。
第十七章(下)古娜晨雪
蜡烛熄灭之后,教堂陷入了黑暗,从圣坛的位置朝着窗口看去,外面也越来越黑,玻璃上晃动的黑影频率也越来越频繁,看起来外面就像是个人来人往的集市。
“外面是苏军吗?”贺昌龙自言自语道,却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只得扭头来问那孩子,“外面是什么?”
孩子松开握紧的手,只是摇头,脸上竟然显现出一种沧桑,只是抬眼看着贺昌龙,又指着他,贺昌龙寻思了一下,道:“我叫贺昌龙——贺,昌,龙。”
孩子学着贺昌龙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点了点头,指着自己道:“纳尼斯涅·古娜。”
“噢。”贺昌龙虽然点头,但实际上没有听清楚到底那拗口的名字怎么读,古娜从贺昌龙那声“噢”里面听出了疑惑,立即拿出字典,又钻进圣坛下面,掏出一个手电来,翻着字典指着上面的一个个单词,让贺昌龙看着自己再读了一遍。贺昌龙对应字典,明白这个苏联孩子的名字意思是:清晨的雪。
“古娜,清晨的雪。”贺昌龙趴在那笑着看着古娜,古娜明白贺昌龙读懂了,也欣慰地笑了笑,笑容刚展现出来就被教堂外突然传出的阵阵怪异的叫声顶了回去。古娜下意识钻进贺昌龙的怀抱之中,又快速地翻阅字典,指着上面写有“怪物”的单词,又指了指外面。
“排长,她说什么?”魏亚军抓紧匕首微微抬头看向外面。
“古娜说外面是怪物。”贺昌龙说完摇着头,看着教堂外,那里依然涌动着不少的黑影,好象古娜所称的怪物都在外面一样。
“怪物?怎么到处都有怪物?我还以为只有越南有!”邓泽义忍不住站起来,朝教堂四周的窗户一看,四处都是影子,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黄永模此时忽然道:“你们都忘记了咱们去零号蜂巢前演习时遇到的那个死而复生的怪物了?”
众人点头,谁都没有忘记,也不可能忘记,那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目睹那么诡异的事件,但没有想到从那天起“诡异”两个字就一直伴随着他们。
贺昌龙只得又钻进圣坛下面,翻阅着字典,询问古娜:那些怪物是什么东西?
古娜翻阅字典回答,很是吃力,好几分钟之后才组合出来一句话:等到天亮,它们就会离开,黑夜降临,它们又会出来。
贺昌龙点头,也知道不能出去硬拼,这种时候一旦出去,凭着手中的四把匕首,只有死路一条,只能等到天亮再做打算,随后古娜又告诉给了贺昌龙一个好消息:村子中还有其他人。
古娜翻查字典的时候,困得好几次都差点一头栽下去,贺昌龙没有再问下去,指示其他三人轮流值夜,自己则抱着古娜裹着毯子平安地度过了一夜,直到清晨,外面有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外面的那些怪异的影子才逐渐散去。
古娜还未醒来,贺昌龙决定去窗口查探一下,将古娜放下之后,自己握着匕首慢慢摸向窗户的位置,靠近之后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貌似除了风声,那些怪异的叫声也消失了,就在他靠近窗口准备隔着有花纹的玻璃朝外看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间从外面钻了出来,紧贴在那玻璃之上,好像也在冲里面看着。
贺昌龙吓了一跳,立即蹲下来,扭头就看到清醒过来的古娜朝着自己拼命挥手,示意他回去,贺昌龙点头,俯身慢慢摸了回去,只见古娜从口袋之中翻出一块老怀表,打开表盖给贺昌龙看,贺昌龙定睛一看才发现现在不过是凌晨四点半,根本不算是清晨。古娜又立即抬起双手给贺昌龙和其他三人比划了一阵,示意他们在这个地方天都亮得比较早。
“原来如此。”贺昌龙点头,忽然间却又觉得奇怪,因为他回忆起曾经在军校时遇到的一个东北首长,那位首长从前是炮兵,也十分健谈,和贺昌龙交谈的时候,说起过关于家乡的事情,特别还提起过,冬季在他的家乡清晨来得较晚,甚至比南方还要晚点,下午太阳落山也快,大概下午三点半到四点的模样天就黑了。
东北距离苏联很近,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现在也是冬天,东北的天都不可能亮这么早,何况是苏联呢?这其中有问题呀。贺昌龙知道古娜还困乏,一面掏出干粮给她吃,一面又翻字典问她:那下午天是不是黑得很早?
古娜回答:黑得很早。
贺昌龙疑惑了,抬眼看着其他三人,其他三人一脸茫然,他翻着字典问:你们这里天一直都亮得这么早?
古娜回忆了一下摇头,翻着字典回答:不,我记得以前不这样。
贺昌龙正想还问下去的时候,看见古娜面露难色,也知道她毕竟是个孩子,这样翻查字典问下去不是个办法,古娜吃完干粮看着贺昌龙的脸,又看着字典上面的中文,想了想翻着字典问:你们是中国人吗?
贺昌龙点点头,古娜脸上立即露出了更灿烂的笑容,指着字典示意:太好了,不是敌人。
虽然当时中苏关系并不好,但部分苏联知识分子家庭中因为从前的宣传,依然下意识认为中国人是盟友,而不是敌人,真正的敌人是美国人和日本人。但他们根本不知道,已经来到的八十年代成为了后来历史上鲜有的中日蜜月期。
贺昌龙点头,古娜随后又翻字典表示:等到了七点之后,我带你们去找XX老师。
由于古娜在字典中无法找到那个她称为老师人名的单词,只得把名字和前面的字空出来,然后不断地发出一个“季马”的音来,并且表示他会中国话。贺昌龙明白之后,松了一口气,心中大喜,这是除了这里还有其他人存在之外的天大的好消息。
好不容易混到七点,古娜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俯身朝着门缝下面看去,看了好久,又示意开门看看,贺昌龙推开门朝外面一看,什么东西也没有,眼前出现的依然是昨天进来时的场景。
五个人从教堂之中钻出来,古娜裹着衣服在前面带路,沿着村子周围的屋子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在他们离开之时,邓泽义叫住贺昌龙,指着教堂窗户外面的雪地道:“排长,不对劲啊。”
贺昌龙一看雪地,立即明白了邓泽义是什么意思,因为雪地很平整,上面没有脚印,可以说什么印记都没有,完全不像是有东西在那徘徊过,而且昨天夜里也没有下过雪。
“怪了。”魏亚军蹲下来查看着雪地,用手去摸着,一直摇头。
黄永模搓着手道:“是不是我们看错了?”
“一个人看错能说得过去,但五个人都看错,能说得过去吗?”贺昌龙用脚在雪地上轻轻一踩,留下了一个脚印,“走吧,先去找到其他人,问问那个会说中国话的季马老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贺昌龙转身就走,古娜在不远处冲他们招手,示意走快点抓紧时间。贺昌龙点头准备追上去的时候,邓泽义扯住他,低声问:“排长,苏联人把咱们扔到这里来有什么意图,你想过没有?不可能没有原因呀!”
“现在还不知道,只有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下结论。”贺昌龙明白邓泽义的疑虑,看了一眼古娜说,“她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不会故意诱骗我们往陷阱里面跳的。”
“也许吧。”邓泽义现在已经属于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
“听排长的,走吧。”魏亚军催促着两人离开。
贺昌龙来到古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