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开棺人-第4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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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来话长,她现在的身体是一个妖怪。”胡顺唐挤出个笑容,但胡淼不傻,知道他这是个尴尬的笑容,随即胡淼看着一旁的草丛竟反问了一句,“什么妖怪?狐狸精呀?”
胡淼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忽然转头来看着胡顺唐的双眼,胡顺唐下意识闪避开了,看向了胡淼的肩头,摇头答道:“不是,是雪女。”
“噢……走吧,回去,太晚了,外面不安全。”胡淼转身就走,胡顺唐默默跟在背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来到所住楼下时,胡淼停下来,转身又问道,“上次你离开时,我提的问题你可以回答了吗?这么久了,你应该考虑好了吧。”
“我提示你一下,人生大事。”胡淼将手背在后方,笑眯眯地问,可胡顺唐眼中却看出那是满脸牵强的笑容,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爆发一样。
“我觉得人生大事不要这么着急决定,况且你现在如果跟着我,免不了遭遇危险,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知道,我们现在是A级通缉犯,以前的危险或许只是单方面的,可现在的危险却是来自各方的,我不想你冒这个险。”胡顺唐顿了顿,直视着胡淼道,“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不想再担惊受怕。”
“相信他,他说的是真的,他也是这样告诉我的。”莎莉从楼梯口走下来,虽然已经立秋,海边的夜晚已进微凉,可莎莉却脱了外套,只剩下里面那件薄薄的连体裙。这样的打扮在胡淼眼中,一个女人眼中来看,分明就是示威,似乎在炫耀自己的美貌和身材,也隐藏了无数的潜台词。
胡淼冲莎莉一笑,大方地走过去伸出手去,莎莉也很大方地握住她的手,胡淼道:“谢谢你对顺唐的照顾,也谢谢你这么爱惜我的身体。”
“份内之事,原本就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还是你。”莎莉握着胡淼的手,两人虽说都没有用力,却有一种对方手上的力道都捏在自己心脏的感觉。
胡顺唐站在那不知说什么,连迈开步子向上走的力气都没有,场面又一次陷入了尴尬。与此同时,楼上阳台,夜叉王、莫钦和葬青衣并排站在落地玻璃处,低头看着楼下的三人,修罗则懒懒地卧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从未见过的人类“洞穴”,对一切都深感好奇。
莫钦听着下面三人的话,在那十分八卦地一一复述给了身旁的夜叉王和葬青衣听,复述完之后还故意加了一番自己的见解,例如“这种事最麻烦”、“处理不好两个都得失去”之类的废话,夜叉王侧头瞪了莫钦一眼,转身到厨房内去帮忙。
厨房内,薛甲宏系着围裙在那炒菜,忙的不亦乐乎,似乎完全对发生在周围的事不感兴趣,夜叉王进来蹲在一旁帮其剥蒜,将原本清洗好的蔬菜又洗了一遍,弄好之后实在找不到事做,又准备将菜再清洗一遍时,盯着锅内的薛甲宏却拍了拍灶台道:“好了,再清下去,菜就彻底烂了,你会炒菜吧?你来,我去找胡淼来帮忙。”
“嗯。”夜叉王点头,可就在薛甲宏转身离开厨房时,却又发问,“先生,我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看开。”
“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薛甲宏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阳台的方向,“你也好,胡顺唐也好,葬青衣也好,除了叫莫钦的人之外,你们都得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如学学那个莫钦吧,没有大喜大悲,只有目标,在寻找目标的过程中把感情放下来,是件好事,冷血有时候能让自己活命。”
夜叉王抓着锅铲,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愣在那盯着锅内,脑子中一团乱麻。薛甲宏则笑着来到阳台,打开窗户,朝下方喊着:“胡淼,上来帮个忙,做个你的拿手菜。”
“知道了。”胡淼应道,松开了莎莉的手,也没有回头再看胡顺唐一眼,直接绕过莎莉走向楼梯口。薛甲宏随即又喊道,“莎莉!你也上来帮忙,做个拌菜吧,你做的味道比我的好。”
“是,先生。”莎莉仰头看着薛甲宏露出微笑,薛甲宏则抬眼看着胡顺唐笑了笑,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上来。
一直到饭菜都端上桌子,屋子内还弥漫着奇怪的氛围,薛甲宏和莎莉、胡淼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其他四人都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默不作声,莫钦坐在最中间,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不断换台,最后干脆将遥控器放在修罗的爪子之间,教修罗怎么换频道……
“趴下!摇尾巴!点头!换台!倒立!做恭喜发财!”莫钦蹲在那,看着一脸茫然的修罗,说着各种命令,修罗都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仿佛用眼神告诉莫钦:我是狼,不是狗。
“你什么都没有教过它?”莫钦回头看着葬青衣,葬青衣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着电视,莫钦干脆把修罗抱起来让其大腿立在地上,接着松开道,“鞠躬!”
葬青衣直接抓着桌子上的抽纸巾砸向莫钦的脑袋,示意他安静点,因为饭菜上桌之后,薛甲宏虽然还在厨房,可胡淼和莎莉却已经坐在了桌子的两头,也不说话,就那样对视着。
“你要是想教修罗,先教它说话吧。”夜叉王慢慢扭头来看着莫钦。
“吃饭了吃饭了!来来来!”薛甲宏从厨房中出来,端着最后一个菜,擦着自己的手,此时电视中原本的娱乐节目停下,插播了一段紧急新闻,是关于外逃通缉犯的新闻,胡顺唐、夜叉王、葬青衣、莫钦、莎莉的照片都整齐地排在上面……
第四十七章(下)薛家往事
“本台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昨天下午,在公安部的统一指挥之下,连续一星期的艰苦奋战,终于在云南捣毁了一个跨国走私犯罪集团,此次行动中,击毙击伤走私犯罪集团成员六名,逮捕四名,逮捕后专案组突击审查后,犯罪分子交代,其组织内还有五名头目在逃,公安部已经将五名头目列为了A级通缉犯……”新闻主持人念着,神情很是木讷,与电视机前的众人几乎一样,随即又公布了胡顺唐等人的姓名,年龄,身体特征等等,其罪名也都是走私贩毒、贩卖军械、谋杀等多项罪名,总之不管是哪一项罪名,都足够让他们判死刑。
“你妈的!我不叫艾小白!我叫莫钦!”莫钦站起来,指着电视机中自己的那张截取过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下午他们在草原时古科学部拍摄下来的,因为不知道他的姓名,直接改了个“艾小白”。
接下来,电视台竟还推出了一个谈话节目,节目中请到了犯罪心理学专家等人分析这支无恶不作的走私集团,节目中专家还确定了组织的头目确信无疑就是胡顺唐和夜叉王两人,接下来又分析了为什么胡顺唐年仅三十岁就能控制这么大的犯罪集团……
“尖端技术局那批人平常报告一定写得非常好,这些故事虽然全是破绽,但不知道的人却一定会信以为真。”夜叉王看着电视道,这次是玩真的了,大张旗鼓上了电视节目,不要说外出了,就是离开这个大门被邻居看见都存在危险。
“吃饭吧!”薛甲宏摆好最后一双筷子,招呼众人上桌,众人沉默着也没有喝酒,只是大口刨饭吃菜,最终沉默还是由薛甲宏来打断,“你们下一步怎么办?”
“去找双王冕。”胡顺唐答道,很快吃完一碗饭,本来要起来盛饭时,胡淼和莎莉却同一时间伸出手去拿他的碗,最终还是薛甲宏将碗拿过,转身在电饭煲中盛了一碗饭给胡顺唐,递给他的同时道,“这个东西我没有听说过,那是什么?”
“不知道。”胡顺唐看了一眼莫钦,希望莫钦来解答。
莫钦也摇头:“李朝年说那东西在我家乡,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而已,那东西我见过,但后来我离开了,也不知道那东西的下落,只能再去一次看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李朝年吗?”薛甲宏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只是看着,又放下筷子问,“你们应该知道白骨和李朝年曾经是一个人吧?”
“知道。”胡顺唐回答完后,又看着薛甲宏,“先生认识李朝年和白骨?”
“有过一面之缘。”薛甲宏又端起碗来,同时看了夜叉王一眼,仿佛话中有话,又指着桌子还剩下许多的碗碟道,“先吃饭,吃完饭后我泡壶好茶再聊。”
一顿饭就这样在沉默中吃过了,饭后薛甲宏到了里面最大的那间卧室,抱着被褥等东西出来,带着抱歉的语气说大家只能将就挤一挤,又告诉他们这间房子是古科学部在山东的安全屋,应该不存在什么危险,而且以他的推测,他们被通缉也许只是政府演了一出戏给别人看。
“演戏?”胡顺唐不解,众人围坐在地上,看着薛甲宏泡茶,又倒在小杯之内,抬手示意大家各自拿杯。
“我薛家原本祖籍山东,当年因为用异术得罪了人,为了避祸干脆闯关东去了东北,在那帮人寻龙点穴也算过得安稳,后来因为局势太乱,日本人又弄了个伪满洲国,薛家的祖辈就打算离开,返回关内,但也不能再回山东,毕竟那里还有仇家,就是那一年,我家祖辈在帮人看矿山的时候,偶遇到了两个高人……”薛甲宏说到这,抬眼看着胡顺唐,几乎是一字字道,“那两个高人指点我家祖辈,要走就向西南走,云贵川三地取其一,但建议在四川扎根,可避战火,不过必须要与关外断绝一切联系,否则还会惹祸上身。”
当时薛家祖辈哪儿相信这番话?毕竟他们也是做风水命理的,自己都没有算出来,怎能就相信两个偶然在路上遇到的人?但那两人却似乎比薛家人还要精通风水命理,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还分析了未来的局势,薛家祖辈回去想想觉得也有些道理,干脆举家迁移,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到了四川扎根。可那时候薛家已经开始从事药材买卖,毕竟从关外向四川等地倒卖一次药材,就足够他们一家上下吃个大半年的,当然不会放过这谋生的买卖,况且在抗战期间,多有人谋害异术者,所以风水师等人都隐姓埋名,只有少数人为了谋生才在街头摆摊。
“说来也怪,抗战期间,因为我们想尽办法倒卖药材,与关外有联系,被民国缉私局的人扣上了一顶通敌的帽子,差点被抓起来枪毙,好在是平日内与政府官员走动甚多,算是保住了一命,不过差点也把家产给败光了,东山再起也是后来的事情了。”薛甲宏盯着冒着白烟的水壶,却没有伸手拔下电水壶的插头,就那样看着浓浓白烟,仿佛白烟中能显现过去的事情,“后来爷爷也好,爸爸也好,都试图去向同行询问是否知道那两个人,但都没有答案。因为那样,家中人决定保留下来异术,将其代代相传,但是定下了与其他异术家族相同的规矩,那就是绝对要隐藏自己的身份,非紧急或者特殊时候不能使用。其一是因为担心会惹祸上身,其二是关于政府内有个古科学部的传言,听说一旦用异术犯了事,就会被他们抓住,投入大牢永远不见天日,所以现在用风水异术四下公开混饭吃的人,大部分都是江湖神棍,都是去书店买两本所谓的算命书摆摊骗人的。”
“先生,你家祖辈遇到那两个人的时候,是哪一年?”胡顺唐问,不用猜都知道那两个人十有八九就是穆氏兄弟,这事越来越奇怪了,坐在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与穆氏兄弟有着关联,这就是吒翰所说的命运吗?
薛甲宏端起茶杯喝尽,放下道:“民国二十六年!”
“一九三七年。”夜叉王补充道,托着下巴也盯着水壶,此时却是莫钦的一句话让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
莫钦皱眉道:“我是一九三七年离开家乡,也是那年遇上的穆氏兄弟。”
薛甲宏一听,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抖,立即问:“你家乡在什么地方?”
“很远,黑龙江,现在算是紧挨边境,属大兴安岭地区,从前叫小河县,现在叫塔河,还是塔河下面的一个较为偏远,但相对富饶的村子。”莫钦从包内拿出袖珍地图,翻到黑龙江地区那一页,指着最北的一个地点道,“就是这里,我们的村子从前叫钦天村,挨着依西肯,在边境之上,与俄罗斯隔河相望,不过这个村子在1937年就彻底消失了,因为整个村子中还活着的人只有我,其他人全都被日本人给杀了!”
胡顺唐指着地图问:“当时河对面就是从前苏联控制地区,日本人屠村是为了什么?在那种地方干这种事情,就不怕对面的苏军敏感吗?”
“苏军?最早承认伪满洲国的就是苏联!除了日本之外,最早向伪满洲国派遣特使的也是苏联!日本人不可信,苏联人更不可信。”莫钦摇头道,合上袖珍地图,靠着门。
小聚会在沉默中散了,分配卧室后,夜叉王在阳台值夜,葬青衣、修罗和莎莉睡在主卧,莫钦、胡顺唐、薛甲宏睡在次卧,把客厅单独留给了胡淼。睡下去时,已经到了凌晨3点,接近4点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胡顺唐端着杯茶,靠在窗台上,眯着眼睛看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