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图系列言情小说-第9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彻没强迫她跟着他,让她自己选择,她一直是感激的,除此之外,她不敢再多想,真的不敢想。
阿彻微眯起眼,薄怒地回道:“随你!”语毕,他转身便走。
该死的执着!
梁小贤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约莫一盏茶工夫,两人已来到镇上,尽管梁小贤脸色不好,神态似有病容,可是瞧见她的路人仍不免有片刻失神。
两人走进一家客栈。
客栈不大,桌椅又脏又旧,可是却人声鼎沸,嘈杂至极。
阿彻只瞧上一眼,便决定外带几个馒头大饼在路上吃,另寻休憩之所。
梁小贤从头到尾跟在阿彻身旁,没有开口说话,神情显得飘忽。
“来,客倌,您的东西。”掌柜递上一个油纸小包。“夫人好像不舒服,生病了是吧?”掌柜的目不转睛地瞧着眼前一身紫色衣裙的大美人。
阿彻冷瞥了掌柜的一眼,不吭一句。
才刚掏出银子,阿彻便觉身边有个东西倒下。
他猛地回头,只见梁小贤跌坐在地上,呈半昏迷状态。
“小贤!”他蹲在她身前,急切地唤道。
“阿彻,我……我好难受……”她伸出手,衣袖滑下手臂。
这一瞬,全客栈的人都看清她白皙的粉臂上布满了红斑。
“碍…是热病!”有人尖喊。
谁都知道热病指的是瘟疫,可怕至极的传染病!
一时之间,所有人全陷入惊骇之中。
“快,把这两人赶出镇去……快!”有人开始喊。
紧接着,几名大汉由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出手。
“不许过来!”阿彻迅速拉过梁小贤将她背在身后,退出客栈之外。
“各位,这两人有热病,快将他们赶走!”随着这呼声,路人惊骇之余纷纷走避,有人随手取过摊上的水果,甚至是路旁的石头,朝两人砸去。
一颗石子疾飞而来,由梁小贤额际擦过,留下淡淡血痕。
阿彻深吸了口气,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赶而来的镇民。
“谁敢再靠近一步,我就将他粉身碎骨,绝不留情!”他眦目欲裂,脸庞冷厉而布满杀气。
下一刻,一颗白色大萝卜朝他砸了过来,显然有人不听他的威胁。
阿彻眸光暴出怒火,随手一挥,萝卜未碰到他身上便朝着原处速飞而回……“哎哟……”砸萝卜的高壮男人竟被砸得跌坐地上。
众人一见,脸上露出戒惧,未敢再上前。
“镇上可有大夫?”
无人回应。
阿彻咬牙怒道:“大夫在哪里?”
“有也不给医,热病没得救,还会害死所有人。”其中一位镇民壮着胆道。
“混帐!”阿彻眼一眯,往前一步。
“不要……”梁小贤虚弱地开口,“不要伤人。”
“可是你的病需要大夫!”他怒道。
“我……”她话尚未说完,镇民们索性不顾一切地朝二人身上砸东西。
“该死!”阿彻低咒一句,蓦地一跃登上了一处屋脊,闪避镇民们的攻击。
“咱们走吧!”梁小贤惊惧地开口。
“不!”
“我不想因我一人染上瘟疫而毁了一个村镇,别怪他们。”
“你……”他双拳紧握,全身因愤怒而僵直。
“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梁小贤柔声说道。
阿彻长叹了一声,带着她在屋脊间纵跃,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小镇。
烈日当空,阿彻背着梁小贤在路上行走。
“阿彻……我……我好渴。”梁小贤附在他耳畔轻语。
“我去找点水来,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他走向路旁一棵大树,将她缓缓地放下。
临走之前,他又回头瞧了她一眼,有些不放心。
梁小贤坐在草地上,朝他露出一抹要他安心的温柔笑意。“我不碍事儿的。”她笑得恍惚。
阿彻的心揪了下,迅速朝树林里奔去。
不多时,他耳边传来水声,循声而去,果然见到一弯小小的溪流。
他环顾四周,顺手折下山边芋叶,到溪边汲水。
片刻之后,他走出树林,折返原处。
只是,树底下哪里还有人在?
“该死!”他丢下芋叶,急急往前追。
愤怒的心绪占满了他所有的思维,他整个人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中。
万一,他追错了方向,再也寻不着她,怎么办?早知她想离开,他一定不会放下她一人。绝不!
正懊恼间,他远远地瞧见前头的碎石地上躺着一个人。
他心头一惊,狂奔而至。
“小贤……”他口中发出破碎的狂喊,这一生中,他从未有过如这一刻般心胆俱裂的感觉。
她死了吗?
他恐惧地在她身旁跪下,扶起她纤弱之躯。
蓦地,梁小贤长睫翕动,缓缓地睁开眼,在瞧清他之后,她忽然挣扎了起来,因耗费气力而剧烈地喘息着。
“放开我……放……放开……”
阿彻却牢牢地抓住她的手,怒问:“为什么要走?”
梁小贤挣扎依旧,“我……我讨厌你……你是个山贼……别……别再碰我!”过度的挣扎几乎让她气竭,可是仍无法阻止她抵抗,因为她不得不如此。
“我是你的男人,你没得选择,我绝不放手!”他索性将她牢牢抱祝
“不要……不要碰我……我……我只属于……长孙公子……你走……走……”
他环抱的双臂收得更紧,“现下只有我陪着你,你瞧清楚了,只有我!”他咬牙怒道。
“你走……你走……”她无力再挣扎,口中依旧不住地低喊。
“我不走!”
梁小贤忽然流下泪,豆大的珠泪沿着她面颊滚落,如断线的珍珠……“算我求你,阿彻!就当你从没遇过我。”
“办不到!”他嘶哑地回道。
“难道……你不明白……我……我身上的病会致人于死。”
“你不会死!”他心揪痛着。
梁小贤瞧着他,柔声道:“生死有命,岂是你我所能强求?趁着……趁着你未染上……快……快点离开。”
“我不走,死也不走!”他坚决地道。原来,她是怕将病传染给他,他岂是这般肤浅无情之辈?该死!
“可是……阿彻……我怎能拖累你……怎么能?”
“是我心甘情愿留下来,没有人逼我。”
梁小贤闭上眼,虚弱地摇摇头,“你……你好傻,阿彻,何苦为了一个残花败柳……”
“住口!我是傻,可却也只为我钟情的女人傻。”
“阿彻……”梁小贤睁开眼,迎上他照照眸光,为什么她的心会这般难受?
“别再说了,我说过你是我的人。生,咱们在一起,即使死,我也要守着你!”他喑哑的嗓音中充满了感情。
“阿彻……谢谢你。”
望着她青白的脸,他的心再次往下沉,“咱们快找个地方让你歇下,我一定请大夫为你诊治。”说完,他背起她又往前走。
梁小贤靠在他背上,渐渐昏睡过去。
日暮时分,两人来到一处庵堂,庵堂位在林间,不大,却相当幽秘。
“小贤……小贤……”
梁小贤努力地睁开眼,“阿彻……咱们……在哪里?”
“静心庵。”他回答,然后一脚跨进庵堂。“今晚咱们暂且在庵里借住一宿。”
“可是……我的病如此骇人……”
“别担心,一切有我!”
此时庵内走出一名身着灰袍、形容端丽的中年道姑。
“这里是五百布施,求师太让我夫妇二人暂住一宿。”阿彻递上银票。
慧净师太一怔,又瞧了眼前的男女一眼,并未伸手接过银标,“施主请收回银票,倘若不嫌弃这山林野地,就请随我来吧!”语毕,她转身往堂内走。
越过天井的小荷塘,阿彻跟着慧净师太一路来到庵堂后的小木屋。
“多谢师太!”阿彻衷心地道,木屋虽小而简陋,却十分干净,屋里除却一张木床之外,尚有一桌一椅。
慧净师太走近木桌,点起油灯。
“平时庵堂里香客不多,少有人至,女施主可以安心留下来养玻”
“师太……可知我妻子得什么病?”阿彻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道姑,忍不住问道。
“知道。”慧净师太眼底有了然之色。
“您……不怕吗?”想起他们被镇民驱赶,他就怒火难平。
“比起热病,这世间尚有更多令人寒心之事,施主以为呢?”慧净师太眸光慈和中带着悲悯。
阿彻连忙将半昏迷的小贤放在床榻上,然后来到慧净师太身前屈膝跪下。
“施主快请起。”慧净师太伸手欲搀扶。
“求师太救我妻子。”为了怕重蹈覆辙,他早在入庵之前便已将小贤领口拉起,长袖裹紧双手,掩饰她病状,然而这道姑竟仍能一眼便瞧出是热病,或许她为遗世奇人可以救小贤性命。
慧净师太叹了口气,扶他起身,“热病原无药可治,不过近几年来我遍尝百草,有几味或可一试,只是,救不救得了,端看她的造化。”语罢,她转身走出屋外。
阿彻来到床畔,拉过薄薄的被褥,轻轻替梁小贤盖上。
昏睡中,她眉头依旧深锁。
轻轻地,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却心惊的发觉她窜高的体热。
“小贤……小贤……”他轻摇她肩头,生怕她就此一路睡进了黄泉。
这是他头一遭如此在乎一个女人,也是他头一遭如此恐惧失去一个女人!
梁小贤在他的摇晃下,缓缓地睁开眼,“阿彻……你……怎么哭了?”她抬起微颤的手来到他脸庞,为什么她的心会隐隐作痛?是为了他?
他心头一震,忙回道:“是风沙进了眼。”
“我快死了,是吧?”她黑瞳直凝视着他,脸上有了然之色。
“不许你胡说!”他怒道,一双大掌紧紧地包住她的小手。
梁小贤不再言语,缓缓地合上眼。
“不许睡,你听见没?我不许你睡!”他喊道。
半晌,梁小贤又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答应我一件事。”她开口。
“只要你不死,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他答。
她笑了,笑得凄楚,“人到最后总难免一死,小贤命薄,比旁人早了几年。”
“不许你说,不许再说这种话!”他咬牙怒道。想他一向要什么有什么,而如今他只要她碍…只要她活着!
“阿彻,答应我,往后别再做山贼,找个姑娘成亲生子,安稳过日子,好不好?”
“好,只要你病好,咱们就成亲生子,过安稳幸福的日子。”
“阿彻,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配不上你。”
“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分明是你心中有忘不了的人上他忿忿地道。
“对不起,阿彻……我……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许……也许欠你的情来世再偿。”
她柔声说着,眼底蓄满了泪。
“我不要你来世再偿!”他低喊。“倘若你死,我定追你到黄泉!”盘踞在他眼底的是狂乱。
“你这是何苦?我真的……很希望你别做山贼,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好人?”他冷哼一声。“好人未必有好报!瞧你,这热病定是那一日由女娃儿身上传来的,你的良善并没有好的果报不是吗?”他的俊颜有挥之不去的愤恨。
“别这么想,阿彻,做好事……怎能只求果报?若了心只想有所得偿,又怎能算是做好事呢?”梁小贤说着说着,意识开始涣散,整个人有种虚浮的无力感,仿佛生命正一点一滴地由指尖消逝。
“阿弥陀佛!女施主能有此大智大慧,难能可贵。”慧净师太端着一碗野菜粥来到木屋门口。
“多谢师太收留。”梁小贤虚弱地开口,想起身却苦无气力。
“女施主错了,今日并非贫尼收留二位,你我能在此相遇是因缘。”慧净师太将手上的野菜粥交到阿彻手中,“热病由肠道而起,这碗野菜粥有净化的效能,对女施主的病体有极大的助益。”
阿彻怀疑地瞧着手中的粥,几味野菜真救得了小贤吗?
慧净师太瞧在眼底,徐徐地道:“莫小瞧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几株草,它们可以入菜,但更多的时候,它们往往具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妙用。”
阿彻半信半疑,端着粥到床前,一口一口地喂起梁小贤。
夜里,梁小贤高烧稍减,却开始畏寒,身子蜷缩着,不住地发颤。
阿彻向慧净师太多要了两床被褥,但她仍抖得厉害。
“好……好冷……冷……”她断断续续地发出呓语。
瞧着她不住发颤,一张小脸隐隐泛青,他居心纠结,走出木屋之外。
不消片刻工夫,他捧着一堆木柴走进屋里,在床边用火炉生火。
梁小贤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翻了个身,身子仍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好冷……阿彻。”她半睁开眼,意识在昏迷与清醒的混沌边缘。
阿彻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感觉湿软而冰凉。
下一瞬,他褪下衣裳,掀开被褥一角,滑入她身边。
“阿彻……”恍惚间,她微感不安。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沉缓地开口,粗哑的嗓音里透着温柔。
梁小贤瞧着他,终于缓缓的合上眼,再度陷入昏沉之境。
他伸手抱住她发颤的娇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