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第17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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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甲的眉头紧锁着,经过一路的思考,他已经有了决定:“首长,我不够职称,我愿意接受调查。”
陆渐红轻叹了一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相信你的。诗研的死我也很难过,你要节哀。”
张甲咬紧了牙,嘴唇已沁出丝丝的鲜血,可见他心头的悲痛,可是却又不仅仅是悲痛这么简单,五味陈杂完全不能形容其心情复杂之万一:“首长,其实我现在应该离开的,只是在案子没有查清之前,我也有嫌疑,我会在案情大白之后离开。至于明天开车,还是请高哥接替吧。”
陆渐红无声地点了点头,虽然感情上他坚决认为,即使叶诗研有问题,张甲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为他们是从血与火中并肩走过来的,在非洲的经历时刻提醒着陆渐红,张甲绝对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但是这一点在别人的眼里绝不会得到认同,调查是还他清白的唯一途径。
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亮了仍然没有停,吃早饭的时候,也只有陆渐红和安然两人,其他的人都吃不下。
小高的手里拿着车钥匙,在陆渐红说了声“我去上班了”之后,他便出去取车。
安然将他们送到门外,陆渐红正要上车,忽然又转回身来,拥抱了安然一下,然后又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轻声道:“我走了。”
安然的目光顿时泛起了一层水雾,结婚这么多年了,陆渐红在临行前柔情一吻还是首次,或许他也感觉到家人的可贵了吧。
看着车子远去,安然仍然凝望着远方,一直到车子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怅然若失地回了来。
除了影子悄悄地跟上去之外,张甲、刺刀和幽灵都留在家里,由于叶诗研的死亡,具体的调查交给了警方,他们留下来有两个方面的考虑,第一是保护安然的安全,第二是“控制”张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不能再出半点意外。
张甲留在叶诗研的房间里,里面的陈设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清香气息,就在几天前,叶诗研还在这个房间里跟他说笑,而现在却是阴阳两隔,张甲怎么也无法把秀丽的叶诗研和一个凶残的杀人凶手联系到一起。
刺刀和幽灵并没有进来,他们能够理解张甲的痛苦,幽灵看着刺刀:“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我知道,你的心里不比张甲好过。”
刺刀点了点头,在转过头的一瞬间,一滴泪珠自他的眼眶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甲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在他的手里多了一张纸。
第3863章前沿
由于叶诗研的死,陆渐红的心头非常沉重,乔初一在看到车子是由以前的高师傅开的时候,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却是什么也没有说,默不作声地去了办公室,麻利地为陆渐红泡了杯绿茶,汇报起今天的日程工作。
陆渐红心乱如麻,倒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安危,而是在想,如果叶诗研真的是那样的话,会是受谁的指使呢?叶诗研的生活是很简单的,但是她平时都接触了哪些人,他不知道,张甲也未必会知道,毕竟张甲一直是跟自己呆在一起的。
批阅了几份文件,陆渐红便有些烦躁,乔初一进来提醒他要参加一个会议,陆渐红摆了摆手,说不参加了,让康友伟替自己去开。
乔初一又是一怔,陆渐红今天的状态奇差,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不过乔初一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应了一声,出去通知康友伟。
走到门口时,陆渐红忽然道:“初一啊,你通知一下华部长,让他来见我。”
陆渐红虽然心乱,但是他却知道,心就是再乱也是于事无补,事情已经如此,除了小心谨慎以外,别无他法。他在自我安慰,他的病只是一个意外,而叶诗研的死更是一个意外,绝对不是什么阴谋。所以在定下了神之后,想到昨晚华雄的事情,让乔初一叫他过来。
华雄的步伐很轻快,整个人也显得异常地精神,进了办公室,谨慎而不生分,恰如其分地表达着他对陆渐红的敬重和做下属应有的姿态。
华雄汇报了反四风工作的宣传情况。这项工作已经开展了一段时间,目前正在进行第二轮的活动。通过第一轮的活动情况来看,存在不少问题。
华雄这一次做足了文章,在向陆渐红汇报之前,跟组织部长成昌怀讨论过反四风中存在的形式主义现象,而且也与市委副书记柳建仁交换过意见。
陆渐红点头道:“你所说的问题,建仁书记和昌怀部长都曾跟我探讨过,华部长,你的目光很独到。回去准备一下,以市委的名义刊登一篇反四风的文章作为导向吧。”
华雄大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陆渐红把这个担子交给他,而不是市委办公厅或者是政研室,这完全是对他的信任。
坐了片刻,陆渐红又让乔初一把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厅副主任书德宪叫了过来。
书德宪一直游离于权力圈之外,虽然是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厅副主任,但是上有秘书长,办公厅的事情并不多问。市委主管主办的刊物《前沿》由他一手负责,或许是年纪大了,斗强好胜心大大减弱,也就安心弄起这个杂志来。
总体而言,杂志办得有声有色,却也没有什么亮点之处。
进了陆渐红的办公室,陆渐红的桌子上放着近期的杂志,陆渐红正在看杂志的目录,头也不抬地念着一篇篇文章的题目。
书德宪有些愣神,书记没有搭理他,是以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听着陆渐红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满之意,心就提了起来。
几分钟,对于书德宪来说,似乎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这在几分钟里,他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的,他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领导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德宪同志来了,站着干什么,坐啊。”陆渐红的声音透着一丝机械,让书德宪内心狂跳。
五十多岁的人了,在沙发上坐得腰杆笔直,头却是耷拉了下来,不敢正视陆渐红的目光。
陆渐红的声音听起来忽然有一丝柔和:“德宪同志一直在负责《前沿》吧?”
“是。”书德宪不敢多话,他感觉到陆渐红的不善。
“《前沿》这本杂志由于历史原因曾经被停刊,后来恢复刊名,深受社会各界和广大读者的好评和肯定,获得了很多的奖项,作为市委的机关刊物,这是非常值得骄傲和自豪的。”陆渐红道,“但是德宪同志,我看了最近几期,质量在下降,有很多灌水的成分啊,我们的刊物要突出理论性、思想性和实用性,着重对重大理论问题的宣传和对社会热点问题的及时报道,可是这几期我没看到有什么新鲜的论调,都是些陈腔滥调,人云亦云,这样下去的话,刊物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嘛。”
书德宪背后已是完全湿透了,尽管房间内的温度并不高,可是他的额头已是汗水直滴了,垂着头道:“陆书记,这是我的失误。”
陆渐红也没有过多地去批评他,淡淡道:“我们的刊物是政治刊物,必须引领潮流,把握导向,坚持从现实生活中提出问题,从政治思想理论上回答问题,力求‘解渴’和‘管用’,方针是鲜明突出的理论性、思想性、指导性和针对性。最近宣传部正在分解反四风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嘛,为什么要反四风?就是因为我们脱离了群众。德宪,我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书德宪不由道:“陆书记,是我的失职,我一定会用心办好这份刊物,如果下期没有突破性的表现,我接受组织上的一切处分。”
陆渐红笑了笑道:“处分不是目的,改正才是宗旨。”
话中虽有鼓励的成分,但是却分明是在告诉书德宪,做事就得认真,在机关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副秘书长好几个,能力没有哪个差,态度如果不端正,不介意动一动,让你一边凉快去。
看着书德宪近似于连滚带爬地从办公室离开,陆渐红把放在抽屉上的手又缩了回来,这份手写的改革方案如果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还是再稳一稳吧。
喝了一口茶,陆渐红摇了摇头,今天的心绪真的不宁啊,按理说,像书德宪这样的事情,是根本没有必要自己亲自来说的,康友伟这个市委秘书长完全够了,再不行就让柳建仁跟他谈一谈,今天却是自己去“吓”他,还是有点乱啊。
第3864章理论可能
叶诗研的尸检报告是在下午出来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尸体被发现前两个小时,无外伤、内伤痕迹,死亡的主要原因是机械性窒息,脖颈处的绳子勒痕是唯一的致死伤痕。
从尸检报告来看,叶诗研完全是自杀,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陆渐红斜卧在沙发上,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变动,表情一平如水,看不出有一点点的异样,仿佛就在听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任克敌停了下来,陆渐红淡淡道:“这只是基本排除,说说其他情况。”
任克敌一副被打败了的神情:“什么都不瞒不过你。在李树林的背面发现了一堆烟头,一共十一个,都是同一种牌子——兰溪,市内很少见,是南粤的品牌烟。这片李树林鲜有人来,所以这堆烟头不可能是倒垃圾倒过来的,这证明曾经有人在这里逗留过。按照正常情况推断,抽一要烟大约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十一个烟头即使是一根接一根连续地抽,也需要将近一小时的时间,而在另一个地方也发现了没抽完的烟盒,正好剩下九根,这证明那十一个烟头与这包残烟是同一包烟,这证明在事发前在此逗留的人至少一个小时,可惜的是因为下雨,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无法获取烟头上的残留口液和烟盒上的指纹,所以暂时也不清楚这些烟头与叶诗研的死有没有关系,以及这些烟头出现的时间是不是当天,但是正因为这个发现,所以也不能完全确定叶诗研就是自杀。”
陆渐红这时的表情才有了一些变化,道:“何以见得?”
“理论上来说,叶诗研完全有‘被’自杀的可能。”任克敌解释道,“让她在昏迷中吊死就是一种假释,而让她昏迷而不被发现,有很多种方法不会留下线索。”
说到这里,任克敌愤愤的在沙发的扶手擂了一拳,这场雨真是帮了很不小的倒忙,把所有的线索都冲了个干干净净,而那堆烟头让一向严谨的任克敌不能草率地把叶诗研的死定性为自杀,虽然那堆烟头未必与她的死有关。
陆渐红淡淡道:“跟你说一件事情。前一阵子我生病住院,这你知道吧?”
“高层去的太多,都没能轮得到我去看你你就出院了。”任克敌一副委屈的样子,忽然一惊道,“难道你病倒跟叶诗研有关?”
陆渐红摇了摇头:“不能确定。”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不愿意看到的不一定就不发生,在此期间叶诗研失踪、自杀,无不彰显出她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任克敌的震惊难以言喻,叶诗研在陆渐红的身边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但是陆渐红在家里的饮食全是她一手操办的,如果她图谋不轨,那还真是防不胜防,不过随即任克敌又提出了两点疑问,第一,叶诗研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问题就牵涉到幕后黑手了,叶诗研绝无谋害陆渐红的任何理由。第二,叶诗研如果真对陆渐红不利,陆渐红恐怕早就翘辫子了,一小瓶氰化钾就可以搞定了,用量少,见效快,杀人越货必备良药,完全没有必要来个温水煮青蛙。
见任克敌一脸疑惑,陆渐红苦笑了一声,道:“你不要看我,我也是一脑子的浆糊,现在她也死了……”
陆渐红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这将会永远成为一个没有谜底的谜,甚至于连到底是不是叶诗研都无法确定得了。
任克敌默默地走到陆渐红的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上了一根,抽了几口,忽然道:“我倒是希望叶诗研是他杀。”
陆渐红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明白任克敌的意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去释疑,只是即便如此,叶诗研的死也是毫无线索,如果,她是他杀,那么作案的人是一个非常高明的行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乔初一探进头来:“陆书记,高师傅来了。”
小高出现在乔初一的身后,进了来,向任克敌点头示意,却是说了一件令两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张甲在叶诗研的房间里找到了叶诗研的遗书。
“克敌正好也在,叫影子他们把遗书送过来。”陆渐红作出了决定。
很快遗书拿了过来,内容并不长,叶诗研在信中充满了忏悔之意,说自己对不起陆渐红,对不起张甲,对不起很多人,唯有一死才能心安。
张甲并没有一起来,刺刀和幽灵都在“守”着他,越是如此,作为跟叶诗研最为亲密的人,张甲的嫌疑也不小。
任克敌神情凝重道:“这封遗书是不是出自叶诗研的手笔尚未可知,我需要带去做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