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笙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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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走上了社会,知道那套理论,是因时而变,因人而变,往往为赶一个约会,站在马路当中左顾右盼,舞臂招摇,生怕司机看不到,遇到高峰时,哪顾得什么风度,箭步冲上前去,一屁股坐上,果断跟司机说开车,才真叫吐气扬眉,还管了得其它?
说来说去,还不是嫌麻烦,买了车,就如同养个孩子,别人只知道你养儿乐在其中,羡慕不已,其中的麻烦琐碎,还真只能自己知道。
所以说,素兰一直比她适应强,如今车已换了几部,每年总还心念念想着最新款式,换来换去,乐此不疲,车越贵,其本身代步的本质便已经越来越模糊,那已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工作的需要,女强人真这么好当?不过素兰向来在人前都是光鲜亮丽,若要窥探她的心,没几人有这福气,连她也不以完全知晓,这点上,她们是两姐妹一条心,小时候二人争执打闹,哭哭啼啼,各自进房发着别扭,但若有客人来,还得收拾漂亮出门见客,喜笑颜开,这是礼数,你生气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无需为你受罪,吃你的气,冷静下来一想,甚是有道理,这世上谁又欠着谁的,除非那人喜欢你,甘愿受你的罪,这点在素兰那些追求者身上得到的是淋漓尽致的体现。
一路坐在车里,便纷乱的想着这些杂碎的事,一有空闲,她便会静下心独省,这已是这么多年来,她形成的一种习惯,在忙碌紧张的生活中,还能找到认识自己,用的就是这个方式,否则照镜一看,那张脸是越来越模糊了。
说来说去,总是分寸二字,这二个字如今在列素如的生命中,占的比例愈大,几乎可说是她赖以生存的唯一扶手,其实说得残酷一些,是一根烂木更为恰当,但已飘于海上,要活命,还能有什么选择。
下班时分,易城的交通真叫人要命,各式的交通工作都涌上街,大车小车,大铃小铃,毫无秩序可言,公交车里乘客个个面色麻木,无动于衷,如此吵闹的情况下,有人还靠着窗睡得香沉,只有奔波于生计的司机,为求摆脱僵滞,不停地在长龙中见鏠插针,这是门技术活,列素如心想,自己何必去抢这门活计,突然司机打开窗与旁边车主对骂,又不停按喇叭,十分精神,让她啼笑皆非,倪光磊这时打电话询问她何时到达,司机倒是尽职尽责,扭过头便朝她保证:“放心,十分钟肯到达!”
司机是熟手,跑这条线已经跑出经验,果真在十分钟内便脱离主道的拥挤,进入金临湖区的专道。
“快了,这一路上去都不会堵车,顶多还有三分钟,不过小姐,到这一带,可都是有钱人哪。”司机也松了口气,抹了一把灰汗,笑呵呵地看着她。
“几年前还算是荒地呢。”
“那是,这么说来,小姐你是本地人了,说起来以前这里确实来的人不多,不过有个大户,姓列的,你知不知道,当时还算挺有名的呢,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喽,这里如今寸土寸金,大户云集,列家的老宅子,也易了主,哎,我们这些小市民是看不懂了,起起落落,跟看戏一样。”司机觅着知音,喋喋不休,上了点年纪的人,总爱说点城市的历史,列素如笑笑的听着,也不答话。
到了萧家,又是上次的老伯出来开门,列素如对他有印象,已作主的唤他“何叔。”
何叔原名何汝民,并非萧家的管家,他仪表堂堂,谦虚和蔼,有一番学识风度,列素如看人识人早有经验,所以待他十分尊重。
何汝民笑呵呵的打量她,幽默道:“原来上次并非迷了路,是入了门却不敢进,这回阿笙已交待,说今晚有位贵客上门,要我好生接待。”
列素如脸一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这其中的误会,这何叔恐怕已当她是爱幕箫笙以至私下上门探访的花痴女子。
“来来,我同你开玩笑的。”何汝民本是逗她,见她尴尬,心里早乐翻了天,赶紧打住,引她进去。
列素如进了门便不敢再放肆,丝毫不敢四下张望,规矩的到了客厅,却见只箫笙和倪光磊正聊得兴起。
箫笙与她交手微微一握,便唤人给她泡茶,让她落了座才说:“伯纳德先生正与家母在楼上研究古董,看来一时半会散不了。”
列素如表示没关系,这才笑说:“是的,他一向对中国文化十分感兴趣,今晚是私宴,我们应该给他留给时间。”
倪光磊哈哈大笑,“还是素如你了解总裁,不过真是对箫总刮目相看,原来箫老夫人以前是易城大学的考古学教授,我看这回总裁和她有得谈,早知道这样,你就不必在下班高峰期赶过来,看你,灰头灰脸,出了一身的汗。”
列素如汗颜,抽过纸巾拭拭额头的细汗,解释说:“这天气一下子便热起来了,前几天还得长袖呢,真让人措手不及。”
箫笙翘着腿斜靠着沙发看倪光磊与列素如老友相见,相谈甚欢,右手食指与中指无意识的轻轻敲着左手手表的玻璃面,发出滴滴的轻声,唇角微带笑意的抿着,眼里却是冰冷一片,如暗夜里躲在灌木丛中的野狼,发出隐晦不明的光,列素如有时礼貌性的偏头看他,点头表示歉意,他马上抬手示意无碍,让他们继续。
这一对目时间,眼神如玻璃受光一照,即刻换了神色,这细微的转换,中间那一道冷光,如流星划过,令她心下一震,手头的动作也僵硬,一种不安与紧张瞬时涌上,但却又说不出原由,于是不受控制再度看过去,却只见箫笙魅笑如丝,风度翩翩,已亲自倾身将她的茶碗加上热水,她忙声说:“谢谢。”
“列小姐,这一路风尘仆仆,不如你去清洗一下,洗手间在楼道边,右拐。”箫笙随意一指,又加了一句,“要不要让人带你过去?”
列素如马上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去。”
箫笙笑着说好,便转头问倪光磊有关于彼特的事。
列素如起身离开客厅,背对着箫笙,暗下长长吁了口气,这时发现手心作疼,摊掌一看,原来手头一直抓着拭汗的纸巾,现已经揉烂,破碎不堪,她忙三步并作二步,进入洗手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按着胸急喘几声,心怦然跳个不停,好一会她平静下来,撑着洗手台,看着镜中自己面色苍白,眼神惊慌如小兔,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箫笙在她任职以来的采访对象中,并不算最难打交道的,他待她还算绅士,为何一颗心却兀自不受控制的慌乱?她用冷水拍拍脸,喃喃道:“我太紧张了,我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回来的一天。”是啊,她刻意想忘记过去,埋葬过去,现在却亲自踏入这里,怎不让她惊慌失措。
客厅里的箫笙看着她一下子消失在过道,那抹仓惶的背影让他眼睛一眯,若有所思。
倪光磊是个明白人,眨了眨眼,打趣道:“箫,若有什么想法,可要把握机会呀。”
箫笙一愣,一看倪光磊那副了然如心的表情,反应过来,便尴尬的自嘲干笑几声,有些狼狈地说:“光磊,你拿我取笑就好,千万别多想。”
倪光磊摸摸下巴,点点头,“放心,我知道素如脸皮薄,经不起玩笑,不过你若真喜欢她,可得收收心,她可不同你外面的女人,萧,她玩不起。”
箫笙微微疑惑,“你和伯纳德先生似乎都很看重她?”
倪光磊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素如这样的女孩子可算是稀品,轻而不浮,流而不动,浅而不露,如今这世道,真少有。”
“那光磊你可是一直近水楼台。”
倪光磊一本正经地说:“嗳,这事讲眼缘,时机,我是过尽千帆,现在寻思着她的好,她已经看不上我了。”
二人相视大笑,谁说这时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感触,这世上好女人一直在错过,几人能慧眼识珠,相反亦是一样,这上天总是公平的,若全是好男人与好女人碰上,这人间还有何乐趣,老天爷岂不是每日要捂着嘴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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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正聊着,汽车喇叭在门外响,箫笙站起身来,笑着说:“看来是箫璃和茗薇回来了。”
倪光磊马上起来张望,摩拳擦掌,“彼特提到的莉莉丝就是你妹妹箫璃?”
箫笙脸色一板,冷哼着说:“那小子还敢对小璃念念不忘?”
同时列素如也整理妥当从洗手间出来,一张小脸洗得干干净净,脂粉未施,只淡淡抹了一层唇彩,配上一头俏丽的短发,露出修长的颈脖,也别有一番味道,这列家姐妹都有一身的好皮肤,列素兰更胜一畴,箫笙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清丽的面容,暗暗透着一丝内敛的倔强,神情到哪里却都是大大方方,真让人想剥开她这身外皮,看看她内里是不是有一颗火热跳动的心。
现场有冯茗薇在,已不需箫笙周旋。
“素如?真巧,又遇到你,来,跟你介绍,这位是箫璃,是箫总的妹妹,她刚刚从剑桥毕业,正准备回易城大展身手。”
列素如眼前一亮,这个箫璃可真真叫大美人,光彩照人,一点儿都不输素兰,一身大方得体的便装,笑得有些腼腆,乖巧得真让人喜欢,这箫家的两兄妹,外表确是得天独厚,占尽便宜,不像她和素兰两姐妹,老天则偏心太多。
她做完自我介绍,却见箫璃的脸色一变,“姓列?”随即抬眼看向箫笙。
箫笙举拳轻轻一咳,解围道:“这姓确实少见。”
列素如抿唇一笑。
箫璃见箫笙表情无恙,这才露齿一笑,伸手与列素如相握。
何汝民已经安排好晚宴,请各人落座,曹丽华和伯纳德也谈笑着从楼上下来,只做过简单的介绍,各人间便已经谈开,倪光磊对箫璃久闻其名,两人交谈甚欢,箫笙不时插入母亲与伯纳德的谈话,关注着曹丽华的神色,见她确实高兴,便笑得真心实意,一副十全孝子的模样,列素如看在眼里,十分感慨。
冯茗薇自不会让列素如落单,谈到素兰和程家诺,话匣便打开,冯茗薇爽朗,擅查颜观色,列素如应对得体,二人倒是一见投缘。
何汝民深谱待客之道,对酒类知知甚多,还结合许多典故,说起来头头是道,伯纳德十分感兴趣,列素如便尽职做翻译,一时间,一桌人竟开了五六瓶之多,箫家也是难得这么热闹,主要是曹丽华爱静,身体也不好,这次竟碰到知已,和伯纳德一番深聊,二人都大有获益,怎能不开心?何况久居国外的女儿也回来,以后两兄妹一起做事,互相照应,她心愿都了了。
主人如此爽快,客自随主便,一晚上碰杯声不绝于耳,席已过半,微薰下众人说话便没了边界,列素如也是好久没有试过如此开怀,又是在以前旧屋,虽已翻修过,但曹丽华向来爱古物,这祖屋本身便是文物,所以屋内多半都是原样,变的不过是些细节上的软装饰,一时想起列家在此度过的十几年快乐无忧的日子,如今物是人非,悲喜交加,心下几近落下泪来,杯中的酒,越喝越苦,却越喝得多。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二个钟头,又是饭后甜点,真没个时候,这时何汝民唤已带人收拾完毕,于是建议到花园坐坐,说今晚的月光不错,现在天气凉爽下来,比坐在屋里舒适,一群人意犹未尽的先去参观了一下这个祖屋,当是饭后散食,这才到花园坐下休息。
这房子修葺得十分注意养生,箫笙对曹丽华很孝顺,从花园望去,到处是绿树成荫,凉风习习,空气清新好闻,不时还传来几声深山中才会有的虫鸣,真是名副其实的闹市仙境。
伯纳德一坐下便连声赞叹,对着曹丽华大竖拇指,“这房子真不错,古色古香,有味道,有味道。”他连声说,显得极其喜爱。
曹丽华也笑着点头,“是啊,这年头难得有这样的老房子了。”
箫璃附和,抬手指向那满墙的爬藤,“当时我因看中这个才让哥哥买下。”
女孩子的喜好大都一样,那一墙的爬藤还是由列素如当年亲手栽下,列巍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嫌碍眼,但到底还是依她,现在想来,那些过往的一点一滴,如今都成了要命的毒药,痛彻心扉。
曹丽华与箫笙宠溺地看着箫璃笑,一家人的和睦,让列素如鼻子一酸,借故不消化,起身离开散步。
月色如水,照得草地上那一小道弯弯扭扭的鹅卵石路波光点点,反着晕晕的光,真是美极了,如若再有一盘花架,那岂不是更加有情趣?可以躲在花架下,踩着圆圆的鹅卵石与月光嬉戏躲迷藏……
“不如脱下鞋走走?”箫笙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侧,出声建议。
她一惊,忙说:“不用了,谢谢。”
箫笙却淡笑着伸出手,点头鼓励她,“试试。”
他虽是建议加客套,话里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果断,列素如咬牙犹豫一下,便将鞋脱下,提在左手上,箫笙适时扶住她的右手,“来,小心。”声音温润如水,比今晚的月色还柔,还美。
但踩上去一点儿也不美,一点儿也不柔,枕痛入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