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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红尘尽处之契丹-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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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要这样?我凝思脑中极力地回想着,他的背影,此刻脑中最清晰的是他的背影,他绝然地转身出门,身后拖着长长的背影,孤独而忧伤,只留下我一人,脑中隐隐约约的有些记忆,在黑暗的夜中我策马狂跑、弓箭、受伤,鲜血,头颅……

第九十三章 呵护疗伤 

 ………………………

 啊?脑袋好沉,晕晕乎乎,我抬手想揉一下太阳穴,可明明我的胳膊在那儿,任我再用力,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我……胳膊怎么了?”我急声问他。

“你中箭受伤了,忘了吗?”他黯然道,甚至是忧伤。

中箭?对那晚我中了一箭,瞥眼看看肩头,衣服底下赫然绑着绷带,那条胳膊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知觉,而脑中思绪渐渐清晰,对了,那天他转身走后,我一人在书房看书,直至晚上他还未归,我焦急万分,后来那人谎称耶律德光要我过去,将我引出府去,实则奉了述律皇后的命令想要杀我,然后我拼命逃跑,在慌乱中中了一箭,最后关头耶律德光终于赶到,再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了……

“是箭伤所致我的胳膊没有知觉?”我接着问。

“你想起来了?”听到我的问话,他眼含喜色。

“嗯,”我点点头,“怎么会这么严重,那能好……”

“当然会好的,我将天下所有的名贵药材都找来,还怕治不好吗?”他急忙打断我的话,口气虽淡然,却中气十足。

“但只中了一箭怎么会这么厉害?” 怔怔地问他,心里的疑问重重。

“那箭是有毒的,”他深颦眉头,口气冷戾,懊悔不迭,脸上的表情心有余悸,“好了,好了,不说了,你醒过来就是万幸了。”他又低头看我,口气极至温柔。

没想到,那支箭竟然是有毒的,看来述律皇后绝不手软,那人的准备更是万完一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谁知我命大,又死里逃生一回,“今天是什么日期了?”我突然想起来,问他。

“后天就是春节了。”他答。

啊,这次又睡了这么久?上次为从大梁皇宫逃脱,我冒险喝下风茄花,结果昏睡了半个月才醒,将母乙吓个半死,这次又……我皱皱眉头,看来每次受伤,都要睡几天的,不过还是我的肩膀最吃亏,上次回契丹的路上,是右肩受刀伤,这次左肩头,这两个肩膀跟着我也是最郁闷的,在心里调侃自己。

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进来一人,端着一碗药汁,“郡主,该服药了。”他将药汁恭敬地端到我面前。

这里都是男人,还是弄枪舞棒的武人,并没丫头奴婢的侍候,上次少主来这里都是随身带谷秀和淑母贴身侍候,耶律德光虽在契丹王廷有自己的贴身侍女,可他这次来中原只有侍卫随从,并无女眷。

“你出去吧,我来。”耶律德光顺手接过药碗来。

那人没敢吱声,交给他,小心退了出去,耶律德光拿起勺子搅着药汁,边搅动边小心吹气,随后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放到我嘴边,他的动作那样娴熟自然,似是做了许多遍,熟能生巧,我看着他,被动地张开嘴巴,浓黑的药汁入口,哇,好苦,我最讨厌喝药了,简直是酷刑,皱眉退缩,“这是什么药,好苦。”我抱怨道。

“良药苦口,来,快喝吧。”他又舀了一勺喂入我嘴里。

我无奈叹息,自知在他面前是不能打马虎眼的,只得硬着头皮,将那一碗辛涩的药汁全部喝个精光。

他俯身下来,伸手替我拭了拭嘴角的残汁,我看着他,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他亦静静望我,眸含温蕴与喜色,“后天就是汉族的春节了,你们汉人过春节是不是跟契丹不太一样?”他笑眯眯地先开了口。

“噢,那当然了,”我眉毛一挑,顿时勾起了兴致,“我们晚上吃年夜饭、守岁、放鞭炮,还有压岁钱可以收。”我微笑着浮想联翩,顺口说了出来。

“压岁钱是什么东西?”他好奇地问我。

“呃,”我转动眼珠想了想,是不是说漏嘴了,没事反正他也不是汉族人,不懂汉俗,“就是新年伊始,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我含糊答道。

他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胳膊不能动,都不能放鞭炮了。”我颇为沮丧地撅嘴说道,其时真想后天痛快地疯个够,好好的大放一通鞭炮去去这一年的晦气,祈祷明年风调雨顺,一帆风顺。

“没关系,再说还有我呢,再说腿脚还可以走动嘛,大不了到时你指挥,我来干。”他看着我的表情忍俊不禁,打趣我道。

“呵呵……我哪敢,你堂堂二少主,我岂能指使得了你?”我也笑了起来。

看到我笑了,他也爽朗地开怀大笑,“现在好了,你终于醒了过来。”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些许伤痛闪过,但很快化为心慰和欢喜。

“噢,”我不自然地应了一句,有些怅然。

时间总是最勤勉的,从不停歇,一晃而过,这两天的时间他一直陪着我,我自己强烈要求下床,他无奈只得同意,谁让他承诺听我指挥呢,他小心地扶着我起身,来来回回地在屋了里走了走,身体还算可以,没什么头晕眼花等不适,只是整只左臂像摆设一样挂在那里,完全没有知觉,“麻木不仁”大抵也可以形容,不知咋时能好。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只是那辛涩的药汁让我叫苦不堪,在耶律德光的威逼胁迫下,我一天三遍地喝,唉,这个时候怎么没有一片顶五片的东东呢?真要疯了,救命啊……心里呐喊。

翌日早上醒来,耶律德光早已在我屋里等我醒来,自我受伤这些天,他日夜不眠不休亲身照顾我,根本没睡个囫囵睡,这两天他终于可以一睡觉到大天亮,今天精神熠熠,看起来不错。

“新年好。”他见我醒来,狭促地朝我笑道。

“不对,应该是今晚子时以后才可以问新年好,现在还不是新年呢,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嘛,真笨。”我打趣他道。

“呵呵……是我笨。”他竟自己拍了一下脑门,笑着走过来要帮我穿衣服。

“啊……你不要过来,我要起床了。”见他越走越近,我急忙转过头去,心里得有些慌乱,不敢面对他。

“为什么总是怕我?不敢面对我?”他已见我慌乱的表情,突然止住了笑容,淡声说道。

“没有,谁怕你。”我转头怒道,扬起下巴,心思被直白揭穿,总有些不甘与生气。

“对呀,这才是真性情,我喜欢。”他并不生气,反而嘴角弯了弯,有了笑意。

说话间,他已坐在我床沿边,拿起衣服欲扶我起来,“不要,我自己来。”我恍然大叫,这人真是贱脾气,我朝他嚷嚷他不怒反笑,怪癖。

他及时瞪了我一眼,我刹时住了嘴,别说,这家伙板起脸来,我还真有点害怕,那眼光像X光线一样有穿透力,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我皱眉看他,却不敢再继续反抗,他拿过衣服,小心扶我坐起来,“你害什么羞,前些天不都是我给你换衣服么。”他低沉的噪音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啊,心中大窘,脸也似火烧一般热辣辣的,虽然我曾猜想,这些天可能是他亲自帮我上药、更衣,但未好意思开口提及,现在他竟这么自然地说了出来,顿觉心里奇痒难耐,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扎根滋生,不断蔓延……

思怔之间,他已帮我换好衣服,“好了,站起来吧。”他轻声道。

“噢,谢谢!”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眸。

他没吱声,手臂用力托着我的腰,我顺势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一次,身体状况比昨天更好了,总算没白费我如受刑一般天天喝那么苦的药汁,吃饭的时候,见他神清气爽,心情尚好,虽不忍提及旧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人……”我迟疑地指了指我手臂,我知他明白我指欲杀我的那个人。

他抬眸看我,“死了。”回答简单利索,无多余废话。

我知这个结果,但我想知道述律皇后为何要置我于死地,“那皇后娘娘……”我终是提到了他不愿提及的问题,他们毕竟是母子,他救我等于是违背母意,忤逆圣旨。

“放心,”他忽地伸手过来,握住我的,眼睛凛然地瞅着我,“以后,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放心……”随着话音,他握我的手渐渐收紧,似是心疼又似是承诺。

我默然点头,他不愿提及的伤疤我又何意去一再追问呢,这中间的原委,恐怕他是知道的,只是那边是他的亲生母亲,且地位身份尊贵显赫,他又要费多大的力气和心思去维护我的周全?一定也颇为头痛吧,但我无能为力。

天还未擦黑,外面的鞭炮声已稀稀拉拉响起,我的心绪也随之点燃,春节总是让人兴奋的,幸亏腿脚完好无损,我是闲不住的,拖着受伤的手臂在院子里来回蹿着,看看这里,弄弄那里,心潮澎湃仿如孩提,下面的人对我比之前更加的小心翼翼、毕恭毕敬,无半丝越矩言行,不知我昏迷期间,耶律德光对他们说了什么,管他呢,毕恭毕敬总比。

耶律德光并不管我的上蹿下跳,完全由着我的性子来,只一再地叮嘱我仔细些,别再伤着,我欣欣然接受,难得他有如此的好脾气。

第九十四章 除 夕 

 ………………………

 “快快,我们也出去放鞭炮吧,天已经黑了。”我顶着满头大汗冲进屋子,朝他道。

他正在书房看书,听到我嚷听嚷,从书本上抬眼看我,见我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一脸的兴奋模样,他放下书,情不自禁弯了弯嘴角,眼里的笑意渐渐溢出,随即朝我招招手,“来,快过来,先喘口气儿,看你跑得满头大汗。”话音平静自然,似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自打我醒来的这些天,他对我说话温柔至极,甚至是宠溺,让我有些不适应。

“哦,不用了,我们快去放鞭炮吧。”我故作轻松开口,极力掩饰心中的怦然窘迫。

他没答,放下书,径直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向里走,“我们还是出去放鞭炮吧。”我又重复刚才的话,边不着痕迹地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并未看我,手却攥得更紧。

“先歇一会,也不急于一时,”他将我按在他刚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一条汗巾在我脸上轻轻拭着,似鸿羽抚过,**轻柔,“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看跑得这一脑门子汗。”他边擦边嗔怪道。

切,我不满地撅嘴看他,我像小孩子么?你也只不过才20岁而已,竟还冒充大人,我已经23周岁了耶,还敢嘲笑我是小孩子,真是强词夺理,再次抬眸,他的脸近在咫尺,粗犷的线条,英峻的眉毛,修长的睫毛正低垂着给我擦拭着额上的汗渍,“要不要喝口蜜水?”他又细心问我。

“呃,不喝。”我急忙答道,现在让那药汁弄得我叫苦连天,一提及流质的东西就反胃,水都很少喝。

“又不是喝药,你至于反应那么强烈嘛。”他口气有些嘲笑我说道。

咝,听他的语气,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么苦的药汁,你一天喝三遍试试看,没准连我都不如呢。”我白脸反驳他,他老是自高自大,认为别人都不如他。

看着我不悦的表情,他抿唇低笑,“好,好,下次我喝一碗试试看。”顺着我的话柔声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尝尝就尝尝,看你还敢嘲弄我没用,说哄我喝药比打仗还难,到时你尝了,只怕你还不如我呢。

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呛腔中,“二少主,上都郡主,饭莱已备好,请您示下。”一人站在门口,对我俩恭声说道。

“下去吧,我们这就过去。”耶律德光朝他挥了挥手。

“是。”那人退了下去。

“走走,先放鞭炮再吃饭。”我拉着他往外走。

两人出了书房,来到院子,底下人已将大红的鞭炮挂在竹杆上准备好,一溜人整齐地站在主道两旁等待耶律德光的吩咐,“去,赶快将鞭炮挑起。”我随手指着一人道。

“是。”那人快步跑过去,将粗壮的竹杆高高穹起。

有人适时地递上火摺子,我正欲伸手去接过来,自己去点燃,耶律德光急忙挡住了我的手,接了过去,“女孩子家家的,身上还有伤,火戚戚的,我来弄。”

“切,女孩子怎么了,小时候我可放过很多呢。”我瞪他一眼说道,女孩子就不能放鞭炮了?真是老迂腐。

他也回头瞪我,“噢,你去就你去吧。”我只得缩回了手,至于不悦嘛,看着他来到鞭炮旁点燃,立即往回跑。

火光一闪,“霹雳啪啦”的鞭炮声霎时响起,震耳欲聋,我连连后退,鞭炮声依然震天破地,声声不绝,这都是土炮仗,又大又响,跟个个跟手雷似的。

“新历才将半纸开,小亭犹聚爆竿灰。”

震耳归震耳,可我仍是高兴地站在不远处一眨不眨地看着鞭炮燃放,烟硝味道随之而起,浓浓的年味也从心底涌起,不知爸爸妈妈这时是否也在放鞭炮呢,有没有给我准备很厚的压岁钱?他们二老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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