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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男妃倾国-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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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数辆车直接驶进了相府,没有人看到,低头始终不语的傅宁云,色如白玉的面庞上泛起了一层红晕。

御翰和御泠坐在车内,亲耳听着兰荪和傅玉楼的对话,御泠担忧地看了一眼御翰,御翰一脸平静。

一旦牵扯到家国利益,身为储君的兰荪便不得不选择这条最正确最便捷的路,他也是从太子一路走过来的,如何不明白?

只是心头,难免会有一丝疼痛,一丝,必须要埋入心底的疼痛。

傅玉楼一边满意地微笑,一边向两边招手,一群精悍的家丁打扮的人迅速隐在了容易混进闲杂人的各处,相府的大门在傅玉楼挺拔的身后慢慢合上,也挡去了数双藏在暗处、别有用心的眼睛。

“宫主……”一人小心地唤了一声,“那群家丁……”

“罢了,走吧。”牡丹面具后,一双绝美的眸子,扫了那些‘家丁’一眼。

那种身手,岂是一般的家丁?自己人少,何必做无谓的牺牲?

数道暗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第2卷  第8章 傅家有子一

一路寒暄,很快进了相府中门,中门处设下的偌大香案烟雾缭绕,平添了几分严肃庄重,中门内的布置早有皇宫宫奴前来查探指导,务必事事妥贴,兰荪的贴身侍卫——金骑军已在相府内四处隐下行踪,形成周密的保护网。

相府后园中,繁花馥馥,碧树葱葱,更兼处处灯光辉映,若银花雪浪,细乐绵转,似天外仙音,说不尽风流富贵,精致温柔,兰荪与御翰并肩行走,冷月眸顾盼幽丽,但笑不语;御翰坦然环视,气度从容;落他们一步的御泠细眉微敛,唇噙微笑,优雅明暖;再后面的傅玉楼粉面舒展,丹目烁彩,显然他们相互之间对今日的宴会到目前为止都是十分满意的。

一时间赏玩了几处后园出色景致,酒宴便在水榭边正式摆了开来,御翰虽是做客他国,到底是一国君王,坐了上座,兰荪和御泠略略向下移了几步,也算尽礼,傅玉楼与傅家的几位长辈则陪在末座。

女儿国民风俊丽柔韧,甘于平淡太平,但于日常衣食住行则崇尚奢靡,即使碍于政治权位谨慎处世的傅玉楼亦不能免俗,这次酒宴比起排场虽不及宫里御宴,但论起精致奇异,细处功夫,则远在御宴之上,在崇尚勤俭节约的君子国御翰兄妹的眼中是太过奢华了。

在任何国家的任何酒宴上,歌舞戏曲都是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傅府的酒宴刚刚摆开,白皙清秀的乐师们也在下面高台周围团团坐好,开始用尽浑身解数地吹弹演奏,一个个扮相天仙绝色的演员也随即粉墨登场。

傅玉楼虽然陪在末座,眼睛却不离兰荪和御翰兄妹,见御泠虽然兴致颇高地观赏着台上的歌舞戏曲,但御翰深沉稳重,兰荪慵懒沉默,竟完全不知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心底未免忐忑。

虽说这次得以设宴款待君子国皇帝,是傅家的荣耀,但光亮的背后总是伴随着阴影,荣耀的背后也隐藏着无限的危机,一旦这次晚宴有些微的差忽,等待傅家的命运将不堪设想,何况她还在晚宴中隐藏了自己的私心,不知那坐在那明烛深处被阴影笼罩的英挺太子是否已经察觉出来——即使她是自己的侄女——可她更是女儿国的太子,君威难测啊!

“姑姑?姑姑?”兰荪连唤了两声,傅玉楼尚未反应过来,兰荪忍不住微笑着扬起声音,“傅丞相?”

旁边长老紧张地捣了傅玉楼一下,她猛然一个机灵,清醒过来,额上瞬间冒出了冷汗,该死,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太子的呼唤。

兰荪微笑,“姑姑不必紧张,君子国皇帝陛下向来不拘小节,公主也是人中龙凤,至于兰荪,可是你亲亲的侄女,这次晚宴繁文缛节虽多,但我们大可以当作一次便宴,姑姑再如此拘束,兰荪以后也不敢来了。”

傅玉楼忙道,“臣只是担忧着晚宴是否有不周之处,以至失态至此,请陛下和殿下恕罪!”

兰荪扫了御翰一眼,御翰无奈开口,“丞相尽心尽力筹办,朕觉得晚宴已经完美得体,丞相是过谦了。”

“不敢,不敢。”傅玉楼松口气,低头擦去满头冷汗。

“要说起来,这园子和当年我来这里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岁月流逝虽快,可是风景依旧精美如昔啊!”

歌舞告一段落后,酒宴气氛渐渐热切,兰荪饮下杯中酒,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听说女儿国皇宫谨严,太子未得成年,如何能够出宫?”御泠讶异道。

“那当然是母皇特准父后省亲,我才得到一次难得的出宫机会,说不得,那时候傅府被我搅得人仰马翻,姑姑可是头痛了足足一个月,哈哈哈!”想起年幼时的种种顽皮之处,兰荪忍不住笑起来。

御泠煞有介事地点头,“可以想象太子当年‘活泼开朗’,亏得丞相能够容忍!”

是啊,可惜,冷月眸在大笑的时候都不曾弯起,怎能让人相信她的这番话是发自内心?

她觉得心头有些冰凉,同样是女人,可是她觉得自己比兰荪幸运多了,起码她还时时得到片刻的快乐,兰荪却连一次开怀的大笑都不可得。

见兰荪颇有感情地提到年幼时候的事情,傅玉楼心中微暖,“太子幼时便有王者之风,转调有度,令臣合家大小敬佩至极。”

“说到合家大小,怎么不见宁云,记得他倒喜欢与我玩在一处,那时候头痛的也不止姑姑,宁云就被我闹得不行,听说我回宫后,宁云足足病了一个月,可不是被我气的。”

提到旧事,兰荪不可避免地想起只露了一面的傅宁云,她和傅宁云虽是表兄妹,但从小到大只见过一面,倒是听她父亲金华宫主提过不少傅宁云的事情。

御翰瞥了神态自若的兰荪一眼,眼看着话题十分自然地转到了傅玉楼的儿子身上,接下来也必然会按照兰荪的思路和计划进行下去,他不得不佩服兰荪的心计。

想一想,他在像兰荪这么大的时候,身边何尝不是这样暗潮汹涌?只是他并不曾有过兰荪这样的经历——他有父皇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忠直名臣为他护航,而兰荪,却一切都要靠自己。

所以,他才会不自觉地想真心地帮助兰荪吧,他在兰荪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艰难,既为自己庆幸,又为兰荪叹息。

“多谢太子记挂,回宫后遣人送来大量珍贵药材,宁云才少受病痛之苦——太子屈尊理会宁云,原是他的福气,宁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气太子。所以病倒,一来是太子遽然离去,宁云年幼不知排遣别离之苦,以至内里郁结,二来,却是宁云本来体质太过虚弱的缘故。”傅玉楼从容地道。

“这么说,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兰荪淡淡笑道。

傅玉楼一惊,暗悔把话说的太急太露了,脊背一挺就要面对兰荪跪下,兰荪却又展开柳叶眉,微微笑了。

“既如此,姑姑就让宁云出来吧,今天也没有外人,咱们表兄妹也好叙叙旧。”

“宁云今日见到太子,也是他的荣幸。臣这就遣人叫他。”傅玉楼喜悦地道。

转眼间,传话的家丁出来了,来到御翰御泠兰荪和傅玉楼面前跪下禀告,“公子说,今晚既有歌舞助兴,若太子和皇帝陛下不嫌弃,他愿演奏一曲琴音献上。”

傅玉楼尚未说话,御翰便轻轻鼓掌,“既然傅公子有心,朕倒是十分期待,不知兰荪认为如何?”

兰荪微笑,“陛下说了算!”

   第2卷  第9章 傅家有子二

宁云垂头顺眼地抱着白玉素琴,缓缓移步迈向高台,可不受控制的眸,却不自觉地偷看向绣桌旁那淡定从容的身影。

小鹿乱撞已不足以形容心头突起的一阵激荡,也许书中所说的万马奔腾才是更贴切的词语,尽管,他并不知道万马奔腾究竟是什么样壮观的场面。

他来到兰荪面前敛身行礼,兰荪微笑,“有劳宁云费神!”

“……并不费什么。”他轻声道。

给她弹琴,是他从小就想做的事情——他终于鼓足勇气,大胆地抬起头,看向兰荪,却不料兰荪也正专注深沉地看着他,他蓦地接触到她那双威严深邃的月眸,心头一悸,忙低下头来。

他是很秀雅,很脱俗,很有高贵气质,很符合母皇对她们姐妹将来的男妃定下的基本要求,可是看到宁云清澈干净的单纯眼神,兰荪有一刹那的犹豫,这样的他,能够在那种险恶的环境中,安安稳稳地站在自己身边吗?

宁云是她唯一的表兄,自幼单纯善良,而他眸中传达的是对她彻底的依赖和信任;宁云的背后,则是爱子如命的傅玉楼,以及她掌握的庞大的政治势力,若他在皇宫中受到丝毫损伤,那么傅玉楼和她的势力,无疑会对她的整盘棋局,进行一次极其严重和残酷的攻击!

现在的傅玉楼是谨慎处世,但是她绝对不会忽略,傅玉楼眼中闪烁的对权势的热切渴望,她更不会忘记,傅玉楼还有一个手中掌握女儿国重要兵权的妹妹——她的小姑姑傅玉枫。

傅玉枫常年在外驻守边疆,以至三十岁还没有娶夫生子,所以亦将宁云视如己出,假如自己伤害到了宁云,难保忠心耿耿暗中追随自己多年的小姑姑不发狂变节。

真伤脑筋哪!

心中反复思量,但面对局促不安的宁云,却露出迷人优雅的完美笑容,“嗯,那宁云就辛苦了。”

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周围的乐师早已停止了自己的演奏,整个傅家后园,只余下宁云弹奏的温暖祥和的琴声。

琴声反应人心,若宁云心中世故造作,那么绝对弹不出如此空透明净的琴声,在傅家这样诡谲复杂的情况下养出一朵温室娇花,傅玉楼绝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血,难怪被如此宝贵而小心地用在了刀刃上。

兰荪不由得抬头看了平静豁达的御翰一眼,御翰的侧面阳刚而威严,她实在很难想象他弹琴的模样,心头忍不住感到好笑。

且不说两人的地位完全不同,单是他们所受的迥然不同的教育,就足够让他们之间存在着云泥之别。

兰荪微微一怔,云泥之别?那么,在她的心目中,谁是云,谁是泥?

一时之间,她竟然回答不出来。

御翰感受到了兰荪注视的目光,侧头瞥了她一眼,捕捉到她脸上那抹来不及消失的促狭笑意,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琴声还在继续,可是却逐渐透出浓浓的相思,寂寞、想念、回忆,纷繁寥落,在幽幽的琴声中委婉倾诉,盘桓起丝丝忧伤,傅玉楼通晓音律,闻声变色,却不敢当场阻止儿子继续弹奏下去,只能频频看向兰荪和御翰御泠。

兰荪面无表情,让她担心又失望,御翰沉稳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下意识地看向兰荪,御泠垂下眼眸,遮去了心底的一切波动。

而那高台上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白衣人儿,已经将迷蒙的眼神投向了遥遥的过去。

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小病不断的他,一年中总有大半年病卧在床上,娘虽然疼他宠他,给他捧来了世间难得的珍贵药材,可还是无法为他换来一副健康的躯体。

然后,那个昏昏沉沉的下午,她像一道强烈的阳光,闯进他终年弥漫着药味的精致卧房……

她飞扬霸气的面庞,就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住进了他的心底。

她捧着他苍白的小脸,仔细地打量了好半晌,然后仿佛发现了宝石一般焕发出光彩,“咦,你好漂亮……”

她偷偷拉着他跑到市集里,在她跑去给他买一块镇邪玉佩的时候,苍白漂亮的他,被一群街头的调皮孩子围住了。是她,突然出现,带着成熟得让人不敢直视的严酷愤怒表情,将那群孩子打得头破血流……

她曾经对他说,等他长大了,她就娶他当她的金华宫主,可是,他其实不敢奢望能够成为她身边那高高在上的金华宫主,只要他能够待在她的身边,她愿意随时去看看他,陪她说说话,他就满足了……

她那么出色,她的金华宫主,一定要健康漂亮,能够为她分担繁重的国事,为她协调复杂的后宫……

兰荪淡然客气地倾听着,并没有对宁云的琴艺做任何具体的评价,只是不疼不痒地客套了几句,与方才热络的情形简直判若两人,这下子,不止傅玉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御翰和御泠也完全猜不透她的意图了。

宁云弹奏完毕,御翰便赐席赏座,又待了片刻,眼看在相府已经待了一个多时辰,御泠已露困倦之色,三人便要安排回宫。

宁云一怔,似是没有想到相聚的时间如此短促,绝美的面庞霎时失去光彩,傅玉楼却明白宫里的规矩严格,太子和君子国皇帝公主实在已经耽搁过久,不敢勉强,只能恭送他们。

傅玉楼送走他们转身回来,见宁云依然呆呆地坐在风口里,又急又心疼地脱下自己的外袍包上宁云,“我的小祖宗,尽坐在这风口里,仔细吹了风,又是一时三刻好不了了。”

“娘,您说,太子,太子……”

宁云眸中透出淡淡的伤心,以往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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