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农女-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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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宝爹,你这是干啥,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的。”大家七手八脚的架住他,“赶紧的,赶紧回去安排你娘的后事,吴家的人有里正呢。”
“我要给我娘报仇!”刘瘸子红着眼睛大声嘶吼。声音里充满了痛楚,“我要给我娘报仇,报仇!”
吴山花躲在装柴禾的屋子里,吓得瑟瑟发抖。
之前她就听到动静,故意锁了门,本来想跑来着,结果家里没有后门就躲到了装柴禾的屋子里。此时听着刘瘸子那嘶吼声,吴山花吓得咬紧了帕子,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不行,她不能继续待在家里了。
可是去哪呢?
娘被关到祠堂了。爹也跑了。吴山花突然发现她变得无家可归了。
这个家说啥都不能再待下去了。谁知道那刘瘸子啥时候发疯再跑过来?
吴山花摸着还没有隆起的肚子。咬着嘴唇呜呜的哭,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梁家。
是啊,她怀了梁家的骨肉,自然应该得到他们的庇护。
这样想着。吴山花就悄悄出了屋子,啥都没敢带,一路小跑就去了梁王氏的院子。
刘家那边也是乱糟糟的闹成一团,陈冲听说刘瘸子拿着石头去吴家杀人,气的急吼吼的过来,劈头就骂:“你还有没有心了,老人尸骨未寒,连口棺材都没有,装老衣裳都没换呢。你就知道杀人,杀人能解决问题那还要官府干啥?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都是当爹的人了,咋就不知道干点儿正事儿。”
刘瘸子似乎被骂醒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娘啊。儿子不孝顺啊,不能给你报仇啊,娘啊,你死的冤枉啊,娘啊,吴棒槌那个天打五雷轰的家伙,你保佑儿子找到他,儿子给你报仇啊……”连哭带骂的,反正啥话都有。
陈冲愁得直扶额,老狼洞最近也不知道是咋地啦,出了这事儿,一出接着一出的,真是太糟心了。
“行了,你也别嚎了,赶紧的,去人到镇上,趁着还没黑天,赶紧把装老衣裳和寿材给准备了。”又看了一眼还躺在炕上的金宝奶奶,就皱眉道:“这人都死了半天了,咋还在炕上躺着呢?”说刘瘸子有孝心吧,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管,可你要说他没孝心吧,还哭的撕心裂肺的,甚至敢去吴家拼命。陈冲都觉得看不懂这人了。
他这样一说,大家伙才反应过来,忙道:“可不是咋地,这人都死了,可不能在炕上躺着了。”
有那热心的就道:“快点儿找个席子,先把人抬到地上再说。”
灵山县这边的规矩,人咽气了不能躺在炕上,不然死后会背着炕走,下辈子也是劳碌命。
众人对这种事儿都很相信,忙七手八脚的帮着把人抬到地上。
刘瘸子还跪坐在地上哭,看到娘的尸体就在眼前,这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哭的更凶了。
陈冲皱眉,这都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知道个轻重缓急的。
“金宝爹啊,你看看你也别哭了,眼下买棺材和装老衣裳才是主要的。你看看是拿出银子让大家伙帮忙去买,还是自己去买。”他当里正的,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装老衣裳娘老早就预备下了,我这就去找。”刘瘸子抹了一把脸,并没有接陈冲的话茬。
陈冲蹙眉,想到刘家跟梁家的事儿,这是准备让他给买棺材咋地?
死的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可是打的好算盘。
不怪这昧着良心打人家梁家几个孩子的主意,瞧瞧,现在主意都打到他头上来了。
刘瘸子找出了装老衣裳。庄户人家的老太太,装老衣裳一般都是自己预备下的,青色的布料,看着就死气沉沉的,也没啥太特别的地方。
几个相熟的老太太帮忙换装老衣裳,陈冲等人避嫌就走了出来,刘瘸子也一瘸一拐的跟着。
“这买寿材的事儿你是咋想的,这可眼瞅着天就黑了。”山路黑了不好走,今儿再不买可就得等到明儿了。
“我……”刘瘸子垂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钱不在我手里。”
陈冲当即就是一挑眉,不冷不淡的道:“你娘都没了,这个家现在就是你做主,钱藏的再紧那也能找到。”你不是想说老太太收着银钱吗,陈冲一下子堵住了他的退路。
刘瘸子果然愣了一下,可是犹豫一下还是道:“钱在我媳妇手里,没在我娘手里。”
“刘田氏?”陈冲目光灼灼的看着刘瘸子,“金宝爹啊,金宝那孩子差点儿被那毒妇打死,你娘说到底也是因为那毒妇闹腾的事儿才没有的,你现在不会是想让我把那毒妇放出来吧?你这是不孝顺你知道吗?”陈冲的脾气控制的还算好,可这语气可就不大好了。
刘瘸子被人戳穿了心思,忙讪讪的道:“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就是实话实说,对,银钱都是我婆娘收着的。”
不知悔改!
陈冲喘着粗气,气道:“那就去找她拿钱。”随即大声道:“不过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那个毒妇,谁要是敢私自放出来,就给我滚出老狼洞,我们老狼洞不养这样黑心烂肺的人!”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儿子重病,老娘没了,现在他不想着怎么处理这些事儿,却还想着那个毒妇……陈冲真是要被气死了。
气呼呼的回了家,发现老伴没做饭,而是在老三媳妇那唠嗑,陈冲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做饭,一天天的竟扯老婆舌。”这是把脾气带到家里了。
陈奶奶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外头受气了,也没惯着他那臭脾气。“你这是在哪受了闲气,跑家里撒气来了?”又解释道:“老三媳妇担心老三,这不是老三都走了一天还没回来吗。那吴棒槌能拿斧子砍了金宝奶奶,万一再伤了咱家老三可咋整?”陈奶奶说着说着自己这心里也没底,“他爹,你说这么晚还没回来,不会是出啥事儿吧?”
陈冲心里也没底,却不想像妇人们一眼瞎猜,当即骂道:“一天竟胡咧咧啥玩意呢?老三带着那么多人去的,吴棒槌又不是啥三头六臂的鬼怪,咋就让人伤了。”
陈奶奶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陈冲忙道:“行了,一天竟扯老婆舌,该干啥干啥去,还不去做饭。”
陈奶奶抿着嘴,哼了一声,到底没有顶嘴。
陈冲看着儿媳妇通红的眼睛,到底是不好说重话,就道:“老三家的你也别担心,老三领了十几个人走的,肯定不能出事儿,你放心吧,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没底。都这个时候了,万一要有点儿啥事儿?
陈冲这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嗯,我听爹的。”陈家三婶擦了把眼泪。其实她也不是这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就是下午眯了一觉,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最近家里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她这心里乱糟糟的,一时委屈哭了起来,倒是把婆婆遭来了。结果女人对鬼啊神啊的都深信不疑,说着说着两人都担心,就一起感慨了。
陈冲的话像是有了主心骨,陈家三婶觉得心里的抑郁一扫而空。
“行了,你也别做饭了,带着孩子过上房来吃吧。”陈冲看她这样,就说了一句。
陈家三婶一愣,随即欣喜道:“唉。”答应的很大声,很怕谁听不到似的。陈家三个儿子,都早早的分了家,陈冲老两口也是单独开火,这要是叫上哪一房吃饭那可是一件大事儿。特别是在三房被分出去的情况下,这一去上房吃饭,有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陈家三婶暗自得意,这有些人可要吃不下去饭了。
255诉苦【粉红150+】
刘家那些闹心事儿梁田田不知道,晚饭准备好了,忙碌了一天的人开始吃饭。
饭桌上于大伯道:“这位置水线好,这水啊比我想的出的还早,明儿就可以加固了。”
听到水线好,兄妹三人都很高兴,梁满仓更是道:“要不要再深挖挖,别干旱的年头再缺水。”
“放心吧,水足够,肯定不会缺水的。”于大伯这一趟走的值,饭菜啥的也可口,他也高兴。“明儿就让他们把预备的大青石拉过来,你们兄妹小,家里又都是孩子,回头给你们砌一个高的井台,再给你们弄个井盖,又干净又安全。”考虑的比梁田田他们还周到。
“那可是谢谢于大伯了。”梁满仓忙道谢。
“谢啥谢,你们花了银钱,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于大伯显然也高兴遇到这样懂事儿的孩子。
“话是这么说,可没人能像你们想的这么周全。”花花轿子众人抬,梁田田也知道说好听的。
于大伯果然高兴,笑眯眯的多吃了一大碗饭。
“丫头你这饭菜做得好。”一边吃还不忘夸奖梁田田。
“于大伯喜欢就多吃点儿。”梁田田又给众人添了饭。
吃完了晚饭,守望大伯就准备回家。梁田田递给他一个篮子,“装了一大碗豆腐炖土豆,一早就盛出来了,守望大伯拿回去给婶子和铁蛋他们尝尝。”
梁守望嘴唇动了动,最终道:“谢谢你了田田。”他也知道无法拒绝。再说梁田田他们现在日子好过,他也就没客气。
天黑了,于大伯和徒弟们老早就睡下了。累了一天,这身子可乏了。
梁田田把半大的鸡崽关起来,元宝和铜钱像是巡视领地的国王,在前后院子里不停的走动。
梁田田这才想起来,忘了让洪铎帮忙买几条听话的大狗了。
算了,这事儿不急于一时,回头再说吧。
梁满仓过去锁大门。回头也帮忙一起收拾院子里的鸡粪啥的。
待兄妹两个收拾完,这天就彻底的黑了。两人洗洗手,刚要回屋睡觉,大门处有人敲门,听声音还挺急促的。
这么晚了是谁过来啊?
“小妹你回屋待着,我出去看看。”梁满仓担心有啥危险,就随手摸了一个棒子。
“没事儿,我跟你一起去。”梁田田还担心大哥呢,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说不通谁。只好一起去了。
“谁啊?”梁满仓隔着门问道。
“是满仓吧。我是村里你大伯。”
梁满仓兄妹听着声音熟悉。打开门一看,可不是村里的大伯吗。梁田田记得这人是住在刘瘸子家隔壁的。
“大伯,这么晚了是有啥事儿咋地?”梁满仓看他急吼吼的,就道。
“可不是吗。我这刚从镇上回来,刚给金宝奶奶买了寿材回来。”那大伯擦了一把汗。
梁满仓一看也不好在门口说话,就把人让到屋里。梁田田又给倒了水。
“大伯,咋这么晚才买了寿材回来?”小三子可是说,下午那会儿人就没了,按理说这寿材早就该买回来了。
“唉,别提了。”那大伯叹了口气,就道:“谁说不是呢,这金宝爹啊。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先说银钱都在媳妇那,去了祠堂见那刘田氏,结果那刘田氏就是拽着他哭,又是道歉又是赌咒发誓的。听说金宝奶奶没了还说要披麻戴孝的,这一通折腾啊。还闹到里正那,看金宝爹的意思是想让刘田氏出来,不过里正没同意,陈家婶子更是把金宝爹给骂了好一通,最后人才灰溜溜的走了。没从刘田氏那要到银钱,到了最后还是自己掏的银子买的棺材。”来人撇撇嘴,“我看那金宝爹啊,也是给拎不清的。“
“金宝爹去见了刘田氏?”梁田田跟大哥对视一眼,“那金宝不是被刘田氏打的都吐血了吗,咋金宝爹还要把人放出来呢?”梁田田就闹不懂了,按理说刘家就金宝这么一根独苗,应该宝贝的跟命根子似的,咋看刘瘸子这架势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金宝呢。
“见了,说啥银钱在刘田氏那,竟骗人,我跟着去的,可没看到他要到银钱,倒是看他不嫌弃的抱着那女人一顿哭诉才是真的。”几天没洗了,披头散发的,身上还有一股怪味儿,也不知道那金宝爹咋就不嫌呼。
这人可真是……
梁田田摇头,金宝爹这样拎不清的,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那大伯也是给爱说的,就道:“你们说,这金宝被那毒妇打成那样,差点儿没命了都,金宝爹不说找那女人拼命吧,咋还像是舍不得似的呢?你说他为了老娘都能找吴家人拼命去,咋就舍不得一个女人。要说这女人还能有儿子重要?金宝可是他们老刘家的唯一的根苗啊。”
外人都看得清楚的事儿,就金宝爹一个人看不清楚,这事儿也怪了。
也许不是看不清楚,是真的不在意吧。
梁田田管不了金宝爹,却愈发觉得金宝这孩子可怜。
等等……金宝爹找吴家拼命?
“大伯,那吴棒槌找到了?”不然吴王氏被关在祠堂,这刘瘸子找谁拼命啊。
“找到啥啊,陈家老三他们到现在也没回来,这都黑天了,也不知道追到哪去了。”那大伯叹气,“金宝爹也是红了眼,说是找人报仇,吴家还有啥人啊?吴王氏被关在祠堂了,那吴山花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唉,你说说,这好好的,村里咋就出了这些事儿呢。都是那个刘田氏闹得,自从她来了你说这村里出了多少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