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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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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纷飞陡然向前跨几步,揪住已潸然泪下的青年,双眼暴睁,面色狰狞,语调冷颤,“将军怎样?”

“副帅要置将军于死地,逼将军往三十里外的悬崖……”

狼狈青年话音刚落,两道身影便犹如脱缰之马,瞬间消失在视线内。

大兴城外,狂风四起,漫地蒙蒙尘土莽莽入天。

第八章

VOL1

风势越来越猛,狂啸怒嚎着冲进树林,郁葱繁密的树叶在狂风里翻滚跳动,掀起汹涌树浪,发着阵阵尖锐的悲鸣。

仿佛被泼上墨汁般,乌云愈来愈黑,借着风势,以惊人的速度张牙舞爪地漫延至天际,将最后一丝光线吞进云噬。

如刀般锋利的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无数利枝重重叠叠,恣肆地划过她的身体,无暇顾及生痛的身躯,百里纷飞与何管家一前一后,在几乎没有光线的林子里飞速狂奔。

巨风卷着浓稠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

她心一绞,着了利刀似地发痛,用尽力气狂奔。耳边

假的

狂风作响,她听不到声音。

一道闪电划过际,似闪着寒光的锐利镰刀,将黑沉的天空一劈为二。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豆大雨点从厚重的云层落下来,落于繁密的枝叶上,化作千万条雨丝,洒落地面。

暴烈雷声随之轰然响起,倾盆大雨,像块学生的布帽,瞬间啦啦地泼了下来。雨水泼在她脸上,迷了她的眼,百里纷飞伸手抹去脸上汗水,脚步未停。

映彩湖上,颜九歌目光状似凌厉,却是忧伤,愤恨她忘记他,一脚将她踹进湖中。

大婚之时,颜九歌厉声质问。

湖心楼宇,颜九歌将画有她画像卷轴珍藏。

为救大牢内的韩子期,颜九歌再披战甲,甚至安排她远离皇城……

可是,她一点也记不起颜九歌,连自己十五岁嫁给他,什么时候失忆,为什么失忆,都忘了。

她笃定自己五岁随师傅入宫,至今未曾蹭出宫门,从师傅的《江湖群侠录》中得知兰陵王生平事迹,仰慕兰陵王十年,不曾与之照过面——脑子里的记忆一直满满的,没有任何断层,不管是五岁、十岁、甚至嫁为人妇的十五岁。

直至进入延熙城,看见那破败的宅子,不知是否存在的白衣少年,她的记忆慢慢开始模糊,出现空白……

从来不曾想过,兰陵王从军至挂帅封王,名号威震天下,仅有四年,她的十年仰慕,从何而来?

思及此,她心一阵紧缩,眼眶发热,似有液体溢出,又似雨水落至脸上,汇成一团,一路自眼睛滚下脸颊,烫至胸口——那一小段模糊的空白记忆里,到底藏了多少被她遗忘的事?也许,如今附于脑里的记忆,不过是一段假象,那段被她遗忘彻底的小断层,才是她记忆的全部?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这些年,都活在幻影里。

狂风似刀头割面,骤雨如尖锐碎石刺入骨髓,她毫无感觉,扬首大笑,笑声空洞,笑得越大声,心就越紧缩,眼眶越灼热,不停地往外滚着炙烫的液体——她竟连自己遗忘过去

刀光剑舞

这件事,都不记得。束发冠玉早已不知所踪,一头如云长发,在雨水的冲刷下,犹如藤蔓,贴在脸上,在颈间缠绕。

被墨汁染过的天际,被一道闪光撕裂,将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百里纷飞苍白脸庞的怪笑容,在一闪而逝的白光中犹如鬼魅,狰狞无比……

跃出树木繁密隔去视线的林子,入鼻血腥味更甚,浓稠得让她阵阵作呕,剧烈的惊惧寒气直逼肺腑,她忍不住全身颤抖,脚下疾飞愈加飞速起来——

天际电光一闪,瞬间将天地照得雪亮,刹那过后,电光消失,天地又合成一体被无际的黑暗吞没——数十支滴着鲜血的利剑,闪着发寒的光,朝立于悬崖边的颜九歌刺去。

他如云的柔软长发被大雨浇湿,披散在脸上狰狞面具上,银色铠甲半卸,左边胸膛被剑刺开一道口子,汩汩往外冒的鲜血混入雨水,循着铠甲流下,将脚下土地染红一片……

她只手抽出莫邪剑,飞奔上去。

蓦得,一道耀眼的蓝光,划破黑沉沉的天空——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支明晃晃的利剑,直刺颜九歌左面胸膛,颜九歌侧身闪避,不料利剑一偏,刺中他持剑右臂,他轻颤一下,踉跄着倒退几步,脚后悬空,正欲翻身,另一支利剑直逼眉心,他避之不及,面具脱落,苍白的脸庞,挂着一抹累极生倦的绝艳微笑,在她面前坠入万丈深渊……

“颜九歌——”抑制已久的记忆倾巢而,咆哮着将她淹没,她撕声历吼,声音穿过震耳的雷声和滂沱大雨,冲入天际,震得天地动摇,人心收紧。

闪电划破黑沉天空,雷声隆隆。

圆润的黑眸染上妖红,百里纷飞如脱兔般扑向刀光剑舞,身姿矫健,挥剑狂砍,一时间,哀嚎遍野,沙飞血溅,死伤一片,她杀红了眼,丝毫不为所动……

老管家赶到时,看见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百里纷飞浑身是鲜血,跪在崖边,颤抖的双手几乎捧不住满是鲜血的狰狞面具,仰天,狂笑不止,

许久,她像想起什么似地,止住狂笑,瞳孔闪着犹如鬼魅的光芒,很温和地轻掀唇角,像是微笑,放下手中面具,纤细食指举至唇边咬破,将血滴入狰狞面具眉心,口中喃喃念着咒文——

一时间,风止雨停,黑沉乌云以破军之势退去——

时空,慢慢开始扭转……

坏人

第一章

岁月弹指。

三岁拜花为媒为师,无泪城外的天山,凤红临一呆,便是十五年。

花为媒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将她当成嫡传弟子,推心置腹地将毕生所学相授。学艺十五年,虽不敢说尽得真传,倒也精通了九成,算是学成圆满。

如今真要离开,她回头望了望终年在白雪覆盖下的天山,长叹一口气,就突然不舍起来。可明明是有些伤感,那张娃娃脸,却依旧似在笑一般。师傅说,她这张脸占尽天机,即使是浓重的悲伤,怎么也蔓延不到脸上。那张娃娃脸,自出生到现在,从来是和蔼可亲,笑脸如春花,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里,多半是虚伪。

看了看眼前的城门,她再叹口气,掐指一算,凤家被灭门至今日,也足足满十五年。可她却从未动过报分雪恨的心,这次下山,也只是帮师傅亲自送封信到凤城,顺便寻回凤家多年前丢失的传家之宝,若有可能,再寻下十五年前那场血案的原由。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至于家仇,若是有机会,她还是会报仇,可那仇家,她轻叹口气,眯了眯眼,那仇家――是世人敬而远之顶礼膜拜的人。

她看得透彻,那奏功洋洋之人,是怎么也无法靠近,一偿报仇夙愿的。长吁一口气,她拦下一个过路人,问,“这位小哥,凤城怎么走。”

“凤-凤城?”那小哥有些惊慌地一愣,上下打量她一番,大抵是她眉间散发着和气,道,“这可是凤皇朝的边境,离凤城恐怕得有上千里远。”

“这样么?”她放开那小哥,拧了拧眉,看来,她得买匹马才行。

“对呀,这位姑娘,京城离这可远了。”那小哥看她一脸和气,不像坏人,大胆起来,“况且,这一路过去,可得换好几趟水路,路程不好走哪,脚程快的话,大底也要两个月。这阵子,那渡口又不载客,得十日以后才开放呢。”

“十日以后?”她又拧了拧眉,问,“为什么?”

“这无

地方一霸

泪城谭员外丢了一柄玉如意哪,这会,无泪城都封城哪,可只准进不准出的。”那小哥突然压低声音,小声道。

“玉如意?”她的眉越锁越深,她此番下天山,为的就是寻回凤家祖传的玉如意。

“嗯,那谭员外在无泪城可是呼风唤雨,我看姑娘还是先找个客栈投宿,等那谭员外的玉如意找到,再到无泪渡口乘船。”那小哥连连点头。

“这城没人管?随便由人封?”红临眉拧得更紧了。

“姑娘,你是外地人?”那小哥突然看着她。

“呃――”她歪头思考了一会,才答道,“算吧。”

“这就难怪了。”那小哥突然神秘地将她拉至一边,四处望了望,才道,“姑娘不知道吧,那谭员外可是出了名的地方一霸。”

“呃?”她突然舒了眉,地方一霸,这与封不封城有什么关系?

那小哥点了点头,暗忖,这姑娘真是和气,眉眼间尽是微笑。

“小哥,渡口一定要谭员外下令才能离开?”她皱了皱鼻头,问。

“这会船夫们都不敢撑船,在岸上守着呢,唉,这百姓不知道还要多受几天罪呢。”小哥摇头叹气。

“那谭员外府上怎么走?”她突然问。

“姑娘,你――你要干什么?”那小哥差点没把胆吓出来,这小姑娘想上谭员外家――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去求那谭员外,让他把这封给解了,我好去空灵城。”她挥了挥手,吃白菜般简单地答。

“姑――姑――姑娘!”那小哥面部抽搐,差点没跌到地上,就地不起,这――这小姑娘也太大胆了吧,那谭员外家随便一个武师,都能把她打成肉浆,再说,那谭员外在朝中有亲戚,送上门去,可就真有去无回。

“呃?”她挑了挑眉,看那小哥的脸,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鼻尖,道,“那员外府邸在哪?”

“姑――姑娘?!”那小哥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唉,这么一个和气又娇小的姑娘,他怎么忍心看着她去谭

杀人不眨眼

府送死。

为难啊,真为难。

“快说,不然一刀劈了你。”她扬了扬手中的匕首,佯装凶道。

可那神情,在那小哥眼里看来,却似讨不到糖吃孩子一般的表情。

那小哥笑了笑,一点也不畏惧,慢条斯理地伸出两指拿眼前亮锃锃的匕首,十分中肯劝道,“我看姑娘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待谭员外解了封城令,再到渡口搭船吧。”

她看着匕首半晌,狠狠地拧起眉,叹了口气,重复一遍,“那谭员外府邸在哪?”

“姑娘――”那小哥十分不愿的神情,他实在不忍心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家上谭员外家送死哪。

“在哪?”她拧着眉,打破沙锅问到底。

“唉。”那小哥见她一副不问到结果,誓不罢休的模样,狠叹了口气,心思软了下去,唯喏了一会,道,“沿着这街直接,左拐便是了。”

语毕,惋惜无比地看着她,重重地摇了摇头;再长长地叹口气。

她点头,收起匕首,拍了拍衣服,迈开步子起程。

“姑娘――”那小哥伸手招了招,十分不放心地叫。

“呃?”她转头,挑眉。

“劝姑娘三思,那谭员外杀人不眨眼,姑娘这一去,要是得罪了谭员外,可谁也救不了。”

她顿住,看着那小哥,微微吐纳了一口气,才道,“县太爷呢?”

“姑娘,别提啦,那谭员外,是九王爷的嫡亲,与遥大人又是忘年之交,这无泪城中百姓个个皆敢怒不敢言,只好任他予取予求。”那小哥上前一步,滔滔不绝,时不时还探头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偷听。

她身体一僵,袖子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可脸上依旧是一副和气的表情,双手抱拳,“多谢小哥提醒。”

风高月黑,连星星也不见半颗。

一抹娇小的身影从城东的灵溪客栈的某客房窗子飞出,几个漂亮的跃飞后,在谭府屋顶停下,伸手轻搬了几个瓦片,从屋顶往下望。

屋里只有一名妇人与一名小孩,她皱起眉头,看来

迷X男人

这不是那谭员外的房间。若如白天那小哥形容,谭员外该是属于那种肥得流油,半夜还会起身数元宝之人。她随意扫了一眼这大宅子,最后在另一间亮的灯的屋子窗子上看到一个肥胖的身影和另一个看起来修长的身影。

看来,是那间,她一笑,纵身一跃,轻松地落于院内,一记漂亮的旋身打滚后,终于到了那门前,她往那窗子上抠了个洞,凑上眼睛往里看。

果然如她所料,谭员外,很肥,都能抖下油来。她摇了摇头,看来的确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一只手伸进口袋,拿出迷香与火折子,就要点燃。

身后突然传来一记闷笑,随之而来的是低沉好听的男中音:“这位姑娘有在别人房外点熏香的嗜好?”

她手一僵,动作定住,缓缓地转过头,一时间,眼前的男子让她看呆了眼。唉,师傅二十年前在江湖中是第一美人,这男子居然长得比师傅还美上几分,实在是令她有些吓到。褐色的头发挽束起来,余下一些服帖地垂于胸前,一双剑眉下竟然是一对温和的眸子,微薄的唇,隐隐透着笑意,仿佛一瞬间,能让人迷了心智。

“嗯。”她看着他,定了定神,从容地收起手中的迷香,一脸镇定地点头。

遥隔一愣,倒没想到她如此从容,盯着她许久,笑容在脸上泛开来,“姑娘贵姓?”

“凤。”她看他一眼,半点都不隐瞒。

“凤?我朝凤姓十分罕见。”遥隔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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