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世医女-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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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里不高兴,秦铮也沉着张黑脸进屋来,一边走还一边不悦地嘟囔道:“什么东西,不就是个举人,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趾高气扬的,当谁稀罕他。”
玉珠见他这般生气,也不管自己的事儿了,关心地问道:“你不是去小柱子家送药去了么,谁惹得你这么生气。”
秦铮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她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是隔壁的童老太太。”
玉珠一听说是童老太太,顿时脑仁痛,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问道:“这童老太太又把你怎么了?”
秦铮回道:“她是没把我怎么着,她家里头那邓举人把我给恶心到了。”这邓举人是前儿才搬进巷子里的,赁了隔壁童老太太家的房子,玉珠听旁人提起过,却是没见过面。不过那人能有本事把秦铮气成这样,也的确是…有些本事了。
玉珠见秦铮气得一脸发白,自然免不了要打听一番到底出了什么事。秦铮亦一五一十地说了,待玉珠听罢了,连她也忍不住想冲过去骂人。
你道是什么事,那邓举人原本是益州人,早在益州娶了亲,因家资不丰才独自一人上京赶考。谁料一举未中,又不愿回乡,便留在了京里等候下次科考。他出身并不富裕,却又惯喜华服美食,爱与那些富家子弟往来,无奈囊中羞涩,又哪里用得起丫鬟下人,瞧见旁人身畔都有红袖添香,心中甚是羡慕。
这才搬进来,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隔壁住了个美貌的年轻女大夫,他便动了心思,趁着秦铮出门的时候将他拦住,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说要纳玉珠为妾,又说自个儿眼看着就要高中,将来做了官,玉珠便是官太太之类的话,气得秦铮差点就和他打起来。
虽说姐弟俩都气得要命,但理智尚存,若真闹起来,这邓举人虽说没脸,但玉珠一个女孩子,怕是也跟着丢人。玉珠想了想,还是压制着内心的愤怒,柔声安慰秦铮别往心里去。
这事儿原本以为就此作罢了,没想到那邓举人又从那些狐朋狗友口中得知了玉珠竟是如今京中炙手可热大夫,往来于权贵之间,颇有些名声。他不由得又动了心。这些权贵之家与富家子弟不同,便是有钱也未必人家瞧得上眼,qǐsǔü若是能借玉珠搭上这条线,便是将乡下那黄脸婆休掉又如何。
这么一想,他心中更是下定了主意,定要将玉珠娶到手。于是不免向周围四邻打听了一番,童老太太被玉珠下过一回,倒是不敢再胡乱说话,巷子里的邻居们对玉珠的评价自然都好,更有喜欢传小道消息的,还说玉珠在外头开了个铺子,盈利颇丰,你不见她家里头的吃穿用度都比旁人好上许多么……
邓举人听到此处,一颗心更是激动得不行。年轻美貌,家财颇丰,结交权贵,这样的婚事便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他脑子里忍不住就开始做梦了,待娶了玉珠进门,得先把她的铺子收到手里,再买个院子,收几个丫鬟下人,也过一过被人伺候的生活,至于那小舅子,年纪大了,自然没有再在家里头住的道理,到时候给他些银两,再打发出去……
玉珠姐弟哪里知道这邓举人会这般不知廉耻,待第二日他请了媒人上门,玉珠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最后还是秦铮出的面,冷冷地将那媒人打发走,说是玉珠仍在孝期,不谈婚事。那媒人能被邓举人请到,那也是个没脸没皮的,都被这般拒绝了,还笑嘻嘻地纠缠道:“便是孝期也没什么,左右我们邓举人也不在意。你们小家小户的,何必这么迂腐,若是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们邓举人那可是——”
她话还没说完,秦铮就狠狠地把门关上了。
那媒人回去后不免又要大肆地痛骂秦铮一番,不外乎说他没规矩不讲理,邓举人听罢了,更坚定了日后要将他送走的心思。
说媒这条路行不通,邓举人便决定自己亲自上阵。这日玉珠在院子里晾衣服,忽听到院子里“砰——”的一声,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本破书。心里正疑惑着,又听到有人在墙头高声吟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玉珠一时汗都淌下来了,衣服也来不及晾,扔了就往屋里跑。
那邓举人还自以为是玉珠害羞,涎着脸大声唤道:“玉珠姑娘,你帮我拿下书啊。”
一会儿,秦铮黑着脸从屋里出来,隔着墙头冷冷地盯着他。邓举人被他瞧着心里有些发虚,手脚并用地想往下爬。秦铮拾起他的破书朝那边院子狠狠一扔,怒道:“再让我瞧见你找我姐说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极品举人
邓举人多少有些担心秦铮会和他动真格,他偷偷地伸出隔壁跟秦铮的对比过,又灰溜溜地缩了回来。非常明显,就算秦铮只是个尚未长成的少年,也比他要强壮得多,单是那高个子就已经够能唬弄人了。
于是他很是安分了几日,但心里头还是痒痒的,整天探头探脑地盯着隔壁院子,盼着秦铮能门。可来了这么个混账人,秦铮哪里还敢出门,就连玉珠上街买点东西,他也跟脚跟手,生怕会被那邓举人给缠上。
玉珠得了他的提醒,自然也是十二分的小心,一来不出诊,二来也尽量减少出门,只偶尔去一趟象山书院去查看莫禾的恢复情况。
邓举人哪里熬得住,过不了两日就有些按捺不住,借着看病的名义进了医馆。玉珠一瞧见他就往屋里躲,随后秦铮抓着笤帚就冲了出来,对着他一通猛追。那邓举人一边逃一边大声喊道:“你们这些人好生无礼,我好好的来看病,居然还来打我。”
秦铮将他赶出门外,背着笤帚冷笑道:“这是我家里的医馆,爱给谁看就给谁看,左右不给你看病。你看清楚了,这儿是我家的地盘,你要再进来,别怪我不客气。”
邓举人被他的笤帚扫了几下,胳膊上脖子上都火辣辣地痛,有心想打回去偏又打不过,只得离得远远的,冲着秦铮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很快就有看热闹的出来围观,听得邓举人冲着秦铮这么个半大的孩子大骂,大伙儿都有些看不惯,纷纷出言指责。邓举人见势不妙,赶紧举起袖子掩着脸回了屋。
众人见他逃走了,这才散开。秦铮正要关门回屋,忽听得有人唤道:“秦小哥儿,等等,等等。”秦铮探出头一看,赶紧挤出笑脸上前迎道:“刘婶子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郑家的厨娘刘婶子,玉珠素来与她亲近,搬到这边以后,刘婶子还常来窜门。不过前些日子听说她家闺女快生产了,这才来得少了些。
刘婶子笑道:“我们家翠翠前些日子得了个儿子,我来给秦大夫送红鸡蛋。”说着,将手里的篮子递给秦铮,掀开上头的蓝色花布,赫然是整整一篮子的红鸡蛋。京城的风俗,但凡是家里头得了儿子的都要煮红鸡蛋送给亲戚邻居,图个好彩头。
秦铮赶紧道了声恭喜,将东西接了,引她进屋。玉珠也听到了外头的说话声,从屋里探出脑袋来,睁大眼睛瞧了一阵,见是刘婶子,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刘婶子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甚是诧异,又联想到方才众人的围观,顿时明了了,义愤填膺地说道:“可是有不长眼的混账为难你们?”
这种事玉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秦铮嘴快,将邓举人的劣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刘婶子听罢了,也是气得直骂娘,怒道:“真真地恬不知耻,不要脸,秦小哥儿你方才就该打断那混账的狗腿,看他还敢出来恶心人。”
待她骂完了,又担心起玉珠的安全来,说道:“那混账东西不会来阴的吧,若是暗地里玩什么鬼主意,你们可要小心。要不然,我回头让我家翠翠叫他男人唤几个人来把那混账东西打一顿,让他起不了床。”
玉珠只当她在说笑,秦铮却是一脸的认真,凑过来道:“好主意,非要打得他不敢再起坏心思才好。”玉珠闻言伸手捏了他一把,秦铮低声惊叫一声痛,尔后转过头来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怕刘婶子果真回去叫人来打架,玉珠赶紧转过话题,说起翠翠刚得的儿子来。一说起小家伙,刘婶子的脸上顿时一片灿烂,从宝宝的头发眼睛到它的指甲盖儿都能找到话题。玉珠耐着性子陪她聊了好一阵,她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临走时,又拉着秦铮在一旁小声地不知嘀咕了什么。
玉珠生怕秦铮真去打架,板着脸告诫了他一番。秦铮十分不快地应了,一脸委屈。
晚上玉珠给顾咏回信,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提起这事儿,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略略地带了一句,然后又将平日里的琐事不厌其烦地描述了一番。她自个儿也不知道怎么就有这么多话说,不知不觉,就写了三页,加上前两日写的,堆起来厚厚的一摞,怕是连信封都塞不下了。
说来也怪,没过几日,巷子里便有些奇奇怪怪的传闻,邻居们都不肯说给玉珠听,只让她们姐弟小心门户,说话时又用怪异的目光看了看隔壁童老太太院子,一脸鄙夷。玉珠心里只觉怪异,疑心是秦铮在搞鬼,逼问了半天,秦铮只差没发誓了,一脸郁闷地说自己也不知情。
玉珠遂让他出去打听消息,过不了一会儿,他就脸色古怪地回来了,摸着下巴一脸不解。玉珠问了他半天,他才为难地说道:“这个…传言实在是有辱斯文,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玉珠脸一板,秦铮赶紧交代了,“就是不知哪里传出来的话,说那邓举人以前住在东安寺的时候行为不检,被赶了出来。有人说,他…他跟庙里的小和尚有些不清不楚。”
“噗”玉珠脸上再也绷不住,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这是哪里传出来的?真是太…太损了。那那童老太太还肯让他住在家里,她家里头不是还有个孙子才十七岁么。”
秦铮笑道:“可不是,我方才听人说,童老太太现在非要赶人走,那邓举人不肯,说自己交了租钱的,便是闹去官府他也不怕。那童老太太又不肯把钱吐出来,外头正吵着呢。”
玉珠闻言,忍不住想溜出去看热闹,却被秦铮劝住了,道:“姑娘家家的,去凑这种热闹做什么,不过是有辱视听。左右那邓举人在巷子里住不下去了,我们也落得个清净。”玉珠难得被秦铮教训一通,却是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透过窗户朝外头瞅了瞅,却什么也瞧不见。
过了两日,那邓举人果然灰溜溜地搬走了,跟童老太太到底怎么了结的却是不清楚,不过秦铮看完热闹后回来幸灾乐祸地跟玉珠说,那邓举人被人给打了,身上不知道怎么样,反正脸上没几块好肉,怕是就算找到了新地方也有段时间不敢出门了。
姐弟俩就到底谁动的手认真讨论了一番,秦铮坚持说是童老太太,玉珠觉得那老太太虽说厉害了些,但凭她的身手,要和邓举人这么个大男人干架且要取得胜利,实在太难了些。姐弟俩莫衷一是,争论不休,却不知郑府里头,修文修远正在一边抹跌打酒一边痛骂,“那王八蛋子居然还敢还手,看不揍他奶奶的。”
…… ……
傍晚快关门的时候,顾府下人又送了顾咏的信过来,又笑呵呵地说少爷过些日子便能回京。玉珠听了,也十分高兴,斟酌了一下,便没有将回信拿出来。
这次的信里顾咏难得没有再长篇大论地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肉麻话,先就玉珠是否去太医院的事情仔细地分析了一番,其意不过两点,若玉珠愿意去太医院,他便托人请太医令安排个清闲的职位,定能护得周全,若是玉珠不去,守着家中的一亩三分田他亦安心。
他这样明朗的态度让玉珠心中稍安,忽然觉得去不去太医院都不是什么大事,难得的是身边有个人能这么一直守着。
随后顾咏将其途中见闻一一道来,新奇的或是怪诞的,还有黑面神林大人作威作福的血泪史,罢了又提起林大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事儿,言辞间难掩幸灾乐祸之意,最后又抱歉地说起因林黑面神病重,他一时心软将玉珠给他的药丸分了黑面神几颗云云……
玉珠看得心里暖暖的,好像他如今就坐在面前和自己说话,可一抬眼,面前又空落落的,心里不由得又生出了几分伤感。
第二日玉珠去了孙大夫府上,表达了愿意去太医院的意思。孙大夫显得很高兴,难得地和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罢了又让玉珠去瞧瞧张胜。
自从上回手术过后,张胜便没有再去医馆练习解剖,而是留在孙府跟着孙大夫继续学习。有些日子不见了,玉珠居然还有些想念这个胆小怕事的斯文少年。
门窗都半掩着,玉珠隐隐约约见房间不止一个人,待敲门进屋,才发现里头果然站了好几个年轻人,都是一身白色长衫,头上戴了帽子,脸上封着口罩,和当初张胜在医馆时的打扮一般无二。
见是玉珠,张胜赶紧摘下脸上的口罩,脸红红地唤了声“师姐”,又不好意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