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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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不如一头撞死。”
卫子莫越加笑得厉害,这弈风一向狂傲自负,从未将哪个女子放在眼里,能让他吃这么大亏的人还真不多见,女人就更是从未见过了,“所遇女子,你无一看上眼的,均不是说太俗,就是嫌人家完全没有主张,一味附合,这女子如此个性,且不秒哉?”
弈风惊讶地看着卫子莫,不明白那不可理喻的女子,到了他口中怎么就全变了个味,“个性?她居然敢骂我是疯狗,小杂皮。”
卫子莫听了更是捧腹蹲在地上哈哈大笑。
弈风看着地上的卫子莫,嘴角抽了抽,一甩袖子,这气都不知该往哪儿发,“不跟你胡扯了。”
二人说话间到得大堂之内,果听太后十分婉惜地道,“今日真是不巧,果儿正出麻疹,没法让你见见你未来的太子妃了。”
卫子莫闻言,暗暗偷笑。弈风却是一脸苦闷,心里暗呼哀哉,“那不可理喻的女子果然就是玫果。”原本所抱的一丝侥幸也被击得粉碎。
玫鸿煊见小娴出来禀告说显儿出麻疹,直想一头撞在案台之上,但在太后和太子面前只得附合着小娴,心中暗骂,“这丫头骗子,一会儿再收拾你。”可是到底怎么收拾得了她,却是想不出来的。
弈风看着玫鸿煊不自在的样子,心里反而舒服了些许,看来镇南王有此女,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玫果丢下那个男子,小声嘟啷,“晦气,出门就不顺,遇到这么一个完全没有男人风度的小气男人。”
骂归骂,脚下却丝毫不停留,径直往外郊奔去。路过一家农舍的时候,见十来只肥鸡在那儿仰首挺胸的来回渡步。其中一只看到她,竟冲她直叫。
玫果对着鸡骂骂例例,“人倒霉,连蓄牲都要欺负于我。哼,我玫果且是你一个蓄牲欺负的,你给我等着,我先让你早死早投胎。”
说完蹲下身,悄悄伏到篱笆墙外,竖起耳朵听了一阵,里面除了母鸡“咯咯”之声,再无其它声响,料此间主人定不在家中。
大喜,探出头来,又趴在墙上朝里张望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所料不错。一长身爬过墙去,眉开眼笑地朝那只肥鸡扑去。院中十来只鸡顿时象炸了窝一般,到处乱飞,一时间只见漫天鸡毛飞舞,鸡屎乱溅,好不壮观。
玫果本以为这一扑之下,必定得手,哪知那鸡虽肥得走路都一摇一摆,可是这逃命的功夫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身手十分灵敏。她接连几扑都没能捉到,反累得气喘嘘嘘。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这一抹之下,那张本黄黑的脸,被抹成了一张大花脸,
喘着粗气,有些气妥,早知连只鸡都抓不到,就该好好跟父亲和哥哥们好好学学功夫。
正在泄气时,却看到那只肥鸡渡到了一个开着门的大鸡笼前,心思又活了过来,“这下你死定了。”
磨刀擦掌地慢慢向肥鸡靠近。在距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见那肥鸡并不飞走,越加欢喜,脚下使力向前一扑。肥鸡受惊,向棚中急跃。
玫果见肥鸡进笼,哪肯放弃这好机会,也跟着扑进笼去。随手关上鸡笼,咬牙切齿,“这下你没得跑了。”一长手便将肥鸡抓到手中。
那肥鸡却不甘就此受擒,拼命扑腾翅膀,力道居然不小。一时把捏不住,竟让它脱手。肥鸡一得自由便胡乱飞跃,竟向她脸上跳来。
玫果一惊,脚下一个踉跄,仰天便倒,平摔在那鸡窝之中。震得笼中鸡毛翻云覆雨般乱飞。顶着一头鸡毛一骨碌爬将起来骂道:“我就不信抓不到你了。”
一人一鸡在笼中大战了百十回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玫果双手抱着肥鸡,打开笼门,从鸡笼中走出,全身沾满鸡毛,已分不出哪儿是她,哪儿是鸡。
她大大的呼出口气,从鼻孔中飞出两片鸡毛慢慢向天上飘去。将肥鸡牢牢夹在腋下,腾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抹去脸上鸡毛,露出一脸的悲壮。
对着腋下的肥鸡,翻了个白眼,洋洋得意地,“哼,跟我斗,你还差了点。”却将自己抓只鸡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狼狈通通相抹杀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锭几钱重的碎银放在门坎之上,道:“这银子应该可以买下十只你,不过看在你长得肥头大耳,一定好吃的面子上就这样吧。”说完想起鸡没有大耳朵“呃”了一声道:“对了你没大耳朵,那就肥头小耳的面子上吧。”
自言自语地唱完,探出头见四下无人,方又爬过篱笆往前走去。
第十三章请师傅出山
“师傅,看我带什么来了。”玫果一边迈进院子,一边扬着手上的肥鸡。
傅青云放下手中编了一半的草鞋,欢欢喜喜地接过肥鸡,“哟,这鸡可真肥啊,吃起来一定油多肉滑。”
玫果眉飞凤舞,洋洋得意,“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带来的,你徒弟,我玫果手中能出次货吗?”
傅青云听她又在自吹自擂,皱起眉头正要数落一翻,两眼正好对上玫果的大花脸,后退一步,愕然问,“你怎么也象只鸡似的?”说完眼睛一转,指指手中的肥鸡道:“难道这鸡是去哪家的鸡窝里偷来的?”
玫果小嘴一扁道:“什么去鸡窝里偷来的,说得这么难听,本小姐,你徒弟我怎么会做出如此小贼之事?这可是真金白银买来的。”
傅青云一脸的不信:“买来的?买鸡会这一头一脸的鸡毛?难道现在卖鸡的都是让买鸡的自己钻鸡窝?”
“当然是买来的,不过买鸡的时候,卖鸡的暂时不在那儿。”玫果知道骗不过师傅,说谎的底气也不那么足了:“不过,我是真的给了钱的。
傅青云瞪着她做贼心虚的样子,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绝对比真金还真。”玫果立刻赌咒发誓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傅青云这时才放松脸上肌肉,“这可是你说了的啊,如果你没给钱的,我吃了有什么不良反应,你可得负责。”
玫果见师傅如此说法,又是一串地赌咒发誓,“我保证绝对是来路正当,虽然有点走私成份;但这鸡绝对身体健康,无病无痛,师傅吃了也不会头晕拉肚子,除了吃太多会撑着,绝对不会有不良反应……”
傅青云丢下仍在那儿独自唠叨的玫果,挖了团泥巴将破好的肥鸡包了,架到火堆上翻烤。待泥巴干透,连毛一起拨落,露出香滑白嫩的鸡肉来,顿时浓香扑鼻。
玫果闻到鸡肉香,伸手擦了擦吐沫横飞的嘴,收住那一堆的保证书,凑到烤架前。咽了咽口水,两眼放光得看着师傅手中的肥鸡。
傅青云看了她那馋样,反了个白眼,“人家看到还以为是饿鬼投胎呢,哪里象是王爷府里的大小姐。”
玫果虽听着师傅所说的话,但仍盯着肥鸡,“我今天可是从早上起来就在做投掷运动,然后被老爹罚站太师椅,到现在没半分米粒下肚呢。”
傅青云见她这么大还被罚站说的象跟吃饭一样正常,只有摇头苦笑的份。撕了块鸡腿给她。
玫果接过鸡腿,香肉在手,可真是满心欢喜,正要张口去咬。鸡腿和嘴之间多出了根烧火棍,如不是嘴收得快,只怕已一口咬在那烧火棍上了。
玫果眼巴巴地看了眼横在嘴前的烧火棍,小嘴一扁,委曲地叫了声,“师傅。”
“叫师傅也没用,你先说白屈草的作用是什么?”傅青云拿开烧火棍问道。
“师傅,从我十二岁开始,你就问这个问题,不下一千遍了。用于镇痛,止咳,利尿解毒。治胃肠疼痛,黄疸,水肿,疥癣疮肿,蛇虫咬伤。”玫果虽然对师傅这套老把戏头痛万分,仍十分流利得回答了。
答完,满脸堆笑地看着鸡腿,“可以吃了。”
又正要一口咬下,那黑呼呼的烧火棍又横到嘴前。
玫果闷闷地拿开鸡腿,等着师傅发问。
果然傅青云的嘴象念经一样道:“白背三七和白背三七茎叶的用途有什么区别?”
玫果想也不想也跟师傅念经一般道:“白背三七是清热凉血,散瘀消肿。治支气管炎,肺结核,崩漏痈肿,烫伤。跌打损仿,刀伤出血。而白背三七茎叶是清热,舒筋,止血,祛瘀。治百日咳,风湿痛,骨折、创伤出血,痈肿疮疖。”
傅青云见她记得如此熟练,满意地点了点头。
玫果见师傅满意了,大大松口气,拿起鸡腿就咬,这次可不想再被师傅打断。哪知一口咬下,却咬到一硬物之上,口里苦涩,牙齿隐隐作痛。眼皮下落,迅速张大双眼。原来自己正咬着一节黑呼呼的烧火棍。棍子的另一头正握在师傅手中。
忙吐出烧火棍,委曲地叫道:“师傅。”那样子真是楚楚可怜,人见人怜,天见天惜。
可是傅青云却对她的可怜相视而不见,“针炙治辽偏头痛是取哪些穴位?”问完,自己先啃起了鸡腿,边吃边哼哼:“好吃,好吃。”
玫果吞了吞口水,“丝竹穴,率穴,临泣,风池。”说完,风卷残云般将鸡腿塞入嘴中,再不给师傅问话的机会。
待又吃下一大块鸡肉,方摸了摸肚子,伸了个懒腰,“肚子大爷,今天算是对得住你了。”让全身肌肉都升展舒服了后,斜眼看着还在大吃特吃的师傅。
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奸笑在嘴边闪过,“师傅,有没有听过吃人嘴软?”
傅青云愣了一秒钟,直接把手中鸡肉塞到嘴中,抹了抹嘴上的油,“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平白弄这么只肥鸡来孝敬我,说吧,什么事?是哪个病号搞不定了,还是谁家出了疑难杂症?”做出一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模样来。
玫果撇着嘴角,斜眼看着师傅,一脸的不屑一顾,“这些小事,怎么能难到医仙的高徒?你也太小看你徒弟了。”
一听不是关于治病的,傅青云背上凉飕飕地,一种不祥之感慢慢从脚底爬上背心,谨慎问道:“是什么事?先说好啊,不合规矩的事,为师可不做。”
玫果冲师傅眨了眨眼睛,“师傅英明神武,这事对你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不用费吹灰之力。”
她装乖卖俏的表情,让傅青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上下牙一阵磕碰,“得,得,得,有话,你直说。”
玫果停了停,清了清噪子,“就是请师傅坐镇俊男坊。”
傅青云全身毛孔“嗖”地一下直竖立起来,跳起来,作河东狮吼状,“什么?你让为师去你那妓男坊?”
第十四章瓮中捉鳖
玫果儿虽然知道一定会引起巨大反应,但没料到反应会如此之大,揉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这耳朵早晚要被老爹和师傅废了。”突然回味起师傅说的“妓男坊”。
登地一下站起来,吹胡子瞪眼地也提高声调,“我那是俊男坊,不是妓男坊,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是让被终日被困深阁中的女子有个说话,消遣,发挥才艺的地方。”
傅青云也不甘示弱,叉起腰,拉开一副准备迎站骂街的架势,“你那供女子消遣的地方,美名其曰‘俊男坊’就是一个妓男坊,伤风败俗。居然还敢要我堂堂医仙去坐镇?别笑掉后人的大牙了。”
玫果儿闻言嘴一扁,收回要拼命的架子,把双手一抱,“不是因为你这么个堂堂医仙,我能要你去俊男坊吗?”
傅青云本以为她定会使泼耍横,没料到她居然态度大变,更没料到事因由来从自己这医仙而出,“跟我有什么关系?”
玫果儿拉着架子,慢条斯理地,“这关系可就大了,容我慢慢说来。”说罢,又清了清噪子道:“如果不是四年前,你逼着我跟你学医,那我也就不会做大夫。不做大夫,也不会看到有人生病,受伤就去搭一手,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医术。如果不是你要我为了提高医术,也不会去开那家医馆。不开那家医馆,也就不用忙得昏头转向,也就不用要你去我的俊男坊了。”
一串的如果不是,象爆米花一样炸完,玫果儿舔了舔因话太多而干燥的樱唇。
傅青云被她炸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明白,这些陈年老账和让自己去俊男坊有什么关系。
玫果儿正为自己口齿伶俐,洋洋得意。不料却看到他一副不知所然的样子,一时气不知打哪儿出,赌着气,“不是因为医馆事太多,俊男坊就不会没人打理了。所以,你得去帮我打理俊男坊。”
傅青云终于弄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将头摇得跟浪鼓一样,“那个俊男坊,我是不会去的。”
玫果儿早料到他会这般说,“不去俊男坊也行,去医馆。”
傅青云殃殃泄气,“我发过誓,再也不给人看病的,医馆去不得。”
玫果儿心中暗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医馆,俊男坊,你必须选一个。要不然我就把医馆关门。”
傅青云脸色一变,急道:“医馆关不得,关不得啊。”虽然发过誓不再给人看病,但这个宝贝徒弟却如自己的双手一般开着医馆,为穷苦人分忧解难。这也是自己一生的梦想,怎么能让它毁之一旦。
玫果儿知道师傅就要落到自己的圈套之中了,得意得快笑破了肚子,表面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