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惊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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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中的人的确是自己没错,只不过那张脸白皙红润,没有半点的病态,更没有额角那道被陆无双陷害时,划破而留下的伤疤。她不敢置信的伸手摸上了自己粉嫩的脸颊,那种年少青春洋溢出来的气息真实得无法形容,纵使再多的脂粉亦无法拼凑。
一时间,她眼中的泪竟这样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天爷对她这般仁慈,原本她以为一切都太迟了,无法重来,可现在却真的给了她这么个重新改过的机会。
那种悲喜交加、无以述说的滋味实实在在的让她不可自控。她又是哭又是笑,看着镜中如同新生的自己激动得无法形容。
“小姐您今日到底怎么啦,可别吓凤儿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凤儿现在就去叫老爷过来?”一旁的凤儿实在是被又哭又笑的主子吓得不轻,看这样子,不会是被鬼给附身了吧?
“不,不,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夏玉华一把抱住凤儿,拍着那小小的肩膀说道:“就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让我抱抱你凤儿,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就让我好好抱一会你,一会就好了”
原来是做了个恶梦,凤儿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虽早已受惊过度,但自然是不会违背主子的意愿,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任夏玉华抱着,不时还安抚性的拍着夏玉华的后背。
好一会,夏玉华才从渐渐平复了下来,虽然心中俯就激动不已,但却已经能够控制得住此刻的情绪。
“凤儿,今日是不是三月三?一会,我们是不是要去东兴寺烧香?”擦干泪,她极力保持着镇定,不想再让凤儿瞧出她太过于异样。
对,从前的事都不过是一场恶梦,如今恶梦醒了,而她亦彻底的醒悟,要开始全新的人生凤儿见主子终于正常了过来,连忙使劲点头头道:“对呀小姐,今日端亲王府的人也会去,世子也会去哦,您要是再不快点梳洗,可就真追不上他们了。”
夏玉华不由得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往事在脑海之中一幕幕的重演。三月三去东兴寺烧香,她清楚地记得这天郑世安当着诸多王候权贵的面嘲讽于她,而她却依然自以为是、死缠烂打地说不论如何也要嫁给他原来,她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了十五岁,回到了父亲还没有死,婚还没有定,一切悲剧都还没有展开之际。
她心中再次百味俱陈,好一会这才露出一抹异常坚定地微笑。夏玉华呀夏玉华,从今天起,你要好好珍惜身旁那些爱你的人,好好守护想要守护的值得你爱的人,好好地活出一个全新的人生“凤儿,替我更衣梳洗,我要马上去见爹爹”她不愿再想太多,朝着凤儿一脸期待地说道:“我要马上去见爹爹”
强烈的渴望与兴奋让夏玉华无法再只是等待,她边说边自行动手梳洗,想快一些,再快一些见到日思夜想的父亲。
凤儿显然弄不明白自家主子到底做了一个多么可怕而古怪的梦,不过小姐向来任性,什么事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因此见这会急着说要去见老爷,倒也没有再如之前那般担心,而是马上应声,利索的替她梳洗起来。
收拾妥当之后,夏玉华直奔大厅而去,府中一切都熟悉无比,仿佛她原本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一般。一路上,不断经过的仆人朝她行礼问好,她根本无暇顾及,一口气提着裙摆小跑直接便来到了前厅。
她终于停了下来,面前坐在那正朝着她亲切无比的笑着的人不正是这世上最疼最爱她的父亲吗?原以为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再见到他,却没想到,如今父亲竟再次活生生的回到自己身旁。
003满足
那一生,夏玉华最最后悔的便是父亲在世时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过这世上最疼爱她的父亲,所以一直到死,她内心最大的伤疼并不再是为了那个根本不爱她的人,而是被自己的无知与自私一次又一次伤到的父亲。
当再次看到那个将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父亲时,她的心无法再保持镇定与坚强。
“爹爹、爹爹”她顾不上喘息,顾不上任何的东西,愣了片刻之后便再次抬步,直接扑到了夏冬庆的怀中,又是哭又是笑的紧紧抱着他,激动得无法形容。
“傻孩子,今日这是怎么啦?”夏冬庆被自己宝贝女儿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边紧张的询问着,边赶紧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抚着。
夏玉华此时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在夏冬庆怀中哭着、笑着。见状,夏冬庆只好先不多问,而是耐心的安慰着。
好一会儿,夏玉华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终于松开了紧紧抱住父亲的手,一脸满足地盯着瞧个不停,如同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般。
“好了好了,咱们玉儿总算是停下来了,快些坐下休息一会,瞧这都哭成什么样了,爹爹看着都难受。”
夏冬庆心疼不已,边说边将夏玉华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而后又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亲自替女儿擦干脸上的眼泪:“傻丫头,到底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给爹爹听,爹爹一定帮你解决,绝对不会让咱玉儿受委屈的,好不好呀?”
“不,什么事都没有,什么委屈也没有,玉儿只是看到爹爹太高兴了而已。”夏玉华使劲地摇了摇头,此时此刻能够再见到父亲,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真是个傻丫头”夏玉华见状,宠溺地笑了起来,只当这宝贝女儿又在撒娇而已:“爹爹这不是天天在家吗,怎么弄得跟好几年没见过了一般。”
夏玉华一听,连忙收拢了些情绪,不再那般激动失常,她不想让父亲太过担心。许多事情自己心中明白就行了,从现在起,她便要重新开始新的人生,而爹爹与夏家她也会来好好守护。
“是女儿不好,昨晚做了个噩梦,这会才恍过神来,倒是让爹爹担心了。”她看着夏冬庆微笑着说道:“好爹爹,咱们快去用早膳吧,玉儿饿死了。”
不知怎么回事,今日的玉儿总是让夏冬庆有种怪怪的感觉,虽然刚才又哭又笑还是跟个小孩子一般,可总觉得这丫头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特别是那脸上的笑,看似还如以前一般活泼,却总让他有种难以理解的沧桑感。
“好好好,咱们赶紧用早膳,一会还得去东兴寺,迟了的话可就赶不上端亲王府的马车了,到时没追到郑世安那小子,你又得不高兴了。”听女儿说饿了,他不再多想,只当玉儿可能真被昨晚的梦给吓坏了,边说边朝一旁的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布上早膳。
而夏玉华则不由得愣住了,听爹爹突然提到郑世安的名字,她的心如同被人狠狠踩了一下似的生疼生疼,重生前的种种境遇顿时闪过她的脑海,一阵说不出来的酸楚瞬间在心间扩散了开来。
见夏玉华神情突变,夏冬庆自是担心不已,正欲出声询问,却见夏玉华突然出声道:“爹爹,咱们今日不去东兴寺了。”
“不去了?为什么呀?”夏冬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那话真是他的宝贝女儿所说的吗?
玉儿向来任性,许多事也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今日一主意,明日说不定又是一主意,这都不假,可是唯独有一样却是十头牛也拉不回。那就是她时时挂在嘴里的安哥哥,只要与郑世安那小子有关的,说什么她都不会落下。
这去东兴寺可是玉儿盼了好久的,当时还是她死活硬是让他拉下这副老脸去跟端亲王讨了个面子,约好了三月三这日两家人一起去烧香。当然玉儿为的可不是烧什么香,最主要的自然还是想借机亲近她的安哥哥。
这好不容易让端亲王应了下来,并且说好了郑世安也会去的,可这会的功夫,自家丫头怎么可能突然说不去了呢?他宁可相信自己听错了,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看到夏冬庆如此惊讶,夏玉华自然明白父亲心中的疑惑,她装做不在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去了,烧香有什么好玩的呢,路又远又累的,还不如呆在家里头舒服。”
“可是郑世安那小子也会去的,你不是要……”
“他是他,我是我,没理由他去我就一定得跟着去吧。”
夏玉华打断了夏冬庆的话,微微叹了口气道:“爹爹,以前是玉儿不懂事,成天只会任性妄为、胡搅蛮缠,不仅让爹爹操碎了心、丢尽了颜面,而且还惹下不少麻烦,凭白让人厌恶、害人害已。爹爹您放心,以后……”
她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以后,玉儿再也不会那样了”
这一下,夏冬庆更是震惊得无法形容,除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外,如今是连眼睛看到的都无法让他相信了。
眼前这个一脸正色、冷静而沉稳的说着这番话的少女果真是他的女儿吗?
“玉儿,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愣了好一会,夏冬庆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伸手摸了摸夏玉华的额头道:“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爹爹现在就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爹爹,我没事,也没有说胡话。我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您也没听错,玉儿真的知道以前做错了许多,玉儿不想一错再错”夏玉华拉下夏冬庆的手握到自己手中,一脸认真地说道:“玉儿不想再执迷不悟,不想再任性妄为,玉儿只想从此后好好的与爹爹一起过日子,好好的守着咱们这个家,好好的过新的生活。”
“孩子,你……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呀”夏冬庆虽然仍震惊万分,可心里头却当真欣慰不已。
004一家人
一直以来,因为夏玉华的娘亲走得早,所以夏冬庆是又当爹又当娘,总怕这孩子缺少爱,最后却实实在在给宠过了头。
刁蛮任性倒也罢了,可关键是脾气倔得跟头牛似的,只要是认定了的事,不论好坏,谁说也不听,非得达成心愿才肯罢休。
若换成平日里的一些琐事也就罢了,可要命的是自打前两年这丫头见过郑世安那小子以后,便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人家。
他堂堂大将军王的女儿也不是说没那资格嫁给端亲王家的世子,可问题是郑世安那小子压根就不喜欢玉儿,每次见到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跟躲瘟神似的。这样的女婿,他哪里放心让玉儿嫁过去。
可玉儿这孩子却偏跟吃了称砣似的铁了心,好说歹说,怎么劝就是不听。而且不论人家如何嫌弃如何嘲笑,却依然不舍不弃的死缠烂打,非人家不嫁,否则宁可剪了头发出家当姑子。
他也实在扛不过,最后只得由得她去,甚至没办法时常被逼着给这孩子去制造些与郑世安见面的机会。
如今却突然听到这孩子说不这般了,这一时间整个人跟做梦似的,当真是完全反应不过来。
“爹爹,您别怕,我真没事。只不过昨晚那个噩梦让我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东西,脑子开窍了而已。”夏玉华自然能够体会到父亲此时的心情,她微微一笑,安慰着说道:“虽然明白得晚了一点,不过总算还来得及,不是吗?”
“是,是来得及,自然来得及”夏冬庆顿时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激动无比,若不是向来心性坚定,这会只怕早已是老泪纵横:“咱们玉儿真的长大了,懂事了,爹爹真是高兴、高兴呀我想,你母亲她在天有灵也可以含笑了”
“好了爹爹,您别太激动,当心身子,大悲大喜可都是不利于身体的。”夏玉华起身扶着夏冬庆:“早膳都备好了,咱们用膳吧”
“好好,都听咱玉儿的,用膳、用膳”夏冬庆不住地点头,任由夏玉华扶着她到一旁的饭桌前坐下。
夏玉华亲手盛了一碗小米粥送到夏冬庆面前,拿起筷子正准备再替父亲布膳,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中的筷子也先停了下来。
她看了夏冬庆一眼,而后又朝身旁站着服侍的凤儿说道:“凤儿,你去把梅姨和二少爷请过来吧,这么早,他们肯定还没用膳,我看今日这早膳也够四个人的,请他们过来一家人一起吃点吧。’
凤儿一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看了一眼也愣住了的老爷,这才连声称是,快步退了下去。
“玉儿,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夏冬庆的声音很轻,显然是有所顾忌。玉儿一向不喜欢阮氏母子,即便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从不喜欢他当着她的面提起,更别说让她跟他们一起吃饭什么的了。
这话顿时让夏玉华心里一酸,她清楚地记得,自打父亲去世之后,在她还没有被郑世安软禁起来的时候,没有哪个亲戚去看过她一眼,却唯独这个一向被她不待见,甚至经常恶意仇视的姨娘带着成孝去看过她几次。
母亲死后,父亲便只纳了阮梅这一房妾氏,怕她不高兴,一直到阮氏生了孩子也都没有将她扶正。至今成孝都还背着个庶子的身份,哪怕夏家就他那一个儿子。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阮氏是个坏女人,所谓的温柔善良都只不过是装出来骗人的,可直到最后父亲死了、夏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