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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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耐性,甚至也激起一股求而不得的怨恨来。
他面色沉冷地盯着锦瑟,怒喝一声,道:“姚锦瑟,你竟敢对我动刀子?!你这到底是为何?”
锦瑟见谢少文恼了,倒觉他这张面孔比之前温柔深情的模样不知要好看多少倍,她摆弄着手中匕首,兀自讥诮地挑唇,道:“武安侯世子这话当真问得奇怪,你不尊礼数,莫不成我还要笑脸相待?对你动刀子又如何,世上女子对那登徒子都该是这般态度吧。”
谢少文见锦瑟避重就轻,眯了眯眼目光又阴沉两分,怒道:“你明知我不会对你怎样,我一心的为你好,又怎会做与你不利的事情?我只是见你要走,心急之下才无礼,何况不过扯了下你,我们小时候还曾……”
“小时候自不一样,今非昔比,世子莫不是连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都不清楚了吧?世子若然真一心为我好,便不会置我于瓜田李下遭人非议的境地。世子不会对我怎样,可保不齐别人却拿此事做文章,还是世子心中巴不得小女被累了名声,也好再莫想退亲一事?世子的对我好,我还当真承受不起,劳您还是早日收回,放在别的女子身上的好。”谢少文话未说话便被锦瑟冷声打断。
锦瑟想着前世谢少文因抗争不过万氏,便不惜毁她名节令她沦为妾室一事,她的神情便愈发讥诮起来。
照谢少文今日行事,只怕若然今生再遇同等处境,他依旧会那般做。他这样的为她好,当真还不如他厌她,恨她来的叫人舒服。
谢少文当然也知方才默许了姚礼赫的不当之举实为不妥,可他也想多和锦瑟单独相处一阵,想凭着甜言蜜语,温情软语将她哄好了,只要她消气,便只待父亲解决京城之事过来迎娶,将锦瑟娶回侯府,他也便安心了。他不觉自己有什么过错,竟至锦瑟如此厌恨于他!
将锦瑟面上讥讽之色瞧得分明,谢少文又逼近一步,这才道:“我知道这三年多来是我不好,轻忽了妹妹,可妹妹身在江州,我也是鞭长莫及。妹妹在姚家受苦了,我心中也内疚不已,这才想着早日迎娶妹妹进门,也好照顾起妹妹来。若然妹妹是因这三年多我的疏忽而气恼,我给妹妹陪个不是,将来定百倍千倍的补偿妹妹,妹妹过了门,怎么于我置气儿都好,我定无怨言。”
锦瑟听了他这话更恼,谢少文分明知道姚家人对自己不好,将才还和姚礼赫联手坑害自己,如今竟还不知廉耻地说这等话。锦瑟怒极恼极反倒笑了,一双冷若寒星的眸子却满是冰色,道。
“若我的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明缺,那我便当着世子的面儿再明说一遍,侯府门第太高,我姚锦瑟攀不起,这亲事我势必要退。对世子,我也生不出好感来,还请世子莫再多做纠缠,早日和小女解了婚约,另觅佳人,也好不叫小女耽搁了世子的如画姻缘和大好前程。”
锦瑟早先的态度实已叫谢少文知晓她有意退亲,只是如今谢少文听锦瑟明确的说出来,心中还是一震,痛苦又愤怒地盯着锦瑟,道。
“退亲?!这亲事岂容你说退便退!我武安侯府也不是那般任你为所欲为的门第,若然你打了退亲的主意还是早些消停吧,姚家叔父和老太太也都不会应允你的。还有,便只因母亲一念之过曾设计于你,你便如此得理不让人,便如此罔顾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将整个侯府的脸面都扔了往地上踩,这般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实在叫人失望,姚爷爷在天之灵,若然知晓你变成这般模样,也会英灵难安。”
这次听闻谢少文的话,锦瑟倒真灿烂地笑了,道:“那可真真是好,既然世子对我好生失望,便刚巧退了亲事,也好过我们两相生厌!”
谢少文见锦瑟非但不因自己的话难过,反而笑靥如花,更是恨得无以复加,举步抬手便又欲来抓锦瑟,口中还怒喝着:“姚锦瑟,你休想!自你我定亲,你便是我谢家的人,生死不论,我定要将你抬进侯府!”
锦瑟见谢少文神态狰狞向自己扑来,当即便有些后悔,暗怪自己不该逞一时之快。
对谢少文她很清楚温言软语更能令现下的自己脱困,可锦瑟便是再心机深沉,内敛沉静,也只是个心智只有十七的女子,到底还没能磨练到时时刻刻都能冷静自持,无情无绪的地步。
也是她前世虽报了仇,可至死之前都是隐忍的,侯府抄家时谢少文又没在府中,她心中的怨恨实在难以全消。重生后又过的步步唯艰,心情压抑到极点急于发泄出来。加之今日刚说服了姚择声,大局已定,故而锦瑟此刻是实难叫自己再耐着性子温软地敷衍谢少文。
可此刻见谢少文暴怒,锦瑟还是有些怕了,也后悔了,忙抽出那匕首,急声道:“生死不论?世子对小女的情意当真独特!便不怕将我强娶进门,夜半被枕边人捅了刀子吗?枉世子读圣贤书,今日竟连番对我动手动脚,世子欲做那不尊礼法,无耻下流之辈吗?”
锦瑟本是情急之下想用言语转移谢少文的注意力,谁知谢少文闻言更怒,竟不管不顾地来拉扯她,那凶狠愤怒的模样竟似要困住她,欲拧断她的脖颈叫她再难说出这样无情之话一般。锦瑟这才有些慌了,她正想着要不要变个态度,先解了眼前困境再说,谁知下一刻她便瞪大了眼,只因眼前发生了极戏剧性的一幕。
只见头顶松树枝干上吊着的铜钟饰物竟恰好在此刻绳索断裂,那铜钟便直直砸了下来,竟刚好落在了谢少文的肩背上,将他砸的身子一个踉跄便跌倒在了地上,许是疼的厉害,他手臂在地上撑了一下,接着竟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那铜钟砸在地上滚了两下,这才落在尘土中。锦瑟瞧的目瞪口呆,抬头望了眼断裂的绳索,眼见那绳子挂在树枝间随风晃荡,断痕齐整,她忙扭头四望。
便见东面的墙头上,一个身影端坐其上,一腿屈膝放在墙上,一腿垂下,他右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修长的指缝间锐光闪闪露出一抹寒刃来,蓝眸流眄,眉宇间满是暴戾之色,神情沉冷,微抿的唇角却含着淡淡不屑,浑身都透出一股冰寒冷冽的杀气来。
那人此刻正盯着躺倒在地的谢少文,一脸无谓,当真是说不尽的嚣张跋扈,却正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完颜宗泽。
察觉到她盯来的目光,他这才扬了扬眉也瞧了过来,四目相对,见锦瑟瞪着眼睛,满是诧异,他便眯着眼晃了晃手中暗器,复又歪起一边唇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来,神情带着几分蛊惑和邀功。
见他修指把刃,举手毙敌,浑若无事,又一身邪魅之态,锦瑟便打了个冷颤,瞪大眼猛然去瞧地上躺倒的谢少文。
锦瑟那日见完颜宗泽令海东青一扑之下取人性命,便知这位是个暴戾嗜血的性子,杀人也随性而为,实在不当一回事。当日他杀崔梁便曾想自己讨谢,如今锦瑟见完颜宗泽这般模样,又观谢少文果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半个死人一般,当即就被惊地面色一变。
大锦的铜钟实分朝钟,佛钟,乐钟和寻常家中挂做饰物象征钟鸣鼎食之家的礼钟。如今这松树上所垂便是礼钟,姚家富贵,这礼钟乃纯银打造,上绘福禄寿昌等字,足塑的有三尺之高,落在人身上,若然砸重要害,只怕当真会立刻夺人性命。
见谢少文再没了动静,锦瑟只当完颜宗泽一不留神将人给弄死了,登时便真慌了,忙蹲下欲去细瞧。谁知她的手还没触及谢少文的衣角,便被完颜宗泽抓在了掌心,接着头顶便响起他微怒的声音。
“他既对你动手动脚,又生死不论欲强迫于你,你还顾他生死作甚?”
七十一章
锦瑟闻言哭笑不得,感情眼前这位主儿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呢,不管杀了谁都是小事一件吗?若是谢少文真死到这里,她也别想活着了,武安侯府掘地三尺也得将她拉出来活撕了。
只是完颜宗泽能这会子出现,锦瑟心中还是感激的,手腕被他锢着,身子被他扯起来,便只无奈地嗔了完颜宗泽一眼,道:“你不也和他一样,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完颜宗泽听锦瑟语气没了前几次的那种疏离,倒多了两分熟稔,又被她清亮如星的眸子嗔了一下,便只觉着胸口似也被那礼钟给砸了下一般,窒息一下,头脑微空,接着那一颗心才慢慢复苏,迅速地如鼓擂动了起来。他蓝眸转墨,眼角斜飞,凑近锦瑟,却是笑着道:“你我自不一样,我们前两回都坦诚相待了,这会子再讲起礼数来岂不矫情?还是……你总算知道害羞了?”
完颜宗泽说着便又靠近了几分,盯着锦瑟一张笑脸使劲的瞧,像是要在她脸上寻出朵花来才甘心。
天知道,自那日别后他便像被她下了蛊,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看到什么物件都能想到这张宜嗔宜喜的面容来,闭上眼睛便是那日眼前纤弱身影在落梅中轻舞的模样,堵住耳朵似还能听到那似珠玉碰撞般愉悦的笑声,便是睡梦中也不得安宁,身体总似在云霄中起伏,背上总似被抵着两团绵软,折腾的他夜半起来练枪,差点没把伤口崩裂。
也是这般,才叫他刚出了江州地界儿便又折返了回来,等不到天黑便带人潜进了姚府,只如今看来,他还真是来对了。完颜宗泽念着这几日来的百般难受,自是要好好盯着锦瑟瞧个够的。
他的目光何等炙热,饶是锦瑟心静如水,也被他那火辣的目光烤的面颊窜起两朵红霞来,淡淡的两抹红晕盛开在白皙透明般的冰肌玉骨之上,仿佛妖娆桃色,落了妩媚于冬景之中,格外动人。
她似恼似嗔地拧着笼烟般清秀的眉,浓密的睫毛虹影颤抖,其下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烧着怒火瞪视着他,完颜宗泽便觉一直印在脑中的那张容颜一下子鲜活灵动了起来。
他一颗心鼓动着,却也知晓再放肆只怕又要将佳人惹恼,当即便挑着眉嘿嘿一笑移开了身子,一副恍然明悟的神情,道:“果真是害羞了,脸都红了,真真好看……”
说着却又贪恋地去瞧锦瑟晕红的面颊,只觉那红晕映着她梨花瓣般白皙的肌肤,犹如故乡的草原,冰雪漫野,夕阳晚照,美的令人心神俱碎。
锦瑟被完颜宗泽两句话气得香腮微颤,只觉这人实在不比谢少文好到哪里去,人果真是不能太得意的,将才她刚将谢少文气得抓狂,这会子便换了自己被堵得想骂人。瞪着完颜宗泽半响,锦瑟到底没忍住,怒喝一声,“下流!”
谁承想她骂罢,完颜宗泽却也不在意,倒好似那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泼皮无赖,人越骂他便越是来劲,闻言他竟眸光晶亮的又凑过来,盯着锦瑟,道:“骂人也这般好看,可长的好看也不能这般伤人心呐。难道我在你心目中便是那般下流无耻之徒?”
锦瑟闻言晃了晃依旧被完颜宗泽扯着的手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是啊,你才知晓吗?!你先放开我!”
完颜宗泽自能听出,锦瑟虽嘴上骂他,却并不似上回那般真气了他,闻言哪里肯放手,只一脸委屈地叫嚷道:“冤枉啊,我实是再正经不过的人了。身旁伺候的不是小厮便是太监,便连我骑的马也都是公的,如今就停在姚府后巷,你若不信,尽可随我去验看!”
锦瑟听完颜宗泽口没遮拦地和自己讨论什么公母,登时气结,知晓自己和他比脸皮厚不甚明智,便沉声道:“谁要管你骑什么马,快放开我,疼的紧。”
完颜宗泽闻言一诧,他虽死死攒着锦瑟的手腕不放,可实用的都是巧劲儿,万不会弄疼她才对……可看锦瑟的神情却不似在诈他,倒像是早先手腕就受了伤。
他想着非但没放开,反倒一手拉了她的手,一手将她腕上衣袖往上一捋,登时锦瑟那一截皓腕便暴露在了阳光下,纤细的腕上分明有一圈紫痕,显是被人给发狠捏出来的。
完颜宗泽瞧的面上笑意一扫而空,眼底瞬间便透出了冰寒凌冽,风云暗涌,他身上再次迸发出戾气来回身抬脚便冲地上的谢少文一脚踹去。
那一脚便跺在谢少文的后腰上,着实用了些力道,直将人踢得在地上滚了两滚,他犹觉不解恨,松开锦瑟便又追了两步,右脚踩上谢少文的侧面便狠狠地往地上揉压,似要将他整个踩进尘埃中才甘心。
完颜宗泽这一阵风般的动作,直叫锦瑟瞧的一愣,她本不想完颜宗泽竟敢扯开她的衣袖,恼的险咬破嘴唇,可还不待她发作,完颜宗泽已扑过去踢打起谢少文来。
他那股为她出气,一径护她关心她的姿态倒叫锦瑟刚升起的怒火似撞上了一滩水,没了后劲。待她听到地上谢少文闷哼了两声,将才提着的心也松了些,只能愣愣地瞧着完颜宗泽发狠地折腾谢少文。
谢少文本出身便高,又颇有几分学识,在京城是有名的青年才俊,极得人高看。万氏也总因生养了这个儿子而引以为傲,前世时,谢少文高中榜眼,谢婵娟已升至云妃,武安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