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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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没想到都这时候了皇后还如此硬气,见她背脊挺直地站在身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己,目光凛冽如刀,眉眼间满是不屑而冷傲,全然没有一点她想象中的胆怯和恐慌,容妃恨得咬牙,却又有些害怕,只本能地一垂头嘤嘤哭泣起来。
众朝臣们都不是傻子,见皇后和容妃当场掐起来,皇帝又面色灰白,情形吓人,而外头的禁卫军更是像早安排好了一般,里头不过刚有动静便都冲了进来,剑拔弩张,自然明白,这燕国的天明儿就要易主了。
此刻是到底是皇后下毒谋害皇帝,还是容妃陷害皇后,雍王准备谋反夺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那股势力能最终掌控京城局势,能够名正言顺地登基。
百官们各有所思,瑟瑟发抖,口中哭喊着皇帝,几位皇子请了素有威望的三位一品大臣维持场面,这才有太医院医正为皇帝把脉施针,皇帝到底悠悠转醒,有气无力地靠在雍王身上。
“父皇,您总算醒来了,总算醒来了!”雍王见皇帝睁开眼睛,当下便热泪盈眶,好一副孝子的模样。
皇帝却似刚刚醒来有些摸不清状况,只虚弱地道:“朕……朕这是……怎么了?”
见雍王看来,太医忙跪下禀告道:“皇上所中乃是一种噬心散的毒,此毒人服食之后要两三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一旦发作便有噬心之痛,若不得解必死无疑。只是皇上前些时日龙体欠佳,微臣给皇上的汤药中用有一味龙骨,龙骨和噬心散相冲,这才使得皇上刚刚服食毒药便发作了出来。此乃好事,皇上请容微臣速为皇上熬药驱毒。”
太医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在场之人皆听的清楚,皆是一副大惊失措的惶恐模样,跪倒一片。
“皇后!你怎么如此毒辣,对皇上下此毒手……皇上啊!”容妃再次哭喊起来,只她嚎了两声便又做出愤怒万分的模样来,冲依旧站着的皇后满是痛心地斥道:“皇后是正宫之主,臣妾不过小小妃嫔,原不该也不敢对皇后不敬,可皇后怎能用噬心散之毒来谋害皇上呢?皇后必定是欲趁皇上今夜发病,联合东宫太子及肃国公等叛逆势力行那逼宫之举,可皇后没有料到皇上日常服用的养身药中竟含有和噬心散毒性相冲的龙骨,皇上竟然会当场毒发,皇后,如今你的阴谋败露,这真是天理昭昭!皇上他乃真龙天子,得上苍庇佑,岂是叛逆之辈能够谋害得了的?!皇后即便是太子,也不能这般对待皇上啊,臣妾劝皇后娘娘快快悔过,请求皇上原谅啊。”
皇后冷冷站着看容妃做戏,容妃见此,心里却直冷笑,只道,皇后,百官都瞧的清楚,皇上喝了你亲手煮的茶便中了毒,你如今是百口莫辩,也没有机会为自己申冤辩白了,竟还做此高高在上的模样,我且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等过了今夜,我儿奉旨登基为帝,我倒看看你还怎么傲!
容妃想着,面上却装作被皇后清冷姿态吓着,一缩又跪在皇帝身前颤抖起来,皇后这才缓缓在皇帝面前跪下,背脊却挺的笔直,她神情坦然,毫无愧色地沉声道:“皇上明鉴,臣妾不曾做下弑夫弑君之事,是有人陷害臣妾!”
皇帝却面沉如水,发令道:“来人,将皇后和金氏九族尽数看押,待查清此事再行发落。”
皇帝下令后,禁卫军便将皇后等人全数押了下去,方才还气氛和谐的正圣殿几乎转眼间便被一片肃杀取代,殿中殿外布满了腰悬宝剑,虎目眈眈,甲胄森然的禁卫军,大臣们心思各异,跪在地上,冷汗直冒,莫不敢言。
直到皇帝被送往乾坤宫进一步清除余毒,殿中还是死寂一片,没有一点声音。而皇帝回宫后,胡明德早便准备好了解毒汤,皇帝服用过解毒汤又被太医施了针人才精神了一些。为了真实,他确实是服用了毒药的,他本便龙体欠佳,此刻又自服毒药,身体损伤严重,躺在那里面色已呈青白之色。
雍王见此面露担忧,忙凑上前去,跪下哭道:“父皇您可还好?父皇,您为儿臣不惜自伤身体,儿臣可如何报答君恩啊。”
皇帝握住雍王的手,这些年他为掩人耳目,不曾对翼王表现慈爱,却对雍王宠爱有佳,虽说有演戏的成分在,但父子之情却也是真的。此刻见雍王泪流满面,皇帝也欣慰了,颤抖着乌青的唇冲胡明德道:“传位圣旨……给朕取来……交……交给雍王……”
胡明德闻言抹掉眼泪这才快步出了内殿,片刻他便捧着一个紫檀雕龙盒子进了殿,雍王瞧着那盒子登时心跳如雷,不待皇帝言语,竟丢掉了皇帝的手,豁然起身便一把夺过了盒子,匆匆丢下一句也不等皇帝再言便冲了出去。
“如今京城并不安定,儿臣先掌控全局,父皇歇息吧。”
皇帝见他如是一愣之下虽心有不悦,但想着大局为重,便也释然了。他原意是令雍王请几位重臣来,由他当面宣读传位诏书的,此刻见雍王等不及便拿了诏书走了。他想着等雍王掌控了全局,到时候再请朝臣来宣读诏书也不迟,便闭上眼睛安心休息起来。
岂知他刚闭上眼睛松一口气,只觉万事顺利之时,外头却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声。
“大胆,你们是谁,竟敢私闯乾坤……”那声音尚未喊完便戛然而止,接着传来脚步声,皇帝分辨出那声音正是胡明德的徒孙守在殿外的小安子所发,心头一惊,可见殿中一晃眼直闯进了一队兵勇,那打头之人手持滴血寒剑,穿禁卫军服饰,然而皇帝一瞧其冷峻如霜染了血迹的面容时却大惊失色,呼道:“怎么是你?!”
皇帝言罢面色狰狞变幻,见那人步步逼近,他撑起圆目来,便怒声道:“你果然和皇后藕断丝连,当年你远走他乡,可皇后怀上完颜宗熹和完颜宗泽姐弟时你偏就在京,虞国公祖上便曾育有双生子,偏皇后也育下龙凤之胎,你说,皇后所诞三子是不是皆是你之孽种?!”
这来人正是陈彦谡,他闻言气得面色赤红,鄙弃而愤怒地瞪着皇帝,提剑两步上前,胡明德见陈彦谡杀气腾腾忙挡在了龙榻之前,道:“尔等要造反不成!”
陈彦谡一剑穿透胡明德,将他甩开便错身到了榻前,恶狠狠地拎起皇帝的襟口便将他拽了起来,怒道:“混蛋!似你这般有眼无珠,自私自利,连妻儿都疑心的,不配为人夫为人父!老子只恨当年太是迂腐,忠于你这样的君王,才眼睁睁看着她被迎进皇宫受苦这么些年,似你这般齐家无能之辈老子便是反了又如何!”
陈彦谡说着抡起一拳便砸上了皇帝圆瞪的右眼上,竟生生将皇帝给砸晕了过去,他拖着皇帝便将人拽下了龙榻。
此刻皇后的宁仁宫中,容妃亲自将皇后押了回来,瞧着一直压她一头的皇后如今面色惨白,孤立无援,不由心情大快,好一阵冷嘲热讽,见皇后并不似平时一般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而是垂着头任她说尽难听之话也不敢回嘴,她更是笑容满面,却没瞧见她转身离开时,皇后唇角讥诮的笑意。
而另一边,雍王得了传位诏书,念着百官们都被禁卫军和雍王亲卫控制在正圣殿中,便也不急着去宣读诏书,只安排下头人前往锁拿锦瑟,完颜廷文等太子亲系。今日万寿节,锦瑟作为武英王妃自然应该参加的,可众大臣都知道她因亲耕礼时救驾而惊了胎,需要在王府中静养,不能下床,故锦瑟便以此为由未曾来参加夜宴,锦瑟乃是完颜宗泽椒房独宠的正妃,此刻完颜宗泽出京后不知道有没有按照他们的计谋已经中计,被王老将军和魏海夹击灭掉,雍王自然第一要务便是控制住锦瑟,倘若完颜宗泽真还有命回京来,有皇后和锦瑟等人为质,想必也奈何不了他了。
加之他又提前一步持传位诏书登基为帝,这便得了先机,又有太子和皇后的弑君之举,完颜宗泽就算不服,也不得民心,会沦为人人得而诛之的谋逆乱臣贼子。
还有,他要尽快赐死在京郊养病的肃国公!
想着这些雍王匆匆安排好进一步控制京城的各项事宜后,便亲自往东宫而去,他要亲手赐死太子和皇长孙完颜廷文,只有将这些阻碍他登基的势力一一拔除控制,他才能安心到正圣殿宣读传位诏书,等着登基为帝。
岂料他安置好一切事务到达东宫,太子竟然早一步察觉了皇宫所发生之事已在东宫侍卫的拼死护卫下带着完颜廷文冲出了金吾卫的软禁,逃离了东宫。
雍王气得怒火三丈忙令人追击太子,想着京城九门此刻定然已被恩义侯全权控制,而太子党的府邸也必定皆被他的人围死,太子根本无处可逃,京城已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等到他在正圣殿向文武百官宣读了皇帝传位于他的诏书,虎旅军七皇子的外祖父王将军和南征军统帅魏海所率南征军将完颜宗泽夹击杀死,两支勤王大军一抵达京城,即便那肃国公的次子忠武侯镇守北疆,手握大军他已登基为帝,又有强兵可依也半点不惧,雍王这才又压下了火气和担忧,踌躇满志地被护着往正圣殿去。
他回到皇宫时东方已露鱼肚白,他正欲往正圣殿去,岂料容妃却匆匆赶来,面带急色地道:“不好了,乾坤宫遭变,皇上不见了!”
方才皇帝被送回乾坤宫,容妃却忙着在正圣殿中进一步落实皇后在汤水中下毒一事,后又亲自将皇后关押回了宁仁宫中,她被皇后压制多年,自免不了一番奚落发威,待她想起去看看皇帝时,这才发觉乾坤宫早已被血洗,而胡明德也惨死龙榻前,却独独不见了皇帝。
雍王闻言大惊,宫中早已被他控制,他得到了传位圣旨哪里还顾得上半死不活的皇帝,将有限的禁卫都调去守宫门和控制正圣殿中的百官,哪里能想到乾坤殿会被袭击,袭击乾坤宫的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却说皇帝在宫中修有密道乃是为了方便出去探望左丽晶,此事皇帝是未曾告知雍王的。而完颜宗泽发现皇帝和左丽晶的秘事后自然也就查明了这条宫中密道,皇帝也恐密道已被他得知,故派了两队人马守在密道的入口和出口,以防不测。
可皇帝没有料到的是完颜宗泽一发现这条密道便沿着密道边缘在近旁悄无声息地挖出了一条简易通道,直通密道,却余两指未凿通。今夜陈彦谡带着一队死士进入通道,冲进密道,杀了密道出口那些伏兵一个措手不及,又换上他们的衣裳,诈了皇宫中密道入口的金吾卫们,轻松便进了皇宫,直袭乾坤宫。
如今皇帝已失踪,雍王毫无头绪,却见他派往宫外办差的一队人马也匆匆回宫,禀道:“殿下,微臣奉命前往武英王府捉拿武英王妃,不想王府中并无武英王妃的踪迹,另外,肃国公也未在别院中养病。”
雍王骤然听闻此讯惊得面色大变,早先肃国公因太子妃之死称并不朝,已搬往国公府在京郊的别院中休养,其子和媳妇们每日都不辞辛劳地赶往别院晨昏定省,做足了戏,而雍王安置在国公府别院的人也一直回报说肃国公确实在别院养病,并无发现任何异样。故而雍王根本没想到肃国公竟没在别院中。如今肃国公,太子,完颜廷文还有锦瑟,这些他率先要消灭和控制的人竟然统统就这么消失了,便连皇帝也不知所踪,雍王岂能不大惊失色?!
“皇儿,只怕事情有变,肃国公多半是到北疆搬救兵去了。你速速到正圣殿宣读诏书,在百官面前登基为帝,只要明日七皇子和王将军还有魏海的兵马一到,即便太子有肃国公的兵马保驾,先有他弑君之举,事败又兴兵谋逆,必被天下人共诛之,不足为惧,当务之急,是我儿先登大宝,占此先机啊。”
容妃言罢,雍王便忙令禁卫军严守皇宫,带着亲信侍卫匆匆往正圣殿赶去。他到了正圣殿便手捧圣旨向众臣宣读,又将圣旨传于几位公卿尚书以辨真伪。
朝臣们见圣旨无假,又被禁卫军刀剑侍立之势所慑,已不敢违逆于雍王。
雍王站在正圣殿高高的玉阶之上,睥睨殿中众大臣,意气风发,双手负于身后,沉声道:“太上皇得苍天庇护,经太医诊治已经无碍,只是太上皇身体到底经此一难太是虚弱,已难料理朝政,故下此废立太子,传位于朕的诏书,就是为了安定众卿之心。太上皇已令恩义侯严守京城门户,并令京畿卫肃清太子叛党。太子偕同皇后等人弑君谋逆之举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却于诸大臣们并无干系,凡臣服于朕者,朕可不计前嫌,一律任贤为用,然执迷不悟欲随废太子谋逆者,朕必灭其九族!”
雍王已以新帝自居,他言罢百官便纷纷山呼万岁,雍王含笑转身,一步步走向梦寐以求的龙椅,可就在他手已抚上龙椅赤金雕龙的扶手时,殿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骚动声,转瞬禁卫军统领高鹗已浑身染血地奔进了大殿,口中惊惧地大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废太子在华阳王的拥护下,领着城防所的兵马自朝安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