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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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她口吻中的酸意和气恼来,完颜宗泽晶眸闪动,却道:“微微,你怎就学不乖呢,你这般不乖会叫我误会你在是刻意诱惑我哦……”
他说话间眸中颜色便浓郁了些,将手中本一扔便作势要冲过来,锦瑟登时大惊,如受惊的麋鹿般惊叫一声便迅捷地扭身匆匆跑了出去。待她行色匆匆,如临大敌地出了屋方听里头响起完颜宗泽一阵阵的朗笑声。
王府的主院修的精致,主屋临湖而建,推开窗户便能瞧见外头的湖光假山,园景优美,主屋前后左右一共六间房子,单成一体,设在略北边。
主屋东面穿过穿山游廊过一个月亮门却建了一座三层吊脚楼,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勾心斗角,一楼开阔而宽畅,四面通透,作为厅堂所用,如今因天气越来越热,地面上已铺了编织华丽图形的湘妃竹席,正堂桌椅后摆着一排二十四扇的玉屏风做景,一式桌椅皆是小叶紫檀而造,是早先廖府总管专门来王府丈量过尺寸,这才为锦瑟打造地嫁妆。
这一套物件连带锦瑟和完颜宗泽主屋中的家具,皆是镶玉紫檀家具,大婚当日只这套齐整的小叶紫檀玉家具便引得京城百姓瞠目赞叹良久,屏风前摆着矮案,两旁是主座,如今锦瑟穿着一袭庄重的石榴红儒衫长裙端坐着,头挽流云髻,一套红宝石的首饰,贵而不艳,娇而不俗地端着茶盏听永康介绍下头站着的三排管事。
王府虽是初见,但因圣城武英王府的旧人尽数跟了过来,建造王府也有不少下人后来留了下来,加之锦瑟嫁过来又带了不少陪嫁的下人,令王府中还有一些协助完颜宗泽办公的幕僚,具有官职的长史们,更兼一些宫中赏下来的太监,尚宫,完颜宗泽的亲卫,只这些人加起来便使得王府虽只完颜宗泽和锦瑟两个主子,下头却有六七百号人。
今日锦瑟所见便只是各宗事务的管事们,饶是这般,下头也已密密麻麻地站了五排人,永康只介绍了前头四位大管家,锦瑟便抬了手,打量了下头毕恭毕敬站着的众人,道:“便由各自按序上来报下名字和各管差事,也好叫我都认识下吧。”
众人闻声应下一一上前做了介绍,锦瑟遇不大清楚的地方难免问上两句,只这般一轮便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有五位女子上前跪拜行礼。
锦瑟早便留意到人群后站着一排娇俏俏的姑娘们,穿戴打扮分明皆非管事的媳妇们,也不大像丫鬟,便有些诧异,这会子见先有五位上来见礼,瞧着都是花样年纪,又皆梳着妇人的发饰,或柔媚娇俏,或端方秀雅,个个不俗,跪下后口中又自称贱妾,她端着茶盏的手便微微一跳。
身旁站着的孙尚宫察言观色,已笑着道:“禀王妃,这五位皆是皇上一年多前赏赐给王爷的,她们原都是北罕的贵女出身,说起来个个也都是名门之后,大家千金。北罕称臣,公主和亲,曾带了一大批这样的姑娘陪嫁进京,皇上留了北罕公主,因宫中四位妃位已满,而我燕国又没册立皇贵妃,贵妃的先例,这便封公主为宁安夫人,其陪嫁来的贵女们却赏赐给了各位王爷和大臣们,或是两三位,或是一两位,说起来就属咱们王爷得的多呢。”
孙尚宫在皇后身边伺候过,后被赐给了王府,掌府中人名籍及廪赐之事,除她之外,王府中还有位宋尚宫,亦是女官出身,领俸禄,有品级在身。她两人原掌着王府内宅事宜,锦瑟初嫁,许是怕她不适应,这两日完颜宗泽专门交代了下去,贴身伺候之事都由锦瑟陪嫁的嬷嬷丫鬟们来做,这也使得锦瑟今儿是头一回见到孙,宋两位尚宫,亦是头一回知晓王府中竟还有这么无位等同如夫人的姑娘们存在。
听闻孙嬷嬷的话,锦瑟抬眸去瞧她,见她满脸笑容,却也分不清她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杀自己威风呢,还是只是单纯的为她解释罢了。她又瞧了眼下头五个姑娘,见五人中有两位尚且在她目光扫去时抬眸瞧来,容色有着胡女的妖娆艳丽风情,面色中透出别样意味来,锦瑟便笑了下,这才柔声道:“几位姑娘无需拘谨,都快快起来吧,本妃原该给几位早早准备下见面礼的,只无奈入府之后诸事繁杂竟早先不知几位姑娘的存在,这才疏忽失礼了,几位姑娘莫介意才是。”
她言罢,那五个女子才齐声应着不敢缓缓起身,孙尚宫示意,这才有剩下的四个姑娘上前见礼,口中喊着,“奴婢流云雪,风,月见过王妃。”
孙尚宫便道:“她们四个是伺候王爷起的大丫鬟。”
锦瑟闻言点头尚未答话,倒是自众人群外传来一个威沉又稍显不耐烦的声音,“只见个面认识下怎便耽搁这许久。”
说话间人群匆匆躬身分开,完颜宗泽一身绣金线蟒纹的湖绸儒袍,足登青云玄色官靴大步走了进来。
一百九四章
见王爷进来显是寻王妃而来,众人便皆敛声屏息,莫敢抬头。而完颜宗泽几步便到了锦瑟近前,锦瑟起身微福了下身人已被他拉起,道:“不是说一会子便回去陪我的吗,怎耽搁这许久,今日只见见便是,莫累着自己。”
完颜宗泽的声音温柔,言语也体贴入微,倒似个粘人的孩子般,锦瑟虽知他是刻意来给她撑腰,可听他众目睽睽的语气如此亲昵,仿若无人,到底红了脸,轻嗔他一眼。
完颜宗泽这才笑着执起她的手,目光却扫过下头众人,沉声道:“以后这王府便是两个主子,本王和王妃夫妻一体,王妃的话便是本王的话,若有人敢质疑忤逆王妃,本王的性子想来大家都清楚的很……”
他言罢略沉的目光巡视一遍,这才拉着锦瑟往外走,锦瑟被他闹地红了脸,便只无言地跟着他,两人刚走两步,却闻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贱妾恭送王爷,王妃。”
这话倒没什么,只那声自称入耳,却令完颜宗泽顿住脚步。锦瑟也不想会有人此刻出身,也跟着停了脚步。她随声望去,见那开口之人正是方才拜见时两位抬头瞧她的北罕女子中其中的一个,便微微动了下眉梢,眸中闪过可惜之色来。
她方才匆匆打量过,这女子是五女中容貌最盛的,她参拜自己时腰板挺的极直,眉宇间有股不折的傲气,想来在北罕出身必定也不俗,自视便也高些,只却不能否认,是个极没脑子的。见完颜宗泽冷眸望去,她竟还不知死活地又福了福身,扭腰送胯提臀挺胸的令胡女傲人的曲线尽情展露出来,锦瑟便暗叹了一声。
完颜宗泽眸光掠去,虽是有些冷意却还带着一丝疑惑,只因他实在不明白这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会自称贱妾。他目光狐疑,一旁的永康却已手心冒汗,不由恨恨地剜了那女子一眼,忙低声冲完颜宗泽道:“王爷从北疆凯旋回来皇上曾赏赐过五位公主的陪嫁……”
皇帝赏赐五个女子下来,彼时完颜宗泽刚凯旋回京,诸事繁忙,十日八日都不沾府,后又忙于练兵,准备南攻更是直接住到了军营,再后大锦便乱了起来,完颜宗泽领兵南下,自然更不会想起此事来。这才使得他听闻永康的话方知这几个容色妖娆,打扮富贵的女子是何身份。
想到早先承诺给锦瑟的事,不料这才大婚两日,他便第一日令她经受八皇子之死的风波,第二日又出了这等幺蛾子,他握着锦瑟的手不由略感歉意的紧了一紧,面色也瞬间凌冽起来,目光从那女子身上移开便迸射着寒意盯向永康。
永康心中无比冤枉,他一直跟随完颜宗泽身侧,此次南征凯旋回来又忙着完颜宗泽和锦瑟大婚诸事,自然也将此事给忘了个干净。
而王府的另外一个大管事将五个女子接回来后便交给了孙尚宫,皇上赏赐的女人自然不能等闲对待,更不能随意处置,故而孙尚宫见完颜宗泽一直没有示下,便将五个女子好生安置了下来,一应份例皆按侍妾的规格。
五个姑娘在王府中吃香喝辣,加之王府中又没女主子,五人身份摆在那里,谁知以后会不会就得了宠,故而下头人也皆捧着她们,倒使得这一年多来她们日子过的再舒坦不过,性子自也跋扈了些。
她们虽生活的衣食无忧,可眼见容颜一天天逝去,却也心急难耐,知晓再不得宠爱这样的好日子便不会一直有,又眼见着一同前来燕国的姑娘们在其他王府中多有已得名分的,自然便更心急起来。好容易进府这许久,才有机会头一回见完颜宗泽,又见他竟生的那般俊伟,自然便有那自视容貌出众,气质不凡的迫不及待地行动了起来。
那女子言罢却迟迟未得完颜宗泽回应,便耐着砰砰乱跳的心缓缓抬起头来,水盈盈的眸子闪动秋波瞧向完颜宗泽,不想她这一眼却只瞧见他转身而去的后脑勺,另有一声冷漠的命令随他动作间广袖带起的微风拂在了她的耳边,令她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拖出去杖责三十。”
说话间完颜宗泽已扯着锦瑟出了厅堂,那女子惊魂过后才反应过来,尚未来得及求饶喊叫永康一个眼神过去已有人将她的嘴堵住,架了起来。女子怎么都没想到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便惹得完颜宗泽如此严惩,直至此刻才惊惶地呜呜乱叫了起来,只因她知道,她是皇帝赏赐,三十个板子王府不会取她性命,可她惹恼了王爷,令王爷大发雷霆,受伤之后只怕根本就无人敢给她医治,她的结局便只有病死一途。
完颜宗泽和锦瑟身影消失不见,厅堂中的气氛还有些死寂,那剩下的四个北罕女子面色皆有些发白,尤其方才曾抬头盯过锦瑟的,此刻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众人早便听闻王妃是极受王爷重视,金殿之上亲自求旨迎来的,经此变故,哪里还瞧不出锦瑟在完颜宗泽心目中的地位,一时间心中皆有定论,以后宁得罪王爷,也莫忤逆了王妃。
而锦瑟被完颜宗泽拉着出了月洞门,他脚步才略慢了些,道:“你放心,一会子我便叫人将那四个姑娘送出府去。”
锦瑟闻言却笑了,微眯着眼瞧他,道:“人家姑娘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又没什么大错,你这般也太不近人情,不怜香惜玉了些。”
完颜宗泽挑眉,扭头见锦瑟目光璀璨,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便弯腰凑近她,盯着她道:“要不我再回去绕过她?”
锦瑟却横眉冷竖,佯怒地道:“你敢!”
今日有完颜宗泽此举,起码王府以后那些丫鬟们都不敢再生是非,锦瑟不知能过多久的清闲日子呢,她自然不会傻得充大度,替那不知死活的蠢女求情,她也没那个好心。她只是有些不大明白,完颜宗泽这是那里来的防备心理,他好似对女子的那些小手段极为了然。当初那金依朵便是,如今这姑娘亦然,皆是没表现出什么过分举动来,他便极厌恶地料理了她们,这个发现叫锦瑟极奇怪又惊喜。
似从她的眸子中读懂了她心中所惑,完颜宗泽扯着她往前走,一面道:“我年幼便离开国土前往大锦为质,母后又怎能放心的下,恐有不怀好意的女子接近我,便曾令人专门教我了一些女子惯用的手段心计……我知了这些便极厌恶对我耍手段的女子,觉着那些假面尤为令人作呕。”
锦瑟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感情完颜宗泽年幼还不知女人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便被金皇后给掐断了他对女人的美好幻想,将女人和吃人老虎等同了起来。想来他在大锦时身边也确实出现过不少别有目的靠近他的姑娘,便使得他对女人防备心和抵触也重了些。
不想竟是如此,锦瑟一愣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戏谑地瞧着完颜宗泽,道:“没想到夫君也有那般好骗,好恐吓之时呢。”
见完颜宗泽被锦瑟打趣的面发微赧狠狠瞪她,锦瑟才含笑收回目光,点头中肯地道:“早便知母后不凡,却不知竟是如此的英明睿智!”
完颜宗泽见她一张丽颜上满是亮色,高兴非常,便也好心情地扬起唇来。锦瑟却抓着他的手,诧道:“可是,既这样你又怎会瞧上我的,我那时却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哦。”
完颜宗泽自知锦瑟所说是船上两人的那次交易,时隔五年,想着两人初始时的情景,他唇边笑意愈柔,却道:“微微,你那时给我展现的便是最真实的你,有仇报仇,蛇蝎毒辣,斤斤计较啊。”
锦瑟一想倒莞尔失笑了,两人沿着白玉玲珑的游廊缓缓走着,时不时相视而笑,待游了小半个院子,才回到主院,念着那回在山顶放孔明灯所写愿望已经实现,锦瑟瞧着伴在身旁的完颜宗泽,便给主院取名为琴瑟院。
回到内室,她方想起完颜宗泽欲送其她四个北罕女子出府一时,思虑了下,便冲完颜宗泽道:“那四个姑娘还是先留着吧,她们总归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若然一下子尽数处理了,只怕此事又要被有心人利用翻起风浪来,于我名声也不大好呢。”左右留着她们也不过是多四个人的食用罢了,料想有了今日之事,她们也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