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熊猫笑一个-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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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神月离人
墨尔本不眠夜
2007年12月31日,传说中的墨尔本不眠夜。
Flinders Street Railway Station前的人群密密麻麻,拥挤不堪。他们举着酒瓶,红着鼻子,吆喝着,叫嚷着,疯狂得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街道上到处都簇着情侣,穿着漂亮的新衣,大方地当众表演着亲亲我我的戏码。
远处有不知名的歌手驻唱,气氛high得像着了火。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反反复复播着些看不懂的画面。
有些无奈地看着被挤离两米多远的室友,我艰难地抽出一只手,意思意思地挥了挥,表示自己还能看到她:革命军目前虽然处境艰难,但革命的火种没有灭——我们尚未被冲散,只是距离有点远。
和身高勉强够得上中阶层的我不同,我的室友李沛霖的个子很娇小,在汹涌的人潮中,几乎快被高壮的老外们湮没。
然比起这个,我更难忍受的是鼻子里不断蔓进的刺鼻香水,前方黑皮大妈尤其特殊——腋臭加汗臭,熏得我两眼直发绿光。
我实在无法忍受地向后退去,余光深处,有个貌似漂亮的小正太正在我五点钟方向摆手呐喊。
在大义面前,友情往往是脆弱的,只是报应通常也来得很快。所谓的优良正太,竟是我这个大近视忘带眼镜后的大错特错,那一脸的雀斑啊!
我含泪看着自己被挤青的手臂,怨恨地仰头望天:这是什么世道啊!居然连近视都歧视,还有没有天理啊!
在这个几乎出动了全城的自由聚会里,帅哥竟都在无声中……遁形了!我几近三百六十度地扫视,入目的却仍然只有看不尽的东西方美女。人比花娇,妆比夜浓,穿着性感装束窜来窜去,尽伤害我小小的自尊心。
他那边……也是这样吧。我扯了扯嘴角,低头看了看悬在手腕上的表,离新年仅仅只剩一分钟。
“45,44,43……”突然地,有人带头数起了数,接着便不断有人加入,我转过头望向礼花即将窜升的方向,等着那所谓的动人一刻。
“干吗呆站着,数啊!”不知什么时候挤到我附近的李沛霖,抓着我的手就往上举,跟着老外的节奏一起挥动起来,“24,23,22……”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微抽的嘴角,更相信现在自己的样子绝对暴蠢。但沛同学一向是标准的人来疯,那种热情的温度,灼得我的脸也跟着发红。
无奈中,我也别无选择,只能把傻子精神贯彻到底,跟着咆哮:“12,11,10……”
阿弥陀佛,还好是在异国他乡没啥熟人,丢了脸也不怕!只是看着李沛霖兴奋的脸,不知怎的,我竟然也high了起来,一股热力直冲上脸,嘴角不受控制的,越来越上。
相视一笑后,是更为夸张的动作。开始叫,开始笑,开始跳。
在这个尚还很陌生的城市里,我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一颗怀抱着梦想的心。
“5,4,3,2——1!Happy new year!”整齐的叫喝,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欢呼,震得耳朵发麻,却忍不住好笑。
我还没来得及和室友拥抱,已被一边的秃顶胖大叔用力地搂到他肉肉的胸前。他激动地亲吻着我的头发,那“啪唧”声听得我差点热泪盈眶:tnnd,为啥我身边站的就不是个帅男?
然我连英勇的反抗还来不及做,他已兴奋地松开钳制,转身去和那不知是认识还是陌生的金毛男抱了个满怀。
这丫的还真是男女平等!我欲哭无泪地扒了扒发,却发现室友正没入G罩杯的波浪之中,一场痛苦地挣扎着。我对比了下自己和那位热情的白人大娘,发现她的身材约莫是我和室友加起来还得要撑一撑的宽度……
冷汗微滴,我默默地转过头:唉,咱没戴眼镜,啥都看不见,看不见……阿门!
仰头望着那伴随新年钟声,瞬间爆入空中的烟花。大朵大朵的璀璨,将整片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新的一年,到了。
所以,所有的旧事,都该要抛开。如同留在手机里的,那封来自美国的message:彤琪,我拿到绿卡了。
2008年的1月1日,是我留学澳大利亚的第三十八天,是我即将搬进自己租选的房子的第一天,也是……我和交往五年的男友,分手的第一天。
曾经,我在东半球,他在西半球,我们曾用一根无形的线,将爱情保留。
现在,我在南半球,他在北半球。一张绿卡将我们的情感线,无情切断。
2008年的1月1日,我漫长的初恋旅程正式宣告结束。
可是,我没有哭。
或许,是因为那烟花……太美,美得一点也不寂寞。
混血美少年(一)
墨尔本的夜晚,是宁静的躁动。如同这飞驰的火车,满载着疲惫归去的人们,拥挤得仿佛沙丁鱼的罐头。平静中,隐着点点兴奋褪去后的倦意。
我无比崇敬地看着李沛霖,看她不过一米五的个头,钻来潜去的,竟能从一群人高马大的鬼佬手中抢得了两个靠窗的佳座——浓缩的,果真是精华!
“要你有什么用啊?”李沛霖把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似乎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身材并不足够纤细的我,会被挤得像个陀螺般直在原地打转儿。
“当花瓶用。”我擦了擦额头汗水,一脸正色地回答,“还是精品熊猫版,独家发售哦。”
李沛霖闻言,如遭雷击,目光如火燎般,死死盯着我。
如果视线可以杀人,那么,估计我已死过万次。
为了不死第一万零一次,我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故作娇羞地半掩着脸:“讨厌,干吗这样看人家,羞死人了啦~”
……
一阵沉默后,是李沛霖无比绝望地低吼:“天啊,谁来打死这头厚脸皮的猪!”
“猪?猪在哪儿?”我微侧过头,轻挑着嘴角。余光可以看到玻璃里映着我慵懒的表情,散漫得仿如流氓,却舒服得根本不想改。
“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我怎么可能!猪哪配和我比?我可是一等一的国宝户——大熊猫是也。你看看,你看看我微妙的眼睛!”我起身凑近李沛霖,手指直比自己的下眼眶,“这可是烟熏妆都画不到的纯天然效应啊!”只有苦心呕熬n个夜晚,才能换得如此成就!
白眼一翻,李沛霖无力地偏过头,扶着额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我成功地让她再次陷入因为认识我,而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情景。
可惜老天一向不公,偏生总喜欢个头矮的,所以,我的报应也来得飞快——
只见火车习惯性地一震,将姿势异常不安份的我,非常华丽地直接送向对面,用冲撞的方式!
好典型的投怀送抱啊!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传来了青筋爆裂的声响。条件反射下闭上的眼还没睁开,鼻间已窜入一股浓重的腋臭味,呛得我恨不得捏碎自己的鼻子。
欲哭无泪。这样浓重的味道……就算对方是个无敌大帅哥,我也无福消受哪!何况,根据我的后脑勺感触到的松软肉感,再傻也知道……这绝非帅哥所能有!
我挣扎地抖开了眼,对那位不知多少岁的胖胖秃顶大叔抱歉地一笑,感觉虚弱而无力。
余光,悲愤地捕捉到两抹笑意。
一个理所当然的,是李沛霖同学的嘲笑;而另一抹笑意,来自一双陌生的眼眸——那如琥珀般清宁的瞳仁里,带着一星淡淡如烟的浅笑。
心脏,不觉一抽。
那是怎样美丽的少年啊!
璀璨如珠的金发合着光线,熠熠生辉。他微低着的脸很清秀,褐色的眼珠浅得近乎无色,微粉的嘴唇有些许女气。在一车人中,格外显眼。
可如此秀美的面容,却搭配着异常凌乱的装束——精致的绸衬衫被扯得乱七八糟,接近领口的地方有几处裂痕,脖子上甚至还带着乌青。
狼狈不堪,却带着堕落的颓靡。让这个年轻的男孩在清澈之余,更多了丝性感。
天生的尤物,罪恶的蛊惑!我不禁啧啧,无端相信这番景致,定能唤出无数狼女尽yy。
然尽管我自认表现得足够邪恶,心里却一种忐忑的情绪,来得突然,更是莫名。只因这个男孩虽看似面生,却诡异地带着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总觉得好像曾在哪儿见过!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我认识的老外,屈指可数,亦不易忘。
我歪着脑袋努力地想。恍惚中,脑海里突然窜过一张精致的脸,搭着烟雨蒙蒙的西湖美景,被时间的洪流不断冲刷,终变成了一个不可琢磨的残像。
那种颓靡的感觉,熟悉得……仿佛刻入骨髓。
啊!我知道了,这家伙像他——白翟白大恶魔!一想到那个面容美丽,表情可怜,内心邪恶的恐怖份子,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结果,这个哆嗦太霹雳!我一个不稳,被火车的急刹扑出,又重重地撞到了前面的玻璃。
眼泪横飞。因为痛,更因为糗。我无语地垂下了脑袋,天妒红颜,天妒红颜啊!
Oh,my god!为啥倒霉那厮,爱我爱得如此深沉?
“亲爱的彤琪,你想什么想得这么‘惊心动魄’?”李沛霖强忍着笑,出言糗我,面部的肌肉却抖得很是厉害。
我郁闷!头一扭,却对上了一张精致的脸。这发现嘲笑我的恶劣美男,不知什么时候取代了胖大叔,坐到了李沛霖身边。
妈的!我说这丫的怎么突然一脸春光,原来是被帅哥普照了,莫怪她如此灿烂:“怎么?这哥儿们入了你的法眼?”
“去!说啥呢!”李沛霖谨慎地环顾了周围一圈,发现附近没有中国人,才一脸正色道,“这种好料,给女人太浪费了!”
……
冷场。
我抽搐。
腐女真无敌!
不久前才知道,这丫头是耽美文化的忠实拥护者。论坛专逛闲情,看文绝对男男,嗜好非常yy。
李沛霖见我彻底无语,只能讪笑着改变话题:“我是叔控,墨尔本没有我的型。”
“那归我好了。”我笑得有些可恶,想想又有点儿悲惨。澳洲是个充满帅哥的国度,眼前的金毛自称得上绝色,但不逊于他的类型也是屡见不鲜。
可惜的是,帅哥都不适合我。因为我已逐渐奔向怪阿姨的年龄,而澳洲的帅哥在16岁前是鲜花,18岁后成残花,如发现20以上的,恭喜,赶紧买彩票吧,那可是罕见的昙花!
满街的大叔真的很大叔,叔得我看了就想哭——那浑圆挺实的西瓜肚啊!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水嫩欲滴的正太君,面容俊朗,身姿挺拔,可现在却……不禁感叹:岁月,咋就这么能摧残人呢?
“切,你不是有男友了吗?”李沛霖不齿。
她见过我和前男友卓奇的照片,那上面他笑得无比温柔,我乐得一脸灿烂。我们头顶着头像两头蛮牛,却似有着无比深厚的感情。
我想他应该被镜头美化了一番,才会让这小妮子有如此感叹:糟蹋,□裸地糟蹋啊!上天,你怎么就把这样的极品分给伪loli的真大妈呢!
我当时差点没憋气身亡。在这个遍布祖国花朵的破地方,我一年芳二十三的大好青年,就这样直接过度升级到大妈了?
不就是被中介骗了骗,导致运气不佳,而不得不爬去和一堆准备升大学的小弟弟小妹妹同个班、上个课吗?这天杀的破中介,比岁月还能摧残人!
“我们分了。”我淡淡地说,波澜不惊,心若止水。
这个大事实,在2008年第一个0点,已永远地从我的手机里删除了。
“鬼才信!”李沛霖闻言微微一楞,盯着我看了又看,才不屑地嗤了一声,鼻子歪得半天高。
“公共场合,请注意形象。”对她的不信,我只是笑。
“这话就你没资格对我说,何况别人又听不懂。”
“这可不一定,我给你说个故事。”我看她一脸乏味,多少有点儿伤自尊。尽管连自己都知道,我讲故事那叫一个无趣,没滋没味比和尚念经还寒蝉。每会儿讲完就我笑不可抑,人家都当我有病……
“一日,上海某男逛街,突遇一黑人走在其前,通体发黑,油光闪闪,比墨还正,比酱还深,于是忍不住说:靠,谁啊!这么黑!谁知那黑人当下转过头来,对着他就呸:操你x的,就你白!”
“噗”得一声,李沛霖听得直接噎了气。
她的反映让我忒有成就感,那咸鱼翻身般的舒爽哪!
不由得,仰头狂笑。
“公共场合,请注意形象。因为别人……不一定听不懂。”金发帅哥突然出声,十足的调侃味,笑容闪闪的很是耀眼。
那头在灯光下有些透明的浅金色头发,像夜空中忽闪的星子,晃痛了人眼,让我无比的,超级的……囧!
囧,真囧,囧到极点后,是内心震天的哀号:妈呀!“就你白”的墨尔本版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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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和齐放的第一次交锋。
我输得面红耳赤,一败涂地,泪奔无力——还有什么,比在帅哥面前出糗更丢脸的?尤其我还是一而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