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传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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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我感到脖子有些发烫,这小子,还记着昨天的胡话呢。好歹我是他刚拜的哥,也不能给我留点颜面:“行了,行了,你上班去吧。”
袁仁辉转身欲行,我又叫住了他:“哎,等等。”
“什么事,二哥。”他马上转过身来对着我,我的心里突然温馨,人跟人的交往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有的人一辈子相处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有的人却一见如故。如今,在这座异乡的城市,即使我以后再累、再苦,我也能坦然面对,因为我已经不再孤单,已经有了家人。我的眼睛在微笑:“哎呀,你们做警察的都不会笑的吗?”
袁仁辉那张板着的脸也被溶解,露出了笑意:“那我走了。”
等袁仁辉出了门,我用脚踢陈文,要他别装了。陈文才翻身坐起:“昨天这怎么回事?这结拜兄弟的事还是好多年前小时候玩过的,你说我和一个做警察的拜什么把子呀?”
“这没什么,阿辉这人挺不错,做你三弟没辱没了你。”
陈文到厨房就着水笼头冲了一个脸:“是我辱没了他。”
我倒疑惑起来,我是知道陈文的酒量的,他的醉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哎,你是不是也有什么心事?”
“我能有什么事?”陈文嗡声说,又看看时间:“弟妹该回了吧,我先走了。”
我仗着酒后的余勇说:“别,你干什么呀?这房子是你我合租的,没她什么事。”
陈文笑笑:“我就不帮你收拾了,这些喝完的没喝完的统统都扔掉,得重新做人了。”
我说:“行了……大哥。”
等陈文也离开了,我站到走廊上做了个健身动作,今天的世界好像是有一点不同了。周红正踏着楼梯上来:“咦?郭励,今天没喝酒?”
我说:“戒了,从今天起我要好好的欣赏一路的风景。”
“什么风景?胡说什么呀?”周红白了我一眼,又笑着跑过来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这才是我的亲亲好郭励呢。”
我也搂住她:“这房子的租金咱不应该让阿文再出了。”
“还用你说?我早缴了。”阿红似是不满地望着我。
“真的吗?”我又惊又喜:“真没想到我的阿红还有这么好。”
“那当然了,你才发现呀。”
其实阿红对我也不错了,起码在我这种境况之下还跟着我无怨无悔就让我无法不感动,可是奇怪的是,我跟她在一起总也没有家和亲人的感觉。反而不如我的那两个结拜兄弟,也许是还没有正正式式结婚吧。我想,反正我以后不能亏了她,她那些钱我也一定会想法补上。
我估摸着,必须先找一份工作。在特区,每天都有上万的人面对这件事,找工作。没想到三弟比我还热心,不到两天,他就给我打电话:“二哥,我那哥们的一个朋友有份工厂保安的差事,你做不做?”
我说:“我做。”我的块头不小,身量儿匀称结实,做保安我还挺乐意的,总比无所事事好。三弟他还记得答应过我要把他那个铁哥们介绍给我和大哥认识,就约了一起到茶餐厅喝茶。我和陈文赶到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哥们’除了没化妆,没带首饰,没怎么打扮,却是一个如假包换,长得还挺清秀的女孩子。
“这就是我哥们何志圆,大哥陈文,二哥郭励。”袁仁辉给我们互相介绍。
“这不是位漂亮小姐嘛,你怎么能哥们哥们的叫?”阿文一边殷勤地给那女孩子倒茶放糖,一边问袁仁辉。
我也搓搓手:“你看你也不早说,我们做哥哥的连见面礼都没准备一份。”
“兄弟见个面,怎么能要见面礼?”袁仁辉奇怪地望着我们:“你们别当她是女孩子,在所里,她比我们师兄弟都强。”
他这样说当然不是奚落何志圆,他看起来只是实话实说。我望望何志圆,她只是无所谓地望望窗外。“对了,说工作的事吧。”何志圆说话声音干脆:“那是一个来料加工厂,总共才一百来人,工作是没什么困难,不过就是薪水差点。你要不嫌委屈的话,我们今天就一起去。”
阿文笑:“何小姐说话办事真爽快。”
何志圆耸耸肩:“你们是阿辉的兄弟,就叫我阿志好了。”
我说:“不嫌,不嫌,我现在什么状况,还有什么好嫌的?”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何志圆道:“只是暂时先做着,以后有了好的再换。”喝完茶,何志圆就带我去了那家叫做‘宏发’的加工厂,那是一栋简单的作坊式铁皮钢架结构厂房。从厂房里传出轰隆隆地机器运转声。老板是一个满脸干桔皮皱纹的老头,姓郝,郝老板挺好商量的,只让我简单地填了一个表,就告诉我可以上班了。门口有个小简易单间,那就是我工作的地方。以前连达的保安都是退伍军人出身,对进出车辆都要行标准礼,这里显然没这么严格,我光坐在里面就行了,其实,要是摆个塑料模特在那里效果也差不多。所以,工资虽然少,我还觉得是赚了。
第一卷 第十八章 柳暗花明
晚上又见到了大哥,他最近好像都没什么事,也没去上班了,感觉上东游西荡、神出鬼没的。他的身上带着酒气,一定又喝了不少,像有满腹心事似的,突然对我冒出一句:“二弟,你有没有觉得,原来不化妆的女人才是最漂亮的。”
我也不明白他所指,有点不知所云的接口:“这话不对,是女人就得用化妆品,你看周红她平常挺漂亮一人,卸了妆真还不怎么样。”
陈文又不说话了,后来就走了。他走没多久,我接了一通电话,听了半响才知道是余超平的:“怎么样?这可是最后几天了啊,钱凑得怎么样?咱们什么时候再聚聚,谈谈具体合作事宜?”
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与余超平的一个月之约,心想这怎么回事啊?自己都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了,原来连一个月都没有过完。我说:“这个……还是不搞了。”
“哎,为什么不搞了?不是说得好好的嘛?你是不是另外找什么好主了?兄弟,这可是你不对啊?”余超平显得挺着急的,他这些天肯定都在想这件事。
“不是,不是,你想哪去了?我就是没凑到钱。”
“要不,你就不要出十万块了。少点也行,我再凑点,两个人合伙做生意,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是不是?我这几天调查过市价了,嘿,还真能搞。”现在变成他劝我了。
“少出点从哪出?我现在负资产你知不知道?真的不搞了,对不住啊。”我想到我还给了另一个人希望又让他归于失望,只有连连道歉的份。
那边电话挂上了,也不知道是出于气惯还是失望。我唯有苦笑。还是老老实实地当我的保安吧,没准我就这命。
郝老板是一个吝啬持家的人,地上扔掉的一个螺丝钉也恨不得捡起来废物再利用。我闲得没事时把他一台废弃后舍不得扔掉的废机器给修得勉强又能用了,他像发现宝贝似的,把我由保安调到工厂做了机修工。机修就机修吧。宏发厂的机器都挺破旧,我的工作劳动强度也挺大,经常要加班。晚上,经常是顶着暮色出厂门,回到家时天已黑了。工厂离我租的房不远也不近,坐车是四站路,我弄了辆二手单车,也就二十分钟就够了。这样一天下来,身体上的疲劳就暂时把精神上的不快给覆盖了。有时,我望着工厂里运转的机器会想:我跟它们又有什么区别?
我想这样的生活也许就是我今后的人生,至少在目前我所能望到的时间里还会一成不变,走出厂门,我到保安室去拿寄存在那里的单车,像做梦似的,我发现保安室那常坐着的木雕似的保安不见了,坐在那儿撕纸片儿玩的却是美雪儿。她也看到我了,露出春花一样的笑容,马上跑到我身边:“哥哥,你好。”她还是教育得挺有礼貌的。
说实话,以前虽跟她见过几面,但感觉都挺朦胧的,今天才看清楚她的衣着打扮,她的头发上别了一个粉红的蝴蝶夹,穿着一件长袖的白色真丝衬衣,胸前的锻带结着蝴蝶结,下面是粉红和粉白三圈颜色拼成的飘逸长裙。她这样当然是非常漂亮了,感觉有点像赫本。可是……可是在只穿T恤仔裤和套装制服的特区就显得有点怪,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已经极少看到还有这种淑女打扮。为此我觉得凯勒太太在这一点上是不明智的。她显然忽略了美雪儿已经成年的实际年纪,一厢情愿的把她女儿妆扮成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
“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又乱跑了?”我打量完了她,然后问她,看到她其实我也挺高兴的,毕竟她是美女不是?美女拿来养眼也行。
“不是啊,我跟大叔一起来的。”她连忙解释。这个时候,其实她跟一个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我左右看看,没看到所谓的‘大叔’:“哪个大叔?”
“大叔就是大叔啊。”美雪儿理所当然地说。
跟她当然是说不清楚的:“你大叔人呢?你没走丢吧?”
“我不知道,”美雪儿摇头:“哥哥,我在这儿等你呢。你陪我一起等大叔好不好?”
“你等我干嘛?”我也闹不清她什么又是等我,又是等大叔的。
“玩啊,你干嘛不去找我玩了?”美雪儿扁了扁嘴,一副委屈的神情:“我没有一个人乱跑了,我很乖,很听话啊。”
“那就好。你在这干嘛呢?”
“都说过了在等你嘛。”美雪儿一副嫌我太笨的模样,忽然神秘地一笑,把两手朝我身上一抛,一些碎纸片儿直朝我洒下来,“下雪罗,下雪罗。”她高兴得拍手掌我心里微微叹息,脸上却在微笑:“你还说你听话?知不知道这儿不能乱扔垃圾的?乱扔东西是要罚款的。”
美雪儿忙跪到地上去捡那些碎纸片:“我不知道不能扔的,我在家里天天扔都可以,我捡起来呀,你不要罚款。”
我也不知道她的反应会是这样,正准备叫她起来,一个人冲进来扶起了美雪儿,不阴不阳地对我说:“郭先生,美雪儿小姐的心智只达到六岁孩童的水平,就请你不要玩她。”
“你说什么哪,我有玩她吗?这本来就不让乱扔垃圾。”我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穿得不俗的中年人,约四十余岁,一张白净的胖方脸,两边脸蛋的肉都有点下垂,看起来挺像是弥勒佛。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脸上也是笑咪咪的。郝老板也站在他身后,看样子是一起进来的。郝老板板着脸孔对我说:“郭励,这是谁你知道吗?美雪儿小姐到这里扔点纸片是看得起我们。”转脸对着那方脸胖子已满脸堆笑:“这小子不懂事,胡先生您别见怪,”再对着我时又已板起,他的脸可变得真快:“郭励,胡先生找你,你跟他去吧。”
那姓胡的笑容可掬,当然他的笑不是对我表示恭敬、喜欢,只好像是用刀雕刻上去的,已经取不下来的面具,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来:“敝姓胡,是连达的中方秘书,奉总经理凯勒太太之令请郭先生到府上一述。”
“又找我什么事?”我不满:“我是你们凯勒太太的电子遥控玩具吗?叫我去就去,叫我走就走?滴溜溜想指挥到哪就到哪?”
“郭先生,你说笑了。”姓胡的一副准备死缠烂打的模样。
“哥哥,你就去嘛,好不好?”美雪儿撒娇地拉着我的手摇晃,我也找到了台阶下:“这还差不多,我就看在美雪儿的份上去一趟。”
美雪儿高兴得拍掌。胡秘书有意无意地把她和我隔开,不让她靠我那么近,谁知不一会儿。她又跑到了我身边。看来,我对异性还蛮具有亲和力的,即使是弱智。
我坐上他们的车,又一次到了他们家。这一次凯勒太太在客厅里等着我,那张贵妇人的脸上突然带上亲切的笑容,我还必须用蛮大的克制力才让自己不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来。
“郭先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跑一趟了。”凯勒太太说。
我沉默,她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是这样的,”凯勒太太想了一下,似乎是用短暂的沉暂来引起我的兴趣:“今天美雪儿和保镖在街上玩的时候,突然见到几个美雪儿称之为‘坏蛋’的人,保镖暂时把他们都带了来,我们怀疑他们就是上次欺负美雪儿的流氓,想请郭先生帮着认一下。”
“你们这算什么意思?如果抓到流氓就送派出所啊。”我说,正好也可以销我的案底了。
“可是我们又担心再一次误认了,你知道凭美雪儿是不能指证的。”凯勒太太说。
“怎么?你们也承认上次是误认我了?人呢?”我想,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其实美雪儿上次真也就是受了一点惊吓,当然那得多亏我及时相助。不过如今弄得跟私设公堂似的,也太隆重了,其实就算抓对了真送到派出所也没多大的罪,如果弄错了的话,他们也一定认为给点钱就可以摆平的,没准以后万一我有钱了,也是这副德性。
那三个人坐在另一个房间里喝茶,旁边远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