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新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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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尚书忠肝义胆,不是那么碎嘴之人。”这也正是他为什么要将夏尚书之女许给他的原因。
就算看到了个面貌相同的鬼皇将,夏尚书也不会变节移志,终其一生忠于大唐皇上,替皇上做牛做马。
“朕见过那个如意丫头,才十五及笄,清丽可爱,温柔贤淑,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你能娶到她是前辈子修来之福。”归功于他的做媒。
“皇上何不自己留着用?”还温柔贤淑,谣传皇城里夏家千金刁钻蛮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鬼爱卿,此言差矣,你的幸福就是朕的幸福,你忍心让那么小的姑娘进宫被一群妒妇吞噬得尸骨无存。”
“那么为什么非得我娶,皇上你不会叫别人娶?”才十五岁,感觉就像老牛吃嫩草。
“看来看去,只觉鬼爱卿你最合适。”
“你……真是好皇帝,真是万民之幸,卑职之福。”鬼皇将已经无力了,随皇上去胡搞,后悔认识皇上这老狐狸。他心里也有数,皇上是怕他溜走,让他在长安成家立业来迫使他无法离开长安,有了家心也定。
但,皇上似乎估算错了一点,他生性不受拘束,当他想离开时即使是贵为皇帝也无法阻止他,至于家,以前就是一个人,成了亲也是一样。
皇上陪笑,“别这样嘛,话说人生四大事,久早逢甘霖,现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乡遇故知,你遇见了朕;金榜题名时,你已经贵为将军;如今,就少了洞房花烛夜。”
鬼皇将喃喃咕哝,“卑职宁可辞官归隐。”
“不准!你敢辞官,我就抄你家。”皇上脸色骤变。
“卑职只有孤家寡人,无家可抄,你要我脑袋便拿去。”反正他也不知道多少次出言不驯早该人头落地。
“你……”皇上懊恼,他就是不想要让他走。旋即笑开了,“你以为这样激怒朕,朕便会称你心,让你辞官归隐?”
鬼皇将没理他。
“这辈子朕是赖定你了。”
鬼皇将翻了翻白眼。“皇上,你贵为一国之君,请谨言慎行,这种话别乱说,很容易引起他人误解。”
“引起误解也就随他,谁叫朕那么喜爱你。”说着,皇上就要挨上前,大手放肆的搭上鬼皇将的肩。
“皇上,请自制,卑职是有未婚妻的人。”鬼皇将不着痕迹的避开放浪形骸的风流皇帝,起身与皇上保持距离。
“真是一点也不好玩。”
还玩!鬼皇将翻了翻白眼,话锋一转,“皇上,三更半夜,无事不登三宝殿,请说明来意。”
“真是知我者鬼爱卿。”皇上神情一肃,从容的坐到鬼皇将位子上,无形散发尊贵王者气势,“鬼爱卿,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先皇驾崩之前发生许多光怪陆离之事。当年先皇甍崩,朕并不在父皇身侧。”那时候他在江南黏着鬼皇将,连见最后一面都来不及。
当年先皇病入膏盲,面对御医的束手无策,皇太后干脆对外昭告广求天下名医,凡是能让先皇病有起色将册封御医并享有荣华富贵。
只是皇榜贴出去许久,没有一个大夫入京,只是听闻民间许多小有名气的大夫不是遭逢家变而意外身故就是莫名其妙失踪,最后,先帝终究无力回天,这至今仍是一个悬案。
“皇上是怀疑先皇甍崩不是意外?”鬼皇将沉吟。
“鬼爱卿,你该知道这话说出去是罪诛九族。”皇上凝重的提醒。
“卑职失言,此事卑职会找机会调查的,只是真相往往会出人意表,皇上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这事不好查,尤其牵涉皇室恩怨。皇上脸色变得黯沉。
“如果最后查出凶手是皇上的亲人时……”鬼皇将点点头,隐约猜的出皇上大概知道真相,只是苦无证据。
“此事朕自有定夺。”皇上旋即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鬼爱卿你还是多关心你的新娘吧。”
“多谢皇上提醒。”鬼皇将没好气,真不该对这皇帝心软。
“那么我先走了,鬼爱卿,多保重,等你新婚大日朕再来探望你。”
是想来闹洞房吧!“谢皇上,皇上万金之躯,凡事国事为重,毋需为了卑职而舟车劳顿,惊扰百姓。”
皇上出京可是大事,全朝文武百官出列陪驾,就怕有万一。说不定还要祭天求神问卜,什么时辰出宫安全。
“哈哈,鬼爱卿,你真是朕的好兄弟,太了解朕,你这工作狂别只顾着埋头苦干累死自己,抽个空去看看新娘吧。”皇上朗笑而去。
“谢皇上提醒。”是该抽个空去瞧瞧皇上给他找什么样的未婚妻,免得娶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里就是尚书府。”伪装成乞丐的鬼皇将喃喃自语,远远的望着龙飞风舞的匾额上写的大字,正犹豫要不要飞身上屋檐偷窥时,大门突然打开,一匹牡马横冲直撞的飞奔出尚书府,朝他而来。
“快闪……啊。”他差点被一个骑马的丫头撞倒,及时闪开因而跌倒。
一个明眸皓齿的红衣女子以马鞭指着他,“臭叫化,你小心一点,要是害我牡马受惊吓受伤,看你怎么赔我。”
鬼皇将佯装被惊吓的坐在地上,睁大眼珠子望着盛气凌人的丫头。扮成乞丐,脸涂泥碳的他本意是来看看将来要和他共度一生的牵手,哪里知会撞到一个脾气骄纵蛮横的丫头。
眼前这个一身红衣劲装的姑娘就是夏如意吧!的确长得不赖,只是那骄蛮的个性就令人难以恭维。
“对不起,小的不是有意,小的……小的只是路经此地,被壮观的府邸吸引不自觉多看一两眼。”他故意浑身哆嗦,露出一脸惊惧的模样。
“哼,尚书府岂是你一个乞丐能逗留的地方,还不快滚。”说着,就要挥起马鞭往他身上落下。
“小姐,夫人交代过不可以用马鞭打人,否则就要把马儿收回去。”轻柔婉转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悠扬的飘出府,音量不大却硬生生拉住如意落下的鞭子,随后一个牵着马的白衣女子娉婷的走了出来……
“算你好狗命,还不快滚。”如意收回鞭。
迎春慢条斯理的走到鬼皇将身边,忙不迭的搀起他。“公子,你不要紧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鬼皇将佯装害怕的挣扎避开迎春的靠近。深邃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这一路上走来行人莫不掩鼻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她,她不怕弄脏了手吗?
“迎春,别理那个臭乞丐,全身脏兮兮的,恶心死了。”骑在马背上的如意嫌恶的脾睨满身污泥烂疮的乞丐。“我们要赶时间。”
“小姐,别急,现在时辰还早。”迎春端详他身上的伤痕及烂疮,深思了片刻,从怀中揣出两只瓷瓶。鬼皇将感觉身体被她轻揉抚触的地方仿佛被火灼烫似,身子不知怎么的像着了火。
“等等,别动,你这里受伤了。”迎春倒出透明如芦荟的稠状物抹上他手背的擦伤,瞬间清凉穿透他的肌肤。
他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淡雅清香,心跳莫名的急促。就算是皇上最美艳的妃子靠近,他也不曾心起波澜,而她只是靠近,他身体就起异样的热,这还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这药给你,每天早晚擦一次,还有那些烂疮用青色瓷瓶药粉和水敷上,早晚各一次,拿着。”迎春浅浅一笑,径自拉过他发颤的手,将两瓶药塞进他污秽的大掌中。鬼皇将压制如雷的心跳,战战兢兢的接过,精锐的眼暗中打量她,秀丽细致的容颜,灿如星子的灵眸,还有如出水芙蓉的甜美笑靥。她举手投足流露出高雅沉静的气质,她不像是人家丫鬟。
“迎春,走啦,你不是答应我要教我做花环,我要做花环给我的牡马戴,再不快去后山,花都被采光了。”如意等不及的跳下马,抢着拉过迎春,不让那臭乞丐分走她。“别管这臭叫化。”
“你叫迎春?”鬼皇将忍不住问。
迎春有礼的点下头,任如意拉着走。
迎春揉了揉她的头,“小姐,别急,现在时辰还早,花儿含苞待放的瞬间才美,现在花还在冬眠呢。”
“花也会冬眠?”
“小姐,会呀。”
随着她们声音渐行渐远,目送她们这对主仆远去,鬼皇将怎么看都不像,感觉像大人带小孩。
视线收回在掌心中的瓷瓶,瓶上仍残留那白衣女子的余温,还有淡淡的馨香弥漫着鼻端。
她叫迎春是吧!
正文第3章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春暖花开,喜气洋洋。
随着婚期逐渐逼近,尚书的女儿要出阁,对象还是位高权重皇上亲自赐封的鬼皇将,消息早传遍大街小巷,因此祝贺宾客往来川流不息,礼物堆满了三个仓库,还不够地方放。
尚书府内张灯结彩,墙壁、梁柱和门扉都翻新漆上喜气的红色;椅背桌面、花瓶,甚至连老鼠洞都贴上双喜字,杜寒云一人在大厅吆喝着,比嫁女儿还兴奋,一早忙里忙外,就怕嫁的不够风光;而如意也兴奋的凑热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好奇的拆看又是谁送来的贺礼。
迎春眼看没自己的事,也没有能帮的上忙,决定到后花园去拈花惹草。在初春这季节,该种什么呢?石菖蒲,还是柴胡?
相较于尚书府大厅里忙碌喧哗,后花园内,她一身素白埋首在花圃中,置身事外,仿佛要出嫁的人跟她没关系。
“小姐,你怎么躲到这来了?”梳着双髻的夏双儿是杜寒云特地为她买来的丫鬟,准备让她陪嫁去的。
“双儿,是你呀!”迎春抬起头,轻抬起手以袖角拭去额头的淋漓香汗,朝她绽开微笑,“我不是同你说过我跟你一样是丫鬟身份,你叫我迎春就好了,叫我小姐我会不自在。”
“小姐,你说这话分明是要折煞双儿,你是不是嫌弃双儿了?双儿知道双儿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惹了主子心烦,可是你不要把双儿辞退好不好。”双儿小嘴一扁,眼儿一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我没说要赶你走,你别哭呀。”迎春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夫人哪找来那么爱哭的小丫鬟,竟然懂得用眼泪来制她。
“娘病重过世,为筹钱替娘风光下葬,双儿卖掉唯一的房舍,蒙夫人好心收留双儿,要是小姐你不要双儿了,双儿真不知该去哪……”双儿哭的双肩颤抖,抽抽噎噎的让人听了鼻酸。
迎春起身,不觉莞尔,“好好,随便你要叫什么。”想到双儿同她无父无母的身世,她就不忍。
猛抽鼻息,泪眼一收,双儿话锋一转,又变成一个超级管家婆,“这大太阳的,锄草翻土的工作自有园丁在做,你别动活,要不就吩咐双儿来做,否则累坏了身子,等会夫人又会念奴婢。”
“双儿,我身子没有那么娇贵柔弱。”迎春不觉莞尔,真佩服双儿眼泪收放自如!“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我的孩子,以前都是我亲自一手照料,没道理现在要找别人帮忙。”
“还说呢!瞧你衣服都弄脏了,哪有人家小姐像你一样弄得全身都是泥巴。”双儿唠叨的蹲下身替她拍灰尘。
“没关系,衣服弄脏洗干净就好了。”迎春自若的轻拍掉衣服上尘土,整理了下衣裳后,环顾这欣欣向荣的药圃。
她原本打算依花草为伴,无欲无求的伺候小姐在尚书府过完这一生,嫁人是她这辈子从没想过的事。像她这样二十有二应该算是老姑娘了,没想到还会走上嫁人这一遭,不管如何,既然是自己选择代嫁,她就会尽力把代嫁新娘的角色扮演好。
“哎呀,糟了,我差点忘了正事,小姐,夫人叫我找你过去。”双儿霍地站起,敲了下自己头。
迎春不疾不徐的应声,“噢。”大概猜的出夫人要找她做什么,不外乎是定制衣裳,试戴那些珍珠玛瑙首饰,珍珠钻戒项链耳环。
“小姐,别噢了,快点,可不能让夫人久等。”双儿一古脑儿的拉起动作迟缓温吞的迎春。
“什么事那么急?等等,我的铲子还有刀剪没有收……”迎春回望着躺在地上的铲子刀剪,欲回身去拾。
“那个不会有人拿啦。”急性子的双儿使劲拖住她。
“好好,不捡了,双儿,你别拉呀,我会自己走。”迎春温软的道。
“啊,对不起,小姐,双儿冒犯了。”双儿惊叫一声,总算意识到身份尊卑的规矩,慌张的放手。
双儿突然松开,迎春身体失去平衡,脚下一个踉跄,往后跌坐在地,手不小心压到刀剪口,就这么硬生生扎刺进掌心边缘。
迎春感受到剧痛,眉也没皱一下,反倒是双儿吓坏的大叫。“小姐,对不起,你要不要紧?都怪奴婢冒冒失失害小姐跌倒,有没有摔痛?都是奴婢不好。”惊慌的赶紧上前搀扶。
“我没事。”迎春用一只手撑坐起身后微笑安抚她,以袖掩去伤口,不让双儿多操心,却忘了收藏起地上的银剪。
银剪上那刺目的红艳血渍落人双儿眼底,她骇然变色,直觉拉|奇…_…书^_^网|起迎春的手,大叫,“啊——小姐你流血了。”抬起迎春被刀剪刺伤的手掌,掌心虎口处有一个戳伤,殷红的血渍顺着手腕淌下。
她的粗鲁让迎春眉头轻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