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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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也觉得那个字讲不出口。
“他,不会有事的。”
声音都在颤抖,连市丸银都清楚,这只是安慰人的话。
这一句“会妨碍他们的”如同当头棒喝,清水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看着手术室的灯,眼睛眨也不眨。
银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跪下。
走廊里很安静,如同巨大的墓室一样,空气停滞,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但清水,总能听见切肉,磨骨,和予和喊痛的声音。
市丸银低下头,早上,是自己把予和带到流魂街去玩的。
也是自己,面对那样一种杂鱼虚,就眼睁睁看着予和受伤,明明只要自己拔刀,一瞬间就可以让予和不受伤,但,自己没有,自己不能,就看着予和被虚刺穿腹部,不是无能为力,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到隐在黑暗的他觉得可以了,再送予和会四番队救治,派人通知老师。
这剧本怎么这么漏洞百出,却又完美无缺。
抱着予和的手上,血迹早已凝固干涸,带着一点点湿润的感觉,甜腥的味道,死亡过膝的感觉。当时,予和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体温。呼吸,比什么都来得奢侈。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你的我是不是太蠢了一点
不知道外面的日月是什么样的变化,也不知道过来多久,久到清水快要站不住。
市丸银依旧是维持着跪着的姿势。
蓝染也依旧是没有出现。
当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的时候,清水真的没有勇气上前去。
一点点的看着,很小心地看着,不敢去发问,直到看到的是予和的脸,而不是白色的床单时,清水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终于,还活着。
连卯之花从医这么多年,都鲜少见到过那样严重的伤口。整个腹部被撕开,内脏全被吃空,予和的小腿直接被虚的爪子捏到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所有的手骨都断裂了,手臂呈现出如同提线木偶一样的状态,不自然地下垂着。
反正有种,不是在救人,而是在验尸的感觉。最初送过来的时候,卯之花根本就没想过,可以救活。
涅茧利收检着自己的东西,所有的补肉试剂全部用完,备份的肝胆脾胰肾胃全部用完,其实这么说吧,只有一个完整的内脏,就是那颗已经几乎不跳动的心脏,连肺都被断裂掉的三根肋骨戳了几个血洞。
看着予和被推走,清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跟着走。
卯之花看着市丸银下跪的动作,有些不解,但什么也没有说,转过头去,对负责看护的人嘱咐了些东西。
涅拍着清水的肩头。
“蠢货,我说过了,不会有事的。”
看着清水呆滞的表情,一些话欲言又止,最后想想还是离开。
空旷的走廊里,又只剩下清水和银。
银跪得很直,低着头,默不作声。
清水靠着墙,闭着眼,却在重重地喘气。
身体和心,究竟是哪一个更凉?
“起来吧,银,男儿膝下有黄金。”
银没有任何的动作,依旧是维持着原状。
“起来吧,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清水的声音里是深深的疲倦。
原来是真的做了好久的梦,梦做久了,不累都难。
“让我跪着吧,老师,是我的错。”
一脚把市丸银踢到。
“给我站起来,你这样像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就能瞒下来,让我以为予和受那么重的伤只是偶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水平,这会儿就是深陷基里安群,予和也不见得有事。四十年的时间里,你几乎是我手把手教大的,我不仅是把你当做学生,更是和予和一样是我的孩子,我看得出来,你和予和之间的兄弟之情不假,不是装的,你宠他,你也教导他,但是,你还是让他受伤了,答案就是唯一了,蓝染的命令,是不是?”
银紫色的头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光泽,慢慢地抬起脸来。
“老师你真是的,当做是我做的就好了,干嘛要这么寻根究底?”
“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
声音一下子老了好几百岁,清水真的什么都不想去想。
为什么和予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那么尽心尽力去救他,为什么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宁可下跪,宁可我去恨他,也不想告诉我伤人的真相?为什么,你就能下这样的狠手,做得这样的绝,把我和予和的七寸,一下子全部打断呢?
苍白的病房,因着阳光的照射,多了一点生机,昨天晚上,卯之花很热心地搬来了一盆吊兰,放在了予和的床头,根叶颀长,充满活力。
予和依旧是没有醒。哪怕已经从重症病房里出来,但是满身的伤口,依旧是在低烧,昨晚更是意识模糊地喊了一夜的痛,状况时好时差。
清水一夜没有睡,谢绝了四番队,银,还有白哉的帮忙,仿佛是在赎罪一样地照顾予和。
如果说,自己当初少贪一点心,不要奢求那么多没有用的东西,要权力,要名要利,要求众人的认同和敬仰,自己根本就不会进静灵庭,不会进技术开发局,不会被朽木家收养,不会遇到蓝染,就不会有予和,更加就不会给蓝染伤害予和的机会。
清水哭得眼睛都看不到东西了。予和在哭,喊疼,清水就陪着他哭,抱着他,仿佛想用自己的眼泪来给予和止痛。可是她的痛,有谁可以止得了呢?
一个星期,予和出事后整整一个星期,蓝染都没有出现。
卯之花安慰清水说,是蓝染领队去断界做任务了,与静灵庭的通讯,由于故障中断,所以不知道,予和出了这么大的事。
清水听罢,只能笑笑,然后转身作为一个母亲,陪自己脆弱的儿子哭泣。不然,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果断决绝,连假装的关心都不想给。蓝染你真是厉害,戏演得真好,我都以为,你和予和之间是有那么一点的父子亲情的,以为你不会下这样的杀手的,原来,我错得这么离谱,这么可笑,高估了予和,低估了你的心肠,我竟然会放心地把予和交给你去教导。你根本就不是人,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
阳光初上的时候,折腾了一夜的予和,终于露出了舒缓的表情,带着满足去约见周公了,仿佛完全隔离了痛苦与疼痛。
轻抚着予和的脸,不管他和蓝染有多么的肖似,自己都不曾在予和的脸上,寻找蓝染的痕迹,当然,以后更加不会了。
他是自己的孩子啊。
外面的阳光,温暖又干燥,又是这样一个冬天,和予和出生的时候像极了。那个冬晨,依旧是四番队的病房,阳光照进来,把窗格一条一条印在地上,清水抱着予和坐在阳光里,香香软软的小婴儿贪心地捧着妈妈的j□j,吸着吮着,感受着妈妈的温度与心跳。紧闭着双眼,肥肥的小手,一脸满足而又惬意的表情。
予和对于清水的意义,不仅仅是她的孩子,予和是她改变人生的契机,是她活下去的原因和动力。
清水在予和没有出世的时候,就许诺过,要保护他,爱他,给他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让他做妈妈永远的宝贝。
窗外一只鸽子飞快地掠过,清水的脸上一阵阴影闪过。
对不起,妈妈食言了,不过,妈妈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你,我可以和全世界为敌,拼尽一切,在所不惜,不要谈和一个人为敌。
把手伸进棉被里,握住予和的小手,清水所有的恨意,对于蓝染的恨意,像是雄壮的山河一样拔地而起,充盈在胸腔中,这种恨意抵过以往,今生都不会有第二回。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我还是存过某种奢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
“滚出去,戏演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清水指着门口,怒不可遏,丝毫不在乎自己的音量,反正是有镜花水月。
假的,他妈的什么都是假的。
蓝染表情复杂,是不忍还是不耐烦。清水没有兴趣去深究。
“也对,我有什么资格叫你滚?”
无所谓地冷笑一番。
“你不滚,我滚可以了吧?”
看也不看蓝染,清水径直向门口走去。
“我们谈谈。”
依旧是风淡云轻的声音,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跟差点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没什么好谈的。”
清水拼命克制,但声音完完全全地暴露,简直就是歇斯底里,女性尖锐的嗓音,在医院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凄厉。
“冷静一下。”
蓝染皱着眉头,眼睛紧紧地锁着清水,眼神半是威胁,半是无奈。
刚刚的对话,仿佛燃烧尽了,清水所剩不多的理智。
“你让我冷静?凭什么要我冷静?你竟然要杀予和?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你对予和要像别的家庭的父亲一样去爱他,保护他,我只求你不要去伤害他,这个要求难道很过分吗?”
“没什么,只是因为我失望了。”
果然是蓝染的真心话。
“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是我们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你懂不懂,不是你喜欢不喜欢就可以抹杀掉的东西,你简直就是人渣,你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你就这么喜欢以伤害别人为乐吗?很有意思?”
清水觉得自己很可悲又很可笑,明明这会儿从心底很想抽蓝染一巴掌,但又害怕动手之后的后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糟糕透顶,自己也是个人渣。
“如果非得说我这次的作为有错的话,你觉得你自己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予和像现在这样的任性,无能,愚蠢,不是你造成的吗?”
“既然予和是这样的人,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我求求你,就放过他?”
“我知道你四十年来,就是存的这样的心,娇惯他,无原则的溺爱,你以为他不成器我就会对他不闻不问。你有时候,未免太低估我的耐心了。”
寒意从身体的深处升腾起,在到达天灵盖的时候,又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胃里的东西拼命向上涌。
“是啊,我凭什么去指责你,有错的是我自己。我请求你原谅我的错,放弃予和好不好?静灵庭资质优秀的孩子很多,你可以选择去培养他们,如果你还认为那些人的资质都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生一个。这四十年的时间,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你就当根本没有予和存在好不好?”
语气十分的卑微。
久久的沉寂。
“清水,你真的让我觉得,我这四十年像是做了一场梦,很失败。予和被教导成那样,我费尽心思对待了你四十年,你最爱的仍然是你自己。”
语气很森然。
“对待?这个词准确吗?我是像个蠢货一样被你用尽心思骗了四十年,我把你的虚情假意当宝,我确实是名副其实的贱,只要你钩钩小手指,所有的怨艾都消失于无形,你一个虚情假意的敷衍,我就能无怨无悔地贴上去自我奉献,自我燃烧?我都有些怀疑这么作践自己的人,真的是我吗?现在,我不想这么做了,反正还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状况吗?我已经被你蓝染惣右介逼到无路可退了。”
这次清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那间如牢笼一般的房间。
看着清水离开的方向,蓝染叹了口气,很轻很轻,仿佛是吹动树叶的秋风一样。
清水有时候也会想,自己的人生原来俗称这样,明明自己就没有做小言女主的命。
尸魂界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很玛丽苏,不知所谓的,从三维世界一下子进到了二元社会,然后是流魂街一百三十年的生活,然后走上与绝大多数女主一样的行程,真央,成为死神,再摊上一个死神队长。
是啊,真央,技术开发局,被朽木家收养,衔泥燕变凤凰,跟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扯上关系,如果说,真的有如大家理解的一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真他妈这样,也就不俗了。孟光和梁鸿的故事,哪里俗气了?
其实是被一个男人骗,骗得心不甘情不愿,骗得恨意滔天,一朝梦醒,本来就不存在的感情破灭了,儿子成为牺牲品,刚刚决裂了,婚姻摇摇欲坠了,他离开了,发现自己怀孕了。
“操劳过度,要注意休息,我给你开药。”
卯之花很热心地撕着手上的处方单,一脸愉悦的样子。
听着卯之花医生,也是闺蜜的絮絮叨叨,清水除了缄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手指在床单上一下又是一下地抓挠,最终,清水还是开口打断了卯之花的话。
“我想拿掉这个孩子。”
清水闭着眼睛。
“怎么回事?”
卯之花的语气中带着严肃,但更多的是惊讶。
“算一下的话,周数小的时候,我曾经用过一些药的,技术开发局的东西,自己充当的试验品,所以这个孩子估计不能要。”
谎是编的很成功,道理也挺可信的。
“有没有问题,要我化验了之后才能说,就算是真的有问题,手术也一定要蓝染队长签字,通知他?”
清水的无措,足够让卯之花看出问题。某种程度上,骗过卯之花比骗蓝染还困难。
“不必了,不需要的,没有关系。”
清水暗忖着自己的失策,要是自己能够觉得不对劲的话,就不会让卯之花给自己检查,用朽木家的医生不是更好。
“蓝染队长有权利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看着卯之花紧咬不放的趋势,清水也懒得去掩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