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同人)谁与江湖-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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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眼珠一转,说道:“行,我是常人,我就认为名单很可能就藏在帐册之内。欧阳大哥,你先别看帐册,让咱们看看这位不是常人的展大人能分析出什么来,如果他也不过是耍耍嘴皮子故弄玄虚的话,咱们就让他一个人,一页一页把这里所有的帐册都翻个遍。”
展昭瞅他一眼,笑一笑,继续说道:“同样的道理,名单也不会藏在那些瓶瓶罐罐中。”
白玉堂立刻扭头对丁月华喊道:“小妹,把那些脏瓶子放下,一会儿让咱们聪明睿智料事如神的展大人,亲自搜查每个罐子瓶子。”
展昭不理他,说道:“如果名单没有藏在这些常人必会想到的藏东西之处,那会藏在哪里呢?”
白玉堂一拍大腿,怪叫道:“臭猫,你果然比常人聪明,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大家伙这么折腾,想的不就是这个问题吗?”
他伸手拎起一本帐册,重重地摔在展昭面前,说道:“你还是别再动歪脑子了,老老实实从头查帐册吧。”
展昭面上带着沉思之色,一眼也没看桌上的帐册,反而以手支撑桌面,慢慢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到柜台前,四下看了看,眼睛闪闪发亮,缓缓说道:“吴三一定将名单藏在大家都不会注意也不会想到的地方。”
他靠在柜台前,伸手挨个儿摸过摆在柜台上的几样东西,说道:“有的时候,最显眼最容易看到的东西,反而最不容易被人注意,也是藏东西的最好的地方。”
众人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都盯着他看,连白玉堂也闭上嘴不说话了。
展昭继续说道:“我来到这客栈的第一天,见到吴三的第一眼,他就是坐在这柜台后,拨弄算盘算账。他不想被人发现左手六指的异常,就特意把左手护在最当胸处,让人不去细想,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的左手有残疾,不加怀疑。而这算盘整日随随便便就放在柜台之上,他又有事没事拨着算盘对着帐册算账,人人都会以为这不过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算盘。试想,一般人如果手头有了珍贵的东西,一定会细心藏到人看不到的地方,又怎么会大摇大摆地将东西放到众人的眼前呢?可是,吴三的左手偏偏就有凶手所有的六指,而这算盘会不会也藏着什么秘密呢?这个小客栈并没有很多客人,可这吴三每天算账的时间也实在是太多了些。”
他说着话,拿起算盘,上下看看,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算盘珠,一边略侧过脸,仔细倾听算盘珠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他突然嘴角露出微笑,捏住一枚珠子,指尖稍一用力,珠子就从算盘上脱落下来,“这颗珠子发出的声音与别的不同,里面定有不一样的材料。”
他抬头看看众人,拿着这颗算盘珠走回到桌前,慢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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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人生何求
白玉堂眼定定看着展昭手里的算盘珠,半晌才愣过神来,埋怨道:“展昭,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早知道这算盘可疑,你就应该早说啊,害得我和小妹里里外外搜柜台,弄得灰头土脸,你这是存心消遣五爷吗?”
展昭失笑道:“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可不是故意要看你和丁姑娘的笑话,更没想使唤你们忙碌,算盘之事,我实在也是刚想起来的。”
“就是啊,人家展大哥怎么会像你,整日没个正经事,只想着捉弄人。”丁月华在一旁撇撇嘴,对白玉堂说道。
白玉堂怪叫一声,一个转身面对着丁月华,“哎,我说丁小妹,你可真是女心向外啊,你忘了是谁从小带你到城里玩的?又是谁帮你痛打你二哥的?以后你再被人欺负的时候,可别找我,我不想再帮你了。话说回来,你跟这臭猫才见面几日啊,你就处处维护他。”
丁月华又急又恼,羞得双颊绯红,可偷眼再看展昭,只见他专注地看着手里算盘珠,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她和白玉堂在吵什么,心里不禁大是失望。她多么希望展昭能明白,她对他是分外地与众不同。
展昭在指尖转着那粒算盘珠,手指略一用力,算盘珠开裂,木屑掉落,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蜡丸。
他的嘴角露出微笑,再将外面的蜡壳一捏,蜡壳裂成无数碎块,纷纷落到桌上。
留在展昭手里的,只剩下一小团羊皮薄纸。
他细心地在桌上铺开这团羊皮薄纸,只见上面蝇头小字密密麻麻,记录了很多的人名,正是多少人千方百计想得到的大宋暗通西夏的官员豪绅的名单。
展昭将名单折好,仔细藏在怀里贴身之处,心里说不出得轻松高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任务完成,我们可以回京了。”
白玉堂也为他高兴,说道:“太好了,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五爷可待够了,不如说走就走,今日就动身吧。”
丁月华也甚是雀跃,心里想的却是:“等展大哥回开封府交待完公事,怎么能想个办法,让五哥劝他一起回茉花村玩几日。”至于她心里是不是只想着找展昭来家做客,还是另外有更隐秘的女儿家的想法,却是连她自己也看不透,想不到,不得而知了。
站在一旁的阿月却轻声说道:“你们现在还走不得。”
白玉堂和丁月华同时回头,问道:“为什么走不得?”
展昭也拿眼睛看着她,似乎也在问为什么走不得。
阿月本来脸上淡淡的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一看到展昭的眼睛,目中立刻闪过慌乱,似乎她要说的那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突然就变得有些不那么光明正大了。
丁月华见她转眼间变得局促不安,心里一动,立刻扭头去看展昭。
见展昭眼中还是清明一片,没有一丝杂念,丁月华不觉地偷偷拍拍胸口,暗自松了口气。叹气过后,她又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又为什么要去查看展昭的表情?她是在担心什么吗?
越想越是心乱如麻,想到后来,她真的是连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白玉堂等了等,见阿月开口说了一句话,就再不往下说了,不耐烦起来,追问道:“阿月姑娘,你因何说我们不能离开?”
阿月看了展昭一眼,尽力收敛心神,说道:“这两日内,必有一场更大的沙暴来临,你们还是等沙暴过后再走才最安全,我……”她又看了展昭一眼,说道:“我还没决定是否带领月光族返回中原,真要回去的话,我……我希望,能跟你……你们一起回中原,也好一路有个伴……”她说到后来吞吞吐吐,完全没有了平日身为大祭司的端庄和神圣。
丁月华紧咬住嘴唇,不说话。
“又是沙暴,这个鬼地方,除了沙暴还能有什么别的好东西吗?”白玉堂双双抱头痛苦地呻吟。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看阿月,又看看展昭,诡异地一笑,说道:“阿月姑娘,这里真的是有沙暴?还是你想留住某人在此?”
听了白玉堂的话,欧阳春面上不觉也露出笑容。
丁月华只有更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恨不得咬出血来。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将他满脸的诡异笑容都瞪了回去。
阿月反倒面色正常了,说道:“实不相瞒,你们也有所知,这两日的大沙暴本来我也未能预测到,幸亏吴掌柜……我爹……提醒,只怕这一次沙暴的威力更胜之前。我会尽力而为,希望能帮助琼塔镇度过这次难关。沙暴到来的时辰无法估计,也无法知道沙暴到来的范围,目前我所能做的,就是已派人通知包括琼塔镇在内的周围所有镇子,告诫居民,无论如何,这两日都不要离开镇子进入沙漠……当然,如果你们执意要走的话,我是拦不住你们的。”
她提到吴三时,眼圈一红,说到后来神色凄然。
白玉堂伸手挠挠头,不说话了,却看着展昭。
展昭微一沉吟,说道:“阿月姑娘所言有理,我们就多留数日,一来可以避免路上与沙暴遭遇,二来也可以协助月光族防御沙暴。”
阿月看看展昭,面上神情变幻,似是欣慰,又似是悲伤。
她此时心烦意乱,一时留住了展昭等人,可沙暴过后又如何呢?她是跟着展昭一起回中原,还是别有打算?她自己也下不定决心,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想那中原江南,必是景色如画,人物风流,绝不像这大漠一般荒凉残暴不可捉摸。可在江南,她还有什么亲人呢?那里对她来说,不过是很陌生很虚幻的一片遥远之地。
而这大漠,却是她土生土长之地。她的族人早已在此成家生子,深深地扎下了根。当地的居民更是待月光族如神人般敬仰有加,完全倚赖月光族的观天之能而躲过每年一次的大沙暴,也依靠月光族帮助修建水利,治病去疾……
大漠的漫漫黄沙虽然荒芜,虽然寂寞,却有她割舍不去的感情。
到了午夜之时,阿月领了族中亲信的几人,将吴三的尸体抬到镇外准备葬礼。
展昭一人,默默地跟在月光族之人的身后,一起来到镇外。
吴三这人,在他心中,实在是个说不清善恶的复杂的人。吴三执着一生,最后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牺牲了别人的生命,可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就有效果吗?
很多人都为了一个念头,执着一生,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呢?就连他展昭,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可以为了自己的信念,不惜被误会,被痛恨,也被辱骂,可同时又被人爱戴,被人感激……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是恨还是赞,他都可以置之脑后,最重要的就是对得起他自己的心,他只想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可为了这个所谓该做的事,他也常常都要反省,战战兢兢,深恐一念之差,走上邪路。
沙漠中黑暗一片,望也望不到头。
吴三的尸体燃烧着,火光渐渐减弱。
阿月已将族人都打发回去,自己一个人跪在火堆前,双手合掌在胸前,低垂着头,低声念着祭词。
她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吴三为了他所坚信的月光族应有的未来,不惜叛族弃家,最后还死在亲生儿子的刀下,为了什么?死后,他都不能被纳入族中,更不能回到从来也没去过的所谓江南故乡。人死了,一切都完结了,不管是怀着卑弱的私心,还是怀着宏大的志向,不管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还是伟大的英雄,一旦死亡,就都变成了一样的,只有一捧黄沙埋骨。
阿月心里充满了悲伤,用心念着祭词。她从来也没像现在这样伤心过,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心中充满了一股悲天悯人的哀凉。
展昭远远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身雪白的衣袍被风吹起,被夜色浸染。他的心中也有了天地之广大,个人之渺小的悲哀,可同时又有一股说不出的豪情在胸中激荡。
广阔的天地间,他的身影是那么孤独,却又是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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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兵临城下
太阳照样升起,天空依然碧蓝,谁也没注意到,就在天地相接处,翻滚的黄沙直冲天际,天边的乌云好像也不甘示弱,翻滚着叫嚣着,妄想吞噬世间的一切生灵。
酒堂里的一切似乎还跟从前一样,只是少了那个总是笑眯眯地坐在柜台后的老板。
阿月坐在桌前,双手搭在膝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地悲哀。
别人看不到天地相接处阵阵的血腥气,她却看得再清楚不过了,也许这不仅预示着沙暴之灾,也预示着刀兵之灾。
第一批镇民来了,他们不像平时那样是来求医治病的,也不是来寻求帮助抵御即将到来的沙暴的。他们走到吴三客栈的门口就站住了,只有几个最年老最有威望的镇民,互相谦让着来到阿月的面前。
他们深深地鞠躬,还未说话,就已老泪纵横。
阿月觉得惊奇,忙问道:“你们?你们怎么了?”
老人们互相看一眼,先不说话,哆嗦着就要跪下。
阿月忙伸手拦住。
坐在远处桌边的展昭、白玉堂等人也看到了这情形,觉得不寻常,都抬眼望过来。
一个年纪最大的老人走上前,老迈的眼中都是泪水,却还是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阿月,颤抖着声音说道:“大祭司,听说您要走了?要离开我们了?”
阿月一愣,目光掠过众人,在展昭脸上飞快地一转,脸色有些发红,却很快又变得苍白,说道:“也许走,也许不走,我……我还不知道。”、
她不像是在回答老人们的问话,倒像是在对远处的展昭说出自己的困惑。
老人们不敢多说,本来准备了很多哀求的话,可看到阿月也是如此痛苦迷茫,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他们的心里,在这沙漠之地的无数镇民的心中,大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