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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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这样。
“没什么原因，只是嫌麻烦而已。”
于是我这样说。
如果真的要找的话，也可以有不杀掉它就解除结界的方法，以行的能力，要找出来这样的方法不是不可能——在魔界我学会的最大的一个道理就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管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么违背常理的东西，只要你愿意花代价，也许是钱，也许是时间，也许是别的什么，总能找到。
而我之所以选择了这个最直接也最简单的方法，只是懒得花费功夫和精力——所以你看，真的只是嫌麻烦而已。
毕竟我的目的也只是带走这位少女，至于别的妖魔的死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好了，不要任性了，离开这里以后你想怎么样都没关系。”
我的耐心并非无穷无尽。
而那少女忽然抿着嘴微笑起来。
周围的东西分崩离析，重重砸在地上，却没有一丝声音，就像一场无声的电影。因此，她的话语在这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恶魔。”
一字一顿，正确清晰。
“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想要离开。”
她的面容平静，却无法让人感到安心。
“恶魔。”
“是不是在你的眼中，我的所作所为，乃至所有的感情，就像一个笑话。所以你可以无动于衷，可以毫不犹豫？”
“你明明知道的……你明知道。”
“恶魔。”
“你到底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破坏这一切吗？”
“恶魔。”
“你要是不出现就好了。”
“我不要离开了，有什么意义呢？已经没有意义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我都还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他，都还没来及说……一次都没说过啊。如果这一切是真实的话，我倒宁愿死在梦境里算了……永远，永远都不要醒来。这样的结局，我不接受啊……”
她一句一句的说着，不要求也不需要我回答。明明应该是愤怒的，可是声音却毫无波澜。恶魔，恶魔，恶魔，那词语不断重复着，好像毫不厌烦。
我不禁想笑了，作为一个人类……被妖魔称作恶魔？那妖魔又该叫做什么呢？
只不过是一个囚禁你自由的家伙，我真的一点都不明白：
“你为什么喜欢它，为什么又如此爱它？”
“不管怎么样，你见到活着的他了……那么你呢？你又觉得，真实的他，是个什么样？”
并没有立即回答我，忽然，她这么问。
这种东西，我还真不记得，那只是一个无关的妖魔，而我在无关的家伙身上，向来不会投下太多注意。思考许久，我也只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只好不太确定的回答：
“肉有点木化了，不太好吃吧。”
她笑出声来，似是被我的样子逗笑，可是那一瞬间，我却看到随着她的动作，有一滴不知是眼泪还是鲜血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下。
“真是很符合恶魔的回答呢……”
“要说我爱上他的原因，我其实也说不清楚。不过非要说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不管是我伤心寂寞，开心快乐，他都一直会陪着我的原因吧。”
接着，她回答了我之前的问题。
“那也并非非它不可，照你这么说，那么如果换了任何其他的人，你也一样会爱上别人的。你只是需要有人陪伴而已。”
我反驳道。
“可是，却就是他啊。”
她的回答让我感不到任何意义。
她说：
“我想你大概一点也不理解吧。”
“不说话的约定什么的，也没有意义了啊……既然说我的声音是毒，那么我便诅咒，诅咒你永远也不可以见到心中最重要之人，否则必将被这毒毁灭了形神，连转世都没有可能——这样的话，你会不会也感到如我的疼痛？”
说到这里，她却又否定了自己：
“不过啊，这样的恶魔，也会懂得爱人么？会有重要的人吗？我不信的，我一点都不信的。”
。
我伸出手去，想抓住她，她却摇着头向后退了，我手心仅余一片冰冷，摊开手，只看到一枚晶化的眼泪。
她慢慢的后退着，终于在我够不到的位置，猛地转身，跑向了森林深处。整个空间更加剧烈的崩坏碎裂了，很快就将一切都埋葬——而四周，仍然消无声息。
我终于放弃，扭回头不紧不慢向外走去，时间仍然充足，足够离开这里。
最重要的人什么的，就算不下什么诅咒，我也不会去见的。
所以，有什么必要呢？
真是有趣，本应只爱自己的鲛灵公主，如今仅存的最后一位，却喜欢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甚至任何外人，只要能够陪伴她。
但是，她却恨我，打从内心的憎恨着想要带她离开的我。
哈哈哈，真是好笑啊。
好吧，也不算一无所获了——我盯着手中大概就是传说中猩红琉璃的石头，努力想让自己开心一点。
寂静的空间中，我漫步向前，什么声音都没有，唯余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迈出出口的一瞬间，我再次呼吸倒久违的具有魔界特色的腥腐之气——果然，总是呆在那样的地方，真的有时候会有一种身处人界的错觉啊。我眯起眼睛，正欲好好享受一下这瘴气之风的洗礼，去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
银白的长发，雪色的袍。
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熟悉。
见面还是别离
我低下头来。
哎呀哎呀，这种东西……该说是命运么？
啧，如果是的话，还真要说……真是有趣的命运啊。
不过到底要不要见呢？
如此想着，我却是十分轻松而悠闲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紧接着下一秒，就看到大片的白色笼罩下来。
“终于让我抓住你了。”
将我紧紧抱住的那一位，声音低哑辨不清其中的感情。
我咧嘴笑起来：
“啊，是啊……好久不见呢，”
动也不动的任他抱着，我踌躇半晌，最后还是叫道：
“哥哥。”
。
那瞬间，脑中响起尖锐高亢的诅咒之声。
＇你将再也不得见到你最重要之人！否则必将被这毒毁了形神，形神俱灭！！形神俱灭！！！＇
还真是有趣，先前那孩子说的时候，分明不带任何感情的平静，可是此时在脑中响起的声音，却带了浓浓的憎恨与癫狂，就好像要不顾一切的将我拖下十八层地狱般，那声音刺耳，如同一把坚硬的锥子刺在颅骨中，声音不断回荡重复，久久不肯褪去。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立刻就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眼前的妖狐感觉一点都没变，神色体态仍如昨日才见过一般。
嗯，也不能这么说，也许变强了一点——谁知道呢，毕竟我一向对估算实力这种事情不太擅长。
不知不觉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奇怪。
我……不是想要逃开的吗？为什么却懒于挪动脚步。
不是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的吗？为什么现在却想要闭上眼睛沉溺于这熟悉的温暖。
真是奇怪。
思维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时候，感到抱着自己的双臂又收紧了点。
“167天。”
“哈？”
“167天又13个小时，4021小时，4021小时又34分钟，241294分钟。”
“……咦……我还以为你一向讨厌算数……”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真是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妹妹。”
他一字一顿，声音让我觉得带着点咬牙切齿。
哦呀……看来似乎生气了。
这样的话，要做什么反应呢？
笑？好像笑不出来。害怕？似乎也不对。愧疚么？要为什么愧疚呢……找不到缘由啊。虽然脸上还是无所动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思维却变得有点迟钝了——那些小伎俩，小聪明，似乎总是在他的面前就会消失不见。我以为过了这么长时间，见过许许多多或强或弱的妖魔也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现在的我已经足以淡然面对，但是好像……还是不行呢。
“飞影和幽助他们还好么？”
“飞影啊……我很长时间不见飞影了，你离开以后他一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来我们来到魔界以后他去了躯那边。据说现在已经成为了躯的首席战士了。至于幽助，他一心要去找雷禅要个说法，现在雷禅已经死了，他大概也当上国王了吧……这些也应该也知道了。”
“嗯，是啊，我也略有耳闻。那么其他的呢？”
“灵界那边的话，因为政治上的问题，正在一团乱，已经无暇顾及人界和魔界。所幸人界也并没有什么大乱子，雪菜仍在幻海婆婆那边，牡丹也有时候提起过你，我还在人界的时候，桐岛来找过你几次。”
“这样啊，听说你在黄泉那边，你们不是早年有私人恩怨么？”
“撇开那些不提，我觉得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说一说你的事情？”
虽然他放开了我，浅色的瞳孔紧盯着我不放，好像一不留神我就会跑掉似的。
“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吗？”
我抓抓头，思考许久，最后无奈的一笑：
“抱歉，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再问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说话间，我已经感到鲜血涌到喉间，竭力的压抑想要咳嗽的冲动，我将那血咽了回去，然后仍然微微笑着：
“反正啊……就现在这种状况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了吧。毕竟你也已经见到我了。”
即使，这见面即是永久的别离。
一口血未来得及咽下，更多的就迫不及待的翻涌上来，我终是抑制不住猛地咳嗽起来。虽然已经用手捂住了嘴，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血从指缝间漏出去，浸湮在妖狐白色的袍上，分明而刺眼。
本来还想说一声，抱歉把衣服弄脏了，却只感到颅中的刺痛越来越明显起来。
如果说那是毒的话，还真的是相当凶猛而迅速。
让我连忍耐至一切结束……都失去机会。
不过，也让我连后悔的心情都来不及产生——也算是好事吧。
倒下的瞬间被抱住。惊疑的神色毫无掩饰的出现在妖狐冷峻的脸上。
我不自觉的笑起来。
冷静，内敛，怎么可以有这样的表情呢？你……可是藏马啊——藏马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和表现呢，这可怎么是好。
可怎么是好。
我想要伸手去抹去那种样子，却发现身体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怎么回事？！”
压抑了最开始的颤抖的哥哥，终于用稍微冷静的声音问出这样的话。
人鱼的诅咒，条件的达成，‘公主’的毒开始扩散。
其实答案很明显，但是我只是毫无紧张感的看着他，笑得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嘿……我不告诉你。”
无力的身躯已经连支撑着坐起来都做不到，只能斜斜的倚靠在妖狐的身上。因为离胸口很近，依稀还听得到，魔核的跳动，就好像多年前曾无比熟悉的，人类的心跳。世界在眼前一点点的变暗，一丝丝模糊，即使眯了眼也不能变得更清晰一点了。
已经……连视力也要失去了吗？
我抽动一下鼻子，闻到妖狐身上淡淡的花香——那是掩盖了冰冷，血腥，还有死亡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已经……看不到了呐……”
我轻声呢喃，而那同时，我感到妖狐攥紧了我的手。
“你在害怕什么呢？”
我笑起来：
“放心啦，我不会跑掉的。这种情况下……也跑不掉了吧……”
偏了偏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而那股花香也慢慢的淡去，所以接下来……是嗅觉么？我张了张口，想要打破这令人难耐的寂静。
“诶诶……话说刚刚，你一次也没有提起母亲呢。”
“呐呐，果然母亲是已经忘记了吧？关于我的……全部的存在。”
沉默，即是肯定了。
“啊，那我就放心了。”
这样的话，就可以开始更好的生活了，毕竟我曾经做过那样任性的事情，能够忘记的，也是不错吧。找一个好男人，有一个温暖的，可以愈合伤口的家。
我低声笑着：
“真是遗憾，不能参加母亲的婚礼……”
已经连听觉都开始渐渐不灵敏起来了。依稀似乎听到抱着我的妖狐说了什么，可是却听不清其中内容。
所以……
“还是听我说吧。”
反正，时间什么的，也不是很多了。
“那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我想……我应该和别的小孩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从出生就有着记忆。其实我觉得，我应该是认识你的……所以其实从小时候开始我一直都很仰慕你的啊……不过怎么说呢……你和我印象里面那个藏马不太一样啊。”
说到这里，我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搞了半天，我所看到的，一直都不是全部的你吧。那些温柔的语调，亲近的眼神，还有温和的气息，其实，都只是你对于家人而特意作出的温柔吧……真是，我一直都忘记了，其实在3岁之前的你，才是更接近原本的藏马的你呢。那之后……你就越来越像是一个人类了。我真的傻透了，还在一直疑惑不解，你为什么不同于我印象中的藏马，为什么普通的像一个人类的少年，甚至有的时候，还不屑于你现在温和无害的样子，却完全不懂，那是为了谁。你对家人没有任何欺骗，算计，连一切怀疑都屏蔽在家门之外，可是我却……”
“呐呐，回去吧，回到人界去吧……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