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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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美国,由自己不停离婚结婚的姑姑抚养。艾伦第一次出现在人前时,一身酷似吉普赛人的大红衣裙几乎震惊了所有人。
人们同情她年幼就成为了孤儿,并不会把教养问题归结在她的父母身上,就算他们老是爱在远方游玩,但到底还是有名望的人。不过千不该万不该,人们认为明戈特家不该把小姑娘交给她的姑姑抚养。
纽兰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十岁的艾伦,异常的漂亮,极度光彩照人,很多大人都建议找个画家给她画幅肖像画。
不过如今,她应该快要三十岁了,这是一个红颜行将衰落的年纪。
他从思绪中醒转,转头看梅期盼的眼神,年轻的面容挂着恰当好处的微笑,又让她不会显得和同年纪的姑娘那样缺乏娴静沉稳,这是纽兰欣赏的优点,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支持她:“美国是她的故乡,如果她的亲人都能支持她,那么她住多久都行。”
梅笑起来,因为未婚夫的支持:“外祖母说是先安排她住在明戈特的大宅里,我想我们到时可以去看看她。”
纽兰知道梅的意思,因为艾伦尴尬的处境不该出现在社交场合,自然也不太适合出现在他们的订婚仪式上。由他们主动出面拜访,是一件令双方都能舒服的方法。
纽约没什么秘密,奥兰斯卡伯爵夫人不幸的婚姻人尽皆知,人人都等着看她的家人们要如何自处。
等到梅可以下地的时候,她敏感地发现韦兰夫人的情绪一点也没因此而欢快起来,她正十分严肃地给表姐——格兰瑟姆伯爵夫人写信。
“柯拉,早年我曾劝告你
务必对自己的婚事保持谨慎,因为作为一个适龄且拥有大笔嫁妆的年轻姑娘来说,男人少的是真心,多的是假意。如今因命运使然,你们失去了唯一可靠的继承人,如果罗伯特依然对他的女王忠诚无比,不愿意质疑限制继承权,那么你们所有的财产就会落入他人的口袋。
当然,你们也可以将玛丽嫁给这位法律规定的继承人,但这真的不会毁了她吗?
柯拉,20年前你签下那份协议的时候就做了件天大的蠢事,如今求求你,别再犯傻。
你亲爱的表妹
梅兰妮·明戈特·韦兰”
韦兰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进来了,她没有刻意回避,梅也即将出嫁,有些事她完全应该知道。
梅果然觉得奇怪:“妈妈,为什么姨妈的财产会落入外人的口袋?继承人应该只能继承伯爵的头衔和庄园啊。”
“那个傻瓜,”韦兰夫人又爱又恨地提起自己这位表姐:“当年老伯爵对你姨妈提了一个条件,她如果想嫁进唐顿,就必须签下一份协议,放弃她的财产将其全部投入唐顿,当然一切都会由她的儿子继承。她当时很自信自己能生出儿子,可谁知道呢?”
格兰瑟姆伯爵夫妇有三个孩子,但没有儿子。
这大大出乎了梅的意料:“妈妈,你从没有说过……这……”
因为原来还有派特里克父子两人,既然这是位可靠的年轻人,那么伯爵夫妇的财产和三个女儿的生活都无需担心,但现在一切成了泡影。
韦兰夫人决定给梅上一课:“梅,这就是世事无常,不到终结的一天,你永远不知道上天是怎么安排的,所以你得自己把握命运。我之所以给柯拉写这封信,是希望这次她能促使伯爵尝试推翻限制继承法,让玛丽继承一切,这可比把全部身家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好太多了!”
但是梅的想法相比母亲更加感性,她就是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的:“玛丽表姐一定更伤心,她不但失去了未婚夫,还可能失去自己的家。”
但是答案显然和她估计的相差甚远,韦兰夫人今天带给她许多意料之外:“他们没有举行订婚仪式,玛丽和派特里克只是家里人认定的一对,所以严格来说派特里克不是玛丽的未婚夫。”
梅有些发愣,然后她听见自己的母亲说:“所以玛丽不愿意给派特里克服丧。”
她看着落地窗外初春的景色,到处是一派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美景,可是派特里克已经永远不在了。梅还记得四年年前见到他时的样子,那时自己还是个16岁
的小女孩,身量只到他胸前。他是一个最好的大哥哥,比自己的亲哥哥还要细心体贴,这就是梅一直梦想的兄长。
她真的把他当至亲的人看,因此无法相信原该和派特里克感情更深的玛丽,在服丧这件事情上,却表现出了让她震惊的冷酷。
韦兰夫人看见梅的脸色很苍白,就知道她为此感到了伤心,于是只能安慰道:“玛丽还要嫁人,而且如果她做不成女继承人的话,就必须找个好丈夫,如果为派特里克去服丧……”
“我明白,妈妈,我明白。”梅匆忙地转身,一向温和的脸透着点倔强:“但我不能接受。”
这个婚姻市场就是如此残酷,多的是身家丰富的猎物和虎视眈眈的狩猎者。其中不乏梅自己的亲朋好友,比如格兰瑟姆伯爵、卡尔的未婚妻还有玛丽。玛丽会再找个青年才俊,再找个像派特里克这样的能保证她未来生活的工具。可对梅来说,她伤心于再也见不得这个温柔的兄长似的人物,而最该怀念他的人却连黑衣都不愿穿。
梅因此而消沉了一段时间,与纽兰之间的通信也再没有往日积极。
她很确定自己爱着纽兰,可纽兰呢?是否也一样爱着她?还是说仅仅因为她是那个对的人?那个人们眼中应该与他匹配的姑娘?
可梅不会将这问题问出口,这对纽兰本人或是对他的感情都太无礼了,而她自己一贯的表现,都是万分信任未婚夫的,那种偶尔泛起的微小涟漪,是绝不能让他察觉到的。
纽兰见到梅是在《浮士德》公演的那天,在此之前,他被梅的不同以往的消沉揪心了半个月。
再见到梅的时候,她病中苍白的脸已经有了微弱的血色。但他仍不敢贸然告诉他自己渴望她甜美柔软的红唇。
而纽兰走进剧院包厢,坐在梅身后扶住她的肩,却让这个始终沉浸在悲伤里的姑娘,清晰地回忆起了那个噩梦。而此时,舞台上的演员正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嘹亮的歌声里充满了赌徒对于未来的孤注一掷,震颤着梅自己的心弦。
于是在稍后舞会的短暂相处里,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恐惧,她只愿把手伸给纽兰,让他握着亲了又亲。可她真实的有些惶恐的心情,却似乎永远蒙在娴静沉稳的薄纱后面,纽兰心知肚明,却无力掀开它。
他把一切归结于伤心,假以时日,梅一定会回复从前的温柔可人,和他把那种自然而一成不变的日子过下去。
然而,梅的噩梦还远未到来。
计划里将要回美国的奥兰斯卡伯爵夫人没有出现,显然在决定
踏上美国的土地前,她选择了先躲避到了别的地方去。
不过现在她既不需要再躲避,也没有机会再和自己的丈夫讨论什么现代婚姻自由了,因为在她传出要前来美国的消息后,这位原本浑不在意婚姻的丈夫异想天开地想追回听说去了美国的妻子,而他不幸买了一张单程船票。
直到新排演的歌剧《肖兰》确定在冬天开演前,梅才重新听说这位新近孀居的表姐会在圣诞之前到美国。
可她还没等到艾伦,却意外先等到了玛丽。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上架三把火加更
我把艾伦的老公写死了,这样就没啥阻力了,纽兰渣男你不要大意地扑上去吧
光论外表,纽兰和梅很相配,可惜到底不是一路人
☆、第三桩丑闻
玛丽·克劳利是唐顿庄园的大小姐,身为长女的她仪态端庄、举止高雅,是格兰瑟姆伯爵夫妇的心头所爱,可是即便他们将她视若自己的掌上明珠,也无法将全副身家以合乎法律的形式留给她。
因此,梅在得知她来到美国的消息后,颇有些不解,因为原则上这位从未见过面的表姐此时应该想法儿给自己赶快钓个金龟婿,再不济她得把那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远房表哥的心牢牢抓住才是。
所以在母亲的舅母玛莎·莱文逊老夫人家里,梅见到这位隔了一层的玛丽表姐的时候,虽然如一贯的温和有礼,但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冷淡,却让心怀秘密远赴美国的玛丽很有些不安。
这不单单是因为玛丽第一次见到梅,为她的美貌和气质而惊讶。
玛丽小姐虽然有两个姐妹——伊迪丝和希珀,但她一直是家中最受人喜爱和敬重的大小姐。玛丽肌肤雪白、身材高挑,优雅之外自有淡淡萦绕的凌然不可侵的气韵,即便她看上去很难接近,却是三个姑娘中最美最受年轻绅士们追逐的。
因此没有人能责怪她自然而然的优越感,但这种牢固的优越感在她第一次见到梅表妹的时候,终于动摇了。
梅身材比起她略微娇小,却一样明眸皓齿肌肤如雪,黑发虽不像玛丽那样复杂地烫出波浪,而只是简单地束起,却自有她的一份整洁大方。而那双黑眼睛,极不同于玛丽自己的坚定果断,而是充满着温柔与纯善。
玛丽确定自己一定不是人见人爱的,但是梅则很可能,会博得所有人的好感。
真正让玛丽不安的是梅所显露出来那种自然至极、惹人喜爱的纯真神态,她突然有些心虚。
玛莎老太太惊讶地看到玛丽极为难得地露出了紧张的神态,她心下了然,赶紧上前帮了一把:“玛丽,这就是你从前只听说过但没有见过的表妹梅·韦兰,她是我的侄女韦兰太太的女儿,你们俩可都是名媛,一定有许多话题可聊。”
梅却只是微笑地打了个招呼,坐在了玛丽对面的沙发上,自然得没有任何人能够指责她失礼,但是那种疏离又是那么明显。
韦兰夫人和玛丽寒暄了一下,问了玛丽父母的近况,然后不着痕迹地提醒了一下梅注意态度。
梅才不得已说起了上周自己在公园聚会上打的一场网球,从长岛别墅特意赶到纽约来的玛莎奶奶也热络地接口,场面才不至于冷下来。
玛丽对梅说起的那只不趁手的新球拍如此评价:“你可以在练习的时候熟悉这只球拍,如果是比赛,自然还是老球拍
顺手。”
梅抬头看了玛丽一眼,口气淡淡:“我的旧球拍坏了,会修的人已经不在了。”
众人突然沉默,那个人是谁在座的人心里都有底。
玛莎奶奶只能转移话题:“玛丽,下周纽约音乐学院要演出《肖兰》,这剧很受欢迎,你正好可以露个面,我让明戈特太太(注:梅的外祖母)把你的名字加到包厢里去了。歌剧结束后,你和他们一起去博福特太太家的舞会,现在纽约的好些人都对格兰瑟姆伯爵家的小姐好奇得很呢!”
玛丽挑了挑眉:“我听说第四十大街那里建了所新剧院,不比柯文特花园歌剧院逊色。(注:英国老牌歌剧院)”
玛莎奶奶似乎意有所指:“老式家族还是喜欢去纽约音乐学院,那里一般都不欢迎新潮的人士,玛丽以你的身份,当然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
梅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是这场合不适合深究,她深知在这样一个“纯真”到没有隐私的社会里,假以时日,什么秘密都是保不住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桩秘密是由内部人士揭穿的。
梅的母亲韦兰夫人很意外地收到另一个外甥女伊迪丝的来信,这个姑娘一向是三个孩子里最不起眼的,韦兰夫人对她的印象存在于某种很滑稽的情境里,她只要一说话,就能结束大家聊得正欢的话题,让人不知怎么接话。
梅却对她印象不错,因为她曾对待派特里克的真心真意,派特里克之前短暂地待在美国时,伊迪丝来信的次数最多。虽然未免有自作多情之嫌,但是以玛丽今时今日的冷情来看,梅却对这位二表姐多了一点好感。这封信里关于一个未婚姑娘的指控非常耸人听闻,但是梅能够理解这种怨愤,虽然她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伊迪丝在信中暗示玛丽之所以在这么一个寻觅夫婿的关键时节,不留在英国努力却远赴美国,和一位前不久陪同布兰克森子爵的继承人伊夫林·内皮尔的客人中,有一位英俊的土耳其大使馆随员帕姆克先生有关。
这位不幸的先生在住宿唐顿的当夜因为心肌梗塞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然而土耳其的大使馆和伦敦上流社会目前流传着一种说法,帕姆克先生的死亡地点是在唐顿庄园没错,不过不是他自己的房间,而是玛丽小姐的闺房。
伊迪丝表示自己也对此种谣言万分愤慨,但无论如何,远在美国的亲眷尤其是家中有年轻姑娘的还是心中有底比较好,因为这很可能会影响家族中其他适龄女子的婚姻。
要知道英国和美国的距离现在也不是那么远了
,尤其是大家所最热衷的丑闻八卦,流传的速度简直超出社会文明的进步程度。
不管伊迪丝所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管她抱着怎样用心险恶的目的,韦兰夫人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她自己,世上绝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
她将玛丽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玛丽,我并不是作为一个长辈来说教,或者想要谴责,但是我要一句真话。”
韦兰夫人把信递了过去,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