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蔷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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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是斑驳的花白色,与他年轻的脸搭配在一起,很突兀。
她敢肯定,他的头发不是染的。
“你的头发。。。。。。”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脱口而出。
“医生说,我这叫衰老症,是天生的。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前几天,我的头发还是黑黝黝的,就在这几天,它突然就开始变白了。”
她耐心地听他说着,目光带着近乎麻木的忧伤。
他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他吵,反而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相当生动。
“这几天啊,我的记忆还开始衰退了,慢慢的,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有时候一觉醒来,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像是在无聊地跟朋友闲话家常一般,他的神情很平静。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投下很神圣的光辉。
“被你忘记的那些记忆里,或许有对你很重要的人,这些,你都不在乎吗?”她问他,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既然忘了,就忘了呗。我觉得啊,如果那些人真的对我很重要,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忘记,再说,如果我真的对他们很重要的话,就算我忘记了,他们应该也会来找我的。既然他们没有来找我,就说明我对他们并不是那么重要,那么,我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地对那些忘记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他的话,让阳夕舞灰暗的意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像是在苍茫的沙漠中,寻找到了一片新鲜的绿洲。
那种感觉,是明亮而震撼的。
她决定,不再为那段遗失的记忆苦恼了。
忘记的只是她一个人,既然那个人没有回来找她,就说明,她对于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那她,又何必要执迷不悟地去把那段被埋葬的记忆挖出来呢。
顺其自然,这样,对大家都好。
阳夕舞抬起头,看着湛蓝得纤尘不染的天空,笑了。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经历了重重洗礼后,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小姑娘,我得回病房了。对了,我叫乔炎,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阳夕舞。”她看着他,浅浅地笑。
“呵呵,你也知道,人一老,这记性就不太好了,下次我要是忘记你的名字,你可要见谅啊。”他羞涩地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恩,我知道。”好可爱的人,他居然想和她在医院里再见。
看着他高瘦的背影,阳夕舞如释重负地笑了。
暗色调女孩
第二天,阳夕舞出现在帝英。
她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神情,只是,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眼底的那份忧伤,越发浓郁了。
仿佛在期待着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关于忘记的那段记忆,出院后,阳夕舞只字不提。
可在隐的心里,它却像一个疙瘩,压在心里,沉甸甸的,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舞,你忘记的那些事情,你不在乎了吗?”几乎是鼓起所有的勇气,他终于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很害怕,她的平静,只是一种伪装。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乔炎说的对,如果那个人真的在乎我的话,他一定会来找我的,既然他没有来找我,就说明我对他,并不是那么重要,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地对那段遗失的记忆耿耿于怀呢。”
隐的头缓缓地垂下,细碎的流海遮住了他的睫毛,也遮住了他眼里黯然神伤的光芒。
舞,你对他很重要很重要,你知道吗?
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回来找你的。
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
可是,原谅我,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阳夕舞抬头望着远方,大地渐渐地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初升的太阳正一点一点爬上来,金色的光芒顽强地穿过云层,在广博的大地上投下温暖明亮的气息。
在去往教室的路上,他们碰到了艾夜离和蓝诺。
艾夜离很友好地微笑着跟她说早上好,她敷衍地扯了扯嘴角。
蓝诺温和地笑着,脸上绽放着两个好看的梨窝。
阳夕舞走向蓝诺,笑得有些妩媚。“你的梨窝很好看。”
蓝诺有些受宠若惊地笑开,“谢谢。”
阳夕舞踩着步子离开,与蓝诺擦肩而过。
隐防备地看了他们一眼,目光中有冰冷的寒芒一闪而过。
“喂,她怎么可以只赞美你,不赞美我?”艾夜离有些吃味地凑到蓝诺面前。
“因为她觉得我比你长得帅。”蓝诺得意洋洋地说着,大步流星地朝前面走去。
艾夜离骂骂咧咧地追上去,口气里满是不甘示弱。“臭小子,你说的什么鬼话,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我比你帅好不好?喂,你别走那么快,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比你帅,我比你帅,听到没有!”
蓝诺始终走在他的前面,脸上的笑宛如朝阳。
现在,连他也觉得阳夕舞越来越有趣了。
一年一班。
阳夕舞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面色很淡静,泛着白瓷般的光泽。
“舞,听说你前天又犯病了,怎么样,现在身体好些了吗?”夏缨定定地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放心啦,我好多了。”她缓缓地答着,有些漫不经心。
夏缨握着她的手,把一杯纯净的温水递到她手里。“喝点吧,你这个冰渣子,大热天的,手还这么凉。”
阳夕舞淡淡地微笑着,接过水,喝了一口。
温热的感觉立即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很舒服。
这时,夏纱野蛮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真是冤家路窄,她居然和叶千瑰撞在了一起。
“姓叶的,把你的狗眼睁大点,是我先到的,应该我先进!”
“什么你先到?明明是我先到的,应该我先进!”
两个人围绕着谁先进门的这个话题,脸红脖子粗地吵了起来。
阳夕舞用手托住下巴看着她们,一副免费看好戏的模样,没打算出面解决她们无谓的纠纷。
“姓叶的,你故意找茬是不是?”夏纱的口气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样,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咬我啊?”
叶千瑰的话音刚落,夏纱就拽过她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叶千瑰有些吃痛地甩开她,随即又气愤地拽过她的衣领,口气很不善。“居然敢咬我,你找死!”
不等叶千瑰有下一步行动,夏纱立即扯着嗓子叫嚷起来。“救命啊,大家快来看啊,蓝枫集团的继承人叶千瑰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打死人了,打死人啦!”
很独特的嗓音,震撼力是相当了得的。
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叶千瑰有些尴尬地羞红了脸,恹恹地松开扯着夏纱衣领的手。
“有种你再叫我咬你啊,哼,我才不怕你呢!”趾高气扬地说完,夏纱一阵风般飞奔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叶千瑰愤恨地咬了咬牙,也灰头土脸地回到了自己位子上。
阳夕舞无奈地扯了嘴角笑了笑。
叶千瑰和夏纱的战争还在继续,而阳夕舞的日子却平静了下来。
只是这份风平浪静的安逸,随着那个暗色调女孩的到来,彻底被打破了。
她是一个转校生。
那天,她慵懒地靠在门框上站着,齐肩的黑色碎发迎风飞扬。
她的皮肤很白,魅惑的烟熏妆,将她脸上的线条勾勒得很妩媚,嘴唇是近乎黑色的暗红色,身上穿着性感的暗色调短裙。
她给人的感觉,冷艳得很彻底。
阳夕舞要走进教室的时候,她刚好站在门口。
她的一条腿伸直,懒懒地抵在门框上,烂住了阳夕舞。
她的嘴里刁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烟。
她吸了一大口烟,把烟用两根手指夹住,俯下身朝阳夕舞吐了一大口烟尘。
“阳夕舞,好久不见啊。”她对她邪邪地笑。
阳夕舞抬头看着她,目光干净得一尘不染。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她对她说,语气很坚定。
“不认识我?你装什么蒜啊!”她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拽阳夕舞,隐适时地轻轻把阳夕舞推开。
隐把她扯到一边,力道有些粗鲁。
“舞,你先进去。”
阳夕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次确定自己不认识之后,走进了教室。
“冷星愁,听着,不要去纠缠她,她不记得你了,关于莫寒的一切,她都忘记了。”隐平心静气地说着,神色很淡定。
“呵呵,你在开什么玩笑,她会忘记莫寒,我告诉你,打死我也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因为,这是事实。莫寒死了以后,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月,醒来以后,她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失去了所有关于莫寒的记忆。不要再去刺激她,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她已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呵,失忆?我告诉你,就算她死了,也抹杀不掉她害死莫寒的事实!”冷星愁愤怒地说着,有些烦躁地把手里的烟甩到地上。
“当初,是她不择手段把莫寒从我身边抢走的!我忍气吞声了这么久,原本打算如果她真的可以带给莫寒幸福,让莫寒快乐的话,我甘愿这样一直扮演一个卑微的角色,去祝福他们。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莫寒会为了她丢了性命!现在莫寒死了,可她呢,她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忘记了他,忘记了一个用生命来爱她的男人!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那么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地活着,而我却要整天活在对莫寒的思念里?!这不公平!这他妈的太不公平了!好啊,她失忆了是吧,那我就想尽办法让她把一切记起来!我要看着她像我一样生不如死地活着!我要看着她,痛不欲生地跪在我面前忏悔!”
“冷星愁,你不可以这么做!”
“哼,走着瞧吧,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把她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唤醒吧!”
说完,冷星愁走进教室,用脚把门关上。
暗色调的疯狂
第二天。
下午放学后。
阳夕舞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东西。
她的面色沉静,手指白皙。
深紫色的头发垂在胸前和身后,闪烁着迷离而美丽的光芒。
收拾好东西,她离开座位,向门口走去。
像是掐算好了时间一般,冷星愁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的脸在熟练的烟熏妆的勾勒下,散发出妩媚而邪恶的味道。
她拽过阳夕舞的手,径直朝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阳夕舞有些烦躁地朝她嚷着。
她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脚步很匆忙。
阳夕舞尝试过挣脱她的钳制,可是,她的力气真的好大。她拼命挣扎了半天,她的手却仍旧握在她的手,纹丝不动。
突然,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她跌跌撞撞地被塞进一辆车里。
冷星愁迅速地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关上门,发动引擎,一阵风般潇洒地离开。
“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阳夕舞眉头轻皱,镇定地问她。
“带你去个能唤醒你记忆的地方。”
“我不需要。”阳夕舞把手放在车门的门把上,随时有跳车的可能。
“如果你想让那个白发小子永远找不到你,你就尽管跳吧。你的命,我一点也不在乎。”冷星愁没有转头,冷冷地说道。
阳夕舞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把手放回了腿上。
车子在一家叫做“璃”的酒吧前停下。
阳夕舞又被冷星愁粗鲁地拽了进去。
灯红酒绿的迷离,纸醉金迷的氛围,时尚前卫的音乐。
阳夕舞仿佛被带进一个神秘,而又与她格格不入的世界。
她看到冷星愁与里面的人熟络地打着招呼,看到数不清的男人暧昧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看到舞池里有性感而妖娆的女人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看到一个高高的独立舞台上,一名蓝发的DJ一只手把耳机放在耳边,一只手熟练而快速地重复着凌乱而有节奏的擦盘动作。
耳边的音乐是混乱而喧闹的,像是在疯狂地宣泄着什么一样。
浓重的酒味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横冲直撞地闯进她的呼吸道,冲击着她的嗅觉。
突然间,她的头很痛很痛,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脑海陷入一片昏天黑地的混沌,无数零碎而模糊的画面从脑海里冒出来。
隐约中,她看到有一个男生温柔地抱着她,他笑得很灿烂,他说,“我的小夕好差劲哦,居然喝了一口酒就醉了。”她记得他的怀抱有薄荷的味道,依偎在里面,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