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均致命 三部曲-全球首部中美间谍斗智反恐破案小说-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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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可是,这一切都是骗人的!”那花白头发的老者看着聚精会神的李昌威,结束了他对中国农村村民自治的讲述。
“骗人的?”昌威不知道老者的“这一切”到底指什么,喃喃地重复了一句。
“骗人的,对,是骗人的。”老者提高声音,“民主是骗人的,他们搞的乡村民主选举更是骗人的。”
“骗谁?”李昌威紧跟了一句,自从三天前老者同他谈话,李昌威讲了自己的经历后,这一老一少每天都进行一两次交谈,而且交谈的时间越来越长。李昌威也渐渐学会和老者进行平等对话和探讨了。
“骗所有的人,偏外国人,骗城市人,骗他们自己,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骗你们这些无知的农民!”
“骗我们?”李昌威这次听懂了,他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对,骗你们!”老者加重了语气。
“怎么骗?”李昌威眼睛盯着老者。
老人看到李昌威的眼睛,心中一凛。他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中露出怜悯:“昌威,你看过试验室里的白老鼠吗?研究人员为了找出人类的疾病治疗方法或者基因研究,用白老鼠作实验。他们把白老鼠关在笼子里,然后给他们注射试验用的有害的药物,给他们吃经过处理的特殊食品,然后再往笼子里放进各种有助于研究之用的辅助物品,这之后,研究人员就坐在那张大转椅子上,观察这些白老鼠在笼子里上串下跳,观察他们在滚轮上无止境的奔跑……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就看出了老鼠身上的反应,老鼠中的毒排出了,仍然健康的话,他们就欢呼雀跃;如果老鼠身上出现腐烂以致死亡了,他们就皱眉不语,拿‘失败是成功之母’来鼓励自己,他们还是会再做实验的,反正有那么多白老鼠。”
老者边说边盯着李昌威,李昌威眉头也凝成了一团。
“可是不管老鼠会怎么样,你说,那些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关心他们吗?绝对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人,老鼠充其量只不过是试验品。现在你再回头看看你们农村的所谓中国民主试验,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农民充其量不过是政府搞试验的白老鼠。学者们整天研究村民自治,他们总是提高到国家前途和民族命运,有些又想利用农村的村民自治推动所谓城市的民主化、中国政治的民主化,你说,这一切不是骗局又是什么?”
李昌威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睛盯着光滑的柚木地板,声音低沉却带着倔强地说:“我不同意你的意见,我们农民不是白老鼠。而且我不知道人家怎么看,不管城市人怎么看,也不了解北京政府到底想搞什么,我只知道,我们农民喜欢村民自治,我们现在在搞民主……”
“孩子,那不是民主!”老者突然提高了声音,而且声音里带出让李昌威颤动了一下的威严。
老人看到李昌威怔在那里,又叹了口气,放低声音说:“孩子,真正的民主我看过,只有在他老人家领导下,我们中国的农民才有真正的民主可言。”
老者说的是“我们”,李昌威也注意到了。他怔怔地不解地看着老者。
“你看到过?在哪里?”
“不是在哪里,而是在何时!我说的是过去,我看到过,是在他老人家的时代。”
老人说到这里眼睛里充满了感情,李昌威注意到感情后面是泪水。
“我是说毛主席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那才是农民当家作主的时代!”老者说到最后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你说的是……”
“很久以前了,那真是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时你还没有出生。”
“可是我听爷爷说过,那时农民过得很穷,还饿死人……”
“不错,穷、饿死人都有过,可是那时农民过得快乐幸福,而且最主要的是,活得有尊严!”
老者的话音越来越高,到后来都震得房子嗡嗡作响。
李昌威不做声了,他在心里细细品味“穷”“饿死”和“尊严”这些字。
这时,老者站起来,“到我书房里来吧,孩子。”
李昌威跟着老者穿过客厅,走进旁边的一个小门,一进去就被房间的布置吸引了。这里墙上到处挂着照片,房间正中央是一张毛主席标准像,李昌威感觉那照片足足可以和天安门城楼上挂的那张相比。
“这些照片都是我最珍爱的。”
李昌威这才注意到那些大多是黑白的照片,他跟着老者慢慢在房间里走着,一张张观看那些照片,从一个年轻人穿上军装的合影,到后来的一张被授予军衔的彩色照片,后来的很多照片里都是毛主席接见群众和军人的照片。两人一边看,老者一边解释,但李昌威由于对老者说的历史并不熟悉,也没有记住老者的介绍。
走到墙角,照片没有了,是一个书柜,两人停在那里。“这都是我读过的书!”
李昌威看到里面足足有上百本书,但随即他又发现那几乎都是《毛选》和《毛主席语录》之类的书,其中大部分为文化大革命出版的《毛选》学习辅导材料。
“我也看了杨文峰写的书,特别是《致命武器》,我对书里的李昌威的呐喊非常有同感,改革开放以来贪污腐败层出不穷,农民地位每况愈下,李昌威的呐喊也就代表了整个农民的呐喊。我想这也是你把自己的名字改为李昌威的原因吧。”
李昌威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们那帮人就害怕书中李昌威这样的人,因为现在他们无法回答李昌威的呐喊。而我刚刚提起的那个时代,就是在他老人家在世的时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农民不会到处流浪,更不会饿死街头,农民不会被城市人歧视,大家都是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平等的革命战士,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信仰共同的导师和共同的敌人……”
“你说的过去有这么好吗?怎么没有人告诉我?我还以为……”
“没有人告诉你,孩子,现在的既得利益者不会告诉你这些的!”
李昌威这才注意到老者挺直了腰板,神采飞扬,俨然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可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李昌威心中乱得很,他看了杨文峰的书,特别是那本关于盲流的书,他读了好多遍,他看到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有时堵在心口,有时呼之欲出,这段时间他脑子混乱极了。现在碰上这位救了自己命的老者,就这样稍微一点拨,他仿佛看到了长长隧道尽头的一丝亮光,但他心里并不踏实,他还是有些犹豫,有些彷徨。
“错!孩子,过去的确实已经过去了,但我们没有想去改变过去,可是现在却可以把握住,只要把握住现在,我们就可以创造未来!”
创造未来?!李昌威听着这些和盲流格格不入的词汇,浑身也渐渐燥热起来。
“怎么创造未来?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人民的意思,特别是广大弱势群体,九亿农民和成千上万下岗工人的意思,也是他老人家的意思……”
“他老人家?”李昌威疑惑地看着花白头发的老者,心里产生好奇,难道还有比眼前的老人更老的“老人家”?
说完“老人家”这句话的老人眼睛里刹那充满了泪水,他缓缓转向墙上巨大的毛主席像,深情地说了句让李昌威魂飞魄散的话:
“他老人家要回来了!”
第五章(7)
七
二十米的走廊里空空荡荡的,但魏建国却感觉到走廊里不止他一人,他心里发毛,不觉加快了脚步。他喜欢死人,而且总是在工作和生活中寻找死人,可是今天的感觉不是那种死人的感觉。死人一点不可怕,活人也不可怕,那么他心里为什么有种从来没有过的害怕的感觉呢?是因为他现在正走向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的尸体,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从空气中突然感觉到死人的生命和活人的尸体,那才让他感觉到害怕。
这时他看到走廊尽头躺着一个影子。
他陡然停下来,手心冒出冷汗。那影子抖动了一下,移动起来,他紧张得紧紧握住冷汗淋淋的拳头。
影子慢慢变小,同时从拐角处走出了一个人。魏建国定睛一看,发现是纪念堂负责人,那位红光满面的六十岁胖老头。
“我吓着你了吗?”负责人阴恻恻地说。
“没有,只是你走路怎么没有一点声音?”魏建国不易察觉地擦掉了脸上渗出的冷汗。
“是吗?听说鬼魂走路没有声音,哈哈,”负责人压抑着嗓子干笑了两声,随即收敛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职业习惯,我们常常在他老人家旁边走来走去,不想吵着他老人家,自然养成了踏地无声的功夫,呵呵,希望没有吓着你。”
“这次看到的纪念堂为什么和我白天看到的有些不同?”魏建国问。
“因为现在是晚上,不是吗?”负责人调笑地反问道。
白天和晚上当然不同,不过魏建国却感觉到更多的不同之处,不过既然无法说出来,也就不必再提出来了。他站在那里,朝周围观察了一阵子。
“那个小门就是通向……”
“毛主席遗体陈列室!”
“可以进去吗?”
“可以,不过那和案件没有关系,凶杀案不可能发生在那里面!我看你就不要进去了!”
“为什么?”
“谁还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杀人?”负责人阴阳怪气地说。
“可是他二十多年前就逝世了,躺在那里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是吗?”负责人讥笑地半眯着眼睛盯着魏建国,“那你刚才怎么那么害怕?我现在还看见你脖子上有汗珠,这里可是一年四季恒温的。”
魏建国脑袋里稍微一思索,决定放弃了,他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让他随着人流瞻仰毛主席的遗容没有问题,如果是让他一个人进入毛主席的尸体陈列室,他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不清不楚的不安。
“我想也是,凶杀案应该发生在从侧门到这里的五分钟路程上。”停了一下,他问负责人:“这段路白天人很多吗?”
“没有,几乎没有人走。”
“那如果凶杀案发生在这段路上的话,应该不难收集到证据。地上应该留下些蛛丝马迹的。”他转头朝走廊看去,“就算什么也找不到,那些仙人掌可以帮忙。”
“仙人掌?”负责人好像没有听懂。
“是的,根据美国FBI实验室最新研究显示,仙人掌不但有眼睛,而且还有记忆大脑。他们会对发生在自己周围的暴力行为产生反应,这种反应促成他们内部分泌成分的变化。我注意到从小门到这里的走廊上到处都有仙人掌,只要从每个仙人掌上提取少量成分,经过分析就可以查出哪一个仙人掌‘看’到了那晚的血腥谋杀场面!”
负责人浑身哆嗦了一下,脸上的红光霎那消退了一半,目光怪异地扫了眼走廊里的仙人掌。
第二天对地面进行的紫外线照射发现了血迹,使得从仙人掌得到答案的方法没有派上用场。那块血迹就出现在通向陈列室的小门旁。
魏建国心里更加明白了,他的推测得到了进一步证实。武警战士是在这个小门口被害的,他当时要就是弯腰开门,要就是弯腰拾东西,或者——弯腰偷看尸体陈列室……
魏建国对尸体伤口进行了科学的分析,伤口上含有铁锈,脑骨受挫处出现螺旋纹,加上对长度和重量的判断,得出了结论:从脑壳上直插入的凶器是一根铁棍,前面是尖的,上面有螺旋纹,长度有一米。
实验室的小伙子对这样的描述感到陌生,伸伸舌头,可是这样的描述对于魏建国却如此熟悉。当年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下乡到农村的时候,他自己就无数次双手握着这样的采石钢钎,“敢叫山河变新颜”。可是毛主席纪念堂怎么可能出现现在早就很少使用的采石钢钎呢?就是整个北京城,除了博物馆外,恐怕也难以找到一两根钢钎了。
接下来的工作也很顺利,在侦查局局长沙伟的支持下,魏建国很快查到了当天晚上经过特批进入了毛主席纪念堂的人,当他得到那个名单时,他呆住了,原来这个名单上竟然有两百多人!那些名字几乎都是他耳熟能详的,他们大多数是五六十年代红遍大江南北的老艺术家老歌唱家……
“天啊,原来那天晚上纪念堂里竟然有这么多活人!”魏建国差一点瘫下去,要知道,看看这些名字,就知道要采取以前的破案方法有多么困难了。
他几乎想放弃了。
两天后,垂头丧气的魏建国来到毛主席纪念堂负责人办公室,一进门就停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
那位红光满面的负责人穿着六十年代农民穿的棉布白大褂,肩膀上搭一条毛巾,头上缠了一条大寨人陈永贵缠头的白毛巾,站在那里拉开了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