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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荷兰鞋之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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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他想找让奈博士谈后者在道恩遗产中的份额问题。这与门卫埃萨克·柯勃见他走进医
院的时间也相符。交换台的值班电话员同让奈的办公室联系,转告了让奈博士:摩高斯要求
见他。回答的声音肯定是让奈的。——普赖斯小姐,请在这一句下面划上一道横线。——他
说现在非常忙,很快就可以腾出空来,请摩高斯稍候片刻。电话员说,摩高斯对此颇不满
意,但还是决定等候,柯勃见摩高斯又从前厅走进会客室,坐了下来。——我不太快吧?”
“不,不,先生。”
“请再加上一个情况,”巡官接着说。“柯勃无法断定,摩高斯此后是否从未离开过会
客室。柯勃在前厅值班。
会客室还有一扇门通往南走廊。此门使会客室中的人有可能随意出入而不为人所觉察。
“下面继续报告细节:摩高斯证实说,他在会客室坐了约半小时,即至十时十五分左
右。然后回到前厅,走进值班室,请电活员再次给让奈打电话。电话员的电话打过去,却没
有人接。
“摩高斯极为气愤,横过南走廊,敲了让奈的门。没有国答。柯勃见此情景,走上前来
请他不要破坏制度。正厅附近值班的警察莫兰闻声赶来。摩高斯询问在这半小时内让奈是否
走出过办公室。柯勃答未曾见,但无法肯定,因为他并未负有监视办公室的责任。摩高斯猜
测让奈也许出了事。柯勃一无所知。莫兰想开门,发现门并未上锁。
“柯勃、摩高斯、莫兰三人进入办公室后,发现了让奈的尸体。
“柯勃当即呼救。莫兰召来在医院里的探警。此时恰好敏钦博士来到医院大楼。在官方
人士赶到之前,敏钦采取了必要的措施。几分钟后,埃勒里·奎恩到达医院。——记完了
吗?普赖斯小姐?”
“是的,先生。”
敏钦架着腿,咬着大拇指。
巡官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读着他口授的一段段记录。
他向护士作了个手势。
“请在摩高斯那一节中添上一条:摩高斯无法证实,凶案发生时他绝对不在常现在另起
一页:关于格尔达·道恩小姐。
“格尔达·道恩小姐于九时三十分到达医院。柯勃和莫兰都看见过她。她来的目的是到
病房收拾阿拜·道恩的私人物件。星期一道恩夫人于楼梯上发生了不幸后,曾一度住在该病
房。无人陪伴道恩小姐前往病房,亦无人伴同她留在病房。据本人声称,进入病房后,小姐
目睹母亲遗物,极为哀痛。据称,因悲恸欲绝,已无力行走举动,仅独坐病房,寄情缅怀云
云。十时三十分,护士奥别尔曼发现她在病房。当时格尔达小姐正坐在床上悲泣。但无人证
实她从未离开病房。”
铅笔在纸页上疾速移动着。除了沙沙作响的轻柔书写声,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路席斯·丹宁博士和萨拉·法勒,”巡官把后一个名字拖得很长。“丹宁抵医院之时
与平日相仿。按预定时间进行了工作。这一点他的数名助手可以证实。
“萨拉·法勒于九时十五分抵达医院,目的是会见丹宁。这一点可由莫兰、柯勃和电话
员证明。她与丹宁在办公室关门密谈约一小时。萨拉·法勒于发现让奈博士的尸体后曾试图
私离医院。
“丹宁、法勒二人拒绝交代他们的谈话内容。审讯时互相作证,坚持确未离开过丹宁博
士的房间。他二人供词无旁证。”
巡官停下来,望望天花板。
“遵照总监指示,丹宁和法勒二人,作为重要人证,曾予扣留,他俩一直拒绝招供。最
后决定每人交付保证金二万美元开释,保证金由摩高斯法律事务所代为支付后,两位证人已
获释。”
巡官很快继续往下口授道:
“艾迪特·丹宁从丸时起在门诊部值班。她未曾离开医院,一直在进行本人的正常工
作。口供未核实,无旁证,故应列入怀疑对象。
“米舍尔·卡达西仍住三十二号病房。阑尾手术后正趋恢复。由探警监视。尚不能起
床。据探警报称,该人与外界无任何联系。但卡达西神通广大,故此说井非绝对可信。
“宾妮妮博士在产科进行日常工作。上午处理患者约二十名。她的行动未经核实。据柯
勃、莫兰二人称,她上午未离院。
“莫里次·克奈泽尔上午一直在实验室工作。此说无旁证。据称,让奈于上午近九点时
来过实验室。让奈对报上宣布他将遭逮捕一事深表烦恼,并称他将回办公室写作,不接待任
何来访者。他俩就实验情况简短交谈后,让奈离去。
“克奈泽尔就让奈被害一事未作任何推断,但情绪极为低沉。——写完了吗,普赖斯小
姐?”
“是的,全写完了,巡官先生。”
“太好了。还有一点,”巡官匆匆看了一眼记事本,继续口授道:“亨德利克·道恩本
日晨九时二十分抵医院接受放射线治疗。他正在治疗神经过敏,每星期来院三次。在五楼放
射线医疗室等候到九点三十五分。治疗于九时五十分结束。疗后于五楼静卧休息,直到让奈
的尸体被发现。无人能证明他从未离开过房间,——完了,普赖斯小姐。全部材料打印两
份,交给维利警官,就是那个大个子小伙儿。现在他在门外走廊里。午饭后他一直都会在这
儿,”女护士顺从地点点头,开始在打字机上打记录。
埃勒里疲倦地抬起双眼。
“爸爸,如果你已经结束了这种空洞无物、令人生厌的报告,我建议,咱们还是回家去
吧。”
“马上就走,孩子。别太难过。不能事事总那么顺利……情况实在太使人震惊了!”他
以一种很诧异的神情又说:“让奈好象故意使自己的死变得这样神秘。据普赖斯小姐说,他
回来时凶得象个恶鬼,说上午再也不用她了,于是就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这样,谁也没法
再保护他……凶手来了,动了手。这些简直象有意安排似的,一个见证人也没有。当他从克
奈泽尔的实验室回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时,生前见到他的最后一个人是柯勃。那时是九点
过几分。此后再没人同他打过交道,或是听见他说过话,电话员除外,她同他在九点四十五
分左右通过一次电话。电话员通知让奈,摩高斯找他。医生们和法医都异口同声说,让奈是
十点至十点零五分之间被杀害的。因此无可怀疑,九点四十五分同电话员通话的的确是让
奈。你看呢?”
“太可怕了,”埃勒里缓慢他说。他仍旧停留在窗前。
“格尔达·道恩、亨德利克·道恩、丹宁、萨拉·法勒、克奈泽尔、摩高斯——他们都
在医院,而且谁都无法被可靠地排除在怀疑之外。”
敏钦微微一笑,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说:“唯一不可能成为凶手的倒是米舍尔·卡达
西。当然,还有我。巡官先生,您有把握对我不怀疑吗?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件,谁都有可
能……”打字机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嗒嗒声。
“是这样,”老人面色严峻他说。“如果这是您干的,敏钦博士,那么,您一定会分身
法。否则您是不可能在两个地方同时出现的。”
大家都笑了。然而,在敏钦博士的笑声中,却听到一种歇斯底里的余音。
埃勒里扣上了所有的大衣扣。
“走吧,”他生硬他说。“走吧,这么毫无结果地想下去,我的脑袋瓜子简直要爆炸
了!”
二十三
从荷兰纪念医院悲惨的走廊,到父亲警察局的办公室,埃勒里一路上始终无法摆脱失望
和忧愁的情绪。
在巡官办公室,谈话开始时大家显得特别无拘无束。在场的有理查德·奎恩、埃勒
里·奎恩、区检察官萨姆逊。奎恩父子的谈话天南海北,滔滔不绝,可就是不涉及道恩和让
奈这两桩凶杀案。
埃勒里仔细端详着巡宫桌上摆设的那尊塑像。老奎恩眉飞色舞他讲着一些老掉牙的笑
话。他的眼下透出两道黑圈。
他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使人明显地感觉到,他是在装腔作势。
“咱们别自己骗自己啦!”埃勒里突然讲了这么一句。
“爸爸,咱们就象吓傻了的孩子关在黑屋子里一样。萨姆逊,咱们认输啦!”
没有回答。萨姆逊耷拉着脑袋。巡官瞅着自己那双方头皮鞋发楞。
“如果我不是生来就不服输,不是因为我父亲照旧得把这个案子办下去,不论我怎么决
定都一样,”埃勒里继续往下说道,“说老实话,我早就一刀把自己了结,升入天堂更优哉
游哉。”
“你怎么啦,埃勒里?”老巡官问。“这样的丧气话我可是从来没听你说过啊!昨天你
不是还说,你差不多快要捉到凶手了吗?”
“对呀,”萨姆逊振作精神插进来说。“第二件凶杀无疑同第一件有关。这一点会使整
个问题都明朗起来。所以我相信,不久咱们就会把一些问题搞清楚的。”
埃勒里怀疑地笑了一笑。
“很遗憾,萨姆逊,我可没您那么乐观。”
他站起身来,闷闷不乐地在房中徘徊。
“我不否认昨天说的话。我基本上已可推断出,勒死阿拜·道恩的凶手是谁。但同时我
还可以提出六个人来,从证据的实质来看,他们都有可能杀害阿拜·道恩。”
“不过,直接和此案有关的,也不过六个人左右呀!”
巡官开玩笑说。“那么,使你不安的究竟是什么?”
“罪证不足。”
“听我说,孩子,”巡官热烈他说,“如果你因为没能预防第二次凶杀而苦恼,那么,
你还是把这些忘了吧。你,或者咱们任何人,怎么可能预见到阿拜·道恩之后会谋杀让奈
呢?”
埃勒里无所谓地把手一挥道:
“问题不在这儿。萨姆逊,您方才说,这两案互相关联,请问您为什么这样自信呢?”
萨姆逊惊讶地瞧瞧他。
“我看这再明显不过了。两件凶杀都发生在一所医院。
两件凶杀前后相连,凶杀的手段也完全相同。”
“您说的这些难道不也恰好说明两次犯罪彼此并无任何联系嘛?咱们实在无法断定是几
个凶手!第一个凶手在特定的条件下,用一定的手段弄死了道恩。第二个凶手想:‘好啊,
跟让奈算账的机会到了!可以叫警方以为,这还是第一个凶手干的。’请您用证据来推翻我
这番假设试试!”
巡官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一切果真如你所说,那咱们一切又都得重新开始了。”
埃勒里耸耸肩。
“这不等于说我喜欢标新立异,非坚持有两个凶手不可。我只是想提请大家注意,有这
种可能。我想强调,两种情况都可能成立。说老实话,我也觉得一个凶手的说法要比两个凶
手之说妥当些,不过,请相信我,”埃勒里又加了一句说,“我们应该找到足以说明原因的
理由:为什么这个老好巨滑的坏蛋选择了这样一条危险的道路——故意重复犯罪的手段
呢?”
“你想说,”巡官困惑地问,“采用勒死的办法有利于凶手逃脱法网吗?”
“当然。如果发现让奈死于枪击或刀刺或毒药,我们在客观上就没有理由猜测两案互有
联系了。请注意,第二案中凶手先是猛击了让奈头部,然后才把他勒死。那么凶手为什么不
用大棒把事情一千到底呢?为什么只是先把他敲昏,然后又搞了这么一套很复杂的动作,把
铁丝套到他脖子上拧紧呢?不,爸爸,看来凶手所希望的正是要咱们注意,两案是互相联系
的。”
“确实不错,”巡官同意道。
“问题不在于我是否正确,”埃勒里又坐回圈椅说。
“如果我能知道,凶手为什么希望咱们相信,两案是一个凶手所作,那么我就可以掌握
全部内幕了。但对于第二件谋杀案我还无法得出最后的结论。就算两案出自一个坏蛋之手,
我也必须获得确凿的证据才行。”
巡官桌上的内部电话急促地响了。他取下话筒。一个暗哑的声音报告:“巡官,一个叫
克奈泽尔的男人要求见您。他说有要紧事。”
“克奈泽尔……你说,叫克奈泽尔吗?放他进来,比尔。”
萨姆逊转身对巡官说:
“这个克奈泽尔要干什么?……活见鬼!”
“不知道。听听吧,萨姆逊。我倒有了一个想法。”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探警打开门。门口出现了克奈泽尔矮小的身影。巡官站起身
来。
“请进,克奈泽尔博士,请进。”
学者胆怯地走到房中央。他身上穿着绿褐色天鹅绒领的大衣。化学药品在他一双手上留
下了斑斑疤痕。他的手上拿着一顶上等丝绒礼帽。
“请坐,请把您到这儿来的想法统统谈出来吧。”
他颇为矜持地坐在椅子边儿,把帽子放在膝盖上。那双温柔的黑眼睛在办公室里茫然地
扫视着。
“今天早晨你们询问我时,我正为我的朋友和同事突然遭到不幸而十分难过,所以无法
深入思考作答。现在,奎恩巡官,我反复考虑了种种事实,正式宣布,我为我的安全担
忧。”
“啊,原来是这样!”
区检察官在克奈泽尔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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