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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罢宫-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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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容。”

这一声,四平八稳,没有一点感情。

她转过身去,看见来人的面目,一如他之声调。

是文廷玉。

他的样子比较之当年有了一点变化,他看上去清瘦了一些,以前他时常对她笑的,如今不笑了。

她离开的时候,他面上至少还有些恨意,现如今也没有了。

他没有表情,但是没关系,他们两人之中,至少有一个人会笑。

谢轻容现在就在笑。

她微微地侧过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只得一直笑。

文廷玉走了过来,他脚步很慢,双眼一直逼视于她,谢轻容也不畏惧,迎着那目光,连眼也未有眨一下。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文廷玉坐了下来,然后她才发觉,他还拿着什么东西,像是一个小匣子。

文廷玉把那匣子推到她面前,没有说话。

谢轻容看了看,觉得他大约是要自己打开的意思,她便自己打开来看。

原来只是蜜饯而已。

她捡起一颗,对着烛光看,晶莹剔透的蜜杏,看起来十分可口。

咬了一口,然后吞了下去,口中还残留着一点苦药的味道立刻便淡了,唯有甜蜜的味道蔓延。

谢轻容吃了一颗,又吃了一颗。

“好吃吗?”

文廷玉问她。

谢轻容点点头:“好吃的。”

文廷玉道:“那就多吃点。”

谢轻容又吃了一颗,问:“对我这么好,里面有毒吗?”

文廷玉点了点头。

“会吃坏脑子吗?”谢轻容又问。

“这倒不会,”文廷玉慢吞吞地道:“只是会让你死得很好看。”

谢轻容一脸恍然大悟,又吃了一颗。

“不怕死吗?”

“我怕难看。”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把太子安插在我身边,还要问我?”

文廷玉道:“你这么聪明,谁人能瞒你?”

谢轻容道:“谁人都不能。”

“但你甘愿。”

“我总是要将太子送还给你的,”谢轻容说得神态自若:“不过顺手而已,对了,麒麟玉在你身边吗?”

文廷玉自袖中掏出一块玉石,随手丢到了她身前的桌上。

谢轻容皱眉:“这么难看?付家骗人的吧?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传家宝?你有没有将付老先生拷打几遍?人之将死,其言也真。”

这是一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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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玉石,看上去成色雕工都马马虎虎。

“当真的,他倒没说谎。”

“那些时候在烟雨楼的,是付佩吗?”

“不是。”

“付涵芳?”

“也不是。”

“付应谦?”

“也不是。”

“那是谁人呢?”

“是我。”

他竟真的为她离宫,谢轻容面露惊讶之色,但是她并不问更多,只是转了话题。

“付佩确实是个好下属。”

“比起季苓,略少些经验;只不过季苓既然死,那我亦无话可说了。”

短短的问话,短短的回答,对话之间,没什么感情可言。

“我第一次遣开方圆的时候,你们的人就在刀门……不,那夜里,偷瞧我的那个人是你?”

“哪一个?”

他故作不知道,但谢轻容却道:“除了你,谁会那么恨我?那么远远地瞧着我,也都是杀气。”

文廷玉听了,不置可否。

“《洗髓易经录》呢?这可是一本好书呢。”

文廷玉道:“尚可。”

其实这是胡说,那本书看起来很狗屁不通。

可谢轻容瞟他一眼,眼神怪模怪样:“什么?那是我写的。”

文廷玉先是楞了下,尔后竟然笑了起来:“太子也上你的当……那太子的武骨,当真能换么?”

谢轻容道:“若是能换,那就奇了!”

她自一开始,便只是想将太子送回来;此事要赔上自己,也隐约察觉到了。

大约太子还很自得,觉得自己竟能算计到他这聪明绝顶的母后,还觉得不安,还觉得。

“太子已经不错啦,只是年纪尚小,”谢轻容笑道:“将来,会越来越坏,就像你,或者先皇那样……”

她一开始,就是要送太子回来的,察觉太子渐渐掩藏不住的异心以及不安,不过顺水推舟。

太子的心肠,并不算得坏;只是如他习武一般,欠缺一些资质。

文廷玉面上失去了笑意:“你仍如从前。”

“你却变了。”

文廷玉道:“你从来不曾想过吗?没有一个人会在原地等着你,却无变化。”

是的,太子变化,绿袖变化,连文廷玉,都不似记忆里那人,可是……

“我的大哥不曾变过,我也不曾。”

文廷玉眯起眼,这让他看起来增多了一分危险,少了些从容。

“谢轻汶在哪里?他为何不来救你?”

谢轻容把小匣子里的杏脯吃完了,才道:“好煞风景,就我们在,为什么要提我大哥?”

她言语温柔,媚眼如丝,一只手慢慢地握住了文廷玉的手。

文廷玉不为所动。

“文廷玉……”

谢轻容说话轻飘飘的,就像一片羽毛,软绵地落在人心口上,带起微微的酥痒。

“谢轻容,你不在的时候,我已想过了。”

“嗯?”

“你这种女人——”

他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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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反折了谢轻容的手。

疼痛一下蔓延开来,他太过用力,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狠心地对待她。

谢轻容抬起头,眼神很倔强,似乎是在嘲笑他心口不一。

文廷玉恨她。

恨得要把她杀了,却又舍不得,所以无时无刻不在矛盾之中。

困不住,留不得,不能杀。

谢轻容是他此生,最大的难题。

他硬将谢轻容拉到床边,然后把她摔了上去,欺身而上,全然不顾她之伤势到底如何。

谢轻容觉得全身如被拆开一般的痛,但是她还是笑。

文廷玉的手很重,拉扯衣衫的时候,带动身上的伤口,不消片刻,那些不大好看的刀伤剑伤,全都露了出来。

这些只是细碎的伤口,最大的伤口是在左胸上,被书文玉的剑所伤到,已经包扎了起来,但是因为这样的拉扯,纱布上浸出血来。

越是觉得痛,谢轻容越觉得想笑。

她既想笑,就当真笑出声来。

寂静的殿内,只回荡着孤单冷清的笑声,显得十分诡异,文廷玉扬起了手。

“啪——”

这一巴掌不算太重。

“闭嘴。”

他如此道。

谢轻容当真闭了嘴,一双眼冷然地看着他。

“文廷玉,你怎么不死?”

回应她的不是文廷玉的话语,而是好像要被折断腰肢的疼痛,文廷玉的手掐住她的腰,仿佛是真的要将她折成两段。

“文廷玉,你怎么不死?”

你现在看起来跟你大哥一样,都像是一副该死的模样。

文廷玉还是不答话。

“文廷玉,我要是生下你的孩子,你怎么办?”

文廷玉静默地看她。

“太后要是知道我在宫里,你怎么办?”

“闭嘴。”

文廷玉吻她,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轻容觉得好笑。

这是她长大以来就不再用的招数,因在意一个人,所以装得不在意。

“文廷玉,我好痛……”

文廷玉定定地看着她。

谢轻容这次并没有假装,她是真的痛,眼泪都掉了下来;她这辈子,就算是被先皇踩在脚底,也未感觉如此疼痛过。

文廷玉道:“我不会再信你。”

他是这样说,可是他住了手。

谢轻容抽抽噎噎地看住他:“我很痛呀!”

文廷玉无可奈何,挪开了一点,最后百无聊赖地站了起来。

谢轻容慢慢地忍住痛,坐了起来,把被子捞在身上,牢牢抱住,因为天气太冷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便扯过文廷玉的外衫,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然后揉成一团,丢下床去,还偷眼瞄文廷玉身下的景况。

文廷玉的脸,顿时变成了惨不忍睹的绿色。

“你竟敢告诉太子,是我杀了他的母后,你明明知道我没有。”

“谢轻汶动手,与你动手,又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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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容抽泣:“反正我没有杀人。”

“你难道没有杀先皇?”

“我不杀先皇你怎么能登基?我大哥不谋反你怎能登基?”

文廷玉站起来。

“够了!”

谢轻容并不理会他。

“不要装出自己做的什么都是好事一般!”文廷玉怒斥道。

“哈!”

“你笑什么?”

谢轻容不笑了,她冷下脸来看着文廷玉。

“得了便宜还卖乖,便是说你这样的人,文廷玉,”她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说我负了他,只有你不能,我不曾欠你,谢家人也不曾欠你!”

文廷玉无话可说,只得对她怒目而视。

谢轻容抹掉面上仍存的泪水。

“文廷玉,我看不起你这样,”谢轻容道:“一个人若在乎另一个人,该是要对他好,皇家人却不一样,全天下的人都明白的道理,你们不懂。”

真奇怪,仿佛整个天下,划出了三六九等的人来,这天家之人,是最不顾情面,最不讲情义的一群。

真可笑。

文廷玉发出一声怪笑来。

“你好像懂一般。”

谢轻容冷声反问:“那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么?”

文廷玉气得连血都要呕出来,她那是对他好?

她与她兄长勾结,算计宫中人,是好。

她利用太子伤他,为出宫筹谋,算好。

她那时在城楼上,毅然跳下去,叫好。

如此之好,果然是好得不能再好。

贵为天子,这样一颗心,全然系在她一人身上,护她活下来。

他是存有私心,但是何尝不是要为她不要再被从前的阴霾困住?

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竟是为怎样是好。

他以为自己对她好。

她竟也好是说,她是对他好。

这里头到底是有什么错了?到如今,活活把彼此伤成这样。

他按住额头,觉得头痛得紧,不由得闭上双眼。

此时忽然听得谢轻容的一句话。

“要我留下来,也不是不行。”

文廷玉猛然睁开眼。

只见谢轻容在笑。

“条件是什么?”

文廷玉问她。

“废了太子。”

文廷玉愕然。

“因为我若留下,我之所出,必当为储君。”

文廷玉怔怔地看她。

“做不到?”谢轻容嘲笑他:“看来,你也未必有多爱我,只嘴巴上,说得好听,心中当我是祸水。”

“你之所出?”

谢轻容抬起下巴。

“我之血统,远胜你高贵;我之美貌,天下皆知;我之聪慧,何人能及?”她叹道:“文廷玉,你自己摸住心口想想,我这样的人,是我配不起你?还是你不及我?”

文廷玉冷笑。

比心计,论演戏,他自愧不如。

这女人真叫人可气又可恨,但饶是如此,竟还是带着可爱的神色,令人着迷

她若不是祸水,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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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祸水正对着他笑。

“皇上,你现在,是要留宿呢?还是走呢?我觉得冷,又浑身是伤,你若不介意,我是想睡了。”

文廷玉心中升起熊熊的怒火,但是面无表情。

得不到回答,谢轻容也不介意,慢吞吞地缩进被子里,裹了个严实,因为拉扯伤口,她一直皱眉,动作也失去了平日的优美妩媚,看起来倒像只蜷缩的虾米。

文廷玉哼了一声,摔袖欲走,忽然又听她叫唤。

“你且等等。”

文廷玉停住脚,听她要说什么。

“明儿叫个好太医来,我全身都疼。”

说完,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当真困觉去了。

文廷玉大怒,大步流星,摔门而去。

“绿袖,打伞来。”

谢轻容陷在柔软的床褥之中,想,哎呀,原来她在外头,这可不是都让人听了去么!

严冬时节,受了冷水,即使是大人也要生病,何况是年纪不大的太子。

文翰良昨日跪在泥水里接旨,回来之后换了衣裳,去见了他父皇。

几年未见,直觉父皇更添了威严,故此更不敢掉以轻心,他父皇说话,只好都应声。

他自以为得计,却不料父皇说他还是太稚嫩,轻易受骗。

他顿时觉得更加难堪起来,回来又不乘轿,抢了侍从的油纸伞,连太后寝宫也未去请安,径直回了东宫,姜汤也一股脑推在了地上。

然而次日起来,便头重脚轻,但是他忍了头痛,问侍从道:“昨夜要你去探绿袖的话,现在如何了?”

侍从不肯答言,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句子来。

文翰良大怒,骄纵的脾气上来,一脚把人踹倒在地:“到底说了些什么?”

“回太子的话,原是要去探绿袖姑娘的口风,恰是她不在,又或者是有心避开了……”看见太子的怒容,侍从不由得赶忙道:“倒是我们在太极殿的人,似乎隐约听见了些话。”

“说了什么?”

侍从嘴唇翕张,半晌才道:“这话听着不好……”

文翰良怒目以对,道:“什么好不好的?照直了说!”

侍从声入蚊蚋:“说的什么……也听不清……只是隐约听见什么……条件……废太子……”

说完最后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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