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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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一号的话，我的脑袋快速转动。我甚至咬了要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整个事情，从十多天前，出现师父的亲笔信，以及之后从麻老姑口中听到师父被害的噩耗，以及鬼王手下蔡健的陈述。
　　　　整个过程，好像有人控制操控一样。从根本上，却没有切实证据。
　　　　我甚至觉得整个事情，像黑手在后面安排一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师父未必死去了。
　　　　我握紧了拳头，抬头看了看洞外，月光照耀下来，穿透了山林，城市灯火初上，正是一天最美的时刻。
　　　　“一号，你说得对。如果我这样废下去，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如今这事情前因后果都不清楚，我师父是死是活，还不一定。”我说道。
　　　　一号忽然笑了一起，他笑得不好看，反而有些难看。在明灭的光线中，我看得出这笑容是出自真心。
　　　　毒童子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萧关，我以为你会垮掉，没想到，你又站起来了。”
　　　　“当年的打架小王子和蜈蚣老大，如果轻易就垮掉的话，那实在对不起折冰锐和麻蛋了。”我笑着说道。
　　　　身子绰约的秀秀也笑了，笑声如同黄莺出谷一样。
　　　　我从黑包里面，找出了小青蛇和白玉蜈蚣，道：“在这里呆了好几天。我出去走一走，也顺便让它们呼吸一样新空气。”
　　　　一号说道：“不要走远，回来我还有事情跟你说。你心中还有一口郁气没有发泄出去，等你宣泄后，我们再来聊。”
　　　　我点点头，走开了步子，胸口还隐隐发痛，推开铁门，山中一片沉静，正好有一条寂静无声的小路。
　　　　小青蛇在我的手心上，像是受惊过度。我安慰小青蛇，道：“对不起，小青蛇，把你吓到了。”
　　　　小青蛇似乎懂了我的心思，溜动得很快，冰凉的身子驱走夏末的炎热。白玉蜈蚣溜得很快，一会就不见踪影了。
　　　　走了七八分钟，正好看到了一块光滑的石头。我跳上了石头，远处是宽阔的长江，江流不断，气势惊人，背后是江城大武汉，高楼林立，在高楼边上，正是楚天极目的黄鹤楼，一切都是大胸怀，大美景。
　　　　忽然，一列火车匀速行进，正穿过长江大桥，一座天堑通南北。我深吸了一口，对着宽阔雾气萦绕的江面，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对着江面大声地吼叫。
　　　　“萧关，加油，加油！……”我一连喊了十三下，胸中鼓荡，原本的郁结感，一扫而空。整个人变得清爽起来，我似乎获得了新生。
　　　　我在江边站了十几分钟，回到了一号所在的防空洞。
　　　　一号依旧在打坐，见我回来，微微睁开眼睛，说道：“听你的长啸，知道你心中的郁气已经吐出来了，接下来要做的几件事情。就是要把这事情的头尾查清楚，你有没有什么疑问吗？”
　　　　黑暗中，一身红衣的一号，目光如炬。我愣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那个佝偻的古尸，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我叫做萧关，不知道一号您尊姓大名。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叫做‘一号’的。”我问出了我第一个疑问。
　　　　“没错，的确没有人会叫做一号。老夫的名字只有两个字，老夫叫做龙帝。”一号古尸说道。
　　　　龙帝口吻一变，自称也由“我”变成了“老夫”了。
　　　　我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惊讶。龙帝却有些惊讶地问道：“难道你之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你这个姓氏我倒是遇过，我在贵州雷公山脚下，曾经遇到一个叫做龙将的人。”
　　　　龙帝怔了一怔，方才说道：“正好，正好。你没听过我的名字正好，说明刚入玄门和虫门。你刚才说过的龙将，是我最小的一个儿子，五十年前是我亲手将他赶出家门，远走滇贵，终生不得归家。”
　　　　我又问道：“我听人说过虫门四大家族：风陵郭家、河东虫家、湘西麻家和神秘龙家，听你的姓氏，难道你是神秘龙家的人。”
　　　　龙帝的脸有些不自然，沉默了很长时间，挥挥手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龙帝虽没有直说，但这一切已经足够清楚，他就是龙家的人。
　　　　龙将居然是龙帝最小的一个儿子。我记得五年前，龙将就是一个老者了，看来这个龙帝，年纪不是一般地大。很有可能和老古一样，都是稀奇古怪的怪物。
　　　　我顺着龙将的话说道：“龙将生了一个儿子叫做老蛇，这个老蛇是个坏人，不过老蛇有个女儿，是个好女孩。你等一等，我给你找点东西出来……”
　　　　我飞快地走了两步，从黑包里面，取出了一个木匣子。
　　　　“这是龙将孙女小蛇送给我的。”我说道。
　　　　我将木盒递给了龙帝。龙帝看着木盒，眼神越发奇怪，他声音都变得啜泣，说道：“这是龙家的花纹……是龙家的东西……龙魂花……”
　　　　在木盒底部，有一朵盛开的无名花朵，我很藏着木匣子藏了好几年，从来没有认出图案是一朵“龙魂花”。
　　　　龙帝原本打坐，站了起来，往前面走了几步，最后走到月光下，红色的衣服在夜风中吹动。他将木匣子底部翻过来，月光照在匣子底部，光线发现了折射，投射在漆黑的防空洞底部，浮出一朵花朵。
　　　　我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差点晕过去，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花朵。
　　　　龙帝握着木匣子的手轻微动了两下，黑暗中的龙魂花的花瓣也在动弹。
　　　　“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花！”我不由地叹道。
　　　　“真正的龙魂花比这更漂亮。”龙帝说道。龙帝看着黑暗中的龙魂花，又说道：“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龙魂花了，这种世界上最美的花朵。”
　　　　龙帝声音有些梗塞，如果他可以落泪，怕是早已泪如雨下，顷刻间就变成一个伤感的人了。
　　　　“只要活着，我一定可以寻到师父，你也一定能够见到你的龙魂花的。”我说道。
　　　　龙帝微微点头，有些释然地说道：“是啊。”
　　　　说来也奇怪，人身陷迷局中，自己无法走出来，往往需要人来点破。就在刚刚，龙帝把我从这几天痛苦的遭遇拉出来。而现在，我又一句话，把龙帝点醒。
　　　　人活着，还是需要朋友的。
　　　　龙帝将木匣子翻过来，将木匣子拉开。我连忙喊道：“不要打开。”但是已经迟了，龙帝已经看到里面躺着一束青丝，青丝过了许久，已经变得稍显干燥，但颜色依旧是墨黑。
　　　　“这个匣子是小蛇送给你的？”龙帝问道。
　　　　“对，我刚才说过了。”我连忙回道。
　　　　龙帝哈哈笑道：“青丝就是情思，看来老夫这个曾孙女，心上的那个人就是你了。”龙帝哈哈大笑，把我笑得脸发烫，若不是失血厉害和月光的原因，我怕是连耳根也要红了。
　　　　我连忙说道：“没有的事情，只是因为我救了小青蛇，所以她才把木匣子给我的。”
　　　　“得了吧，这东西你给我放好。要真是掉了，老夫对你不客气了。”龙帝说道。随即把木匣子丢给了我，我赶紧接住。
　　　　“绕了那么一个大圈子，咱们还是说话正事。眼下，你要替我先去问候一下那帮日本人，然后再去问候一下鬼王。”龙帝朗声说道。

第114章　灵气积聚而成
　　　　绕了那么一个大圈子，我知道了龙帝和小蛇的关系，龙帝也知道我和小蛇的关系。
　　　　这一下来，龙帝对我的戒备心完全消除，言语和语气之中都充满了关怀。
　　　　一天之间，遇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真是令人叹服，谁能猜想龙帝居然是小蛇的太爷爷，我不由地想道。
　　　　龙帝见我发呆，喊道：“怎么了，你不敢去吗？”
　　　　“不是我不敢，只是连着两次使用了先天之虫，再加上吐血，已经是十分虚弱了，不休息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我实话实说。
　　　　“有宝虫不用，你是傻还是笨？”龙帝骂道。
　　　　我不解地看着龙帝。
　　　　龙帝说道：“你带的蜈蚣，不是白玉蜈蚣吗。快找回来，帮你疗疗伤。至于吐血，今天晚上我给你去整点大补的东西来，再休息一天，就差不多好了。”
　　　　我忙说道：“你知道白玉蜈蚣的使用办法？”
　　　　“老夫龙帝什么虫子没有见过，一只白玉蜈蚣都不会用的话，那老夫就不该叫龙帝，应为叫做龙猪了……”龙帝对于我的不信深表不满。
　　　　本来龙帝一本正经地说话，说到这里，我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肚子都痛了。龙帝真是说中了自己的命门，什么不说，非要自己说自己不叫“龙帝”，而是龙猪。
　　　　我控制不住地想起了老罗养猪场那些大白猪，龙帝能恢复正常，就是因为猪血的浸泡，可想到这里，忽然感觉眼角好像湿了，因为我又想到了老罗叔。
　　　　龙帝发现自己的比方不对劲，袖子一挥，说道：“好了，去把白玉蜈蚣找来。时间不等人，要是日本人和鬼王离开了江城武汉，老夫都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他们了。”
　　　　我点点头，捂着微微发痛的胸口，从防空洞口出来，开始满着山寻找白玉蜈蚣。【】这山是靠着江边，山脚下就是市区，为了保证市民的安全，山上基本上不会出现毒蛇，就算有毒虫毒蛇，顶多就是一些瘦竹蛇和虎斑草蛇。不过有些草蜱咬中人，还是很危险。
　　　　找了许久，终于在一棵桂花树下，发现了白玉蜈蚣。等我走出过去，发现他正睡在石头上，月光正好照在它的身上。
　　　　得了白玉蜈蚣，我急忙跑回防空洞，龙帝也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只卤鸡，还有一些猪头肉，这些东西都是给我吃的，还有十几个煮熟的鸡蛋，和一大瓶矿泉水。
　　　　“没找到给你补血的东西，只弄到了这些。”龙帝说道。
　　　　“多吃点，吃完之后，我告诉你用白玉蜈蚣。”龙帝神秘地说道。
　　　　我没有客气，卤鸡吃了大半只，又吃了些猪头肉，算是吃饱喝足，还打了一个饱嗝。
　　　　龙帝说道：“其实食补这个东，还不如吸气。不过你根本不懂吸气，不说也罢。吃饱有力气，这身体亏空感会变好。”
　　　　我说道：“龙帝告诉我，怎么利用白玉蜈蚣。”龙帝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白玉蜈蚣，也是从雷公山得到的。”我倒不想瞒着龙帝，这白玉蜈蚣本来就是从雷公山弄来的，为了这白玉蜈蚣，龙将还和我比过斗虫，后来毒童子发怒，将龙将不少蛊虫弄得重伤，龙将才作罢。
　　　　“没错，的确是从雷公山得到的，为了这虫子，我们还和龙将比过一回虫子。”我说道。
　　　　龙帝道：“没有抢你虫子的意思。我只是说一下，看把你吓得的。”我连忙笑道：“不是，有些事情不说清楚，你还诬赖我偷了白玉蜈蚣一样。”
　　　　龙帝衣袍一挥，脸色微怒，说道：“你和龙将的事情我不想听。我来问你，你可知道白玉蜈蚣的来历，可知道白玉蜈蚣有什么作用吗？”
　　　　“我知道白玉蜈蚣是十分灵性的虫子，是先天之虫的克星，至于来历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说道。
　　　　龙帝停了一回，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这虫道到底要不要传给这小子呢……”我本以为龙帝马上要教我白玉蜈蚣的使用办法，他忽然有些犹豫，还自言自语说着奇怪的话。
　　　　我随即想起麻伦叔说过的话，养蛊之人向来有很多规矩，一般非至亲之人或者是最为亲信之人，断断不会将自己赖以生存的虫术，传给他人。
　　　　龙帝是四大家族龙家的人，我又不是龙家的人，他肯定是有些顾虑。
　　　　我见龙帝犹豫，说道：“龙帝，如果你有顾忌，你不用非得告诉我白玉蜈蚣使用办法。”
　　　　龙帝看了一眼我，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几乎是咬牙才下这个决定，说道：“小子，你捡了一个大便宜，我龙帝已无人可信，只能传给你了。”
　　　　龙帝这么一说，我开始有些犹豫，问道：“要不要发誓永远不要背叛你什么的，还有别的什么条条框框……”
　　　　龙帝说道：“你好像很懂的。不过这回你猜错了，看在我曾孙女小蛇的面子上，我不需要你发恶毒的誓言。”
　　　　我不由脸上一红，点头道：“你说吧。”
　　　　龙帝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白玉蜈蚣不是它爸和它妈生出来它的。”
　　　　我愣住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玉蜈蚣又不是蛊虫。蛊虫不是胎生，不是卵生孵化出来，它们是相杀而出现，是人养出来的。可白玉蜈蚣，应该是蜈蚣中的一种，即便特殊，至少也是蜈蚣，就该和一般蜈蚣，是有母蜈蚣和公蜈蚣一起生出来的。
　　　　“那么白玉蜈蚣是怎么来的？”我追问道。
　　　　龙帝说道：“神州大地之上，不乏灵气充盈的地方，这些灵气充盈的地方，会慢慢地郁结在一起，形成一种土卵，就跟拳头一般大小的石头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