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女相-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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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认识黑蛋啊,那你知道黑蛋在哪里不?”乔婉一看有希望,连忙问。
乞丐斜着眼睛看了看乔婉,也不说话,伸出一只手。
乔婉自然明白他是想要钱,可是自己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只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对乞丐瞪起眼睛,“小样,还敢勒索?想当年姑奶奶勒索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最好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叫人放狗了!”
这招果然百试不爽,乞丐连忙指了指附近的一排房子,“那里有一个学堂,黑蛋应该就在那儿!”
乔婉半信半疑地找到学堂,黑蛋果然在。他正跟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孩子藏在窗外偷听,聚精会神的,连乔婉走近了都不知道。
“你们在干什么?”乔婉悄声地问。
黑蛋和那个孩子被吓了一跳,正准备要逃走,看到是乔婉才安下心来,“哎哟,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吓我一跳!”
私塾里面传来孩子背千字文的声音,乔婉见黑蛋目光不时地瞟向里面,一脸的渴望,于是问道:“黑蛋,你是不是也想读书认字啊?”
“是啊!”黑蛋眼睛一亮点头应道,随即目光又暗淡下来,“可是我只是个乞丐……不说这个,姑娘是不是想找逄哥啊?我们出去说吧,这里不方便!”
乔婉点了点头,跟黑蛋出了学堂,来到街上。她见黑蛋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地念着偷听来的东西,忍不住心里一酸,“黑蛋,你为什么当乞丐了呢?”
“我从小就没有爹娘,跟奶奶生活,后来奶奶病死了,我无处可去,就当了乞丐了!”黑蛋轻描淡写地说,看来生活已经将他的悲痛之情磨淡了,提起逄越他神秘地一笑,“逄哥平时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不过这个时候他一定在那个地方,姑娘你跟我来!”
第四十章 偷窥
乔婉跟着黑蛋来到一户人家后墙外,这户虽然比不上那府,可是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黑蛋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棵大树下面,压低了嗓音喊道:“逄哥,那位姑娘来找你了!”
听到黑蛋的叫声,树上枝桠悉悉簌簌一阵碎响,逄越拨开枝叶探出脑袋,看到乔婉似乎有些惊讶,一翻身顺着树干溜了下来,腿脚甚是利索。
乔婉感觉好笑,打趣道:“人家都在地上要饭,你怎么跑树上讨吃食去了?”
“呃,树上清净!”逄越尴尬地搔了搔脑袋说。
黑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什么是树上清净啊,我看你是看人家的闺房清净不清净吧?”
“闺房清净?什么意思?”乔婉不解地看了看逄越,又看了看黑蛋。
逄越脸红地别过头去,黑蛋则意味深长地笑了,“你自己问他好了,反正啊他都快把这里当成家了。你们两个聊吧,我先走喽!”
乔婉看着黑蛋走远,看了看逄越的表情,猜出几分,促狭地笑着问:“你不会是在这里偷窥人家的闺房吧?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嗜好呢!”
“这怎么能叫偷窥,这是关注,关注而已!”逄越急急地辩解道,脸愈发地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乔婉。
“你就是一孔乙己,一点都不诚实。噢——”乔婉故意拉长了声音调侃地说,“是不是喜欢这家的小姐啊?她叫什么名字,长得漂亮不漂亮?”
逄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看样子像是默认了,“她叫谢宝珠,我们小时候曾经有过婚约……”
“哎?你跟这家的小姐有婚约?”乔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逄越几眼,“看样子这家条件不错啊,可是你……”
逄越脸上现出难过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们是指腹为婚的,那时候我家还没有没落,跟谢家是世交……我和她只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你也别这么说,缘分是天注定了,如果你们有缘一定会在一起的!”乔婉烂好人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安慰逄越说。
逄越摇头苦笑,“不可能了,谁会愿意嫁给一个乞丐呢?谢老爷已经决定把她嫁给刘提督当姨太太了,就是那天晚上去破庙抓人的那个刘大人!”
“什么?!要给那个胖子当姨太太?”乔婉见过那个红顶子,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已经把他定性为十恶不赦的大贪官,她指了指逄越,“你,过来,弯下身子去!”
逄越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解地问:“你要干嘛?”
乔婉白了他一眼,“当然是要上树了,我要上去看看你的哪位谢小姐。既然是你的未婚妻,作为朋友我有全力也有义务帮你把把关,如果长得太丑呢就让她去做姨太太好了,如果长得漂亮呢,我帮你搞定!就这么定了,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驮我上去?”
“姑娘使不得,一个女子上树成何体统啊?”逄越连忙摆手,“不可以,让人家发现就麻烦了!”
乔婉有些不耐烦地拉过逄越,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强行按下去,踩着他的脊背就往树上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攀上了一根树枝,拍着胸口大喘气,“呼,好久不练,功夫生疏了,想当年我上树的水平可是一流……喂,小逄,你还傻站着干嘛,快上来呀!”
逄越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随后爬了上来。
乔婉拽着树枝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看去,这里果然是最佳“偷窥”地点,近在咫尺就有一绣楼。绣楼的窗户大开,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窗前坐着一个紫衣女子。这女子虽然没有香草那般清丽,却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女。她手里捧着一本书,心思却并不在书上,秀美微蹙地望着窗外发呆,表情戚然,眼里似乎还隐隐地闪着泪光。
“刘提督派人来提了几次亲了,谢小姐都严词拒绝了。可是这次听说是谢老爷不顾女儿的反对接受了人家的聘礼,软硬兼施地逼迫谢小姐同意了!”逄越难过地叹了一口气,“是我不中用,如果上次乡试我能考中的话……”
“那你还等什么啊?直接闯进去,带着谢小姐私奔得了!”乔婉一点不腰疼地出主意,“既然喜欢人家,就要有所行动,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人家强娶去做姨太太?”
逄越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也许谢小姐根本不记得有我这么个人了,更何况我落魄如此,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呢?是个不傻的人都应该明白,嫁给刘提督比嫁给一个乞丐好多了!”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你以后给她幸福不就完了?嫁给那个胖子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天天在这偷看管什么用啊?”乔婉皇上不急太监急地说,看她的表情就差提着逄越的耳朵劝说他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去,现在就去!”
逄越被她这么一推,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地从树上摔了下去。乔婉一看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跳了下来,一只脚重重地踏了逄越的腰上。可怜的逄越,连声惨叫。
“谁?是谁在外面?”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大汉的怒喝声,看来是他们动静太大,惊动了谢府的下人。
逄越也顾不上腰疼了,拉起乔婉就逃,一口气穿过几条小巷,确定后面确实没有人追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心疼起自己的腰来了。
“是不是摔得很严重啊?”乔婉关切地问。
“摔倒是没怎么样,就是你那一脚踩得我真疼啊!”逄越呲牙咧嘴地抽着凉气说。
乔婉有些心虚地凑过去,倒打一耙地说:“你说你,掉下来就掉下来呗,怎么偏偏就掉到我跳下来的地方了呢,好吧,我帮你揉揉好了!”
逄越有些听不下去了,一边躲闪着一边说:“姑娘,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是你把我推下来的,然后又狠狠地踩了我一脚,怎么倒埋怨起我来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男女授受不亲,不敢劳驾!”
“切,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刚才你的腰还亲我的脚来?你是不是要以死谢罪啊?”乔婉强词夺理地说,“装什么正人君子,那么纯洁还跑去偷看人家小姐啊?过来,让我看下你的腰!”
逄越被乔婉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又找不到言语反驳,只好任由乔婉摆布。看来那一下确实被踩得不轻,他的腰上一片红紫,还隐隐地透着血丝。
乔婉一边揉着一边偷看了一下逄越的表情,“我一直对你的甚是很好奇啊,老韩叫你‘少爷’,你还说过什么‘戴罪之身’,今天又说跟这么漂亮的谢小姐有婚约,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能不能跟我说说?”
第四十一章 深谈
逄越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犹豫,避重就轻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了,家父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朝中权贵,被诬陷逆谋,全家受到株连。我被老韩救了出来,从此隐姓埋名在乞丐堆中讨生活!”
“怎么跟我瞎编的身世那么像呢?看来我真有写小说的天赋呢!”乔婉心中暗自得意了一把,却又有些不解,“为什么非要隐姓埋名啊?”
逄越苦笑,“因为我现在还是逆谋罪人的家属!”
“既然是被诬陷的,那你为什么不去告发啊?听说当今皇帝很明智,你去告御状好了!”乔婉想起电视剧上往往有告御状的场景,于是给逄越出主意,“哪天皇帝出宫,你就当街拦轿,大喊冤枉。说不定还能青史留美名,成为电视剧和电影的主人公呢!”
逄越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乔婉,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娘,从我救了你那天以后,你是不是经常觉得脑袋疼?”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乔婉疑惑,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不疼,怎么了?”
逄越十分郑重地说:“姑娘,我劝你最好还是去看看大夫,我怀疑那次你的脑袋被撞坏了!”
“什么?”乔婉瞪起眼睛,拍打着逄越说,“你拐着弯儿地骂我是吧?你脑袋才被撞坏了呢,你浑身上下的脑袋都被撞坏了!”
逄越十分委屈地躲闪着乔婉的攻击,“姑娘,我真的觉得你脑袋可能被撞坏了,不然你为什么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总是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是吧?”乔婉对着他的耳朵气呼呼地喊道,“听不明白你就继续进化好了,再进化个二三百年就能听懂了!”
逄越愣愣地看了乔婉半晌,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乔婉有些惊奇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呵,你虽然有说有笑的,可是从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你的心情不是很好!”逄越指了指乔婉的眼睛,“这里面有悲伤呢!你是不是在那府过得不开心?”
乔婉被说中心事,低头笑了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不去当侦探真的可惜了!”于是把自己在那府的遭遇一股脑地倒给了逄越,临了总结地叹了一口气,“唉,我就是天生倒霉命!”
“你……是不是喜欢那二少爷啊?”逄越沉默地听完了乔婉的“千字文”,笑了一笑,问道。
乔婉受惊一样地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我怎么就喜欢他了?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直觉!”逄越笑了笑说。
“切,又不是女人,跟我玩什么直觉!”乔婉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重新坐下来,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对他有点好感,帅哥嘛,当然谁都喜欢,不过还没到喜欢的地步吧,反正就那么回事,我这个人比较花痴!”
逄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听不太明白,不过我了解你的心情。在那样的环境里,总要找一个人来依赖,而那二少爷就很幸运地成为了你的依赖对象!”
“老大,你好像很了解女人的心思似的!”乔婉夸张地把逄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番,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泡过多少MM啊?”
“泡……什么?”逄越一头雾水,继而一本正经地说,“姑娘,我说真的,你的确是应该去看大夫了,你的头……”
乔婉十分无奈地打断他的话,“行了,我看你才应该去看脑袋呢,听不懂的是你,凭什么是我去看脑袋啊?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带我进城那天,你撞到我的那个地方?”
“是你撞倒我的!”逄越纠正她说。
“就算是我撞倒你的吧!”乔婉胡乱地摆了摆手糊弄过去,“那地方你到底记不记得嘛?那里有一排小房子的,记得么?”
逄越稍微想了一下,“记得,你找那个地方干什么?”
“哎呀,你别管了,带我去就是了!”乔婉也不管逄越同意不同意,强行把他拽了起来,“走走走,给朕前面带路地干活!”
“姑……姑娘,你刚才说什么?”逄越表情惊愕地站住了脚,难以置信地望着乔婉。
乔婉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不由得捂了一下嘴巴,“其实我说的是玩笑话,以前我跟朋友经常这么开玩笑的……”
“姑娘,这个字可不是你能自称的,小心祸从口出啊!”逄越被乔婉的口无遮拦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千万千万不能在人前说,尤其是在那府就更不能说,不,你就让这个字烂在心里,忘记了吧,被人听见那可是逆谋之罪啊!”
乔婉有些不耐烦地说:“是,是,是,我以后一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