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女相-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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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茶水房的是一个老驿卒。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耳朵不太好,被人叫做刘驿老。茶水房一共有四个驿卒,两个是去年来的,再有就是逄越和乔婉了。
“你们俩,过来,看见没有?这里有水壶,这边有炉子。水开了就倒进去。有人会来取水送水壶,你们就看着这几个炉子就行了!”一个驿卒仗着自己早来一年,理所当然地吩咐着逄越和乔婉,“我们哥俩已经守了一夜了,今天晚上就你们俩守着,不能出差错,听见没有?”
逄越和乔婉巴不得值夜班。当然乖乖地听话,“是,是,两位大哥就去休息吧,我们兄弟看着这里就是!”
两个驿卒对他们两个的态度很满意,安心地离去了。
乔婉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用砖砌起来地炉子,做起来笨手笨脚的。倒是逄越无师自通。添柴烧水做得得心应手。于是把六个炉子的活儿都包下来,让乔婉去跟刘驿老聊天。
刘驿老的耳朵不好使。乔婉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由得泄气。
“别担心,待会儿半夜我们就潜入记录房去,到时候看看来往的驿传记录就什么都明白了!”逄越悄声地安慰着乔婉。
乔婉点了点头,把逄越怀里的银子都搜过来,“那你自己看着炉子,我去打探一下消息!”
逄越见乔婉独自一人往记录房走去,去了半晌也没有回来,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但是自己顾着六个炉子,又走不开,只好一边烧水一边望着记录房的方向。
又过了半个时辰地样子,就见乔婉快步地走了回来,他刚要开口问话,就被她用手势制止住了,他会意,往旁边的暖房看了看,刘驿老正用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他们。
“刘驿老,您老还不睡啊?要不要添水啊?”逄越笑嘻嘻地跟刘驿老打招呼。
“哼,年轻人都不知道好好干活!”刘驿老答非所问地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他们。
乔婉把逄越拉到旁边的值班房,才从怀里摸出一本蓝皮的记录本,“我趁记录房的驿卒不注意,用了点迷药,不过剂量太少,坚持不了多久,马上要还回去,我们快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嗯!”逄越连忙翻开记录本,迅速地查看着最近三个月的驿传记录,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果然有问题,这里的出省驿传记录已经只有湖北地,没有湖南的!”
乔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啊,非常奇怪,襄樊是湖北和河南的驿传必经之路,既然你在河南收到了李辉祖的快报,即便是假的也一定会有从湖南来的记录,这里竟然没有!”
“那也就是说我收到湖南快报不是从这里出去的,而是另有别途!”逄越合上记录本,思考了半晌,才跟乔婉商量道,“我看我们该分析一下驿站地分布网了!”
乔婉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李辉祖大人虽然是两湖总督,但是他常驻在湖南,要往京城通报就必须要过长江,我们弄个地图来看一看!”
“地图?”逄越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我们到哪里去找地图呢?”
乔婉当然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找个地图是非常困难的,也不说话,随手从地上摸起一根柴棒,在地上三下两下就画出了湖北和湖南的简略图,让逄越很是震惊了一下。
“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他们并没有拦截所有的驿传!看来是专门针对李辉祖大人的,只要是他发出的奏折快报,一律被检查过甚至替换过,能做到这点并且不被李辉祖大人发觉,既能拦截来往京城地消息又能干涉通往湖北河南等省地消息,就只有在这里了!”乔婉手中的棍子在荆州地小点上重重地点了一下,笃定地说。
逄越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这里通往京城管道的要塞,这么看来宜昌也有内奸,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三百三十二章 弃卒
既然已经知道了犯罪地点,也没有必要在襄阳的驿站里浑水摸鱼了,乔婉和逄越商量妥当,便分头行动了。逄越骑着快马去往湖南跟李辉祖汇合,乔婉则跟傅家宝的商队在襄樊等着和押送军饷的队伍汇合,然后直奔荆州。
云妃有些坐立不安,自从她回到宫里,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让她行动大大受阻。宇文浩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露头了,她跟两湖的联系也像是风筝断了线一样,失去了联系。
“娘娘,卫阿哥回京了!”正在烦闷的时候,阿郁又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云妃霍地站起身来,惊道:“什么?卫阿哥?”
“是的,娘娘,刚刚去见皇上了!”阿郁小心地打量了一下云妃的神色,“娘娘,您没事吧?您的脸色很难看啊!”
云妃眼神闪了一下,吩咐阿郁道:“阿郁,帮我更衣,我要出宫去!”
“娘娘,使不得,太医吩咐了,您的身子不好,要多卧床休息才是!”阿郁试图劝说,却被云妃严厉的眼神吓了一个哆嗦,“是,娘娘,奴才这就帮您更衣!”
云妃一边披上衣服,一边对阿郁说:“去,给我准备一乘小轿,帮我打点一下,不要惊动任何人。你留在宫里,如果有人来探视,你就说我服过药,睡下了,谁也不见,听明白了没有?”
“可是娘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您亲自出宫去不可呢?让奴才代办不是更好么?”阿郁有些不解地问道。
云妃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对付那几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必须要我亲自出马。不然事情就不可收场了!”
“是,娘娘,奴才派人去安排!”阿郁从来没有见云妃地面色这么严肃过,不敢耽搁,连忙去办事了。
索额图这几天正因为杨芷兰的事情跟明珠闹别扭,告了病假在家休养。虽说是不上朝,但是他的耳目还多着呢,对朝中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卫阿哥竟然回京了,他不是押送军饷去湖南了么?”他靠在榻上看着一封信。自言自语地说,“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
正在纳闷着呢,就见刚刚出门的老管家又折了回来,于是有些不耐烦地问:“老木,我不是让你安排人去打听消息的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爷。云妃娘娘来了,正在前厅等着您呢!”老木的语调有些急。
索额图猛地坐起身来,“什么?来得够快的啊!她这个时候来肯定跟卫阿哥回京有关系,老木,你去跟她说,我身子不爽,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
“可是……”老木站在那儿不肯动弹,迟疑地说道。“云妃娘娘说了,如果您不肯见她,她就去见明相……”
索额图听了这话连忙有了明显地恼怒之色,“这个女人着实厉害,知道老夫的要害在什么地方。罢了,你带她到我的卧房来吧!”
“是,老爷!”老木领命而去。
索额图连忙宽衣解带,躺倒了床上去。见云妃跟在老木身后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还没张口就先引来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咳咳咳……”
“索相大人,在本宫跟前就不必这么装了吧?”云妃似乎一点也不给他留情面,兀自走到床边来,坐在了老木搬过来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索额图,“索相,本宫想要跟你单独说几句话,不会打扰你休息吧?”
索额图尴尬地笑了一笑,对老木挥了挥手,等所有下人都出去了之后,才笑着对云妃说:“云妃娘娘这个时候来见老臣。恐怕是事情紧急了吧?”
“没错。卫阿哥回京了,化妆成商队。带着所有本应押送去湖南地军饷,原封不动地送进了国库!”云妃淡淡地一笑,“我恐怕两湖那边已经包不住了,只能弃车保帅了,索相大人的意下如何呢?”
索额图故作糊涂地笑了两声,“云妃娘娘这话老臣就听不懂了,两湖包不住了跟老夫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索相大人这么不实在的话,那本宫也无话可说!”云妃站起身来,冷笑了一声,“本宫这就去明相大人的府上走一趟,反正湖北巡抚坷朗哈是索相您的门生!”
索额图见云妃真的要走,连忙下床拦住她,赔笑地说道:“娘娘,您不要动怒,老臣只不过是开了一句玩笑罢了!快请坐,快请坐,凡事商量着办才好啊!”
“索相原来如此明智,那本宫就宽慰多了!”云妃当然给个台阶就下台,她这一趟来是半威胁半求人,事情搞僵了最不好过的还是她自己,看着索额图笑了笑,“索相,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要么我们都完蛋,要么舍弃一个门生另谋生路,您看呢?”
索额图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思忖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娘娘说得甚是,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那么娘娘想要怎么办呢?”
“湖北那边保不住了,我们这边如果不主动出击就会被牵连进去!唯有借刀杀人了,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我的地位!”云妃在这里加重了语气,顿了一顿,才接着说道,“索相也看到了,最近大阿哥地势力在膨胀,长此以往,本宫恐怕你我联手也不是他和明相的对手了,到时候别说你我,就连太子恐怕也危险了!”
索额图捋着胡子想了半晌,说道:“娘娘的意思老臣了解了,但是老臣就是害怕明相会反咬一口,到时候老夫就难做了!”
“这个问题本宫早就想到了,您放心吧,惠妃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阿哥出事的,拼了她的命也会死死地吃住明相,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云妃见索额图还在犹豫,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索相莫非是想要反悔?我们当初的约定本宫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如果我出事了,那么您和太子也别想往外摘!”
索额图连忙赔笑地说:“怎么会呢,娘娘,老臣从来没有忘记过!放心吧,老臣这就安排人去办事,请娘娘回宫静待佳音便是!”
“好,本宫就喜欢索相的爽快!”云妃也不多说,起身往外便走。
索额图用锐利地目光目送云妃出门而去,才喊来了老木,“去,血鸽传书给坷郎哈,告诉他事态有变,鱼死网破还有,吩咐看守银库的奴才,马上撤离,把所有文书都换成直郡王府的字样!”
“是,老爷!”老木领命去办事了。
“好个狠毒的女人,看来我不得不留后手了!”索额图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 救助
阿郁正在延禧宫坐立不安,感觉这种挡掉别人来探视的事情比杀人都难。来探视云妃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老远地赶来,被自己几句话就挡回去了,光看那些人的脸色就已经够心惊胆颤的了,更何况还要遭受白眼,甚至冷嘲热讽。
“主子,拜托,您快点回来吧!”阿郁不断地祈祷着云妃快些回来,又不断地祈祷着在云妃回来之前不要再有什么人来探视了。
“啊……”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云妃的卧房里传来一声惊呼,是宫女的声音。她为了以防万一,找了一个宫女假扮云妃躺在里面,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出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惊叫起来,连忙进到卧房来查看。
“梅子,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声……”她带着责备地掀开了帘子,看到里面的情景时,突然停住的,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她及时地用手捂住了嘴巴,恐怕比梅子叫得声音还要大。
梅子半卧在床上,僵直着身子,被一个浑身是血的太监拦腰抱住,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双眼失神,没了魂儿一眼呆在那里。听到阿郁的声音,她哆嗦着回过头来,嘴巴动了几动,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那个太监一动也不动地趴在梅子的身上,似乎已经死了过去。阿郁终究是见过些许世面的人,愣了半晌便强迫自己回过神儿来,略一思忖。便大着胆子走过去,指着太监喝问:“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云妃娘娘的卧房,你……你不要命了吧?”
那人没有回声,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
“阿阿郁姐姐,快快快叫人……”梅子嘴唇和牙齿抖动着,终于说出一句完整地话来。
阿郁定了定神,“不行,娘娘不在宫里,叫人来不是就明着告诉人家娘娘不在卧房了么?你别怕。这个人已经昏死过去了,我们先把他弄出去再说!”
梅子也不知道听懂了阿郁的话没有,她本来就是个没有主意的小宫女,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只能慌乱地点了点头。大起胆子用力去推那个太监,可是太监虽然晕死过去了,双手却死死地抱住她,怎么也不肯松开。
“阿阿郁姐,怎怎么办?”梅子求助地望着阿郁。
阿郁也顾不上多想了,如果这个时候来了什么人探视云妃,那就麻烦了,连忙过来跟梅子一起用力地掰开了太监的手,把梅子从钳锢中解放了出来。梅子哪里还敢躺在床上。也顾不上穿鞋,就跳下来躲在阿郁的后面。
“你怎么这么没用?先来跟我一起把这个人拖出去……”阿郁一边责备着梅子,一边去搬那个太监,可是当她看到太监的脸时,再次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