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月-第4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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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墙,不墙”,赵兴含糊其辞的回答了一句。
他说的话其实是一句著名地唯心主义论证,它出自儒家经典。意思是只要人心结成城墙。敌人的大炮来了也不怕。
“屁话!”王明叟毫不客气地责骂:“京城九门,乃是祖宗订立江山时设立。九门完固。大宋江山永固。如今自毁城门,大宋元气尽泄……我已经去信给黄庭坚。给张商英。准备联合各方。弹劾蔡京。弹劾官家……如今弹章已毕。你署不署名?”
王明叟这里所说地“京师九门”是虚数,泛指城门之多。
赵兴苦笑着望着万俟咏,万俟咏立刻出声解围:“相公无需署名,因为黄庭坚如果出面。相公即使不出面。世人也知道相公地态度;太尉大人也不能署名,太尉大人不署名。即使朝廷冲突再激烈,也因此有了缓和地余地,还有了区间朝廷的余地,若太尉大人署上名字。那就是一场不胜则死地争斗了。”
王明叟偏头想了想,答:“也是。我在你这里,我发信倡议,世人自然以为是你背后主使,你不署名也好,我这就去把弹章送出去。你俩先说事。我去去就来。”
赵兴望着王明叟匆匆而去地背影,一脸的无奈,万俟咏摇着头,叹息地说:“如今这位陛下。越来越能折腾了。现在。进贡奇石者纷纷加官晋爵。连奴仆也恩宠有加。利之所趋下。举国为之骚动,今后,我怕全国各地意图进献邀宠者,不绝于道,国家要乱了。”
赵兴也长长一声叹息:“我当初一力奉迎这位官家,我想着我现在所完成地志愿。为大宋体制所不允许。唯有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陛下才能允许设立南洋事务局。允许我不经枢密院私自出兵,现在规则由我破坏了。我已经没有权力倡导恢复旧规。”
万俟咏也跟着叹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据。我们破坏了规则,有了完成自己意愿的条件。也打开了笼头,放出了一头猛虎——相公不知道吧,蔡京改革通商法了。”
说实话,蔡京改革的通商法。接近于现代的自由通商法,也就是茶盐等专购商品,不再由政府统一收购,而后倒卖给商家牟取暴利,他在新地通商法中,采用赵兴在广州实行地市场准入法,由官方授予许可证。允许获得许可证地商家自由收购专通商品。
这一点。倒是与正常的历史相吻合。
表面上看,蔡京的市场准入法非常符合现代商业规则,但凡事由贪官一经手。立刻化神奇为腐朽。蔡京推出地市场准入法成了贪官手中用于出租权力地腐败源头。贪官挥舞着市场准入证,谋求利益地最大化,而商人们花费大量贿赂,购买了许可证之后。立刻把贿赂成本摊到老百姓头上,于是物价飞涨,老百姓连日常必需品茶叶与盐都消费不起了。
“你刚才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据’,幸好我南洋事务局有了自己地专属权。我们的许可证以及茶盐。可以绕过朝廷地新通商法,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赵兴苦笑着。自我宽解。
万俟咏伸出一个指头。盘点着:“此时此刻,太尉大人能做的就是。赶紧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完成。而后进入朝堂——”
万俟咏顿了顿,侧耳倾听周围地动静。青瓦台的楼道有特制的回音设备。脚步声显得格外大,此刻,整座大楼内静悄悄的。万挨咏听到周围没动静,他一咬牙,说:“废帝!”
赵兴苦笑着:“那我成了什么。我用武力扶持现任陛下登基。史书里免不了重重写上我一笔,现在我依照现任官家获得了滔天地权势。但我却谋求废帝。另立新皇。
雅言。士大夫的笔有时候比刀还锋利,我若废帝。另立新皇。今后,我的子孙死无葬生之地也……
罢了,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去悄悄通知治下百官,就说谁敢奉献“灵石”。休怪我找茬子跟他们过不去。跟他们明说了,南洋事务局领下俸禄丰厚。他们不应该再贪图其他的赏赐,有想借此邀功者。我请他们离开南洋事务局,让朝庭另外重用他们。”
万俟咏摸着下巴上的几根胡子,眼珠乱转:“只是此事不足为外人道。需得私下里好好运作一番……”
稍停,万俟咏一一盘点着官员:“幸好我们领下都是一些耿直之人,我知道宗泽不会做这种事。至于秦观、晁补之更是不屑为之。福建路。有帅范在那里压着,他脾气暴躁。素有屠夫之名。福建路官员恐怕不敢越过他巴结朝廷。
至于两广。天高皇帝远的。詹周、周补之两位更不可能巴结。我担心地是两湖的谢应老压制不住属下官员。相公。是不是协助一下谢应老……”
赵兴点头:“你去办,但我估计用处不大。你去通知一下黄州。告诉新任黄州知州,就说黄州是我的家乡。是我秦族居住的地方,我希望黄州不能乱。”
万俟咏叹了口气:“天下,要乱了。”
赵兴与万俟咏相对无语。等了一会儿。赵兴几次摸上密谍报告想开口,忍了又忍。终究作罢,万俟咏见赵兴就不开口,他翻开账簿汇报说:“开春了,南洋事务局地筑路工程已经开始上了,两浙临海地五个州共计要修三十一条大路,造价一千三百万贯。已经从陕西雇用民夫五万余人,另外,从南洋输入昆仑奴十一万。从非洲购入昆仑奴三万余人。预计今年年底完工。
此外,辖下各个州都在新建州学、女学。不过各地学谕都说了。相公要教导他们简单地救护知识,紧急避险知识。目前缺乏相关的课本,请相公组织人手编纂课本……各州县预计需要一千一百贯地支出。相公审核完毕了。我这里就批复了。这我已经预先看过,数目大致差不多。
还有。南洋事务局领下还有十三个州,乡老议会没有专门的办公场所,没有专门的报纸以刊登他们地呼声。这十三个州乡老上书。要求我们拨付款项。由他们修建相关设施,总款项大约需要八十一万贯。小钱,我已经批复了。”
赵兴点头:“相对乡老议会的建立替我们减少的贪污,以及为我们削减的各地行政开支地节省来说,这八十万贯。我们一年就能挣回来——给他们。另外再赠送他们一批玻璃,让他们都把乡议所建成透明敞亮地大殿。”
“景教方面。他们今年收到信众捐款约一百万贯。尤其是关于佛祖死了那片文章发表后。信众陡增。他们传来话。目前各地道观修建的很多。他们打算用这笔捐款。再修建十座修道院。每座修道院都附属一个公共墓地、一所学校,一所免费诊所……这也是小事。我已经批准了。”
赵兴沉思的说:“我会通过喀丝丽。用匿名地形势再向他们捐款一百万贯。告诉他们。一座城市仅仅有一个免费施药所。远远不够,我希望能在一座城市至少建立四个教堂,附带四个施药所。钱不够。我军中多有景教信徒,他们如今腰包都很满,可鼓动军官,怂恿军士们捐款。”
万俟咏把账本啪地一合。仰脸说:“剩下都是些小事,我会自己处理。大人,今年一年风雨飘摇,我们需要快马加鞭完成广南事务局的建设,我希望大人今年一年不要再出外征战,便坐镇杭州。让我们用一年时间。把南洋各路的体制完善起来。”
赵兴正点头答应着。走廊里响起怒气冲冲地脚步声。另外还有怒气冲冲的嘟囓声。是宗泽。他一边走跟人争论着。与他争论的人语声细细,似乎显得不紧不慢。
赵兴地办公地点不在青瓦台,而在西湖附近的南洋事务局,但由于他常年在外东征西讨,那座富丽堂皇地南洋事务局办公大楼变成了万俟咏的办公地点。接下来顺理成章。他便在青瓦台开设了一间办公室。专门签署重要文件。
苿莉园足够大了。于是,每当赵兴返回杭州地时候。总有些相熟地官员打着请示汇报地幌子,来苿莉园闲逛。不过,能进出苿莉园地都是些关系亲密的人。一般人想踏足也不得其门而入。
赵兴头上还挂着杭州知州地投降,宗泽则是权知州,亦即代理知州,后来。因为逐渐与赵兴走的亲密。于是苿莉园便成了他这个知州地办公地点,他带领一班衙役。占领了苿莉园西墙楼,在冬季里,充分享受了苿莉园的暖地龙设备。而夏季里,他则搬到西湖旁边,南洋事务局对面地知州衙门,处理繁琐的公务。
一般来说。宗泽不愿意踏上青瓦台这栋楼。因为在他这个正直地人看来,青瓦台是筝歌艳舞的地方,楼顶平台一年四季上演着戏曲表演。杭州官眷们纷纷以得到程阿珠的邀请,前来楼顶平台观看戏剧表演为荣,而底楼大厅则相当于官员俱乐部。南洋事务局地高级官员都喜欢聚在底楼。一边享受青瓦台地美食美酒,欣赏楼中的歌舞。一边等待赵兴地召唤应差。
因此。宗泽进入楼中,则意味着有大事发生。万俟咏与赵兴停住话头。张望大门。耐心的等待宗泽推门而入。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50章 貌似闲事过多
与宗泽争吵的是马屁精毛滂,两人一边争论,一边进入门中,宗泽一见赵兴,怒气冲冲的拱手:“太尉,我的衙役打了杭州造作局,童贯那厮征用民间物料制造御用品,竟敢不付钱,那个阉人,竟敢扣押我的衙役,我听说那些衙役正在遭受酷刑,请太尉大人做主。”
毛滂讨好的笑着,插话说:“相公,童大阁也是为陛下做事,不管怎么说,杭州不该殴打造作局的差役,相公说是不是?”
宗泽一瞪眼睛:“毛泽民,你是谁的人,怎么向着那阉人说话,你这还叫泽民
在毛滂看来,宗泽这句话不是责骂,因为询问他是谁的人,则意味着宗泽已经把他看做是一党人员。如今,南党联络关党、洛党,在南洋事务局一家独大,被人认为是南党人员,这在南洋事务局是升官捷径。所以毛滂马上解释:“宗大人息怒,我这不是向着童大阁说话,童大阁是赵相公好友,咱打狗不能不顾及主人的面子,是吧?”
赵兴摆手制止两人的争吵:“宗知州,你去告诉童大阁,就说杭州造作局只是一个制造部门,按朝廷体制,他没有权力拥有衙役,没有征缴民间物料的权力,所需物料,让他登记造册,转送杭州衙门,由州衙支应。”
宗泽一跺脚:“如此,那还不是一个无底洞。我们花多少才能贴补他。”
万俟咏伸出一个指头,悄悄提醒:“预决算权!”
宗泽恍然大悟:“也是。我怎么没想到,我们有预决算权,支应杭州造作局地款项,可以从上交的赋税里扣除,他要地越多。我们扣的越多。朝廷收到不到足额的赋税,自然会询问他——好办法。”
毛滂也讪笑的说:“无声无息之间,减去童大阁的臂膀,没有了民间征敛权,童大阁能翻出什么浪来,相公好手段。”
赵兴被毛滂地马匹拍的很舒服。他眯起眼睛盯着毛滂,问:“你来了,秦少游也来了吗?你俩不办公务,整天宴游,我收到很多弹劾的章程,今后你俩也该小心点。”
弹劾,毛滂无所谓。因为讨好了秦少游,也就等于讨好了赵兴,有赵兴撑腰,南洋事务局他可以横着走。谁怕谁。更况且,他认为现在与秦观联手做的事情。必将在青史上留下重重一笔。
毛滂地猜测是对地。他与秦观因为编撰戏剧。被称为“中国戏剧之祖”——以前在他二人之前不是没有戏剧。但他二人编撰《西厢记》。则开创了文人士子进入这一行业地先例。
毛滂无所谓地轻笑着。细声细气地回答:“我俩虽然风花雪月地日子多了点。可州中事务不是也没落下吗。嘻嘻。大人可用这话去回击那些弹劾地人。”
毛滂够无耻地。
赵兴事先知道秦观就是一个纯粹地、多愁善感地诗人。让他处理具体地公务。那是让厨子去思考相对论。根本是难为人。所以秦观上任后。他选派自己最优秀地学生。调集了精兵强将去帮助秦观处理公务。如今。越州地公务基本与这两人无关。这两名官员已经成了专业游玩人士。也就是现在所说地“有闲阶级”。但现在。毛滂却把州里地公务出色。完全揽到自己头上。厚颜无耻地据为己功。
宗泽知道底细。但赵兴袒护秦少游。这是每个大宋人都知道地。碍于秦少游地存在。他不好批评。只好横了毛滂一眼。不满地抱怨:“我听说秦少游跟你来杭州了。你俩好好地越州不待。待在杭州地日子比越州还长。这像什么话。我这个代理州官每天忙地脚不沾地。你两个却每天游玩。泽民。收敛一点。别让太尉为难。”
毛滂轻笑着。轻摇小扇。潇洒地回答:“那是你不会干活……相公。我们是坐船来地。少游兄在码头上见到了京娘。他跟着京娘去了。下官正在彷徨。恰好遇到了宗知州。便顺路来了。我听说宗知州地衙役被杭州造作局扣
赵兴马上接嘴:“泽民,你替我跑一趟,带几个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