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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宋时明月-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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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们又用绿矾油处理过棉花,发现这种棉花燃烧迅速,也能当作炸药使用,而且极其稳定,硝烟很少。我们又发现,如果用甘油炸药浸泡棉花,这种新式炸药的爆炸更猛烈……

诸位,什么是文明,这就是文明!我们不断创造。我们不因循守旧,我们通过不断创新,将那些蛮夷甩的远远地,并借助这种创造欺辱他们——这种欺辱,是诸神赋予创造者天经地义的权力。

我们有权欺负那些不思进取的民族,并在生存竞争中淘汰它们,占据他们地土地,享受他们的资源。这就是大宋!是大宋对南海天经地义的权力!现在的南洋,在我大宋面前就是熟透的果子。我们只要轻轻一伸手,就可享受他们的一切!天予不取,必受天罚!

到目前为止,黄大他们还没有解决两种炸弹的储存与运输问题,但他们的研究使我们知道。这个世界不光只有一种炸药,能爆炸并产生巨大爆炸力的东西很多,它还有待于我们地发现——我相信不久以后,他们总能找到解决办法,或者是应用办法。这种创造力必然赋予我们享有更大的权力!

目前来说。这两种炸药威力过大,普通的枪管与炮管无法承受它们的爆炸力。而我们正不断研究新式枪管、炮管,现在广南炸弹更新换代的频率,必须多大宋官员更换小妾地频率还快。等到研究产生了结果后,相信我们的火炮、火枪会威力更强,到那时……”

赵兴的话嘎然而止。

他没有介绍第三种炸药。

源业平在赵兴说话中,一直闪动目光,等赵兴说话稍一停顿,他马上说:“长门殿既然有这么大的本领,何必再跟北海道的肃慎人纠缠呢?我们只需要在那里建一座小城。架上四门小炮,而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整个北海道就成了我们地领地——长门殿与公卿关系密切,我相信只需要长门殿开口,公卿们一定会同意的。”

现在地日本,关东武士团正与天皇为了权力争夺激烈。赵兴曾经用金钱买下了长门附近的土地,而后甚至驱逐了长门原来的领主,并侵吞了附近几个领主的土地。当时日本天皇正在与强大的关东武士团苦斗。无暇顾及赵兴的扩张。此后。在动乱频繁的日本,与世无争的长门领反而是难得的平静之地。公卿们一边源源不断地从长门获得大量的宋国奢侈品。一边享用长门交纳的丰厚税金,这让他们对长门的富足垂涎欲滴同时,又再度默许了长门的扩张。

等到赵兴在广州站稳脚跟后,长门的宋商在赵兴的强势下,越来越挺直腰杆,此后,长门与日本国的地位陡然一变,日本的大名与领主不再想着从长门占便宜,反而唯恐长门地宋商势力找着由头,帮助争斗中地某一方,如此一来,战争的天平就倾斜了。

源业平这几年替赵兴经营耽罗岛地势力,在耽罗岛的基业稳固后,他也作为赵兴的代理,时不时的回长门耀武扬威一番。随着长门地位的变迁,如今他这个“被驱逐的人”重新列入源氏家谱,关东武士团正在竭力拉拢他,而公卿们也唯恐一向倾向宫廷的长门,因为有源业平这个变数而倒向关东武士团,所以在最近决定增加赵兴的封领,源业平这次就是带着天皇诏书跑回来的。

这时候,日本国上下正处在“群体性大宋仰慕癫狂症”中,他们对于本国国民担任宋朝官员,不仅没有抵触,反而觉得这是天朝上国赏赐的莫大荣耀,源业平借着他那不入流的推官身份,进入日本后也成了日本的时尚代表、公卿们追逐的偶像。而日本国上下,对于赵兴这位有着日本官衔的宋人,竟然能够做到“天朝”三品官员,全国上下无论百姓公卿感觉到这是一种天朝恩赐,为了不让赵兴在日本的官衔相比宋国显得不入流,公卿们特地赠送给赵兴一个“征夷大将军”衔——貌似正常的历史中,南宋时期也有一名日本人在宋朝做了个不入流的小官,日本国立即给他奉上“征夷大将军”的名誉官衔。这个日本人死后,其家属还哭着喊着要求葬在“天朝”(其墓至今犹存)。

因为有这种身份,源业平刚才的劝告也带有不同寻常的意味。他带着日本天皇的封赏而来,也知道赵兴对此不以为然,所以也没郑重要求赵兴拜领倭国官衔,但他怂恿赵兴开口,要求天皇封赏北方的冰封之岛。这也意味着:只要赵兴愿意为北方那片贫瘠的土地交纳象征意义上地赋税,日本朝廷上下是求之不得的。

赵兴也是个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主儿,在他的记忆中,北海道一直是日本人不太关注的领土,到了明代前,哥萨克移民迁移到北海道,日本人称其为“虾夷”,默认了那群哥萨克对北方土地的拥有权。

这时候,如果他出面要求对北海道的领主权。并愿意象征性的交纳一定性的赋税,估计日本宫廷一定心中窃喜——连那片冰封土地也能收上赋税,他们怎么不肯。

“土地,我对土地地渴求从无止境,哪怕是片冰封大陆——就按你的意思。向天皇要求封赏北方领土……”赵兴眨巴眨巴眼,心里盘算了一番,又补充说:“那片领土冬天连大海都结冰,港口根本不能使用,只有夏天可以做一个临时的歇脚之地。所以赋税不能定的过高,我愿意支付大约百贯左右——只有这个数字我能接受。”据赵兴所知。北海道可是一个大型的渔场,在冷水里,海洋生物生长缓慢,鱼肉格外鲜嫩,而北海道取之不尽地冰,恰好是这个缺乏保鲜技术的古代最需要的。况且,那些滞留广州的白人水手对捕鲸加工非常在行,有了他们带领,赵兴相信占据那片土地。一定不会亏本。

既然捕鲸本来就是个极其赚钱的行业,为什么到了赵兴手里,做不到淌金流银?

源业平苦着脸答应着,半晌,他又小心地试探说:“大人,这事你不着急吧?……我好不容易回到大宋,正好想享受一下,如果大人不急,我明年开春再回去。”

赵兴轻轻点头许可。又转过身去吩咐陈不群:“你带着那些朝贡藩王北上的时候。一定压着路程走,争取在天宁节后抵达扬州。而后再慢慢北上。”

陈不群回答:“老师,你地意思我明白,可我有点担心,我带来的那些酋长,顶多是海外一个部落之王,让他们冒名国王朝贡,这事……”

赵兴咧咧嘴,无声的笑了。

在制造假国王朝贡这件事上,赵兴无论怎么算,顶多也就是一个零售商。赵兴还记得他在现实世界曾听到的一段传说:传说郑和曾引领马尔代夫国王,慕名朝贡。结果“郑和下西洋六百周年庆典”的时候,马尔代夫人面对央视邀请却回答,在他们本国自己记述的历史上,国王从来没有离开本国的记录……

历史就是这样,如果细细查究,那些朝贡使者十九**都是来骗钱的,陈不群不知道,他心里担心,但赵兴却一点不慌。

这是一件全体官员参与造假的事情,没有人敢把真想说出去,赵兴笑着安慰:“无妨,广州舌人行会派出专人陪伴那些人上京,你只管在扬州把这些人卸下去,其他地事与你无关——当然,也与我无关。

这就是一场表演,譬如禁军表演的戏剧歌舞,没有人会追究他们的真实身份,陛下不希望人追究,百官也不希望人追究,咱们最多只是提供了旅行工具而已。”

帅范在一旁插嘴:“隋代的时候有这样的例子,说是来朝贡的使者所有的开销都由朝廷负责,为了显示天朝的富足,他们进饭馆吃饭都不花钱,由官府付款。为了显示天朝富足,他们还用彩绸扎在树上,让整个城市显得五彩灿烂。

每常读历史,读到这里我都在想,这些钱花在外人身上,何不如花在自己百姓身上,为什么他们对外人总显得那么亲切?没想到,你我今日也要帮忙演这么一出闹剧。”

赵兴苦笑了一下,答:“在这之前,我已经将朝贡骗局在私信里对端王说了,期望他能上达天听——可朝廷没人在意他们是真是假,他们只需要一场万国来朝,现在我也想通了,这就是一场表演,参与者都是戏子,他们只是扮演国王角色而已,何必当真——戏子演出,怎能不付费,所以朝廷赏赐。也是应当!我已经要求每位使者只携带一件国礼上京,但愿朝廷也给他们回赐一件国礼,如此,想必朝廷花费不大,不至于劳民伤财……”

帅范叹着气:“说起来,我们都是这件事的推波助澜者,如果我们不攻灭大理,压服南洋,朝廷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赵兴哑声笑了。

帅范这是错误地估计了小皇帝地性格。

小皇帝一直处于高太后的压迫下。高太后突然过世,恰好小皇帝又处于青春逆反期,他急于证明自己地本领,急于想使自己超越父皇宋神宗,所以即使没有赵兴在南洋做手脚。西夏的屈服也会使小皇帝大张旗鼓的庆祝,以向国民证明自己的功绩——真实的历史上,小皇帝就是这么做的!

与此同时,章等新党人员他们也需要这场戏,他们需要向国民以及天下的士子证明:他们的政策是对的!按照他们地政策行事。迎来了“万国来朝”的盛大场面。

而章与小皇帝的隔阂,也他迫使需要这么一场庆典。来讨好小皇帝,来证明自己的本事……

这就是赵兴所说的:这是场全民参与地造假行为。身在局中的每个人都是清醒的,他们都知道自己在表演,所以没有人去追求真实,事后,他们还会把真相重重掩盖起来,以营造虚假的盛世景象。

这个“盛世”比正常的历史早来了一年。

光明塔聚会后,陈不群接着派遣先遣队抵达长江,开始清理航道。控制长江航道船舶数量,以便腾出航道迎接贡使。在朝廷大臣紧张地期待中,天宁节姗姗来迟。

大臣们立刻迫不及待地宣布“普天同庆”,同日,广南海军先遣团队在枢密院许可下,开始封闭长江河道,只准船只贴着右侧江边缓缓行驶,而自江心至左岸的大片区域都空了出来,早就期待这一天地扬州百姓穿着盛装来到沿江的岸边。观看万国来朝的盛大庆典。

正午时分。随着几声号炮的响声,天际边首先出现了几根巨大的桅杆。接着,广南海军第一舰队的旗舰镇远号出现在江

沿岸的百姓发出一声欢呼,但紧接着,他们的欢呼声含在了喉咙里,出现了一片压抑的惊愕声。

镇远号地桅杆冒出江心后,并没有停顿。紧接着,不停的有桅杆出现在天际,这些舰船都是与镇远号同一级别的千料(五百吨)炮船,特地为这次庆典刷成红色的船帆吃满了风力,它们庞大的身躯在风帆的吹动下,傲慢的一艘接一艘行驶在江心。

尾随它们出现的是六百料(三百吨)左右的补给船、两百料(百吨)左右地快帆船、五十吨左右地纵火船……眨眼之间,如同森林般茂密的桅杆布满了江心。这支庞大地舰队排列着整齐的队形,所有的船上挂满了彩旗,它们像一堵移动的铁墙,或者像一座陡然压下的泰山,呈现给大家的是铁与火的力量的。

在这样庞大的武装力量前,沿江观看的百姓说不出一个感叹的词,只感觉气氛凝重的令人双腿发软。

在这支舰队面前,迎候的官员也说不出话来,他们张嘴结舌,冷汗直流的看着舰队冲他们压来。

官员们正在惊愕间,镇远号又升起了一连串五色旗,紧接着,号角长鸣,战船的舷侧推来了无数小窗户,窗里依次探出了无数圆圆的金属管。刹那间,这些金属管依次喷出一股白烟,稍后,江中才传来隆隆的炮声……

这次舰队鸣放的是空弹,这种鸣放巨响的动作,扬州官员以前也见识过,比如禁军在进行节目表演的时候,就喜欢鸣放霹雳火球以烘托现场的气氛。但巨炮给人的压迫感远比霹雳火球强大。它那隆隆的吼声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烈火与硝烟更带给人无尽的恐惧,以至于巨炮响过许久,扬州官员才喘过气来,一名官员强笑着调侃:“原来广南的霹雳火球是用管子释放的,这声响倒是比扔在地下的要响亮。”

说话间,巨舰镇远号转舵了。

黑火药能弄出巨大的硝烟,鸣放礼炮后,镇远号庞大的身躯都笼罩在硝烟中,随着它的转舵,先是尖尖的撞角穿出浓雾,接着,它那庞大的身躯一点一点的从硝烟中显露出来,像一头从地狱深渊里钻出的恶魔,扑向扬州码头。

离的远了,扬州官员只觉得广南战船线条流畅,身躯庞大,但战船驶进码头,官员们才真正体会到这艘战舰的身躯有多庞大,他们站在岸边,仰望着船甲板,只觉得那船甲板高不可攀,许多人抬头过高,以至于跌落了乌纱帽。

镇远号放下悬梯,此刻,江心驶过的舰船依旧依次鸣放着礼炮,整个江面都笼罩在浓浓的硝烟中,天地间充斥着隆隆的雷响,礼部主持迎接的理藩院官员在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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