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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公元1042-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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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三藏点了点头,立刻命丫鬟将夫人衣柜中的紫檀箱子取了出来,当着刘半仙的面从里边拿出两百碎银,用布包裹好了送到刘半仙面前,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请刘先生速速为我家夫人治病”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刘半仙拿了人家的银子,能不用命才怪,使劲了浑身解数后,总算帮西门夫人叙了条命,不过这西门夫人感染的伤寒可比知县大人重多了,再加上她是弱女子,生产后气血还未恢复完全,这伤寒虽没要了她的命,却也没完全驱除,只是这样用刘半仙的药一天天的撑着。

直到有一天,刘半仙家中的药材忽然告罄没有送到西门府中,西门三藏亲自上门拜访想问问刘半仙怎么办,哪知,刘家药铺空无一人,开门的是个叫阿财的年轻人,看样子是家中的门房之类的。

一问之下,那阿财抱怨道“西门老爷啊,不瞒你说我府上的老爷、夫人前几日就逃走了,几乎带走了府中所有人,说的倒是好听住几天就回来,我看是一去无回了”

西门三藏一听,明白了,心说“刘先生啊,刘先生你也太不厚道了,我西门家又不曾亏待你,你这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夫人此刻命悬一线,如果我家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要叫你偿命”

回府后,西门三藏跟夫人阿静朝夕相对,亲手端汤送药,无微不至地服侍着夫人,看得一旁的丫鬟秋菊都一阵羡慕,心说若是有个这样疼爱我的丈夫,死也值了。

不过西门三藏是不会叫阿静死的,刘半仙跑了不等于没别的郎中,一连几日,他又找来了几位本县郎中,哪知这几位郎中看过西门夫人的病情后,都摇头说“此等药材,本县早已用尽,尊夫人现在是靠着一股求生的毅力支撑着,我们不知道尊夫人还能支撑多久,想必是西门老爷的无微不至照顾才让尊夫人活到现在吧,请恕我等没办法,告辞、告辞”

送走这几位郎中后,西门三藏并未灰心,他又请来几位外县的郎中,这些郎中倒是有人想出了几个办法,大体上跟刘半仙的一样,不过用药上肯定不同了,他们带来的药材也不多,今天若不是看西门家有油水可捞,他们才懒得用上好的药材。

这样一来二去的,阿静的病算是暂时稳定了下来,即便是没有刘半仙的灵丹妙药还可以再多坚持些时日。

西门三藏终日守在夫人身边,没事的时候就会跟夫人絮叨起跟她相识的经历,阿静虽然是半睡半醒,但是总算还有知觉,只要听到夫君陪在身旁,她就会充满了求生的欲望,更重要的是她还要活下去亲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长大,就算为了这个她也要咬牙活下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西门家的烦心事终于爆发了。

那是梁山义勇军开进郓城时的事,西门三藏接到本县都头任迁的邀请登城助战,不让梁山贼人踏进城池半步,并故意说得很严重,说是那梁山教徒都是丧心病狂之徒,若是放他们入城无异于引狼入室,玩火自焚。

哪知,那天的事,简直出乎意料,梁山义勇军根本不像任迁所说的那样坏,人家进城后不但四处撒播药石帮忙消灾驱邪,还将县内死去的百姓抬出城去火葬。并贴出安民告示,说是梁山义勇军暂借此地,无意伤害邻里,秋毫无犯,有家的百姓自回家中,将自家存活人数如实报入县衙,等待义勇军郎中检查有无病患,有病者可得我军中的伤寒药石医治,管保药到病除。

先不管这梁山的安民告示中所提到的那种伤寒药石管不管用,西门三藏现在是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会放过。两日后,他将自家人口报到了县衙,并在县衙对面的医馆内接受了检查了,说来也巧,给他检查的郎中不是旁人正是刘半仙。

这一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西门三藏一把揪住刘半仙的衣领,恶狠狠骂道“畜生,你收了我家的钱怎地一声不吭地跑路了,害的我家夫人差点丧命!”

刘半仙自知有错在先,只好求饶道“西门老爷您先息怒,听某把话说完那”

接下来,在几名梁山军兵的调节下,西门三藏才冷静下来,松开刘半仙后问道“你说来听听”

刘半仙摸了摸砰砰乱跳的胸口,眼睛一转想到一个绝好的借口,就说了“梁山义勇军教主李梦得李教主,前些日因患伤寒病倒了,某是被请去山中治病所以才举家搬走,因为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告知西门老爷,请老爷见谅,这一次某随梁山义勇军回到家乡就是来救大家的,如果方便的话,某愿意携带梁山最新的药石去给尊夫人治病,管保药到病除,如果不好,你要我的命”

(书中代言:周梦得到梁山创立拜王母教后自称李梦得,只有认识他的人才说他是周梦得)

既然刘半仙敢用性命作保,西门三藏也无话可说,喝了一大碗梁山的汤药后,赶紧拉着刘半仙去府上给夫人阿静治病。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梁山的药石果然非同一般,在刘半仙的精心调理下,西门夫人阿静只服用了三天,病情便好转了,六天后便睁开了眼,可以下床了,十天后,身体恢复如初,可以出门了。

也许这就叫因祸得福,自此,西门三藏算是欠了梁山义勇军一个人情,当然在他知道这药石是梁山三教主赵泽所造之物后,更加想见上赵泽一面,希望能够当面拜谢这位救命恩人,他夫妻俩今生能够重逢也全靠了这位教主大人的再生恩德!

第一六八章  知己(一)

云雾苍茫各一天,可怜西北起烽烟。东来暴客西来盗,还有胡儿在眼前。

狂风暴雨散去,济州平原的尽头远远走来一个青年书生,这书生头戴一顶竹叶青的斗笠,穿着一身洁白的袍子,足蹬方头布鞋,上白、下黑,打扮得体,那黑的乃是布鞋,白的乃是袍子,不过那袍子白得让人感到惊讶,远远的望去还以为是深山幽谷中的一道瀑布。

青年书生一路走来。

走过麦田、走过村庄、走过郓城的大街小巷。投宿在观音庙后的穷街陋巷。

三日后,赵泽收到了郓城吹雪书坊现任掌门人西门三藏的拜帖,说是明日要携夫人阿静到贵府登门道谢,以表当日救命之恩,此次命管家送来了一盘东海珍珠(后边简称:海珠)略表寸心,希望赵泽能笑纳。

人家送礼,没有不收的道理,尤其是对方诚意诚意的时候,赵泽当下就叫李渔收了那份大礼,然后回帖一张,说是随时恭候大驾,赵府的大门永远向他敞开。

西门家的管家双手接了那帖子后,满意而归。

再说赵泽,自从得了那盘海珠后,非常高兴,心里琢磨着该怎么用这些珠子呢,是送人还是自己留着,思来想去,忽然有了个好主意,从那盘海珠中随手抓了一把后,叫上了晁方,让他陪自己去街上转转看看还能找到活着的首饰匠人没。

果然,这郓城中还真就有这么一位命大首饰匠人卞老板,自从梁山义勇军来到郓城后,灾厄尽除不说,还秋毫无犯,这卞老板就学着别人的样子仗着胆子走出家门,开始做生意养家糊口,尽管几乎没什么人去他那家铺子里买首饰,或者订做,可是身为一个商人,首饰商人,总待在家中是会憋出病来的,所以这卞老板开门迎客,一来为了消磨时光,二来找找感觉不至于让技艺生疏顺便散散心。

一连半个月过去了,没一个人登门买东西,卞老板正在发愁这日子怎么过。

忽然,喜从天降来了位客人,这位客人出手还真豪气,一口价拍出十两银子,说是叫他帮忙作条珍珠项链,那珍珠是人家自带来了是上乘的海珠,颗粒饱满、色泽鲜润,真是让人看过后爱不释手。

收了钱后,卞老板一拍胸脯,信心十足道“客官请放心,咱郓城的首饰活属俺卞氏老店的最好了,客官是要金线还是银线串这珍珠?”

客人道“金线还是银线?啊,那个,我想想啊”片刻后,客人猛然答道“对了,就用两股拧在一起的金银线吧,这样可好?”

卞老板是资深的手艺人当然知道如何作珍珠项链漂亮、雅致,不落熟套,想了想后很有分寸地建议道“客官,请恕老卞多嘴,客官若是想送人的话,不妨分开来,作两条项链如何啊”

“两条啊”客人担心道“两条会不会不够啊,我是说那珠子不够用啊”

“够、够了,方才客官拿出珠子时,俺看过了,总计一十七颗,其中有一颗最大可串在当中最醒目处,其余皆一般大小的,客官请看是否是一十七颗”

那客人低头数了数,然后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十七颗,好了,店家啊麻烦你快点,我明天就要送人的”

卞老板道“客官放心,老卞我这就开工,明日一早管保做好,对了客官你住哪里啊,是外乡人吧,老卞俺收了您不少银子,明早俺亲自送去您住处如何啊!”

客人笑道“这样啊,那就麻烦卞老板了,我就住观音庙,明早卞老板你到观音庙后跟人说是赵泽的项链他们就知道了”

“好,客官放心,老卞晓得了”

“既然这样,我就告辞,麻烦卞老板你了,告辞、告辞”

卞老板望着那客官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盘算着,观音庙里边不是住着梁山义勇军吗,这人难道是梁山好汉,嗯,有可能、很有可能啊,若非如此他怎敢说自己住那庙中。

既然是梁山好汉爷爷要作的珍珠,老卞我得好好露一手,决不能叫人家挑出毛病,否则这招牌这就砸了,思量至此,卞老板重重点了下头,给自己打了打气,一转身回了铺子里,准备着手制作珍珠项链。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过了一日。

卞氏老店的掌柜卞良挑灯奋战熬了一夜,累得双眼通红,整个人都要晕倒了,不过他总算挺过去了,于五更天后串好了两串珍珠项链,借着皓月的光辉,仔细检查了下,在确定没有瑕疵、没有裂痕、没有线头后,才恭恭敬敬地收好放到两个雕漆的花纹锦盒内,小睡了一个时辰后,便匆匆起了床,叫浑家烧了碗粥,囫囵喝下后,怀抱起那两只贵重的锦盒离开了家,望观音庙而去。

一炷香后,卞良来到了观音庙前,见到两个魁梧的军兵把守在门前,几步上前作揖道“两位军爷好,俺是卞氏老店的卞良,特来给赵泽小哥送珍珠项链的”

“大胆,无知小老儿怎敢直呼咱家三教主的名号,虎哥拿下他”其中一员军兵忽然暴怒道。

这虎哥姓张,乃是晁家村人士,生地是彪悍异常,一步跨下台阶手一伸便揪住了卞良的衣领,不容分说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得卞良眼冒金星,好悬脱手失落锦盒。

被张虎打了一顿嘴巴后,卞良求饶道“军爷、军爷莫打了,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那、那个赵、赵三教主,是赵三教主昨日叫小人来的”

张虎背后那人一听是三教主赵泽让他来的,立刻止住了张虎鲁莽的举动,道“停,既然是三教主吩咐他来的,就先放他一马,虎哥你看着啊,我进去通传一下”

张虎憨声憨气地应了声“笼弟去吧,这里我来看着”

这笼弟,也姓张是张虎的胞弟,家里是扎纸人、纸灯笼的,等他转身进庙后,张虎才一松手将卞良放了下来,责怪道“今天算你遇到了俺们兄弟,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你直呼俺们三教主名号,非得直接砍了你不可,以后小心啊”

卞良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作揖,直到那个张笼回来,叫他进去那颗心还提在嗓子眼里。

大雄宝殿前,有一片草地,一个白衣女子正在那里练剑,周围台阶上、房檐上、草地上蹲坐着一群野猫,眯着眼、打着盹,仿佛在观看那女子舞剑,看得出了神。

连卞良走过来都没引起它们的注意。

不过那白衣女子早就注意到了,还没等张笼来到近前,她纵身一跃,从十几只猫儿的头顶飞过,轻轻飘落在神道上,手腕一抖那剑尖在空中划了个很美的剑花后收入鞘中。

“张笼,三教主还没起来,东西交给我吧”白衣女子说道。

“这个?”张笼为难道“夫人,那、那个教主说不让小的交给您,他要直接交给夫人您”

这白衣女子就是上官梅了,每天早起舞剑是她的一个习惯。今日早起后,发现周围的人神色怪怪的,不免心生疑窦,所以才拦住张笼问话。

“交给本夫人就等于交给教主他老人家了,拿来”上官梅一伸手,张笼抬头一瞧夫人颜色不善,不敢不从,赶紧瞪了一眼卞良,“把盒子交给夫人吧”

卞良可是老人精,一看便知道这里谁当家了,立即趋步上前,低头奉上锦盒,并故意高声答道“小人卞氏老店卞良,今日前来送项链给夫人,请夫人过目!”

“哦,给我的?”上官梅伸手接过一只锦盒后打开一瞧,心头一喜,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忙关上了那锦盒,改口道“好了,本夫人知道了,麻烦老人家了,张笼啊,你等等我去把教主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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