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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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船被撞了一个窟窿,但在吃水线以上,并无大碍。
中军战舰见帅船受到了攻击,拼命还击着从背后偷袭的宋军,在大半个时辰之内,就全歼了这来袭的宋船,让宋军主帅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严忠济亲自跳上了一艘战船,率领三十艘战舰绕过了正前方仍如火如荼的混战,杀入了宋军的中军之中。他盯紧了宋军帅船不放,喝令着部下直冲了过去,宋军左右夹击,试图阻挡,在接连击毁了三艘宋船之后,船上不幸燃起了大火,部下们不得不拼力救火。
“火炮继续射!”严忠济依然不顾船上的大火,冷静地布着命令。
双弦依次地轰击,在炮身红之后,又用甲板上安装的回回还击,射着火药包。严忠济亲自驾驶的这艘战舰,竟在双方将士的注视下,带着一团火焰,悍不顾死地撞上了宋军那挂着帅旗的座船。
数长长的船桥搭上了对方船弦上,严忠济拔出佩刀,呐喊一声,第一个跳上了敌船,那身上甚至带着火苗,脸上被熏得乌黑,如同一个夜叉。
部下见长官如此,纷纷弃船,跳入宋军帅船之上,近身肉搏,将宋军帅船上一切活物,彻底地清除。宋军帅旗很快被降了下来。
“万胜、万胜!”严忠济英勇的身姿,令张荣热血沸腾,他振臂高呼,鼓舞着士气。各条战船见此,纷纷热烈地回应着,宋军在他们的欢呼声中莫名惊骇。
“中军、后军各营,全速出击!”赵松当令道。
一时间,秦军士气高涨,大大小小的战舰,急速顺风而下,火炮、石、火油弹、弩箭齐齐开火,宋军战船在秦军猛烈地攻击之下,非沉即逃,剩下的被围投诚。一场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大海战,以秦军的获胜而告终,时间长达三个时辰。
虽然己方也损失了近两百艘战舰,场胜利无疑让秦军水师将士们知道,他们在海上可以战胜任何对手。
太阳早已在陆地的那一端,落了下去。在夜色的掩护下,张荣带着一万军士,终于踏上了陆地。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一百零六章 江山如画㈨
火淮东路。百花残且泪。
铁骑席卷如云。
纷纷下扬州。
谁曾寻觅英雄?
轩遗恨。
独叹廉。
饮马长江畔。
霜刀犹未寒。
赤旗扬。吴江阔。鹤瘦。
亭台风流散尽。
画‘任飘去。
人道东南形胜。
章写尽繁华。
商女知恨否?
扬鞭欲断流。
神州从此合。
秋九月。既便是扬'百花已开尽。唯见秋菊放。出身太子府并随圣驾南征的刘秉忠。应皇帝赵诚之命。写下此词。雄壮的军队踏着宋兵的尸骨。奋勇向前终于在泰安二十二年秋九月迎来了皇帝赵诚的车驾。
扬州。自然在人们的心目中。那是一繁华的所在。呈现在赵诚面前的。却是一个残花败柳的城市。沿途到处是达官贵人丢弃的车辆还有从北方逃来却被大阻挡的宋国百姓。江上那精细刻的画。系在岸边的码头。似乎仍在等待昔日那挥金如土的豪客。欢声散尽徒留一江愁苦。但对于来自北方的将士而言。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一次胜利。
“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东路军郭等前来见驾。
“诸位平身!”赵诚点称许。仲和领兵。向来行动有矩。与民秋毫无犯。朕这次一路行来。亲眼所。尔等辛苦了”
“臣等不敢放肆害了军法。了我军名声。只因不久将来大江南北皆是吾国吾民!”郭侃连忙道。“只是宋军逃的太快。未能抓住贾似道。让他给跑了。”
赵诚君臣口中的所谓秋毫犯那是要大打折扣的。这看要和什么样的对手比。他们将南一切视作囊中之物。
“三月时。我水师在长江口外大破宋军水师。齐国公领着一万精兵自通州(南通)登陆。打乱了宋军在江北地布署。那贾似道丢下扬州。夺船而逃。”陈同道。“其实宋人只紧闭门户。齐国公的那些人马并无攻城利器也无可何。”
“他这一跑不要紧。我东路军本是佯攻。不的不提前渡淮。竟比铁义还要提早饮马长江。”叶三郎道。“是淮东多水。河道纵横。我骑军优势不显。不不下步战。淮安高邮泰州及扬州数战。我军损失不少。”
“前日有军报。太子还在海上宋国水师虽曾大败。但在钱塘湾外屯集的战船不下千艘。太子等水师将士想寻机再战齐国公也回到了海上。
”何进道。“太子秉性像陛下喜欢知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是我朝水师也损失不小。不命他还军?”
从事。想必他也知道这一点。”赵诚头道还是说各路情形。”
“铁义已进至建康对岸。正在搜集船只。不日渡江。”何进道。“中路军史天泽部。上月自黄阳逻江。正在围攻州。一旦攻克。即沿长江南岸东进。该部虽斩获极大。但遇到抵抗尤烈。至于我西路大军。最新的消息称。张士达自大理北境抢渡马湖入川。同时卫慕攻重庆府外各城。已克大获青居大良。他们二人将会聚重庆。攻钓鱼城。罗志率主力入广南西路。北攻湖南。由于道路偏远。还未有明确消息送来。不知进展如。”
“诸|猜。宋主此时正在做何想?”赵诚笑着问道。
“大概是在宫中瑟瑟发抖吧?”叶三郎毫无顾虑地嘲笑。
“依末将看。宋主怕是要逃跑吧'”陈同道。像是自问。“浙东?江西?还是福建?”
“不管如何。宋国双拳难敌四手。兵力捉襟见肘。又缺少力挽狂澜之辈。史天泽已过江。西路军三十万又自西南深入腹地。宋人怎能抵挡我大军?”宋平道。
“哈哈哈!”赵诚在众将的簇拥下。奔入扬州城。
因为君王的命令。双方将了各自地目的而厮杀在一起。
钓鱼城。三江交会冲。背依大山。四周峭壁悬崖。宋蜀帅余晦无能。茫然不知所措。川军不寄希望于他。宋将兴元都统制兼知合州王坚。借助钓鱼城坚固的防守与足够的钱粮。抵抗着秦军猛烈攻击。卫慕与张士达二人急攻不下。望城兴叹。而宋军遥望东南不见皇恩浩荡。只誓与此城共存亡。宋将李曾伯欲援重庆。因已过大江的中路秦军的攻势而不的不放弃西援转而保卫鄂州。
州。罗志率领的西路军主力三十万大军。将驻守该地的宋军撕成碎片。将广南西路的天翻地覆。他来不及巩固战与张柔西壁辉三人分兵北上。齐并进。杀出一条血路。兵锋直指湖南。所到之处。皆留下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鄂州。史天泽派郑奇分兵南下。接应仍无音信的从南方而来地西路军。自己则率主力围攻鄂州。受到了宋将高达及滞鄂州的李曾伯等人的猛烈抵抗。宋军以血肉之躯抵挡着十万秦军的围攻。
安。赵夜不思眠。
告急的军报。不停地送至他的面前。令他忧心忡忡。或许用忧心难以形容他此时的恐与焦虑。他不将国事危急的原因归结为自身。而是归结于宰相谢方叔等人的无能。
去年十一月丙申安大火。烧到了丁酉夜才熄。今年八月温台处三郡在水。而江湖闽又大旱。这让朝野人心惶。
贾贵妃已死。宫中阎氏最受赵宠爱。受阎氏庇护的内侍董宋臣卢允升等深赵地信|。董宋臣逢迎上意。修筑了堂芙蓉阁香兰亭又霸占民田。结党营私。并妓女唐安安引入宫中让他寻欢作乐。人称“董阎罗”。
又因为余之死。野有人指责谢方叔。谢方叔又曾的罪过董宋臣。于是谢方叔被罢了相。此时吴潜已辞官两相'悬。董槐被|为右丞相。但董氏并不赵所信任赵又任用了从扬州逃回来的贾似道为枢密知事。又让结交宦官地丁大全任谏议大夫。这让朝中许多人心|不满。让举国上下惶恐地。当还是秦军越来越逼近的脚步。
灾**。大难临头。满朝文武却束手无策。赵不老将赵。任命他为浙西安抚制置使知江。任责北大门地防御又召集各路兵马勤王。但这仍让赵不感到安全。每天传来不利消息。令他如丧考妣。赵曾想暂时称臣。以为缓兵之计。更从此划江而治。但此时顺风顺水的诚怎会答应?
“朕欲进封皇子赵为忠王。尔以为如何?”赵对着召来地心腹们说。所谓心腹。也不过是贾似道丁大全董宋三人。
“皇子赵资质慧。七岁始言。言必合度。”贾似道立即接口道立皇子为忠王。正合举国臣;心意。”
贾似道胡说八道。赵好色无度。曾有一子不幸折所以虽;宫无数。却始终没有儿子选赵为子。进而想封其为忠王。那是因为此人是他地亲侄子。赵之母黄氏原不过是一个嫁丫头应与|人私通之后。怕腹中胎儿因自己地位低下而影响前途曾服药堕胎。结果事与愿违所以赵先天不足。七才能说话。手足发软。体质极差。
奴以为。不如直接封皇子为太子。以安民心!”宦官之首董宋臣道。他地目光瞄向丁大。
丁大全闻弦而知“雅”意。连忙道:臣附议
赵面露一丝喜色。不无忧虑地说道:“朕年近半百。这祖宗基业早晚要交给我赵氏子。只是……”
“陛下这是担心朝臣们议论吗?”贾似道躬身说道。“陛下这是为江山稷着想。当然应提早为国设立储君。这是皇帝家事。容不的做臣子的乱说。”
极是兴奋。他从扬州逃临安。虽然他极力夸大秦军地兵力。甚至将大部分责任归结到通州(南通)沿海守将的身上。但两淮是在他手中丢掉的。所以他一直提心吊;。害怕皇帝秋后算帐。此时见皇帝要立储君立刻一个劲地表示赞成。但与罢官相比。贾似道更不愿去前线。
赵的心思。这里的三位都很明白。封王是假。其实更是想在紧急的时候。交皇位传给赵。赵想学徽宗。
第二天上朝时。丁大全想表现一当着百官的面要请立赵为太子。他自动将忠王这个骤省略掉。群臣立即反对。臣虽然不能上阵杀敌。御敌于国门之。但对这件事看的还是很清楚。其中以董槐为最。竟然当场弹劾丁大全。赵驳回了群臣地反对。董槐也大为不满。
紧接着。丁大全上表弹劾董槐。赵还未批复丁大全就调来一百多位军士。将董府团团围住。逼董槐去大理寺受审。当天赵就罢免了董槐相职。朝中哗然。
太学生陈宜中陈宗等六人联名上表。攻击丁大全。却被丁大全将他们赶出了临安。还在官学门口立下字碑。禁止太学生妄议国事。舆论又是哗然。丁大全任同签书枢密院同党马天骥同任签书枢密院事。
“阎马丁当。|势将亡!”有人在朝门外发现了匿名的帖子。
西湖畔的湖光山色。似乎比以前暗淡了不'临安人忧心忡忡。他们似乎听到了北方铁骑的呼啸声。一个本属平常的坏消息。往往能让临安人带着惊恐的表情。议论半天。有人已经开始收拾细软。匆匆离开临安。远走他乡。但一些人仍指望着朝廷能够力挽狂|当国事日衰之时。便今朝有酒今朝醉。在沉醉与温柔乡中忘掉烦恼。
秘阁修撰钱佑正是在西湖畔买醉解愁。
作为一个踏入仕途二年的文人。佑至今也不是从六品的小官。朝中多他一个不多。少了百个他这样的小官也不会嫌少。此生无望。华发早生。再无年轻时的奋发向上。
熙春楼仍奢华无比。***辉煌处。是巧舌如簧地跑堂伙计。招揽生意的闲人。还有笑靥如春的歌姬。只有在这楼中才会忘记一切烦恼。
风流总是雨打风吹去。钱佑沉浸在微醉之中。听着隔壁传来地丝竹之声。却猛然被一阵喧嚣惊醒。
如众星捧月般。贾似道带着从人上了楼来。从人见钱佑占了临窗的好座。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住手!”贾似道今天本是愁眉苦脸。见到钱佑。立刻一扫愁容。喝住莽撞地手下。钱人在此。尔等怎能无理?”
“大人教训的是!”从人见主子如此。连忙闪开。
“稀客真是稀*。”钱佑喝有些多了。并不起身行礼。眯缝着双眼。“贾大人离开临安数年。这西湖也就少了些逸事。可惜啊可惜!”
奇地热情。尽管他从钱佑话中听出了反讽之意。“相请不如偶遇。贾某回临安。首次来这西湖畔。就遇到了大人。真是有*。今日贾某做东。请钱大人痛饮!”
臣。钱某不过从六品地小官哪里敢劳大人相请?”
祭酒如何?”贾似道笑。
贾似道这一笑。莫测高深。令钱佑地酒醒了大半。
“大人不要拿钱某开玩笑。”钱佑正色道。
“钱大人知道吗?贾某身负皇恩。过几天便要出京赴湖北。任荆湖宣抚策应大使。”贾似道。
贾似道脸上的笑意立刻又消失地无影无踪。钱佑心说贾似道这个新头衔可不是美差。那是要去前线作战地。他此时要升自己的官。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方才大人说要升钱某的官。不知钱某与此事何干?”钱佑有不妙的感觉。
“这个嘛。”贾似道顿了顿道。贾某忠君爱国。以马革裹尸为己任。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