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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普天之下-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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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令太子殿下及水师将士们,在海上做出攻击姿态,逼迫宋主不敢掉以轻心?”萧不离奏道。他还是念念不忘太子的个人安危。

臣子们自何进以下,均点头附和称是。

“好,那便命太子及齐国公、水师都督严忠济等,便宜行事!”赵诚命道。

数十骑带着赵诚的命令,急奔而出,向诸路兵马下达了攻击地命令。

……

史天泽接到赵诚的命令,当即自襄阳、随州分路南下。宋军在襄、随、郢等地周围早就屯集了大量地兵马,曾无一日不想夺回襄阳,秦宋双方在襄阳周围进行近十年的残酷拉踞战。

沈重率先锋军七千人奔在最前面,大军奔如洪流,在随县南撞上了宋军。宋将高达、张荣、王成、杨进等不肯退后一步,层层设防,步步为营。一场注定要爆发地激战展开,沈重遇到了宋军绝对优势兵力的阻击,进至安陆以西之平拔镇时,虽斩首无数,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史天泽接到回报,立刻命令准备多日地三千战船顺汉江而下。冲在最前面的是战船上装满干草、油布,接近宋军江防的船只时,被点燃顺水而下,宋军水师不得不后退。

然而令史天泽等中路军将帅意外的是,宋军不甘示弱,一改防守挨打的境况,转守为攻,竟趁夜准备了大量船只北上,每只船都安装火枪、霹雳炮,准备强弓劲弩,突入秦军军队重围。秦军船队没料到宋军居然还有勇气北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郢州境内约百里的汉江江面之上,烈火烧亮了黑夜。

一场血腥惨烈的激战后,双方被杀被溺者不计其数。郑奇率军成功阻住了宋军退路,在汉江中设立铁索障碍,终于在付出伤亡近万人的代价,全歼了来犯宋军。

这不过是京湖西路一带宋军的回光返照,秦军乘胜前进,一举攻破了郢州全境。与此同时,铁义渡淮,攻破大胜关(河南罗山南),与西路军一部会于应山。萧不离紧随其后,渡过淮河后,折向淮西,牵制淮西宋军救援。

史天泽军顺汉江南下,至浩瀚长江,沿长江北岸东进,扫荡沿岸城镇。东路军郭侃也发动了佯攻,有力地牵制了淮东方面。更不必说远在大西南的西路军。

大宋国处于八面秦风的包围之中,处处受敌,告急的奏折令临安朝廷夜不能寐。即便是一向歌舞升平的临安城,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一百零五章 江山如画㈧

海万里,扬帆破浪。三月,东北季风将风帆绷紧,催动着战舰在大海中披波斩浪。海浪猛烈地拍打着船体,溅起无数的白色泡沫,水手与力士在船长的指挥下,捕捉着风向变化,改变着行船方向。海鸟在庞大的舰队上空盘旋,偶尔箭一般地俯冲而下,冲出海平面以下,准确地衔起一条鱼儿,美餐一顿。

大秦帝国的舰队,第一次集体南下。六百艘四桅四帆双弦各五炮,并配以犀利铁尖的主力战舰,三百艘巨大的用来登陆的兵船,五百艘储备粮食、淡水的仓船,还有近二百艘用来快速交通、救援的快船。那最大的一艘则是帅船,长四十丈,宽十五丈,九桅十二帆,体态巍然,造价令人瞠目结舌,所以只有这么一艘。

大秦帝国的太子殿下,正站在这艘帅船上,注视着无边的大海,海风将他的戎衣一角吹起。既便是这支庞大的舰队,也要面临考验。宋国的水师的实力,若单论数量,绝对以数千计,赵松对自己的装配了火炮的舰队的海战能力极为骄傲,也曾以绝对的优势全歼了高丽人的水师,但面对宋军的海上力量,他还是有些紧张。

大海变幻莫测,它如画的风光之中,蕴藏着反复无常,看似平静却暗藏杀机,又深不可测,远没有坚实的大地让人放心和脚踏实地。秦国的水师力量,早就不是秘密,宋国对秦军水师也早有防备,数千里的海岸线上密布着宋国侦船,所以皇帝赵诚命令水师南下要千万小心,不可轻启战事。

“父皇终究还是心我的安危。”赵松心想道。他无一日不梦想着建立不世功业,要用功名来证明自己并非是徒有虚名。

齐国公张荣作为监军,也这艘帅船上,他不无感慨地赞道:“这船真是雄伟,老夫从来就没见过有如此坚固巨大的海船,乘风破浪不在话下。”

“蔡国公有所知啊,我朝水师所费银钱不下五千万,单就这造船木料,也是费尽心力得到。”水师大都督严忠济道,“我朝刚着手建水师时,派蕃商秘密从泉州、广州等地购买宋船,又雇佣南朝工匠,数年方成。这还不算,水手训练,天文、星相、罗盘、计程,一船人的饮食、起居事无具细,也必须一一考虑周到,更不说要训练战法。”

“你是担心与南朝水师接战吗?”张道,“陛下也是担心我军海战经验太少,方才命我等便宜行事。”

“我水师历时九年之功,费国帑数千万,每年财赋盈余大半悉归水师,怎能作壁上观?”赵松回头说道,“父皇授我便宜行事之权,并非要我等止步不前。”

赵松地心思。张、严人心知肚明。从这二人地本意来讲。他们深感责任重大。他们宁愿无功而返。万一储君在海上遇到不测。他们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钱塘湾必是宋军水师聚集之地。他拱卫临安。正严阵以待。听说自去年秋时。宋国严禁尺寸舢板下海。一旦现有船近海航行。即搜查捕杀。故即便是海外商船也不得不远避外海。迤逦东大洋来我山东登陆。”严忠济不无忧虑地说道。

张荣见赵松胸有成竹。便问道:“殿下有何计划?”

“宋军严阵以待。当然是怕我军直捣临安都城。这是意料之中。”赵松道。“敌军严阵以待。规模庞大。我等虽有坚船利器。不可以身涉险。以少击多。小视了宋军。我欲近海南下。暴露行迹。示威于敌。令敌早些知晓我大秦水师已经南下。料敌必会紧张起来。尤其是临安。但我军并不会光临临安。而是自淮东楚州盐城以至浙西秀州华亭(上海松江)。寻机登陆。”

“如此甚好。要是上了岸。老夫也派上用场。

”张荣~着长须笑着道。“这海上总让老夫觉得心虚。”

“呵呵。”赵松笑道,“齐国公说笑了,万一要是遇上宋军水师,我等既便是~出茅庐,也要拼力死战。”

“这是自然!”严忠济等水师将校齐声答道。

赵松知道张、严二人不希望与宋军水师交战,考到可能遇到地困难,赵松选择了登陆作战,只是内心中他更希望与宋军水师在海上一战。

庞大的船队自登出,顺近海南下,在黄淮入海口楚州等地耀武扬威,宋军沿海的少量战船纷纷入港避难,而沿岸的宋军烽火台鳞次栉比,密切监视着秦国水师的动向。

此时,东路军郭侃正在陆路动对淮东方面地猛烈攻击,宋两淮边帅贾似道一筹莫展,除了天天向朝廷求援兵之外,就是祈祷上天的怜悯。而中路军已经扫荡了鄂州以北的地方,沿江之江州、池州以至建康府正受到威胁,淮扬一带地宋兵随时有被切断归途的危险。

急报纷至沓来,听说秦军水师南下,宋主赵昀大惊失色,他感觉临安不安全,但是他此时不敢提出迁都的打算,命屯集在钱塘外的水师拦截秦军水师,解除这一威胁。

所以正当秦军水师准备自通州寻机登陆时,秦宋两国地水师在长江口外骤然相遇。这让赵松既紧张又兴奋,他那古铜色的脸上却看不出异样来。

两军战船隔着十里一字排开对峙着,双方的后勤船只分别置于身后,在这个季节里,秦军处于上风口。

赵松见宋军船队排列密集,立即命令前营出击。

“呜、呜呜、呜呜呜……”

立刻,帅船上的旗号与角号同时传达着命令,百艘战船前突,冲着宋军奔了过去。宋军中央后退,两翼包抄,企图形成对秦军突前战船的包围。双方都不知道这次初战后果将会如何。

“前营就要被包围了。”有人惊呼道。

严忠济放下千里眼,道:“希望战能告捷!”

十里外,秦军前营战船已经接近了宋船,宋军见秦军这百来艘战船竟敢直冲而入,自尊受到了打击,早就誓要将这来犯之敌击成碎屑。

“咚!”明亮的闪光之后,宋军只觉得正午地阳光也暗淡了不少,巨大的声响从对面传来,蓝色地烟雾从秦军战船上升起。

“不好,是火炮!”宋军惊恐地叫起来,他们早听说了秦军火炮的厉害,只是从未见过,更未想到秦军隔着数百步远就动了攻击。

一颗铁弹正中宋军最前面那艘战船上地桅杆,粗大的桅杆似乎不堪一击,木屑横飞,那铁弹顺势而下,又在甲板上砸出一个窟窿。这还没完,另一颗铁弹不偏

在船吃水线上砸了一个窟窿,海水灌入船仓,既便是计,也得不停了下来,接受着轮番经过地秦军战船的攻击,最后被火箭点燃,成了大海中的一团火焰。

一个照面,秦军就给了宋军一个下马威。

秦军地战船双弦两侧各配备了五门火炮,可以左右开炮,射实心铁弹。这要比宋船上配行的霹雳炮射程要远得多,那霹雳炮实际上一种海上型投石机,射的是装满火药地铁盒,一旦被击中,就会让对方燃起大火,也相当厉害。宋军不甘示弱,有数支战船横冲直撞,想靠近进攻,秦军的一艘战船上不幸中了一炮,上面的水手拼力地救火,而剩下的人急忙与宋船拉开距离。

秦军百艘战船与宋军绞杀在一起,在广阔地海面上追逐、反击。秦船虽然在火力上占据优势,但宋军作战经验更加丰富,甚至有不少宋船冒着猛烈炮火危险,用铁尖撞击秦船,然后双方毫不犹豫地放弃远程武器,跳上对方的战船,近身格斗。

炮声隆隆,喊杀声此起彼伏,接二连三的战船在双方主帅的注视下沉入大海,大海上飘浮着船板、旗帜与呼救的军士。赵松心中澎湃,他见宋军正专心对付自己的前营,立刻命令左营、右营各百艘战舰出击。

这一变动,立刻变了局势。秦军强大地远程火力,让宋军莫可奈何,他们只能在长官的催促下拼命接近,以此来削弱秦军地优势。

一旦接近,双方战舰上十丈的拍竿立刻挥作用,上置巨石狠狠地拍向对方,当着粉身碎骨。战鼓声声,催促着双方军士忘我地战斗。

“报!”帅船那最高地桅杆上,一个望哨出警报,“敌军近两百艘正从身后袭来!”

“殿下,这怕是瞅见了这艘帅船,冲我们而来。”张荣骂道,“这该死的!”

张荣看得焦急,这海战却一无所知,只能干着急。

“来地好!”赵松高声道,“命后营让开,以我为饵,吸引宋军来袭!”

“殿下,这太危险!”严忠济急道。

“怕死还打什么仗?”赵松目光坚定,“传元帅的命令吧!”

赵松这艘帅船,尤其的高大,宋军早就瞧见了这艘战船的重要性,出乎秦军的意料,暗地里埋伏了一支舰队,想杀个出其不意。

得了指示的秦军后队,纷纷往两侧避让,宋军从身后气势汹汹而来。就要接近中军之时,说那时迟那时快,角号声起,中军二营战舰变成八字型,左右迂回,当前的快船飞速地向宋军来袭船只冲了过去。

那快船船型较小,顺风而下,配以使用人力的车浆,在海上飞快地接近宋船。宋船上霹雳炮射了,一颗火药盒正中一艘快船,燃起了大火,但快船上的秦军并不慌张,反而驱使着快船撞向了宋船。

喀嚓,锋利铁尖的快船,如豆腐一样深深地撞入宋船左弦,宋船受此猛烈地一撞,甲板上有军士不慎落水。秦军纷纷丢下战船跳入大海,早有救援船只奔了过来,捞起落水之,而那丢弃的快船上的火焰,顺着船体,烧上了宋军大船。

“咚咚!”火炮渐次开火,无情地轰击着目标。军官们不停地命令着炮手改变着射击角度,而船长则掌控着战舰行驶的方向,望的观察手则嘶哑地报告着海面上的情势,以及帅船布的命令。

饶是如此,还是有艘宋船逼近了赵松的帅船,但短短的数百步远却是咫尺天涯,那艘宋船被数油弹击中,粘稠的火油在宋船上燃烧了起来,船上的宋兵带着火焰纷纷跳上大海,而赶来的秦军则用弩箭一一射杀。

“不好!”那宋船仍然借着风势与水势,冲过来。在张荣与亲卫们的惊呼中,赵松从船体上层二楼摔到了甲板之上。

张荣也在撞击中,摔到了另一角,他飞快地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冲下船楼。赵松此时已经爬了起来,他的头盔被磕飞了,额头流着鲜血。

“无妨!”赵松摆了摆手道,抹了抹额头的鲜血,这是他第一次在真正战阵中受伤,却无暇顾及自身,命令部下检查帅船受损情况。

帅船被撞了一个窟窿,但在吃水线以上,并无大碍。

中军战舰见帅船受到了攻击,拼命还击着从背后偷袭的宋军,在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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