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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普天之下-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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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满饮!”

“谢国主!”众人答道。王这次算是长见识了。

宴会的时间持续得稍久了一点,耶律楚材便觉精力不济,勉强撑着。赵诚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命人将耶律楚材搀扶着送出,他关切的目光将耶律楚材送出了很远。

殿堂中一时寂静了下来,众人都能体会到赵诚此时的心意。

“今日就到这里,都散了吧。”赵诚道。

众人纷纷告退,留下赵诚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殿堂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会有曲终人散的时候。

洛阳城夜晚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城内的百姓已经入睡,只有一队又一队军士在城内巡逻。这座城池曾经的战火已经熄灭了一年有余,但每到夜阑人静的时候,又会显出这座城池的破败与曾经的惶恐不安。

元好问等人在一队军士的引导下往自己暂居的寓所走着,一股复杂的情感萦绕在他们的心头。就在他们还沉浸在满腹心思之中,数匹战马从远方迎面奔来,铁蹄践踏着城内坚实的街道,那蹄音在空旷的街上回荡着。

“停下,为何纵马?”远远就有巡逻的军官喝问道。

“快停下,不然放箭了!”也有人怒道。

“襄阳大捷、襄阳大捷!”那马背上的骑者大声回答,高挑着竹竿,并未稍放慢脚步。那是表示大捷的露布,非大胜不可用这种方式报捷。

“襄阳就这样被攻破了?”元好问喃喃问道,他感到不可思议,文人们无人回答。

整座洛阳城从宁静中苏醒过来,城内城外大大小小的军官们纷纷来觐见赵诚,当面表示祝贺。

赵诚将襄汉经略使史天泽的军报展示给诸位心腹们阅览,对着史秉直大笑道:“令郎又为孤立下一大功,孤必有重赏!”

“这并不算什么,能饮马西子湖畔,那才叫大功!”史秉直故意说道,脸上却是很得意。

众人会心大笑。

襄阳可以说是铜墙铁壁,然而从来没有一座雄城可以抵挡得住从内部的溃败,襄阳也是如此。七月初八,襄阳宋国守军内乱,这些内乱的军士本是金国的残兵,史嵩之将他们安置在襄阳城中,称为镇北军,却不能一碗水端平,这些金兵在襄阳城中倍受歧视,屡屡被勒令冲在第一线卖命,他们终于发生发动了兵乱。史天泽抓住机会不计代价地猛攻一夜,其中的惨烈代价不可以言表,终于拿下了襄阳。宋军主帅史嵩之也在兵乱之中丢掉性命,襄阳内堆积如山的物资全部落入秦军之手。

襄阳被攻克的消息,令赵诚心情大悦,正如何进所说:“襄汉已在我手,如扼敌咽喉,宋军两淮与四川防线将首尾难顾,我军饮马大江亦不过易事耳!”

“命史天泽就地转为防守,不得冒进!”赵诚命道,“再让他将有功之人趣名奏来,孤要重赏!”

“是!”

“来人,速上酒来,孤与诸位痛饮,不醉不归!”赵诚甩开膀子,又高声说道。

“不醉不归!”众人齐声喝道,殿堂中洋溢欢声笑语,襄阳之捷可以说是忠诚的将士们献给赵诚登基为帝最好的贺礼。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九十七章 朝天子㈣

律楚材奏曰,洛阳有龙势:

从嵩山而来,过峡石而北,变作冈,龙入首后,分一支结北邙山托于后。山虽不高,蜿蜒而长顿。起首阳山,远映下首,至巩县而至于黄河之中。嵩山起抽中干,起皇陵山,分出一支至黑石关为水口,中扩为堂局,而四山紧拱,前峰秀峙,伊洛涧,汇于前龙之右界水也。稠桑弘农,好阳诸涧,乃左界水,流入黄河,绕于北邙之后。洛河悠扬,至巩县而与黄河合,一大聚会也。

泰安十二年末,耶律楚材之子翰林侍讲、权洛阳府尹耶律铸在洛阳南郊筑社稷坛。社为土地,稷为五谷,国之根本也。

社坛上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分别用青色、红色、白色、黑色、黄色,五种颜色的土壤覆盖,即所谓“五色土”,寓意一统江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

泰安十三年正月乙亥,自中书令王敬诚及其以下诸省官民耆老博儒毕会洛阳,刘翼、元好问、王若虚、王、麻革、李昶、赵壁、张德辉、李冶、高鸣、王磐、徐世隆、宋子贞、张文谦等皆参与议创新仪,编曰《皇秦纂修杂录》,制《通礼》。凡事物名数,支分派引,珠贯棋布,井然有序,以奉秦王赵诚即皇帝位。太师梁文献耕具九、健牛九、白马九,祝以辟土养民之意。枢密使何进以良马九队,队九匹,马有别色,并介冑弓矢矛剑奉上。

春二月十三,遣何进、高智耀郊祭。礼成,赵诚即皇帝位,于新宫奉天殿中设各类位次,拜词曰:

“惟我中国自宋室南迁势衰,帝命女真于辽入中国为天下主,百有余年也,今运亦终。蒙古入河北、河东、山东,然亦为臣所败,今已逐走西去。其余天下人民土地,臣与宋主划襄淮而治。帝赐英贤王敬诚、何进、耶律楚材、高智耀、吴礼等为臣之辅,定群雄,息民于田野。臣下皆曰:恐民无主,必俗推尊,臣不敢辞。是于今年二月望日,臣于洛阳之阳,设坛备仪,昭告上帝皇祇。如臣可为民主,告祭之日,伏望帝祗来临,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如臣不可,至日当烈风异景,使臣知之。”

在上天的面前,皇帝也不过是臣子,正所谓:君权天授也。

说来来巧,此前一直是阴雨不断,从十四日那一天开始天气转好,当真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百官都说这是好兆头。赵诚及他的后妃、诸子女,乘九辆辂车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驶往南郊的祭坛。暂时充任禁军统领的郭侃精心准备了仪卫队,军士们个个精神抖擞,一路上彩旗飞扬,将赵诚迎入祭坛。

天子车驾停了下来,赵诚从车上跳下,文武百官及数万军士齐齐跪拜,无数灯光将黑夜驱散,天下尽臣服他的脚下。赵诚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坚定有力地步伐,登上了祭坛,群臣臣服在他的脚下。

一番繁文缛节之后。礼毕。文武百官就洛阳百姓在中书令王敬诚地带领下。跪于道边。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还没有完。皇帝也得守礼行事。二月十五才是最关键地时候。初更时便已经开始击鼓。将整座洛阳城从睡梦中叫醒。赵诚又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正式地大典。今日他将穿上龙袍。言必称朕。这一日。虽然残冬未逝。文武百官早早地都穿好朝服。站在宫门外等待侯。礼官入宫城奏报、准备诸多事宜。官员们比赵诚要兴奋得多。

此时。赵诚正在宫中穿上了早就准备多日地龙袍。王后梁诗若领着他地女人们正亲自给他装扮一新。梁诗若给他穿上龙袍。柳玉儿将通天冠戴在他地头上。史琴给他身上挂上白玉双佩、革带、玉钩等等零碎饰物。而洪氏则捧着铜镜站在赵诚地面前。

“这龙袍穿在身上。还真不一样!”赵诚笑着道。“怪不得。自古就有无数人抢着龙袍加身。当皇帝。”

“夫君从今日起。便是真正地皇帝了。贺喜夫君!”梁诗若满心欢喜。望夫成龙竟成了现实。不仅是她无法想到赵诚会有这么一天。就是赵诚本人以前根本无法想像到这一点。

“就是太麻烦!”赵诚却抱怨道。“从之与晋卿二人。还有那一帮文人们在这一点上。孤。哦不。朕不喜欢。这叫折腾!故这改年号就不必了。但凡常改年号地。都不是什么好皇帝。”

“陛下岂能因一己之好,而将礼仪搁置,恐让臣子们耻笑。”史琴抿着嘴笑道。

“知道了。”赵诚承认道,他冲着站在一旁的赵松道,“松儿喜欢这一身龙袍吗?不如为父早日将这一身让给你?”

赵松被父亲这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得道:“父皇使不得,儿臣惶恐。”

梁诗若隐秘地方赵诚腰上捏了一把,表示抗议。赵诚心有所感道:“为父还有诸多宏愿未成,再过十年,至多二十年,为父就无所牵挂了,那时你也正值壮年,心智成熟,正是可以接为父大位地时候。”

“父皇春秋正盛,今日就要面南称帝,如何可以说这种话?”赵松道,他认为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更是百废待举,听父亲的话中的意思倒像是萌生了退意,这让他很不理解。

“人们都说皇帝万岁,然而世上少有人活过百岁!”赵诚上下摆弄了一番,又上前拍拍儿子地肩头,“今天为父称帝,后天你就是朕的太子,朕已经为你挑选了不少人材。将来还要看你的,不要让朕失望。”

赵松对自己的父亲一向崇拜,他的目光与赵诚饱含深意的目光相交,读出了父亲眼中地希冀之色,认真地点头道:“父皇的期盼,儿臣不敢忘怀。”

“松儿今年已经十七,待大典过后,你就去山东,去组建你地水师,去创立属于你的功业吧!”赵诚比划了一下儿子地个头,说道。

“是,父皇!”赵松道,“不知父皇有何旨意?”

赵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自己去想,战马是为父地伙伴,而战船便是你将来的伙伴,要知大海远比草原、平地要广阔和危险得多,你若是能征服大海,这天下哪里不能讨平?”

“遵命!”赵松躬身应道,“孩儿虽未见过真正的大海,但自信孩儿的心胸可以容纳大海。”

“好志气!”赵诚高兴地说道,“你若如此想,为父就放心了。”

三更天时,中书令王敬诚及以下官员进宫城。新皇帝赵诚穿着龙袍,坐到了皇帝宝座上,此时,鼓乐齐鸣,声响震天。鼓乐稍稍停下后,负责掌握皇帝大印的官员李昶,将权力象征的放到宝案上。

王敬诚站在奉天殿的外面,这座宫殿本不过

城内一座还过得去地旧宫,被修饰一新之后,张灯发了青春。身为百官之首,他此时的心情激动万分,但他也不得不按捺住急于要入内的心情,等待礼官们地召唤。

曾几何时,王敬诚会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每每回想往事,他既觉心酸,又觉得万分侥幸,一个英明的皇帝是在他的拥戴下,登上了皇位,君临天下,王敬诚又倍感骄傲。

“从之兄,今天是个黄道吉日,你怎能如此失态呢?”武官之首何进在一旁打趣道,他指了指王敬诚地眼角,那里正流下一行热泪。

“什么?”王敬诚下意识地擦了擦眼角,口中却道,“被风吹的!”

何进等人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宫城的入口处。

至此,临时充任礼官的王挥鞭示意大家肃静,在礼仪人员地引导下,百官列队进入,站到自己该站的行礼位。赵诚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注视着臣子们鱼贯而入,点头示意。从百官进入到站定时,一直奏乐不止,百官满怀好奇地打量着第一次身着龙袍的赵诚,九五至尊的威严又令他们只敢远观。

“百官叩拜!”待有资格站在殿内的百官站定,李昶高声呼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自中书令以下,众官一边跪拜,一边连喊三边,还要行“舞蹈礼”。

礼乐齐鸣。

殿内跪满了臣子,赵诚的目光延伸出很远,一直到殿外,他可以看到殿外地更有十倍以上的大大小小官员恭敬地跪拜在地,更有奇装异服地外邦使者臣服在殿外。赵诚看到仍然强撑着病体参加大典的耶律楚材,太师梁文地时日也不多了,也看到已经日见老态的铁王,就连一向精力充沛地王敬诚似乎在这一天也苍老了不少。

赵诚此时的内心虽然极是自豪,然而他远没有忠诚的臣子们心中那样的欢呼雀跃。这些年来,他经历过那么多的忘我的厮杀与尔虞我诈的阴谋阳谋,对自己屁股下面的座位有着更深的认识。

权力让他着迷,权力又让他意识到罪恶,可是他内心深处又觉得十分骄傲,同时这又意味着责任。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赵诚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有人对他的地位表示质疑,那就意味着他将发动狂风暴雨般地惩罚,他既跟以往所有皇帝有不同的地方,也有相同的地方。

“众卿平身!”赵诚似乎失神,司礼官李昶不得不连连提醒。

“谢陛下!”众臣起身称谢。

赵诚命人给梁文与耶律楚材二老赐座,自己则离开宝座,走到了庭下。

“从之,卿及学文、明远与朕相交多少年了?”赵诚问王敬诚道。

“回陛下,还差两个月,就是整整二十六年!”王敬诚回道。

“二十六年,原来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赵诚点头说道,“自卿归附朕以来,参赞谋划大小诸事,事无具细,亲历亲为,劳苦功高。何学文管军事,为朕编练军队,沙场搏命,亦是大功臣也。明远虽是文士,然身在野,却不忘为朕拾遗补缺。若无尔等三人之功,朕岂有今日?”

“陛下英明睿智,自古天下少见之明主,能为陛下效力,乃我等的荣幸。”何进道,“倘若追本溯源,若无陛下相助,我等三人怕是早就客死大漠。岂敢言功?”

“人道是创业之初,君臣相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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