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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普天之下-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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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就是兄弟,连屁股开花……也是……一起!”秦九勉强地笑道。

“你就闭嘴吧!”陈不弃瞪了他一眼,“下次可别光顾着自己杀敌痛快!”

“我哪里再敢呢!”秦九羞愧地说道,屁股上的疼痛让他冒着冷汗,“哎哟,真痛啊。”

西壁辉举着六尺长地军棍,半天也没有挥下,陈不弃感觉这将下未下比屁股蛋上真挨上那么一回还要让人恐惧,回头怒道:“西壁小子,快点,别磨蹭了!”

“那我可就真动手了,这是国主要我打的,可不是我成心的!”西壁辉委屈地念道。

“知道了!”陈不弃咬着衣袍,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西壁辉高举着军棍,在棍将到未到陈不弃臀部的时候,硬生生地停止了,围观的军士不禁目瞪口呆。

“陈将军,我可有言在先,这可不是我对不住您!”西壁辉又冲着围观的军士道,“诸位兄弟作个见证,这是国主地命令,我西壁辉与陈将军无冤无仇,是不得以而为之!”

陈不弃连杀了西壁辉的心思都有了,破口大骂道:“你这小子,再不快点,我真要揍了你!”

西壁辉这一次真动手了,那一棒又一棒打在陈不弃的身上,令人不忍直视。西壁辉有意打轻一点,即便如此,十棒也让陈不弃皮开肉绽,血浸染了衣袍。围观地众军士,人人惊惧,也更是知道了军法的无情,即使是主将犯了错,也要甘于受罚。

陈不弃与秦九两人相互搀扶着起来,虽然臀部疼痛难当,他们拒绝了别人的帮忙,尤其是受过二十棒的秦九,更是痛得冒着冷汗。两人艰难地回到营帐中,口中还一边高呼:“痛快,真是痛快啊……痛!”

夜晚来临了,一轮明月高悬。

耶律楚材踏着皎洁的月色,带着金疮药与药棉来找赵诚,意味深长地说道:“听说秦将军与陈将军受伤颇重,臣备了药膏,送于国主。”

“晋卿此意,正合我心!”赵诚笑着道。

他们两人走出帐外,往陈不弃与秦九两人歇息地地方走去,月光洒在他们二人的身上,拉出长长地两道身影。

第六卷 三朝会盟 

第一章 秋收㈠

田野上的收割已经结束。高的地方已经降了霜。

浓妆艳抹,梳妆打扮,音乐声响彻入云,国内欢声阵阵。丰收了白花花的大麦,黄灿灿的小麦。粮袋满装…………肚子和内心都得到满足!黑风乍起,鹿儿悲鸣,风吹草低,鹿群如惊马般在风中狂奔。

强大的国家中一片欢乐。出现了新的值得纪念的记录。

横山外,夏州城外的官道上,无数人踮着脚尖,注视着无定河流去的方向。

一匹健马飞奔而来,马背上的少年满头大汗,兴奋地振臂一呼,带来了令人满意的消息:“来了、来了!”

夏州知州梁文带领全城官绅、百姓,包括商人与手艺人,正在此等待贺兰国王和他的军队凯旋归来。自从国王率军北狩的消息传来,人们每天都在奔走呼告,传播着贺兰军一个又一个胜利的消息。闻听国王就要西归路过夏州而来,全城老少早早地就赶到城外,一观国王圣驾和贺兰男儿的风采。就连当今最忙碌的铁器局的工匠们,也都换上自己最体面的衣服,站在官道边等待国王的到来。

“让曹都尉上前面来!”梁文压抑着心中雀跃,命小吏传达着他的指令。那曹都尉即是在官山一役中光荣负伤的夏州曹纲,因受伤颇重,在赵诚亲自关照下,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被奉命接回战死军士遗体的吴礼接了回来,辗转回到家乡夏州休养。

“参见知州大人!”曹纲今天特意将戎装穿戴整齐,全身上下散发出如豹子般的精神来。

一群年轻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都在一旁满目含情地盯着他看,贺兰女子不比它地,向来敢正大光明地敢爱敢恨,这曹纲如今成了未有婚配女儿家心中最理想的情郎。在女子如众星拱月般的簇拥中,年轻的曹都尉脸上露出几分腼腆的色彩来。

“国王驾到,你这个勇士应当站在最前面。”梁文笑呵呵地说道,“你曹纲可是我夏州人的骄傲。官山之战盘肠英雄乃我夏州曹七郎是也!”

“不敢、不敢!”曹纲谦恭道,心中却是骄傲无比。

夏州曹氏是个大家族,据说先祖曾是唐末曾割据河西沙瓜地曹氏的后裔。而曹氏在夏州,之所以说是大家族,并不是势力大,而是族中人口众多,本大多沦为佃户、奴隶,几年前家族中死伤惨重,大多却是饿死的。幸有赵诚的出现,才得到了土地,家族中渐渐地恢复了生机。而今,曹氏因为曹纲而出了名,家族中又因为不再为饿肚子而担忧。人人都对国王敬重不已。曹氏最年长的老者,笑上因堆满笑意而让苍老的皱纹显得更加多了,他抚着长须,看了看身后一群年轻的儿郎们。心中盘算着是否让族中所有能骑马征战的男子追随国王而去。去获取属于自己的荣耀和功名。

然而。最高兴地莫过于梁知州了。他遥望阡陌纵横,无定河河谷中庄稼收割完毕之后剩下的光秃秃的秸秆,心中满是喜悦与兴奋之情,而百姓发自自心的笑意更让他觉得骄傲。

“盛世大概不远了!”梁知州心中暗忖道。

长长的官道,是去年秋天时重修地,沿着无定河边伸向遥远的东方,道边与河谷边栽种着无数柳树。在梁文的印象中,在蒙古人到来之前。无定河边曾经有过一段繁荣的时期。当年也曾是遍植柳树,可是当战争一次又一次降临时。那些粗大地柳树被砍伐了,不是成为攻城守城地器械,就是成了军队或百姓烧火取暖地木柴。

当贺兰国王到来时,西夏王朝关于植树造林的法令被再一次重申,所以无定河边到了春天时,又可以看到柳絮飘飞的盛景,这些树木让无定河这条河道飘移不定的河流变得安静起来,也让来自北方的风沙变得驯服。

夏州男人脸上的喜色,女人脸上的笑意和孩童追逐时的吵闹声,让梁文更加觉得高兴。一个国家是否有希望,国势是否蒸蒸日上,就看这些普通百姓地脸上是否有喜色。经历过仕途荣辱与战乱折磨地梁文知道这一点,监国大臣王敬诚知道这一点,有着治国安邦抱负的耶律楚材知道这一点,赵诚更是知道这一点。

负责望观察地夏州少年再一次飞奔而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极认真地高呼道:“这一次真地到了,战马如天上的星辰一般多。”

夏州百姓再一次翘首以待,官道上终于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烟尘滚滚而来,那是赵诚的先头部队。战马萧萧,马背上的纠纠男儿满含着热泪,带着满身征尘与凯旋时的荣耀归来。终于可以松口气来,对于他们中的大多人来说,过了横山,他们才真正地到了家乡,

郭侃尚未勒住胯下的马匹,就被夏州百姓给包围了,人们送上各种干果和刚出锅的馒头,当然少不了还有自酿的浑酒。郭侃无法拒绝百姓的盛情,因为作为一个“外乡人”,他有到了家的感觉,一张张充满赤诚的笑脸让他无法开口拒绝。

很快的,他的怀中塞满了各种吃食,以至于他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来。就在他正要感谢百姓的厚爱时,百姓都一哄而去,全都向他来时的方向冲去,因为贺兰国王亲率着大队人马抵达了。

夏州并非赵诚凯旋归来第一个到过的州城。在八月秋过后,宋平部攻下了阳凉南关,并顺汾水北进,一鼓作气控制了百里雀鼠谷的一半关口,这就等于控制了“秦晋要道,川陕通衢”,平阳府与河中府掌握在赵诚的手中。赵诚以宋平为帅镇守河东南路,古哥副之,以郑奇为帅镇守潼关,以郭德海为帅镇守京兆府,各部暂统管军民诸事,安境保民。

在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之后,赵诚回到了潼关,会合从阌乡带着押运着大批战利品和金国皇帝宗亲的后军。然后北返中兴府。

关西战后的遗迹仍在,盗匪纵横,百姓流离失所,蒙古军南下时,又正值春季,误了农时,到了秋季饿莩载途就是很自然的事了。这冲淡了赵诚的喜悦心情,让他不得不一边派人安抚百姓,一边接连下令银、夏、洪、龙等州调集粮食救济百姓。还派出军队清剿盗匪。贺兰军经过数次大的行动,清剿了一批流寇,形势才有了一些改观。即使是盗匪,也不是天生就是杀人越货的凶恶之徒,他们在不久前还都是淳朴的百姓和逃散的军士。唯一地好处是。横山以北以至河西,人口激增,大量关西甚至关中熟习耕作的农人流落到了北方赵诚的治下,这也改变了人口比例。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赵诚经潼关过西行时,“作”了一首小令,闻者为之惊赞。那被迫随行的王若虚、元好问与刘祁之辈不得不对赵诚刮目相看,赵诚忧国忧民经世济人之思。溢于言表。耶律楚材则不然。赵诚若是有兴致作诗词,总能“作”出上好的佳句来。已经见怪不怪了。赵诚只是有感而发,吟了这么一首小令,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雄心壮志让他对未来充满希望。

过了横山,赵诚的心情也变得更好了些。

“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古人诚不我欺也!”耶律楚材抚着美须,欣喜地说道,“这一路行来,唯有国主治下的百姓最安康,有此基业,国主大业可成也!”

“这全赖大小官员努力才有成果。今后本王欲托国事与晋卿,还望晋卿不要负我!”赵诚道。

“臣自当效命于君前,不敢敷衍了事。”耶律楚材道,“臣年过四十,华发早生,奈何蹉跎年月,未能建功立业。幸遇国主,臣方可大显身手,时不我待也。”

“如此有劳晋卿了!”赵诚道。他心中偷笑,这耶律楚材也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当窝阔台任命他为中书令时,他也是如此“时不我待也”,如今成了赵诚的臣子,他急不可耐地将历史撇清。

也许有人会记住耶律楚材地所谓历史“污点”,但是赵诚有足够地诚意重用耶律楚材,如果他没有这种胸怀,他就不可能走得更远。而对耶律楚材来说,这也许是他无数次迷茫之后,所能抓住的唯一光明之路。

耶律楚材有种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感觉,但赤兔马真的老了,作为它亲密的主人,赵诚一天天地察觉到赤兔马地衰老,他已经可以预感到赤兔马离开他的那么一天。如果赤兔马可以说话,赵诚很想知道它是否有许多遗憾,它毕竟只真正随赵诚征战这么一回,就进入了暮年,它最美好的岁月被赵诚浪费了。

但是赤兔马的步伐仍然矫健如常,仿佛告诉身后地战马它才是万马之王。在赤兔马清悦地欢叫着,河曲骏马载着将士紧跟在赵诚地身后向着夏州城进发。

怒马奔夏州,征尘犹未去。

“夏州知州梁文偕全城大小官员及士农工商,恭迎吾主圣驾凯旋归来!”梁文跪拜在官道上,高举着美酒。他地身后黑压压地跪拜着无数的百姓,他们当中有官吏,有夏州为数不多的读书人,有巡察的弓箭手,有作坊里的小厮,有城外的农夫,也有进城换取棉帛的横山蕃人。

“尔等平身!”赵诚高呼道。

在众多亲卫的拱卫中,赵诚来到梁文地面前,端起他带来地酒水,一仰而尽。

“此地是我乡,此地百姓即是我的父老乡党,我赵诚幸不辱使命,三军用命,连战连捷。军民同庆也!”赵诚豪迈地说道。

“万胜、万胜!”身后地将士振臂高呼。其声响彻云霄,天高云淡任鸟飞,那高高在上的雄鹰也被这欢呼声惊得四处逃奔。

“曹纲请求归队,为吾王征战!”曹纲走到了赵诚的面前,单膝跪倒在地。

赵诚想起了在官山那个追击与反击的夜晚,这位年轻的都尉表现出来的勇敢与豪情。

“好,曹七郎终于康复了!”赵诚拉着曹纲上下打量着,“男儿就应当沙场搏命,用敌人的血来换取自己的功名。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卫军中的一员,待本王重整全军后,将会授你能配得上你曹七郎的军职。”

“多谢国主!”曹纲道。

曹氏走上前来,那宗族的长者谦卑地说道:“吾王征战天下,身边最需要的是弓马娴熟男儿。我曹氏幸遇贤主,地里多收了三五斗,族中众多少年儿郎已经长大成人,正是跃马持弓为吾王尽忠的时候。小老儿请国主带走我曹氏的儿郎们,让他们在您的鞍前马后效劳。”

“好,本王不会嫌勇敢儿郎多,多多益善!”赵诚笑道,吩咐郭侃道,“他们就是你神策军中的一员。”

赵诚见此人衣冠虽不华美,但说话铿锵有力,相貌却极文雅,看上去像是读过书的人。他的目光投向知州梁文。

“禀国主,我夏州州小,又连年战乱,识字人不多,更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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