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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普天之下-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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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什么呢?”古哥摊着双手,抛出这个问题,又自问自答,“这是因为这几年我们钱粮充足,钱粮从何而来?中兴府啊。士卒从何处征来?我们原驻守陇山一带,我们的军士当然大多是来自河西、陇山与横山外的人氏。这就是说,他们都是贺兰国王的治下百姓,他们要是知道我军准备与贺兰国王作对,在下料想,纵是将军军规严明,我等属下严控本部兵马,哗变也是免不了的,未战自溃可期,我等将以何而战?”

古哥还未明说的是,有资格参加议事地众人,大多数都在中兴府置地建宅,亲属也大多在中兴府过着优裕的好日子,他古哥就有三位侄子在中兴府读书。他这话既像是为宋平找理由,也像是在为众人找个不得以而降的好理由。

果然,他话音未落,众人七嘴巴舌地说道:“古哥兄弟所言极有道理,应从长计议。”

古哥又道:“那贺兰国王诸位兄弟都见过,国王曾与我等入陇山中行猎,每每席地环座,与我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等与国王曾相处极洽,也曾得到过国王无数的赏赐。贺兰国王在河西、陇西、陇东诸地地贤名,百姓交口称赞,视其为父母,我等……”

“古兄弟的意思是说,我等应主动向贺兰国王投诚?”郑奇故意问道。

古哥瞪了他一眼,心说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之言,否则潼关早就乱了套,谁还会在听闻赵诚已反的这一个月以来照旧训练来自河西的士卒,照旧喝着中兴府送来的美酒,照旧领着中兴府送来的钱饷,仿佛什么大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既然如此,为了诸位兄弟的身家性命,只有降了贺兰国王。”宋平道,“但国王自中原东来,我等若是降了他,难保不让李守贤与奥屯世英起疑心,前来攻我。”

宋平表露出自己地意思,众人轻舒了一口气,关楼上微妙地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若是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在下愿选前者。”古哥道“带着功劳降了国王,即为雪中送炭。若是因战败不得不降,那不过是锦上添花,并不令受降者尊敬,且无信也。”

“古哥兄弟详言。”宋平微微一笑道。

“将军,既然刘黑马命平阳府与河中府的兵马赴关固守,我等就将计就计,佯装与贺兰军势不两立,做出决一死战地模样。待国王率军亲至,我等从李守贤与奥屯世英的背后杀入,到时候,此既能为国王解危,又能表明我等投诚的心迹,甚至顺势能拿下河中府与平阳府。”古哥道,“我要是国王,一定会重赏这里的诸位兄弟!”

“妙计、妙计!”众人齐声赞道。

众人都是心领神会,纷纷献计,议论着具体方略。

注:原诗应为《癸巳四月二十九日出京》,最后一句应为“留着青城阅古今”。当年金人破宋,俘宋徽、钦二帝,在青城受宋人之降;正史中,蒙古军破金,也在青城受金人之降,历史的悲剧在同一个地方重演。癸巳年,是1233年,壬辰年是1232年。

注:正史中,汴梁城破,《金实录》落入汉军首领张柔手中,元好问曾欲抄之而不得,未能实现自己以布衣修成金史的愿望。但他所收集及编撰的大量资料,却为元末修宋、辽、金史,以至明朝修元史,提供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特别是为修金史奠定了基础。正是因为有元好问这个有心人,元末蒙古人修的三史中,以《金史》史学价值最高。西夏王朝最遗憾,因为蒙古人未给西夏修史,以至后人对这个王朝了解太少。

第五卷 中原路 

第四十六章 战潼关㈡

潼关下,风呼呼地吼着。

无数的火把在风中摇曳着,飘忽不定,军士们的脸膛在这火光中忽明忽暗。汉军及契丹军马步军万户宋平站在关楼之上,注视着关下的手下军士。在军士们的面前,正捆着三十多位衣衫凌乱的男子,他们分别被堵住了嘴,拼命地抬头欲呼,却被军士死死地摁在地上。

“今查明,自六月初一以来,有中兴府人氏扮作商贾、流民,企图混入我关,刺探军情,阴谋作乱。幸天之助力,我军探马捕得其中三十五人,得弓七、弩三、刀三十,箭矢数百,并搜得令符一枚,因而未能让此等逆贼之阴谋得逞。值此军情紧急之时,万户大人有令,凡阴谋作乱者,杀无赦!通敌者,杀无赦!”有传令兵高声宣读着宋平的军令。

“万户大人有令二,从即日起,潼关东西关外三十里,严禁闲杂人等通过。各千户、百户、十户首领严控本部人马,凡有通敌者,格杀勿论!”

“行刑!”宋平命令道。一支鸣镝从关上射了下来,带着刺耳的尖叫声射在了关下临时的刑场之上。

“啊、啊!”一声声惨叫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颗颗头颅滚到了地上。

关楼上,宋平轻声问左右道:“你们没抓错人吧?”

“宋大哥,这些人都是关西盗匪,每个人就是被砍上一百遍也是死有余辜!”郑奇轻笑道。

关西本是金国的版图,当然在更早之前。那里大部属于宋国的永兴军路。拖雷入川蜀,经宋境汉中直攻中原。让关西及潼关成了鸡肋,原先死守关河防线地金军被金国朝廷抽空,成了窝阔台亲率的中路军人马地囊中之物。关西成了最混乱的地方之一。百姓四散逃亡避祸。这免不了有人拉帮结伙成了流贼…………当强盗是乱世之中很常见的一种谋生手段,而且远比坐等官府可怜要容易得多。这三十五人就是被宋平抓来冒充是贺兰国王所谓“奸细”地。

宋平等人这是做一场戏,他们不敢保证河东李守贤与奥屯世英不会提防自己,因此他们将这些“奸细”杀了,来表明自己据关与贺兰军“决一死战”地心迹。

三十五具无头尸体被军士吊了起来,挂在潼关高高的关墙之上。暗夜昏暗的火光中。传来从关外军士中发出的嗡嗡议论声。

“听说,贺兰国王亲率大军从中原来了!”

“我们这是不是要和贺兰国王作战?我家小还在盐州呢!”

“贺兰国王可是位贤明仁义的国王,横山以北,哪个不知谁个不晓?”

“我是韦州人。要不是国,我全家早就饿死了……”

虽然这嗡嗡的议论声并不大,可是听在关楼上宋平等地耳朵里,却无异于一声惊雷。宋平等人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贺兰国王在某些军士们心中的地位。

“不好,诸位兄弟立即分头回到自己本部人马当中去,安抚军士,严控本部人马。否则。我等要弄巧成拙了。”宋平立刻命令道。

夜深人静的时候。关东山沟的军营中,十户长夏冠英正在自己地帐房内擦拭着钢刀。

油灯下。雪亮钢刀将光线折射到他的额头,让他那两道剑眉显得更加醒目,他那双粗大有力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毕现。

当年蒙古兵攻庆州(庆阳),兵荒马乱的,百姓流离失所,无以为安。夏冠英的父亲听别人说横山以北夏、龙、盐、洪、韦等州太平无事,贺兰国王招纳百姓耕种,无论是何出身来历,均可授田耕种,还可免税三年,就举家迁到了洪州。如今全家在洪州过着虽不富足,但也比在庆州好上百倍的安定日子。所以,庆州人夏冠英当自己是洪州人。

他的身边聚集了上百号人,正等着他做出决定。

“诸位兄弟都想清楚了吗?”夏冠英沉声问道。

“这里地兄弟虽都未见过国王大驾。但个个家中父老乡亲都是受过国王恩惠地,如今这年头,咱穷苦人就盼着有一个仁慈点的国王,能有一口饭吃。”一位手持狼牙棒孔武有力地军士道。

“两个时辰之后,就轮到夏兄弟值守城关大门,所以我们才来找你。”另一人道,“只要夏兄弟点个头,到时将关门打开,我们就不会为难你。”

“可是宋万户平时爱兵如子,对我等也从无亏欠。诸位这么做,岂不是伤了他性命?”夏冠英道,“对了,你刘大川曾私自放军粮,救济逃难的百姓,宋万户也没为难你。”

持狼牙棒的大汉名叫刘大川,他面有赤色,争辩道:“这是两码事!正是因为我私放军粮救济金国百姓,宋将军没有为难我,我才觉得宋万户这次让我很失望。现在城关上吊着的尸首,夏兄弟难道没看到吗?那都是为国王而死的,万户大人这次怕是铁了心要为蒙古人尽忠!”

另一人道:“我等入了关,扮作巡逻的军士,伺机闯入他的营帐中,只是将他擒了,不伤他性命就是。”

“到时候,你们就以他的性命要挟全军?”夏冠英问道。

众人都一致地点头。

“你们这些人即使能顺利地摸到关楼下,并且进了关内,又怎能悄悄地摸近将军的营帐呢?”夏冠英讥笑道,“要知道,关楼并非是我这一个小小的十户长把守的。关内各个据点都是有人把守的,最近关内巡察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夜里。你们这么莽撞地闯了进去,我敢保你们还未出关。就被黑暗中射出来的箭矢杀了。就是城关没了,还有各个借势把守层层设防地据点、机关、暗桩。保你们有去无回。”

“那你说怎么办?”刘大川耻笑道,“你郭冠英枉称关西勇士,大事临头。却缩手缩尾的。好不爽快。”

“若是换成我,我宁愿阵前倒戈。”夏冠英道,“那总比你们这样冒险来得要保险地多。真到了打仗的时候,有谁还会管关内来来往往的行伍?”

众人安静了下来。营外传来一队巡察军士整齐地脚步声,众人都不敢弄出声响来。

待巡察地队伍离远了,夏冠英抱拳劝道:“蒙诸位兄弟看得起。你们来找我一同起事,没当夏某是外人。但依夏某之意,诸位还是放弃这个打算,听我一声劝。各自趁早回营,别让上官们起疑心。到阵仗真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再密谋不迟啊。蛇打七寸,你们这样干太鲁莽了,却办不了什么大事,让上官有了提防。”

“是啊,夏兄弟说得极有道理啊。我等不如静观时局。从长计议也不迟啊。”刘大川身边的一位面容清秀的人说道。“不可打草惊蛇啊。”

“这位兄弟面生的很啊?”夏冠英突然道。

“在下姓齐,在家乡庆州呆不下去。只好到军中混口饭吃。”那面容清秀者笑着道,“在下刚来不久,听说夏兄弟也是庆州人,那咱们就是同乡了,以后还请夏兄弟多照顾照顾?”

“看你这模样,更像是一位秀才。”夏冠英笑着道。

“夏兄弟说的是,在下还曾读过几年书,也知道君子处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齐姓军士道,“为贺兰国王尽忠就是为自己家中父老挣一份安居乐业地本钱,可是却不能为了逞一时英雄痛快,坏了全局。夏兄弟所言,在下极赞同。”

这齐姓军士这话虽是当夏冠英面说的,夏冠英却感觉此话是对着刘大川等人说的,隐隐有劝说之意。

刘大川等人如泄了气的皮囊,却也无话可说,这时有人跑来说长官正在挨营巡察,众人不得不各自散去,约定明日再商议。

待众人走了,夏冠英拉住刘大川,悄悄地问道:“刘兄弟,这个姓齐地是什么来路?”

“噢,他跟你一样,也是庆州人氏。前两个月被补入我队中的,又通文墨,所以百户大人就让他管名册和钱粮。”刘大川道,“他平时对我等十分亲近,大伙都喜欢他。”

“刘兄弟糊涂啊,这等秘事,岂能让这个新来的入伙?”夏冠英惊呼道,“我等相互间都是知根知底的,谁都不会出卖自家兄弟。可是这个新来的,你怎可轻信了他?”

刘大川见夏冠英说得挺认真,被吓住了:“完了,他不会是奸细吧?”

“这也难说。”夏冠英疑惑道,“人不可无防人之心,他若是奸细,就应该去宋万户的大营告密,你现在马上回去看着他。”

刘大川吓坏了,立即走出夏冠英的营帐,趁着夜色回到自己地营房。夏冠英不禁摇了摇头,他侧着双耳倾听外面地动静,只能听到呼呼的山风声,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让他安下心来,渐渐地睡着了,在睡梦中,只觉得有人用力地拧着自己地耳朵。

“夏兄弟,轮到我们这一队去值守了!”夏冠英揉揉自己的双眼,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上官百户大人在叫自己。

夏冠英连忙穿上皮甲,带上自己的钢刀,将自己的手下叫醒。天将明未明,大山厚重的黑影在晨曦中显得更加肃穆,远比白天更让人觉得威压,借着光线,夏冠英这才发现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林立的士,如临大敌。

夏冠英朝刘大川的紧邻着的营房处望去,只见百来人几乎光着身子跪在地上,数排弩弓和无数军士正看守着他们。刘大川被捆个严严实实,连嘴都被堵住了,看情形像是遭了不少罪,更像是在睡梦中被逮个正着,以至于来不及反抗,未发出任何动静来。

“百户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夏冠英惴惴不安地问道。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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