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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宋-十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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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补益,可保万无一失。」
「我们这就安排人去办。」
石越点点头,又笑道:「小侄另外还想到一种机械,但只是粗具模型,改日我画成图纸与说明,二位伯父可以找人去试制一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他说的,却是珍妮纺纱机。
唐甘南和桑俞楚,对他的能耐已是十分相信,当下连忙点头答应。
石越喝了一口茶,见梓儿托着腮出神地望着他,不由得冲她微微一笑。他似乎是在下棋一般,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决定了如何布局,暂时便可以落子如飞了。
与唐甘南、桑俞楚说了织布机的事情后,他转过身来,又对唐棣和桑充国说道:「毅夫、长卿,你们可先去书房,等下我还有事情,希望你们帮我。」
二人一向敬服他,见他吩咐,答应一声,便起身而去。
梓儿忽然仰着头问道:「石哥哥,我有什么能帮你吗?」
石越笑道:「当然能,这样吧,你也先去你哥哥书房等我,好吗?」梓儿脆脆地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唐甘南是老狐狸了,此时见他支开三人,便眯着眼睛笑道:「贤侄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石越淡淡说道:「不过我听说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二叔和伯父要做这些东西,所请的人,一定要能保密才好。否则流传出去,钱就赚不到了。」
唐甘南和桑俞楚相顾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贤侄所虑甚是。」
石越见他们早已想到这件事,便不再说什么,起身告退。走到大门口,忽听唐甘南唤道:「贤侄且慢走。」
石越停止脚步,回转身来,问道:「二叔还有何吩咐?」
唐甘南注视他一会,忽然一笑,道:「贤侄不是池中之物,蒙你不弃,叫我们一声二叔、伯父,如果有什么事用得着我们两家的,只管开口。」
俞楚也在旁微笑着点了点头。
石越闻言一怔,也笑道:「二叔、伯父尽管放心,你们不把我当外人,我也断不至于把你们当外人。」说罢长揖到地,便往桑充国的书房走去。
桑、唐二人自在那里,商议怎么样请纺户、工匠,怎么安排作坊等事。
石越到了书房,见桑充国、唐棣、桑梓儿都坐在那里等候。
他微微一笑,直接走到桑充国书桌旁边,找出一本《论语》,随手翻得几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三人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静静等待。
好一会,石越忽然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桑梓儿柔声问道:「石哥哥,什么天助你也呀?」
石越拿起那本《论语》,朝着三人亮了一亮,笑道:「自本朝赵普赵相公号称以半部《论语》治天下以来,《论语》便深受士子的重视,现在流传的注释,却是汉代何晏的《集解》,网罗的是汉儒旧义,只怕离孔子之道甚远,而皇侃《义疏》更有太多谬误。
「在下不才,对《论语》却颇有涉猎,自以为理解颇近于孔圣的本意,我想写一本《论语正义》刊行于世,岂非美事一桩?」
这一番话说出来,桑梓儿不知道厉害倒也罢了,桑充国与唐棣,却是面面相觑。
二人都是读书人,知道读通一经,至少需要五年,但若要精通一经,却可能要一辈子。想要著书立作,写《论语正义》,没有几十年的经学功底,广泛涉猎经史子集,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他们见石越不过二十多岁,居然说出这种大话,怎能不惊?诗词写得好,那只是才气,可是,写《论语正义》需要的,就是学问了。
石越看二人神态,便已知他们心中所想。
他也不多说,只继续说道:「只是我的书法是毅夫、长卿都知道的,所以我需要你们帮助,一来这字还得你们来写,我以口授为主;二来字句有不够典雅处,或者我记忆有误的地方,还要二位帮我纠正过来才好。却不知道毅夫、长卿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二人虽然心中将信将疑,却也认为石越高深莫测,既然他开口求助,自是满口答应。
唐棣知道这件事工程浩大,想了一会,又说道:「仅凭我们二人,人手可能不够,我把陈元凤、李敦敏和柴氏兄弟请来帮忙,集六人之力,可能更加容易一点,子明以为如何?」
石越思忖一会,笑道:「便是这个主意。我的这部《正义》,体例和前人略有不同,而且可能要写上一、二十万言,我又想一个月内完成底稿,多几个人也好办事些。
「只是,他们若不愿意来,毅夫你也不要强求。」
唐棣和桑充国听他说「一、二十万言」,几乎吓了一跳,又听他说,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底稿,更觉匪夷所思。
桑充国叹道:「愚弟本来不信有生而知之者,今见子明兄,才相信古人不曾骗我。」
石越脸上微微一红,心里暗叫一声「惭愧」,想到自己无所顾忌地欺世盗名,实在谈不上什么正人君子,而且还要欺骗这些相信自己的人,更是过意不去。然而自己要做的事情过于艰巨,不能不借助自己千年之后所学到的知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正失神间,却听桑梓儿撒着娇说道:「石哥哥,那我帮你做些什么呀?」
石越本来没有想过给这位大小姐什么差使,但是,既然已经答应她了,也不好反悔,灵机一动,笑道:「有件大事,要妹子帮我做。」
梓儿一听有大事要她做,高兴地问道:「是什么事?快说,我一定帮你。」惹得唐棣和桑充国都不禁莞尔。
石越笑道:「你帮我想一个《论语正义》的封皮出来,要古朴典雅,合乎这本书的身分,如何?」
桑梓儿见不过要她设计个封皮,心里老大不乐意,嘟着嘴说道:「这是什么大事呀。」
石越连哄带骗地笑道:「妹子可别小看这封皮,要做到别出心裁又不失典雅古朴,是很难的事情,你再自己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
「而且这一本书的封皮,就如同书的脸面和衣着,也是很重要的。」
桑梓儿低着头想了想,似乎觉得石越说得有理,这才破颜笑道:「也是。石哥哥你放心,我做的这个封皮,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计议已定,众人便开始分头行事。
唐棣去请诸人,除陈元凤推脱自己学术不精,要安心读书备考外,李敦敏和柴氏兄弟都欣然前来。
桑充国便禀告了父亲,收拾几间厢房,把李敦敏和柴氏兄弟安置在自己家里住了。
从十月二十六日开始,一直到十一月二十六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由石越口述为主,唐棣、李敦敏、桑充国分班纂录,最后统由柴氏兄弟撰写定稿。
六人忙了个马不停蹄,终于在计划的时间里,将一部《论语正义》的初稿写出来。
石越因为过分耗费心智,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这部《论语正义》是以后世钱穆《论语新解》、程树德《论语集释》为基础,由石越回忆写出。整部书虽然杂取二家释义为主,却也颇有一些石越自己的理解与解释。
同时,石越对钱穆的许多现代思想,也做了更委婉的处置,因此公平地说,这部书同时也是石越本人智慧的体现。
当时朱熹尚未出生,这部《论语正义》因为以钱、程二家学说为本,所以,自然也网罗了朱熹以降许多学者的卓见,在当时来说,完全称得上是极具创见的学术著作。
这部书在写前面一半时,唐棣等人还偶尔会问难辩疑,到了后半部,石越越说越熟,五人几乎已经把他当成生而知之的圣人转世了。
石版《论语正义》全篇洋洋二十余万言,是以类似于朱子语录的白话写成,体例仿照钱书,先是集解释义,然后阐叙论语大义。
其书最为独特之处,就是石越在这部书里,采用了一整套标点符号!
石越又与桑充国一起撰写了两个前言,一篇介绍全书的体例与作者的用心,一篇则是倡议采用标点符号,并且详细解释了各种标点符号的用法。
虽然,古代的「者也」之类的语气助词,实际上有标点符号的作用,而且也有简单的标点符号,但是应用并不广泛,甚至还受到一些读书人的抵制。
所以,断句不一引发的歧义,始终存在。
便是这部《论语正义》里,石越对某些话的断句,在其后甚至引发了士林大辩论,较著名的例子,便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历代断句,都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而石越用钱穆的断法,读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整句话的意义,顿时截然相反!
凭借着《论语正义》巨大的学术声誉,以及类似辩论带来的震撼性影响,标点符号后来很快得到官方的认可,并风行于世。
这部书还有一个小小的附带作用,那就是石越完全确立了自己在唐棣等五人心目中的地位。
对于这部书,还有一个戏剧性的说法。
在《论语正义》尚未正式定稿的时候,这部书的名声,就已经悄悄传开了。
唐棣等人突然消失在举子们的应酬聚会当中,引得举子们打听相问,唯一知道内情的陈元凤,用揶揄的口气回答道:「唐毅夫等人在桑府帮助石越撰写《论语正义》,欲取代何氏《集解》,为天子士子必读之书。」
这个传闻,于是便在京师悄悄地流传开了。
众举子对于这几人如此「不务正业」都表示不解,虽然知道石越的才气,但是听说他二十多岁就想著书立作,还是忍不住要嘲笑一番他自不量力。
六人闭门写《论语正义》,成为熙宁二年十一月分时,举子们酒席间的一个笑话。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这部「大作」的刊行,以期看到一个更大的笑话。只有极少数人谨慎地相信,石越或者真有过人的才华。
这件事的真伪已不可知,因为事后没有人承认,他们曾经嘲笑过《论语正义》。
当时,唐棣等人完全沉迷编撰之中,他们知道,自己凭借着参加了这本书的创作,就已经足够名留青史了──这种荣誉,对于当时的读书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奖赏。
桑俞楚和唐甘夷,一方面筹备着棉纺设备的制作,一方面干脆斥资购下一间雕版印刷作坊,只等全书定稿,就立刻刊印发行。
但在底稿草就之后,石越却迟迟不肯定稿。
这部《论语正义》里,借着对孔子及其门人语录的解释,不仅仅第一次清晰地提出了「民本主义」的概念,而且还提出了「实事求是」、「格物致知」的思想,并且,石越还强调了「逻辑学」(注七)的意义。
对于政治体制,石越无比清楚地提出了权力制衡,以及天子以下人人平等;借助对管子的议论,更提出了文化沙文主义,指出「仁」最大的目标,便是让四夷同沐德化,接受华夏的思想与文化。
他并且数次强调,国家的作用和士大夫的抱负,应当是让所有的民众,全部过上平等而富实的生活!他在书中强调,孔子认为民众有受教育的权利与义务,认为让所有人平等地接受教育懂得礼义,这是孔子毕生追求的目标之一……
可以说,虽然恪于《论语》这本书的内容,石越所表达的有限,但是,对现代的政治思想,他几乎都有或含蓄或清楚的表达,甚至还暗示了天子的设立,是用来为天下万民服务的,而不是用来统治天下万民的。
这部书的内容,一方面迎合了当时士大夫以天下为已任,与皇帝共治天下,强调个人的道德气节修养,强调华夷之辨这样的学术主流思想;但是,另一方面,却也提出了许多的新概念,并且格外地重视了民众的地位与作用。
虽然,这是孟子早就提到过的,而当时自王安石以下──特别是以王安石为代表的「经术派」,对孟子都非常地崇敬,王安石更是以孟子自喻。
但是,毕竟石越的提法更加清晰,因此也格外地显眼。
而在某些事情,例如三年之丧,石越更是提出「贵在心哀,而不在于形式」这样的思想,只怕更是要引起大的讨论。
凭着谨慎的个性,石越在他不能准确地判断形势之前,并不敢轻易抛出这部书来。
他需要这部书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声誉,而不是巨大的争议。新的思想,只能慢慢地提出来,首先必须要让士大夫中的杰出之辈能够接受,这是石越的一个宗旨。
在十二月初,石越请了十几个老先生,来专门审查这部书中是否有犯忌触讳之处。
然后,自己和唐棣等人反复讨论,希望可以把握一下当时代的人对一些事情能够接受的感情底线。
最后终于还是做了一次修改,将如三年之丧之类的内容中,关于批判的部分删掉。
唐棣等人对石越如此持重,几乎是不能理解,他们生活在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下,宋仁宗以来,对士大夫格外地优容,而王安石变法引发的政治斗争刚刚开始,并没有波及到他们这些尚未入仕的儒生身上来,所以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需要这么小心。
李敦敏夸张地说:「此书一出,从此天下学《论语》者,案上必置一本《论语正义》,而天下凡识字者必读《论语》,故天下凡识字者,必读《论语正义》。」
他们看到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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