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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亲历的恐怖事件-失常-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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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我说你吧。你是阴历一九六七年八月初九寅时出生。你属羊,你的命不好。” 
  我惊愕了。 
  “其实,我在骗你——假如上次我真的误机了,那架飞机就不会爆炸。那天,我一登上飞机就知道,尽管这些乘客年 
  龄不同,爱好不同,工作不同,但是,他们的死期都是一样的……实际上,我用一只打火机就毁掉了一架飞机,壮观 
  吧!我活够了,又想死后给父母造点福,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登机前,买了20份航空保险。” 
  我猛地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他敏感地问道。 
  “我……可以再去一趟厕所吗?”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他想了想,竟然很友好地点了点头:“哦,你去你去。” 
  我离开座位,直接跑向了机尾的工作间。 
  一个正在调制咖啡的空姐拦住了我:“先生,您需要什么?” 
  “我要见机长!” 
  “您有什么事吗?” 
  “我有重要的事,请立即帮我找机长!” 
  “……好的,您稍等一下。” 
  一分钟之后,机长来了,是一个年龄挺老的男子。 
  “机长!请你核查一下人数,这飞机上多了一个人!”我说。 
  “每次起飞之前,我们都要经过严格的核查,人数不会错的。”机长很有风度地笑着。 
  “这个家伙是后来冒出来的!请你相信我,再核查一下,这关系到几百条生命!” 
  机长想了想,笑着说:“好吧,您在这里等一下。” 
  然后,他就出去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他风度翩翩地微笑着回来了,对我说:“人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您多虑了,请回座位吧!” 
  “你算我了吗?” 
  机长收敛了他那职业的笑容,说:“我有那么笨吗?” 
  我半信半疑地回到了座位,发现那个陆客不见了! 
  我站起来,前前后后地找了半天,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我又找到那个机长,对他说:“那个多出来的人不见了!” 
  机长观察着我的眼睛说:“先生,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你别怀疑我,我是一个恐怖小说家!我怀疑他趴在飞机翅膀上,或者钻进了油料箱里!” 
  机长对身边的一个空姐说:“你把这位先生扶到座位上去,要照看他一下……” 
  我摇摇头,说:“小姐,不用你,我自己能回去!我也能照看好自己!” 
  陆客一直没出现。 
  北京快到了,飞机已经开始降低高度。 
  他在天上出现,又在天上消失。 
  我知道他不会就这样消失的——恐怖刚刚开始,他一定还留下了什么伏笔! 
  我在座位上下反复查看,没有他的影子。最后,我拿起了座位上的耳机,塞在耳朵上。 
  好像线断了一般,耳机里没有任何声音。 
  我换了几个频道,把音量扭到最大,还是没有声音。 
  我正要把耳机摘下,突然听到了陆客低低的声音:“周老师,我在地下等你啊……”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认为:这个诡异的人不过是我读者中的一员,他在吓我玩儿。所有无法理解的情节,也许只是一 
  张逼真的面具在作祟。 
  时间可以消磨一切,包括山崩地坼的情感,包括濒临崩溃的恐怖。几个月之后,我终于把这件莫名其妙的鬼事情忘得 
  差不多了。 
  我依然在写我的恐怖小说,依然在天气好的日子里偶尔接受采访,依然在天气不好的日子里偶尔邀来陌生的异性吃喝 
  玩乐…… 
  这一天,天很阴,我和一个人吃喝玩乐,很晚才回来。 
  我有点喝多了,坐地铁回家。 
  地铁车厢里的灯总是那样苍白,像梦。这是在深深的地下,这是一条长长的人的洞穴,这里永远没有阳光…… 
  车厢里的人不多,大家的脸在白白的灯光下都显得很憔悴,都昏昏地睡着。我听着风扇“嗡嗡嗡”的响声,一点点迷 
  糊过去。   
  空难(6)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地铁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我自己! 
  地铁还在朝前走,朝更深的地方开,朝更黑的地方开。 
  我马上意识到,这趟车不再循环,它到了终点,要歇息了。现在它要开进地下的车库,至于下一次什么时候开出来, 
  鬼才知道! 
  一般人对地铁的了解都少之甚少,谁都不知道它出现了故障在哪里修理,如何调度,车库在哪儿…… 
  地铁到了终点站的时候,我没醒,也没有乘客叫醒我! 
  最不应该的是,地铁工作人员应该检查各个车厢,确定没有人的时候,才能入库。可是他们疏漏了我! 
  我掏出手机,想求救,可是,手机没有信号!我和外界隔绝了! 
  我像困兽一样,情绪立即焦躁起来。 
  地铁“轰隆隆”继续朝前行进,我不知道自己将被拉到了哪里。在我的想像中,它一定离开了地铁的正常运行路线, 
  从岔道驶进了另一个地洞,这个地洞很深,前面没有出路,是死的…… 
  走啊走啊,终于它慢慢停下了。 
  窗外是洞穴一般的黑。 
  有司机下车锁门的声音,但是很遥远。我之所以听得见,是因为静。 
  他下班了,要回家了! 
  我陡然想起一个传闻:多年前,一对青年男女谈恋爱,同样被地铁不小心拉进了地下的库房,结果两个人死在了里面 
  …… 
  我不知道他们是饿死的还是憋死的,反正死了,都这么说。 
  那么我呢? 
  灯忽地灭了,四周漆黑一片。接着,风扇也一点点停了。 
  闷热,窒息。 
  我发疯地用拳头砸车厢的玻璃,又用脚狠狠地踹,大叫:“师傅,还有人呢!救命啊!” 
  谁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我有过。谁都没有用拳脚击打过地铁的玻璃,我告诉你——那是打不碎的。至少我没打碎, 
  我用了全身的力气。 
  那个司机似乎已经离开了,四周一片死寂。 
  我惟一的指望就是等待这趟地铁开出车库了。我告诫自己,不能暴跳如雷,不能崩溃,不能再拳打脚踢,不能消耗体 
  力,要平静,坐下来,不动,等待转机…… 
  我摸索着在座位上坐下来。 
  我听着黑暗中自己的心跳。 
  我不知道头顶多高才是地面,不知道上面是苹果园还是王府井,甚至还可能是北五环之外的荒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咳嗽! 
  我的寒毛一下就竖起来了! 
  是个男人的咳嗽声,就在这个车厢里,但是离我很远,应该在车厢的另一头!他的咳嗽不是向我提示他的存在,而是 
  那种实在憋不住而咳嗽出来的声音。 
  我不敢说话,竖起耳朵聆听着。 
  过了很长时间,对方又咳嗽了一声——这次竟然离我近了许多!他朝我这里走过来了! 
  可是,我为什么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他咳嗽第三声的时候,已经在我对面了! 
  “谁?”我惊恐地问。 
  他无声。 
  我抖抖地朝后退。黑暗包住了他,却藏不住我! 
  “你说呢?”他突然说,声音依然在我面前。 
  “……陆客?” 
  他说过,他在地下等着我! 
  “你为什么总躲我?我是你的热心读者啊!你签售那天,不但我去了,前段时间死于那场空难的人都去了……”说到 
  这里,他突然笑起来。 
  我蓦地想起,我签售那天,好多读者的表情都好像不正常! 
  “……现在,他们都在这车厢里坐着呢。” 
  这时候,在我四周,咳嗽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我伸手一摸,座位上坐满了人! 
  “他们都在看你的书呢!”陆客说。 
  这时,地铁猛地动了一下,开动了!风扇慢慢转起来,越来越快。我掏出手机,颤巍巍地打开,借着微弱的手机屏幕 
  光,看见陆客站在我面前,他的脸依然是绿的,眼皮依然是黄的,眉毛依然是灰白的…… 
  接着,我拿着手机朝旁边照去照,两旁果然坐满了人。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本我的书,有的在漆黑中认真地阅读,有的握在手里在打瞌睡,有的抱在胸前在想心事……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陆客指了指那些乘客说:“实际上,我,还有他们,都是一些影像而已。”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我们都是你造出来的。”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我们之所以出现,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恐怖是一种享受吗?”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这时候,陆客和那些乘客的影像一点点模糊,一点点消消隐……最后,他们都缩进了书中。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陆客的最后一句话在我耳边回荡:恐怖是一种享受吗?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空难(7)   
  车厢里转眼变得一片空荡。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每个座位上都摆着一本我写的恐怖小说。     
  杀   
  杀(1)   
  半夜的时候,李鹃接到李彝的长途电话:“妈妈,爸爸疯了!” 
  李鹃一下就呆住了。 
  半年前,她和张录音离婚之后,离开了玉泉市,回到了千里之外的老家。 
  而离婚前一周,她和他似乎还很恩爱,没有一点劳燕分飞的迹象。都是因为那个叫黄小鸥的狐狸精。 
  那天,李鹃发现张录音的脸色不太好,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却一直心神不宁。 
  半夜里,门被敲响了。 
  李鹃吓了一跳,说:“这么晚了,谁敲门?” 
  张录音愣怔了一下,懊丧地说:“……我去看看。” 
  他站在门口,通过猫眼朝外看看,低声说:“你能不能回去?” 
  门外一个女人平静地说:“开门。” 
  张录音回头看了李鹃一眼,气急败坏地对门外那个女人叫道:“你别再闹了!” 
  这时候李鹃已经下了床,走过来,猛地把门打开了。 
  一个很学生气的女孩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 
  她乜斜了李鹃一眼,径直走到床前,“扑通”一声躺上去,把脑袋转向另一面的墙壁,淡淡地说:“今后我就睡这里 
  了。要是嫌挤,你们就做一张三人床。” 
  李鹃看看张录音,张录音急忙低下头。 
  李鹃穿好衣服,丢下一句:“你俩过吧。”出门就走了…… 
  李鹃回过神,立即问:“他怎么了?” 
  “他一直坐在院子里抽烟,我叫他睡觉,他盯着我,突然笑了起来,一直不停……” 
  “咱家住的不是楼房吗?哪有院子?” 
  “他把那个房子租出去了,今天下午,他把我领到了这里!” 
  “那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很远,好像是郊区。进了这个黑房子之后,他一直没让我出去……” 
  “你以后上学怎么办?” 
  “他说,我再也不用上学了。他还说,只要我们睡在这里,永远不醒,你就会来看我们了。” 
  李鹃的心抽搐了一下,急忙说:“你让他接电话!” 
  这时候,电话“啪”地被另一只手强行挂断了。 
  李鹃的脑袋“轰隆”一声。电话没有来电显示。她手足无措,只有坐在电话旁,等待李彝再一次打过来。 
  李彝今年十二岁半。 
  李鹃生下她之后,再没有出去工作,一直带着她。张录音开了一个贸易公司,很忙。可是,他的公司效益并不好,离 
  婚之前,已经濒临破产了。 
  这十二年里,母女俩从没有离开过,不但女儿十分依恋妈妈,妈妈也十分依恋女儿。有一次,李鹃的母亲病了,她匆 
  匆忙忙飞回娘家,只和女儿分离了三天,女儿睡不着,妈妈也睡不着…… 
  张录音不愿意离婚,可是,李鹃却铁了心。 
  张录音发誓,下跪,怒吼,流泪……都没用。 
  在法庭上,李鹃提出,她不要一分钱财产,只要孩子。张录音也提出,他同样不要一分钱财产,只要孩子。 
  他们顶牛,互不让步。李鹃知道,他并非放不下孩子,而是以此要挟她。 
  最后,法庭调解无效,把孩子判给了父亲。李鹃在回娘家的一路上都在哭。 
  电话终于响了,李鹃迫不及待地接起来。 
  “妈妈……”李彝的声音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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