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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宋时行-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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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墙?”
    yù尹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这好端端,卷入一场刺杀当中,还被一帮刺客带走,恐怕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正想着,黑衣人手搭院墙,噌的一下子便翻了过去。yù尹犹豫一下,也紧跟着翻进去。
    这院子里,大约有五六百平方的大小,有一座两层小楼。
    院子里还栽种着huā朵,透出一丝别样的动人。黑衣人走到小楼前,推mén便走进去,yù尹紧随那黑衣人进去,却听黑衣人道:“你在这里等一下,那壶里有水,渴了便自己动手。”
    声音很清脆!
    yù尹这时候才留意到,这黑衣人竟是一个nv子。
    只见她上了楼,把yù尹孤零零一人留在一楼的客厅当中。yù尹打量了一下,便走到一张桌子旁,倒了一碗水,一饮而尽之后,便坐在椅子上,心里面忐忑不安。
    这nv子,究竟何人?
    正思忖间,却听脚步声传来。
    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婀娜nv子,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鼻梁tǐng直,樱桃小嘴……那张颇为jīng致的面容,并没有什么刻意的雕琢,却透着一股子飒爽英姿。
    “南人,你叫什么?”
    她开口询问,不过对yù尹的称呼,却有些不客气。
    从她对yù尹的称呼可以看出,这nv子并非大宋子民。虽着一身汉家nv儿的打扮,可是给yù尹的感觉,绝非等闲之辈。
    辽人?
    倒是有可能!
    若说与nv直人仇恨最深的,而今怕就是辽人。
    而听她口wěn,怕也是个辽人贵胄出身。那种贵胄子弟言语中独有的傲慢,即便是刻意掩饰,也能听出端倪。
    “你这南人,怎地恁不知礼?
    咱问你话呢,你却不理咱……若不是看你刚才有些悍勇,咱才懒得顾你是死是活。”
    少nv一脸不愉,大声说道。
    这一生气,偏又别有滋味,透着一丝刁蛮的可爱。
    yù尹这才醒悟过来,忙起身道:“自家名叫yù尹,朋友们都称我做小乙,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咱叫余黎燕。”
    余黎燕?
    怎听上去,是个汉家nv儿的名字。
    不过yù尹却敏锐觉察到,当少nv说出自家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不太自然的光彩。
    这是个假名!
    yù尹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少nv,绝对是辽人!
    他当下也不说破,只朝那少nv一拱手,“还要多谢姑娘方才搭救之恩。”
    “当然该谢咱,否则萧贼焉能饶你xìng命?”
    “萧贼?”
    “便是那nv真生番的正使,本是个破落户,却背叛祖宗,投奔nv真人……那贼厮心狠手辣,而且极是yīn毒。若咱刚才不拉着你走,你杀了那么多人,萧贼岂能饶你?”
    宋人称金人为nv直,是为了避讳。
    而辽人则唤金人为nv真,所以少nv的这番话,更进一步落实了他辽人身份。
    如今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nv直人正气焰嚣张,便是出使,也非常狂妄。而yù尹方才杀了好几个nv直阿里喜,以nv直人那张狂xìng子,焉能放过yù尹?哪怕yù尹是为救刘子羽,恐怕刘子羽也难保他周全。现在想一想,还真有些后怕!杀人了……他居然真真的杀了人!
    yù尹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旋即便恢复正常。
    少nv道:“你且在这里住下,这里很安全。
    估计这两天你们大宋的官兵,会封锁县城,想要出去并不容易。等过两天风头过去,咱再带你离开。不管怎么说,你这次是受了咱的牵连,绝不会对你不管不问。”
    少nv言语中,倒是没有掩饰她辽人身份。
    话语听上去tǐng傲气,可是yù尹却没有反感。这nv子,倒是个直爽xìng子,颇有不让须眉之风。只是……
    yù尹想起了罗德等人,不免忧虑重重。
    自己跑走了,那罗德他们可会有危险?
    对了,刘子羽似乎tǐng器重罗德,说不得会关照他们……
    不过如此一来,自己怕是要和罗德他们,暂时分离!yù尹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头疼。
    “对了,你们为何要刺杀那个萧贼?”
    余黎燕已经走出客厅,在屋檐下收拾huā草。看她那轻松的模样,若不是亲眼看到她杀人,yù尹绝不会把她和黑衣刺客联系在一起。他站起身来,朝余黎燕问道。
    余黎燕却未回头,只淡淡回道:“不杀他,难道任由他去开封府,和你们那宋朝皇帝勾结吗?”
    话语中,透出对徽宗皇帝浓浓恨意。
    yù尹倒是可以理解,当初徽宗皇帝和金人签订了海上盟约,要夹击大辽……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徽宗皇帝撕毁了当初和辽人的盟约。不管大辽国是因何而灭亡,但宋朝的背信弃义,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所以这余黎燕对徽宗没有好感也在情理之中。不止是余黎燕,而今怕是辽人贵胄里,也没几个人对徽宗有好感。
    可这些事,和yù尹何干?
    他复又坐下,把身上的包裹取下来,放在桌上。
    这次事发突然,yù尹除了一个小包裹之外,只带了一个腰包来。安道全给他配的yào还在,罗一刀送他的刀谱和楼兰宝刀也在。只是其他诸如衣物,都在酒肆中。
    身上血迹斑斑,却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这时候,却见余黎燕复又走进客厅,指着客厅旁边的一件厢房,“傻坐在这里干嘛?那屋子里有可以换洗的衣服,却不知道是否合身。你且将就下,待回头离开这里,再做打算。对了,你这身衣服别要了,待会换下来,咱便烧了,免得麻烦。
    还有,这两日你便住在楼下。
    咱先警告你,休要有非分之想,更不可上楼,否则别怪咱心狠手辣……”
    说着话,余黎燕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朝着yù尹挥舞了一下,便噔噔噔上楼去了。
    这nv人,怎地恁剽悍?
    yù尹坐在椅子上,目送余黎燕那婀娜身影在楼梯上消失,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
    !@#

第六七章 大辽贵胄(求月票,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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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房有点杂luàn,似是不久前有人在此居住。由网友上传==
    chuáng上还有两件月白sè的长袍,做工不凡,价格嘛……恐怕也不会便宜。只是这衣服似乎大了些,穿在身上略显宽大。好在挽起袖子,还能将就,倒也还能将就。
    yù尹知道,自己而今不方便lù头。
    与其跑出去给罗德他们添麻烦,倒不如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先躲过风头,在离开太原。只要离开太原,便天高任鸟飞。到时候他大可以返回开封,也就相安无事。
    一边清理房间,一边想着事情。
    yù尹总觉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又有些模糊,说不太清楚。
    咦?
    在清理chuáng铺的时候,yù尹突然发现在chuáng脚摆放着一支嵇琴。莫非这房间的主人,也好用嵇琴吗?他拿起来,仔细打量,却发现这嵇琴的做工,丝毫不逊sè于当初在大相国寺,朱红赠给他的那支嵇琴。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琴弦,是罕见的青纹弦。
    所谓青纹,就是用白马的鬃máo制成。这里说的白马,可不是普通的白马,而是一种生长在青海地区的汗血宝马。据说这种马,是当年吐谷浑培育出的品种,鬃máo白中带青,若不仔细看,恐怕也难以觉察。一匹汗血宝马,也只有那么几根带青的鬃máo,也就变得更加稀有。在开封府,这样一根143纶的青纹琴弦,价值二百三十多贯,而且是有价无市。除了少数人可以拥有,普通人根本就买不来。
    在后世,琴弦的材料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
    但真正的琴家,还是喜欢用这种类似于原生态的琴弦。
    yù尹留意到此时,也是非常惊讶。
    这嵇琴就不用说了,做工讲究,价格不菲;而这种青纹弦,只怕唯有皇亲贵胄才能拥有。
    难道说……
    yù尹正思忖着,忽听外面传来敲门声。
    紧跟着,脚步声噔噔噔响起,想来是余黎燕下了楼。
    “殿下已经脱险……只是被那善应打碎了肩膀,还受了内伤,所以一时难以行动。
    殿下吩咐,刺杀既然失败,此地便不可久留。
    奴婢已安排好了车仗,明日晌午时来迎接殿下,先离开阳曲,而后尽快返回天德军……奴婢带来了吃食,殿下先用了膳,好生休息一晚……这里很安全,殿下勿忧。”
    也亏得yù尹六识敏锐,断断续续听了余黎燕和人的交谈。
    “任老公,咱们这次损失……”
    “唉,几乎全军覆没,只三人逃出。
    好在两位殿下无虞,否则奴婢真个不知,该如何回复陛下。”
    余黎燕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传来关门的声音,紧跟着脚步声响起。
    yù尹忙闪身离开窗户,装作收拾房间。可心里面,却不免感到了几分骇然!
    殿下?
    什么人,可以得到这等称呼?
    原本以为这余黎燕只是辽人贵胄,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莫非是大辽皇亲国戚?若非如此,怕也得不到‘殿下’这么一个称呼。还有,‘老公’一词与后世的‘老公’,有着完全不同的意思。唐宋以来,‘老公’代表的只有一个含义,那便是太监……对了,在北宋时,太监这个词还不是后来的‘太监’之意,而是一个官名。后世所说的‘太监’,在这个时代更多是称之为阉寺,或者阉宦。
    yù尹重生已有三个月,对这点常识,倒是掌握的很清楚。
    余黎燕,余黎燕……
    yù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若余黎燕是皇族,那么她应该是姓耶律。耶律余里衍?耶律余黎燕……难道她是……
    天祚帝膝下六子六女。
    长子耶律敖卢斡、次子耶律雅里,一个被天祚帝bī杀,一个死于去年,也就是宣和五年末。保大三年,也就是公元1123年,金兵围攻青冢寨,五皇子秦王耶律定,六皇子许王耶律宁被金兵俘虏;天祚帝六子当中,三皇子燕国王耶律挞卢、四皇子耶律习泥烈下落不明,连带着还有天祚帝的几个子女,也都不知所踪。
    在天祚帝膝下诸皇女中,唯一获得公主封号的,便是蜀国公主。
    而这位蜀国公主,名叫耶律余黎燕……历史上,她最后也成为女直人的俘虏,但具体的命运,却记不太清楚。余黎燕,余里衍?难道说,这余黎燕就是耶律余里衍?
    若真如此,那倒是能解释清楚了!
    不过,为何那位任老公称呼她做‘殿下’?
    还有,这任老公又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太原府,而且听上去,在太原还颇有实力。
    yù尹拿着嵇琴,坐在chuáng榻上竟有些发愣。
    却不知在什么时候,余黎燕出现在厢房门口,那双清冷的眸子,正凝视着yù尹……
    “啊!”
    yù尹发现余黎燕的时候,不禁一惊。
    他连忙站起来,刚要开口,却见余黎燕的眼中,有一抹泪光闪动。
    “怎地,你还会使琴?”
    yù尹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有些尴尬道:“略知一二……刚才收拾房间时,看到这支嵇琴,不免见猎心喜,所以拿在手中。若公……姑娘不喜,小乙不碰它便是。”
    “危险你杀人是凶狠无比,还会使琴……”
    余黎燕笑了笑,转身便走。
    “食饭了!”
    “嗯,小乙这就过来。”
    ++++++++++++++++++++++++++++++++++++++++++++++++++++++++++++++
    晚饭很简单,不过几个菜,还有一壶酒。
    桌子上摆放了一盆馒头,还得着热气,显然刚出笼不久。此时,天边晚霞夕照,把这小小的庭院,照应一片残红中。透过窗户,霞光映入房间,使得屋中气氛,有一丝悲戚。
    余黎燕点上火烛,和yù尹围坐一桌食饭。
    按道理说,在北宋时女子不能和男子同桌,但余黎燕似乎全不在意这种风俗,只自顾自的吃起来。而yù尹,也真的是饿了!正午时光顾着吃酒,并未吃什么饭菜。加之后来一场搏杀,又仓皇撤离,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以他而今食量,这一盆馒头根本不够,更何况是两个人用?只是碍于余黎燕是个女子,他也不好太放肆,吃了个六七分饱便停下来,没想到还是让余黎燕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你好大食肠!”
    yù尹拿着最后一个馒头,lù出赧然之sè。
    余黎燕笑了,“你食吧,咱已经饱食……不过看这样子,怕是你也吃不得饱……方才任老公来,想必你也听到了一些?”
    yù尹一口馒头刚咬下来,被余黎燕这一句话,问的顿时咳嗽连连。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余黎燕笑得非常开心,给他倒了一杯水,“怎地,你以后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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