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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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哥可吃好了?”
燕奴笑嘻嘻问道。
“吃好了……”
“嘻嘻,只怕还算不得好吧。”
玉尹闻听,脸顿时通红,赧然道:“确有个七分饱……今日不知怎地,直恁能吃,让九儿姐见笑了。”
“小乙哥一气贯通,初窥刚柔之道,食量自然增加,算不得奇怪。”
“啊?”玉尹一怔,看着燕奴问道:“九儿姐方才说甚话?甚个一气贯通?初窥刚柔?”
燕奴笑了笑,轻声道:“小乙哥莫急,且听奴慢慢道来。
她停顿了一下,端起桌上的水碗,喝了口水,这才慢慢解释道:“阿爹生前说过,这功夫有五层。想要练好功夫,若不识刚柔,不晓阴阳,终究算不得登堂入室。”
“慢着慢着,什么五层功夫?”
玉尹一听就糊涂了,连忙开口询问。
不是说九等力士,三等内等子,怎滴又来了个五层功夫?
似乎看出玉尹心中疑惑,燕奴不慌不忙道:“小乙哥定然奇怪,坊巷间不是就九级力士之分,这五层功夫,又是何意?其实,这二者并无冲突!力士之说,不过是方便那普通人明了,而这五层功夫,则是于习武者所言,说的都是一回事……
阿爹说过,一生二,二生三,而三生万物。
天地本为混沦,而后分阴阳。于是功夫也有刚柔之说,刚柔相济,阴阳相合,方为正道。
虚为阴,阳为实,而这缺一不可。
若把那刚柔阴阳化为十份,小乙哥此前,不过一阴九阳,算不得真正好拳脚,只是粗汉所学。不明阴阳之道,刚柔之法,便不知道真正功夫,更算不得登堂入室。”
玉尹听得云天雾地,不过大体上还是明白了燕奴的意思。
燕奴其实是说,他此前使得拳脚,只不过是基础,算不得真法,如莽汉打架,全无章法可言。
心里面虽不是太舒服,却又生出强烈好奇心。
玉尹问道:“那这五层功夫,又是个怎生解释?”
“小乙哥机缘好,悟性和资质也不差。
只是此前未得真法,不算窥得门径。也幸亏得小乙哥天生一身怪力,加之又未遇到狠角色,所以才得以横行。若当时遇到有真功夫之人,小乙哥少不得要吃大亏。”
话说到这里,燕奴脸色却突然一变。
她突然想起来,不是玉尹没遇到狠角色,只是他运气太好。
小关索李宝就是一个狠角色,如果当时……
一想到这些,燕奴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蝉,顿敢后怕。若玉尹运气差一些,岂不是要死在李宝手中?殊不知,玉尹的确是死了,而今她面前的玉尹,已换做他人。
“九儿姐,怎地不说了?”
“啊……”燕奴醒悟过来,忙强笑一声,驱走了心中后怕。她接着道:“小乙哥的根基打得好,只少了机缘和真法,所以此前一直徘徊在一层功夫,未有进境。
阿爹说过,想要练到第二层功夫,便要克服了身体内外产生的僵劲、丢劲、顶劲等各种不协调。想来刚才小乙哥使拳时,也感受到了丹田中内气流转……这边是第二层功夫中所言:一气贯通,内外相合。一般来说,想要练出一气贯通,要四五年光景。不过小乙哥虽说修炼八闪十二翻不久,可根基牢固,自然事半功倍。
其实,若是奴早些把阿爹的《八闪十二翻》交与小乙哥,说不得又是一番景象……”
燕奴说话间,不由得露出一抹悔恨之色。
玉尹一怔,搔搔头,轻声劝慰道:“九儿姐莫这样,若不如此,自家又岂能把这根基打好?”
燕奴强笑一声,“说得也是,阿爹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倒是奴想的多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想想也似乎的确如此……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玉尹重生吧!
周燕奴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可说起武事来,却是滔滔不绝,兴致勃勃。
调整了一下心情之后,燕奴突然道:“小乙哥而今登堂入室,练成了第二层功夫,那罗汉桩便可以放一放,从明日开始,习练其他武艺。特别是阴劲柔劲,更要有一番苦功夫才可以练成。若小乙哥真能通晓阴阳刚柔,吕之士必不是小乙哥对手。”
说到了吕之士,玉尹心里却一动。
“九儿姐,你早先说的那九级力士,和这五层功夫,又是甚关联?”
“这个嘛……”燕奴想了想,而后极认真与玉尹解释道:“若真个解释,确是麻烦。简单一点说,每层功夫,也会因功夫深浅产生区别。若简单划分,便是初期、中期、后期。而每一层区分,就对应一级力士。似小乙哥而今只是初入二层功夫,虽一气贯通,内外相合,但并不熟练稳固,也只能算是个四级力士吧。
不过小乙哥天生怪力,加之根基牢固,等闲之辈,也非小乙哥对手。”
“比吕之士如何?”
“这个……”燕奴想了想,笑道:“可堪一战!”
要知道,吕之士可是五级力士。
最初当得知玉尹要和吕之士争跤时,燕奴紧张的很,可现在却已是‘可堪一战’。
玉尹顿时,也松了口气。
“九儿姐如今又练到了几层?”
燕奴愣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轻声道:“奴在一年前,便已练到了‘意气君来骨肉臣’,三阴七阳之境。”
声音不大,可是却听得玉尹顿感颓然。
三阴七阳,岂不是三层功夫吗?
没想到燕奴这娇娇小小,柔柔弱弱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功夫。
不由得上下打量燕奴,玉尹苦笑道:“如此说来,自家岂不是落后九儿姐许多吗?”
“这……”
燕奴这才想起,光顾着骄傲自豪,却忽略了玉尹感受。
只是她刚想要劝说玉尹,却见玉尹一笑,复又振作精神,笑眯眯问道:“那我阿爹,又练到了几层?”
燕奴想了想,回答说:“阿翁生前为一等内等子,已练到四层高深处。
阿翁当年遇害时,阿爹曾说过,若阿翁能再练个几年,说不得能成就宗师之境。”
宗师?
玉尹更是不解。
“若练成五阴五阳,刚柔相济,阴阳相合,是为宗师。
不过,便是成就了宗师,也逃不过天道循环,生死轮回……阿爹生前便练到了宗师,到头来……小乙哥而今一气贯通,更要小心。他日若遇到宗师人物,万不可以逞强。那等人物,绝非李宝可比。举手投足,可取人性命,端地是狠角色。”
玉尹面颊抽搐两下,点了点头。
“那天下间,又有宗师几人?”
“这个嘛……奴也不太清楚。
只是阿爹生前曾提过几个人,他日小乙哥遇到,不妨留意。阿爹师出嵩山少林寺,前任方丈智通大师,现任方丈惠初大师,皆非等闲之辈。此外还有相州陈广,枪术绝伦,号一代宗师。当年阿爹便极为推崇,后因枪术已有所传,所以便把箭术授予是雄厚,介绍师兄,拜在了他门下……阿爹说,陈广枪术,已入化境!
至于辽人,阿爹曾提及一人,名叫善应。
据阿爹说,此人功夫极深,而且心狠手辣……小乙哥以后若遇到,定要小心才好。”
天下武功出少林!
玉尹不由得暗自称赞。
此时的少林,绝非后世少林可以相提并论,那是有真功夫的地方。
想必那两位方丈,必是极厉害的人物。
至于善应,玉尹却没太留意。他更用心记下了陈广的名字,并偷偷观察燕奴……
特别是当燕奴提起‘师兄’时,显得极为平静。
这也让玉尹的心情,顿时大好!
不过玉尹可以看出,燕奴对这江湖中事情,并不是特别了解。开口阿爹说,闭口阿爹讲……她对于江湖典故,更多是源自于周侗生前所言。可周侗,早已过世多年。江湖风云,变幻莫测,莫说周侗已故去多年,即便是一两年,也有巨大变化。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燕奴身居开封,又怎可能了解江湖变幻?
“自家在开封,善应又怎会前来?”
玉尹呵呵笑道,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是啊,他又不打算闯江湖,与那善应又能有什么交集?
但说是这么说,玉尹心里却不多了几分小心,把‘善应’这个名字,牢牢记下来。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
玉尹本是个无神论者。可而今连穿越重生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都发生了,让他也不由得不多了几分感触。靖康将至,天晓得在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当夜色降临,屋外起了风。
也许是帮助杨廿九张二姐夫妻拾掇那熟肉作坊太过辛苦,燕奴在收拾了一下家务之后,便早早睡下。
而玉尹并没有歇息,点亮油灯,伏案书写《梁祝》曲谱,不知不觉将至子时。
风很大!
天空中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传来。
玉尹写了一会儿曲谱,突然感到心浮气躁。
有一种莫名的惶恐升起,令他再难静下心来。放下笔,打开门走出去,却见乌云中银蛇闪动,咔嚓一声轰响,玉尹不自觉激灵灵打了个寒蝉,顿感毛发森然……
越是了解这个时代,越是融入这个时代,玉尹就越是不安。
特别是和燕奴一番交谈后,让他更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刚重生时,他总想着避开灾难,逃离开封。可身在这毂中,他真能够躲避过去吗?
要知道,他如今并非一个人。
他有家庭,还有朋友……难道要坐视他们遭难?
大丈夫重生一世,总要做一番事业。不仅仅是为自己,也为身边的亲人,还有朋友……
想到这些,玉尹顿感壮怀激烈!
第三十章 郭少三好手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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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辽国连连战败,金人迅速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兵锋更不断向西夏边界逼近。
宣和六年,也就是西夏元德六年,金天会二年。
西夏遣使者向金国上誓表称藩,意欲臣服。
也就是在三月,完颜吴乞买,金太宗完颜晟下诏书,赐西夏誓诏,同意其称藩所请……
同月,辽天祚帝罢耶律大石,重掌兵权。
一心要报仇雪恨的天祚帝,从阴山室韦谟葛氏借来兵马,意欲复夺燕云。
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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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战云密布,而开封却依旧是歌舞昇平。
有识之士忧心忡忡,而达官贵人们却依然是纸醉金迷,对那迫近危机,毫无觉察。
位于白矾楼畔,距离玉家铺子不远处,有一座极有名气的茶楼。
这茶楼的历史,极为悠久,几乎和白矾楼相差不多。作为开封府最好的酒楼,周围的茶楼格局,自然也不遑多让。加之茶楼名气在外,故而生意更是无比的兴隆。
“歌停檀板舞停鸾,高阳饮兴阑。兽烟喷尽玉壶干,香分小凤团……”
茶楼里,唱的是黄庭坚的《阮郎归》,正合了这茶楼意境。
丝竹声悦耳,歌舞更令人心旷神怡。
才方巳时,茶楼里已是宾客络绎不绝。除了一些文人子弟在这里聚会之外,还会有不少女伎,前来茶楼饮茶。一般来说,茶楼的消费可是不低!若是第一次前来,就会有人提着水壶来献茶。即便是喝上一口,也要支付数千钱,美其名曰:点花茶。
登楼喝一杯茶,需有茶博士打赏。
这又有一个说法,名为‘支酒’,多则数贯,少则几百文不等,也是一项巨大开销。
所以,普通人一般来不得这等地方。
而那些女伎之所以在茶楼聚会,更多是为了探听消息。
朝堂上会有那一位官员来京,哪里会有诗词聚会;谁家开设堂会?哪一家要娶妻纳妾……诸如此类的事情,往往就是从茶楼里传出。女伎们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取各种各样的信息,以方便她们安排取舍。再说了,谁又能保证,花团锦簇招引不得几个浮浪公子,一掷千金?
当然了,若是运气好,说不得还能遇到个好人家,也就可以脱离苦海,鱼跃龙门。
也正是这许多因素集中一处,小小茶楼,就显得格外热闹!
“今个这楼里怎地这许多人?”
在酒楼靠窗的位子上,一个身着华服的俊美少年,拉住茶博士,好奇的询问打听。
这少年,十五六岁,生的极美!
对,就是‘美’。
声音煞是悦耳,只是言语中,带着些许倨傲气。
在他旁边,则是一个近三旬男子。
同样是一身贵气,衣着华美,相貌堂堂。
对于少年那颇有稚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