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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ìng命。而他成名之战,便是在今年与天祚帝宣德大同之战。更因为他亲手抓获天祚帝耶律延禧,被金太宗完颜晟拜郓王。
此人平rì,甚少lù面。
谈判时,大都是由萧庆lù头,所以秦桧与他并不熟悉。
“宋国使者请了。”
完颜吾睹补面容沉冷,向秦桧一拱手,沉声道:“今rì我使团要处理一些犯人,所以先前商定的谈判,只得推后些时候。若宋国使者不介意,可随同前去观看。”
犯人?
秦桧愣住了!
他和众人相视一眼,有些不太明白,这nv直人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便看一看也无妨!
想到这里,秦桧一笑,抬手道:“既然如此,便请郓王带路。”
“请!”
完颜吾睹补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sè。
这会儿你们能稳住,且看完了‘阅杀’之后,尔等若还能稳住,才算是真个好汉。
他在前面领路,带着秦桧等人,便入了驿站校场。
此次,nv直人派来的使团,近千人,可谓声势浩大。偌大驿站,被占得满满当当。这天sè方明,驿站校场内,却是旌旗林立,鸦雀无声,透出一股子莫名杀气。
秦桧一进来,便感受到了那股子杀气,心中不由得一寒。
而这时,萧庆迎上前来,拉着秦桧的手道:“会之,实在抱歉……昨rì我使团中,有些宵小擅自走出军营,在开封城内惹事生非。你我两国,乃兄弟之邦,而今更是商谈关键之时,这些人却惹了祸事,怎地也不能轻饶,便请会之随我阅杀。”
惹事生非?
秦桧更感疑huò了……
他还真没有听说nv直人在东京惹事生非的消息,这萧庆唱的又是哪一出?
心中正感不解,忽听校场中鼓声隆隆。
秦桧看去,却见那校场zhōng yāng竖着几根木桩子,四周刀斧手百余人,怀抱大刀,杀气腾腾。
这怎地看上去,好像是刑场?
秦桧似乎有些明白,萧庆所说的‘阅杀’,是怎生个意思。
杀人吗?
秦桧心里冷笑:些个不开化的虏人,却没半分礼数,居然要我等来看你们杀人?
难道我大宋便不杀人吗?
想要用这种手段来吓唬人,却真个找错了人!
秦桧嘴角一翘,lù出一抹诡异笑容,“正要领教贵国森严律法。”
言下之意却是:你们这些虏人,有律法之说吗?
萧庆眼睛一眯缝,旋即笑了笑,也不和秦桧赘言,摆手喝道:“带犯人来。”
话音未落,十几个nv直人披头散发,被五huā大绑的押上来。这些犯人,实际上都是金兀术完颜宗弼的亲随扈从。完颜宗弼身受重伤,昏mí不醒。虽说这里面有金兀术自作主张的缘故,但他那些亲兵扈从未能尽职尽责,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萧庆便准备用金兀术手下那些亲随,来演一出好戏。
“这些人,昨rì在街市之上与人斗殴,实非我金国武士当做之事。
今我两国正值谈判商议重要时刻,却擅离职守,惹是生非,依我律法,当洼勃辣骇。”
洼勃辣骇?
秦桧隐约记得这个说法。
此前大宋时代周刊里的西行记里,曾提到过nv直人这种刑罚,若翻译过来,便是bāng杀。
那些士兵被喝令一字排开跪到,随后便有一排手持粗头**āng的壮汉鱼贯而上。他们站在受刑者身后,伴随着完颜吾睹补一声喝令,齐刷刷举起**āng,朝着那十几个士兵后脑狠砸下去。虽然有些距离,可秦桧却能清楚的听到,**āng砸在士兵后脑上,发出的咚咚闷响。十几个脑袋瓜子,好像被敲碎了的西瓜一样迸裂开来,一股股红白且发黄的浑浊液体喷shè而出,哪怕是隔的很远,也能清楚看到。
几名大宋使者见状,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秦桧在一旁强作镇定,可仍忍不住,两tuǐ一阵颤抖,脸sè变得煞白。
他不是第一次观看杀人,但如此凶残场面,却生平首见,惊骇得máo骨悚然,不忍卒观。
只是,更令他们惊骇的场面,还在下面。
那些围观的nv真士兵,对这血腥凶残的场面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没有lù出半点慌张。
他们迅速清理了金兵尸首,旋即便押上来了几个身着宋朝服饰的男子。
“你我两国,兄弟之邦。
我部曲虽惹事生非,却是因你宋人挑衅……今我洼勃辣骇了我的部曲,你宋人也需承担责任。故而便把那几个挑衅之人抓来,处以极刑,想来会之也不会见怪吧。”
秦桧,还没有从先前洼勃辣骇那惨烈场面中清醒过来,闻听萧庆之言,脸sè一变,刚要开口反对,却听得完颜吾睹补一声喝令,几头如恶狼般的巨犬突然窜出,朝着那些个被困在场中木桩上的宋人便扑去。刑场上空,顿时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哀嚎。受刑者的腹部,转瞬便被恶犬锋利的爪牙剖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即弥散。
看着受刑者的肠子,似蠕虫般从腹腔里流出,被恶犬疯狂撕扯饕餮,秦桧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种极其残忍的场面,让他到了嘴边的怒吼,生生咽了回去。
而身边那些随从,有几个已经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秦桧忍不住,嘶声叫喊。
却不见一旁萧庆的脸上,透出森然之sè。
一场血腥盛宴,在金兵的叫喊声中结束了……两名蒲辇孛堇则被押上刑场。
这两人,是金兀术身边的亲兵队长。
而今他的部曲遭了惩罚,这两人自然也难逃一死。
萧庆森然道:“你二人御下不严,在此关键之时,纵兵做出此等事情……便将尔等méng山不屈huā不辣,你们自便吧。”
所谓金兵惹是生非,不过是一个借口。
两名蒲辇孛堇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并不感到委屈。
金兀术重伤,的确是他二人的失职,如今便是死了,倒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萧庆承诺过,只要他二人死了,便可以保他妻儿一世无忧。两人闻听,相视一眼之后,取刀拉肋,那血淋淋的肠子流淌了一地,两个蒲辇孛堇,却未发出半点声音。
只是,这种场面在秦桧等人看来,却是如此骇人。
如果说,他们先前还有些勇气,那么到了此刻,已经没了半分胆sè。
萧庆眯起眼睛,看了秦桧一眼,旋即伸手,蓬的一把抓住了秦桧的胳膊……
“你要作甚?”
秦桧本能的一声大叫,顿令得全场金兵哄笑起来。
萧庆笑嘻嘻道:“会之不必害怕,而今我执行军法结束,咱们便好好商谈一下,那两镇之事,究竟该如何解决?”
第229章 位卑未敢忘忧国
女直人的野蛮和凶残,让秦桧吓破了胆。
以至于整整一天的谈判,始终掌控在萧庆的节奏中。而萧庆则一改先前强硬态度,更不复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相反,他不着痕迹的不断退让,更不拘泥于三镇之地,在钱帛和物资等方面连连提价,使得心神不定的秦桧,完全被他玩弄在手中。
当谈判最终结束的时候,秦桧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徽宗皇帝要求三镇之地不可割让的要求已经达到。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为了这三镇之地,大宋朝廷几乎要向女直人付出三年赋税,数目惊人。
可这又算得什么?
至少,自己保住了三镇,完成了官家交予的使命。
至于其他事情,便不再秦桧的考虑之中。
秦桧兴高采烈的离开了驿站,更在心里发誓,不和女直人再有接触。
这些女直人实在是太凶残,太野蛮了……也许他并没有觉察到,在他的内心里,已经悄然埋下了一颗对女真人恐惧的种子。而这颗种子,迟早都会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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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洗。
皎洁的月光洒落庭院,恍若蒙上了一层白霜。
玉尹发出一声呻吟,挣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只影影憧憧,看到人影在晃动。
这,是哪里?
“他醒了,他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紧跟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玉尹甚至没有看清楚是谁在说话,而且他也知道,他不认得那人,因为声音非常陌生。
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
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晰很多,不复先前的模糊。
玉尹咬着牙,想要坐起来,可是从身上传来的无力感,让他顿时颓然,又躺了下来。
这是一间大约有八十到一百平方米的房间。
床榻是用名贵的红木做成,做工也格外精美……
一副用红色绸子支撑,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床幔,显示出这家的主人,条件也是极好。玉尹正打量房间,忽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跟着,一个美妇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玉尹睁大了眼睛打量,不禁笑道:“早就听说,马行街玉蛟龙琴书双绝,犹好拳脚,连御拳馆都敢去闯……却不想,也是个经不住打的人。”
“李娘子?”
玉尹看清楚那人,顿时一怔,“你怎会在这里?”
“小乙说得好笑,这便是我家,为何我不能在这里?”
美妇人,赫然是那位名传千古的奇女子,女词人,李清照。
在她身后,尚跟随着一个壮汉。玉尹倒也不陌生,便是早先曾在北园为他出过头的赵九。
于是,他忙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却见李清照快步上前,把他按住。
“小乙休要乱动,你这次受伤甚重,若非看你身上带着疗伤的药,恐怕便要送命。
你不用担心,这是我家,不会有人找麻烦。”
“却要多谢李娘子救命之恩。”
赵九从一旁搬来一张锦凳,放在了床边。
李清照坐下来道:“小乙休要误会,自家却没得本事救你。
你这厮……不是昨日便已经离开东京,怎地今日却又回来了?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九哥说你的伤势极重,若非你身上带着丹药,恐怕也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去杭州赴任,却偷偷跑回开封府来,被人打得半死?”
不是李清照救了自己吗?
那会是谁!
玉尹心里一怔,半晌后愕然道:“你怎地知我,是偷偷回来?”
李清照一笑,“这有何难?只需找你家娘子一问便知晓。
不想小乙是个风流胚子,我听说秀才巷昨晚死了人,那人的妻子,却生的千娇百媚。”
玉尹心里一咯噔,忙问道:“那我娘子……”
“放心吧,我只派人说,是为求曲子而来,所以你那娘子并不知道你已回来。
不过……你莫不是真为人家的娘子回来吗?”
李清照说话时,有些调笑之意。
可玉尹却能听得出来,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几分严厉。
苦笑一声,“李娘子取笑了,小乙便是再好色,也不会干这等事情……不过,秀才巷的那个太学生,的确是我下手。但我之所以杀他,绝不是因为他妻子的关系。”
“那又是为何?”
一旁赵九,突然沉声喝问。
李清照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但目光却变得有些清冷。
玉尹沉默了!
该怎么解释?
莫非告诉李清照,李观鱼是金国奸细?这种话,只怕难讨李清照的信任,说不定李清照反而会认为,他玉尹是杀人之后,栽赃陷害,往一个死人的身上泼脏水。
可不说的话……
玉尹犹豫许久,突然道:“杨家娘子,而今怎样?”
“嗯?”
“便是那位太学生的妻子。”
李清照粉靥顿时笼罩一层阴霾,目光更显清冷。
反倒是赵九一旁道:“你放心,那小娘子而今虽被关在开封府大牢,却不会有什么麻烦。那太学生左右邻居看到凶手是从房顶上逃逸,不过方向确非是往汴河大街。”
李清照一怔,回头向赵九看去。
她冰雪聪明,哪能不明白赵九这句话的意思?
赵九是在提醒李清照:凶手恐怕是另有其人,而不是玉尹……所以,玉尹不可能是为贪恋别人妻子美色,而杀害李观鱼。这里面,一定藏着蹊跷,需慢慢询问。
“小乙,我只要你告诉我,可是为贪恋别人妻子,杀了那太学生?”
“当然不是!”
“那就好……”
李清照听了玉尹这回答,也不再赘言,起身便准备走。
可玉尹却喊住了她,“李娘子,若我告诉你,那个太学生……是金国奸细,你可相信?”
“什么?”
李清照吓了一跳,站住脚步,回身朝玉尹看去。
玉尹咳嗽几声,复又郑重其事道:“不管怎样,李娘子与我有救命之恩,我都不应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