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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神秘火焰-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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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夫与诺玛彼此对望着。过了一会儿,她困惑地微微摇摇头,垂下眼睛盯着面前的
盘子。
    “我不知道。”伊夫轻声说。
    “你想把她鹦鹉似地关在笼子里?”赫夫里兹问,“这是个小孩子,伊夫。我可以
缄口不谈此事,但我毕竟只是少数。你和你的妻子都是教徒,要经常去教堂。人们会来
做客。牲畜检验员时不时会来检查你的母牛。那个收税的秃头杂种天气好时也会来为你
的房子重新估价。你怎么办呢?在地窖里给她盖间房子?这对小孩来说可真是太妙了。”
    诺玛显得愈加不安。
    “我不知道。”伊夫重复道,‘我想我得好好想想这件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要
是你知道那些想抓住她的人一一,听到这儿,赫夫里兹的眼神猛地警惕起来。但他并没
有多问“我得好好想想。但你暂时先不要对别人说,好吗?”
    赫夫里兹将最后一粒橄榄丢进嘴里,长叹一声站了起来。他用手抓着桌沿对伊夫说:
“好的。现在她很安静,我给她的药起作用了。我不会对别人说的,伊夫,但你最好想
想怎样处理这件事,好好想想。因为一个孩子可不是只鹦鹉。’”是的,”诺玛轻声说,
“当然不是。”
    “那孩子有点奇怪。”赫夫里兹说着拿起了自己的黑皮包,“她有什么地方与众不
同。我也说不清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
    “是的。”伊夫说,“她是有些与众不同,卡尔,你说对了。
    正是这样她才有了麻烦。”
    他把大夫送到门外,看着他走进十二月温暖的雨夜中。
    医生那双布满青筋。但是极其温柔的手检查完恰莉后,她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她能够听见另一个房间里他们的说话声,并且知道他们是在谈论自己。但她感觉到他们
只是在谈论……而不是在谋划。
    床单清洁而凉爽,被子轻柔地盖在她身上。她的思绪飘了起来。她记得自己离开了
那个地方,在路上搭了一辆坐满嘻皮士的货车。他们都在吸着大麻、喝着酒。她记得他
们叫她小妹妹,并且问她打算去哪儿。
    “向北。”她答道。那些人大笑着表示同意。
    从那以后直到昨天的事她已不记得什么。她怎么来到曼德斯“农场。她为什么要到
这里来——是她有意识的决定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这些,她已完全记不清了。
    渐渐地,她睡着了。在梦里,她又回到了哈里森:她刚从梦中醒来,满面泪痕、惊
恐地尖叫着;妈妈冲了进来,红褐色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中闪烁着眩目的光芒。她哭叫
着:“妈妈,我梦见你和爸爸都死了!”妈妈用手抚摩着她滚烫的前额,温柔地说:
    “嘘,恰莉,好了,好了。天亮了,那只不过是个可笑的梦。”

6
    那天晚上,伊夫和诺玛·曼德斯睡得很少。他们坐在那儿看着电视:先是一个接一
个荒唐可笑的电视剧,然后是新闻,接下来是晚间节目。每隔大约十五分钟,诺玛就站
起身,悄悄离开起居室去看看恰莉。
    “她怎么样了?”大约一点一刻时伊夫间道。
    “还好。睡着了。”
    伊夫咕哝了一声。
    “你想过了吗,伊夫?”
    “我们得照顾她,等她身体好些。”伊夫说,“然后我们得和她谈谈,看看她爸爸
怎么了。我现在只能想到这里了。”
    “要是那些人回来一一一”“他们干吗回来——”伊夫问,“他们已经堵住了我们
的嘴。
    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吓坏了——”
    “我们是吓坏了。“诺玛轻声说。
    “可那是不对的。”伊夫同样轻声说道,“你明白那钱——那“保险赔款”——我
心理从来没有踏实过,你呢?”
    “我也一样,“诺玛说。接着她又说:“可是赫夫里兹大夫的话是对的,伊夫。一
个小姑娘该有亲人在身边。她得去上学交些朋友而且一一一而且一一一”“你亲眼看见
过她做的事。”伊夫简单地说,“什么热分裂。
    你当时说她是魔鬼。”
    “我一直在为那句话感到内疚。”诺玛说,“她父亲——他看上去真是个和善的人。
要是知道他在哪儿就好了。”
    “他死了。”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当诺玛转过身看见恰莉站在门口时,她不
禁吃惊地叫出了声。她松松地套着诺玛的一件法兰绒睡袍,显得很干净;可也因此而显
得更加苍白;发烧的额头亮得像盏灯笼。“我爸爸死了。他们杀了他,我没有地方可去
了。帮帮我,好吗?我很抱歉,可这并不是我的错。我告诉他们这不是我的错,我跟他
们说了,可那位太大说我是个女巫。她说——”她的眼泪涌了出来,顺着两颊滑下。
    “好了,亲爱的,到这儿来。”诺玛心疼地说。恰莉张开双臂向她跑去。
    第二天,赫夫里兹大夫来看恰莉的时候说她的情况有了好转。两天以后,他说她好
了许多。周未再来时,他说恰莉已经复原“伊夫,你决定怎么办了吗?”
    伊夫再次摇摇头。
    那个星期天上午,诺玛独自一人去了教堂。她对人们说伊夫有些发烧。恰莉虽然还
很虚弱但已经能在室内走动,伊夫便留在家里陪她。前一天,诺玛已经在奥尔巴尼给她
买了许多衣服——
    因为在黑斯廷斯·格兰买这些东西,肯定会有人说三道四。
    伊夫坐在炉边削着一根木头。过了一会儿,恰莉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你不想知道
吗?”她问,“你不想知道我们开车离开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情吗?”
    他抬起头朝她微笑着:“我想你准备好了会告诉我的,小家伙。”
    她神情紧张。严肃苍白的脸并没有改变:“你不怕我吗?”
    “我应该怕吗?”
    “你不怕我把你点着吗?”
    “不,小家伙。我可不这么想。我想告诉你些事情。你已不再是个小女孩了。虽然
还不能说是个大姑娘,但你毕竟长大了。
    你这样大的孩子——所有的孩子——如果想把房子或其它什么点着的话,完全可以
弄到火柴。但没有几个人那样做。他们干吗要那样做呢?而你又干吗要那样做呢?你这
样大的孩子应该让大人放心——觉得可以给你一把刀或一盒火柴。所以我并不害怕。”
    听到这些,恰莉的脸不再那么紧张,上面闪过一道如释重负的神情。
    “我要告诉你。”她说道,“我要告诉你所有的事。”她开始了自己漫长,充满血
泪的故事。一个小时后诺玛回来时,她仍在述说着。诺玛站在门口听着她的故事,然后
慢慢解开大衣把它脱下。恰莉年轻而又有些沧桑的声音继续述说着……所有的悲。所有
的痛。所有的愤怒和无奈。
    当她的故事讲完后,伊夫和诺玛明白了他们面临的危险,和这危险的巨大。

9
    冬天来了。伊夫和诺玛仍未决定应该怎么办。他们又开始一起到教堂去。恰莉一个
人留在家里。他们反复叮嘱她不要去接电话;如果有人来就躲到地窖里去。赫夫里兹的
话“像个关在笼子里的鹦鹉”不时回荡在伊夫耳边。他买了一大堆课本——还是在奥尔
巴尼——开始教恰莉念书。虽然她很聪明,可惜他并不是个好老师。诺玛要比他强一些。
但有时当她和恰莉在读一本历史或地理课本时,她会抬起头来看看伊夫,眼光中带着询
问……伊夫无法回答的询问。
    新年到了;然后是二月。三月。恰莉的生日。夫妇俩从奥尔巴尼给她买来了礼物。
可怜的恰莉,像一只笼中的鹦鹉。可恰莉本人似乎并不在意。有时伊夫在难以成眠的夜
里会安慰自己说:
    这对恰莉的痊愈在某些方面可能是件好事。但是以后呢?他不知道。
    那是四月初的一天,连着下了两天大雨,木柴全被雨水浸透了。伊夫怎么也点不着
厨房的炉子。
    “往后站一站。”恰莉说道。他机械地向后退去,以为她想看看什么东西。空气中
有某种东西穿过了他的身体——某种温热的东西。片刻之后,炉子熊熊燃烧起来。
    伊夫转回身,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她。恰莉带着一种紧张而期待的表情注视他。
    “我帮了你,不是吗?”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这并不坏,是不是?”
    “是的。”他说,“只要你能控制,这并不坏,恰莉。”
    “我能控制那些小的。”
    “不要在诺玛面前这么干,孩子。她会吓坏的。”
    恰莉微微一笑。
    伊夫犹豫了一下说:“对于我嘛,什么时候你想帮我都可以,省得那炉子折腾我。
我总是不大会生炉子。”
    “好的。”她说着,笑得更开心了,“而且我会小心的。”
    “当然,你当然会小心的。”一瞬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门廊上的那些人拼命地扑打着
自己燃烧的头发,想把它弄灭。
    恰莉恢复得很快,但她的胃口仍然很差,而且不时地做恶梦。用诺玛的话来说,就
是非常“挑食”。
    四月中旬的一天夜里,她忽然从恶梦中惊醒,浑身淌满冷汗。恶梦并没有马上消失,
仍然生动而可怕地浮现在眼前(下午伊夫曾带她去过树林;在梦中,他们又来到了树林
里。忽然她听到身后有响动,转过头她看见了向他们悄悄逼近的约翰·雨鸟。
    他的身影在树后闪动,几乎不被人察觉;那只独眼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手中握着
枪——那把杀死了她父亲的枪,他越来越近……)。接着,恶梦消散了。幸运的是她很
快就会忘掉这可怕的梦;而且也不会再在醒来时尖声呼救而惊动伊夫和诺玛。
    这时”洽莉听到他们在厨房中说话。黑暗中,她在梳妆台上摸到了自己的玩具熊,
将它举到面前。现在是十点。她刚睡了一个半小时。
    “——怎么办?”诺玛问。
    偷听是不对的,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再说他们谈论的是她;
    她知道。
    “我不知道。”伊夫说。
    “你想过报纸吗?”
    报纸。恰莉想,爸爸曾经想把他们的事告诉报纸。爸爸说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哪一家呢?伊夫问。《黑斯廷斯·格兰号角报)?他们会把它放在广告和节目预
告旁边的。”
    “她父亲本打算这么做的。”
    “诺玛,”他说,“我可以带她到纽约去。我可以带她到《纽约时报)去。可如果
有四个人掏出枪来在走廊上冲我们开枪怎么办?”
    恰莉这时竖起了耳朵。诺玛的脚步声穿过厨房;水壶叫了,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伊夫说:“是的,我知道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还可能发生比这更糟糕的事。尽
管我很爱她,可我不得不这么说。一旦她控制不了那东西,就像在他们囚禁她的地方……
纽约市有将近八百万人口哪,诺玛。我觉得自己已经上了岁数,不能再冒那样的险了。”
    诺玛的脚步声又走回到桌旁,房间古老的地板在她脚下令人愉快地响着。“但是,
伊夫,现在听我说。”她说。诺玛说得很慢、很谨慎,仿佛已经经过了长时间的考虑。
“即使一家像《号角》这样的小报也很注意收集信息。现在新闻来自各个角落。两年酩,
南加州的一家小报得了普利茨新闻奖,可它的发行量还不到一千五百份!”
    他笑了。恰莉仿佛看见他握住了她的手:“你对这些很有研究啊,诺玛?”
    “不错,我研究过。而且你不用为了这个而笑话我,伊夫·曼德斯!这是一件很严
肃的事!我们现在处境很困难!我们还能把她藏在这儿多久而不被人发现呢?昨天下午
你还带她去过树林“诺玛,我不是在笑话你,再说那孩子应该出去走走——”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没不让你们出去,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一点!孩子成长需
要运动。新鲜空气,那样才能有好胃口,而她一一一”“挑食,我知道。”
    “脸色苍白而且挑食。所以我不反对你们出去。看你带她出去我很高兴。但是,伊
夫,如果约翰尼·戈登或是雷·帕克斯正好溜达过来看见你们怎么办?他们有时会来的。”
    “亲爱的,他们没来。”但伊夫听上去有些不安。
    “这次没来!上次也没来!但是伊夫,不可能总是这样!我们到现在为止还算走运,”
你明白的!”
    她的脚步声再次穿过厨房。接着传来倒水声。
    “是的。”伊夫说,“是的,我明白。但是……噢,谢谢,亲爱的。”
    “不客气。”她说着再次坐下。“别说什么但是,你知道只需一两个人此事就会传
开。伊夫,人们会知道我们这儿有个小姑娘。先别管这对她会怎样;如果那些人知道了
会怎样?”
    在卧室的一片漆黑中,恰莉将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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