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与君同-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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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墨却醒了,用小手揉揉睡醒迷蒙的眼睛,口中喃喃的说着:“爹爹,娘亲呢?”钟离陌胳膊一僵,随即温和一笑道:“娘亲忙着还没回来,你先睡,等你醒了,就能看见娘亲了。”
说完看着夕墨点点头,他才将夕墨递给白雪,轻声道:“保护好他。”白雪呆呆的点点头,看着离开的钟离陌不由得对着一边沉思的渊离说:“刚才那是,那是王爷吧?”王爷是来找主子的吧?不过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渊离瞥一眼白雪,将手中长剑别回腰间,冷冷道:“将小主子照顾好。”然后一旋身飞出墙头,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一头雾水的白雪和半睡半醒的夕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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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文洛被绑架了。
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脖颈间强烈的酸痛感,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她呆了一段时间才慢慢清醒过来,扫视周围一圈,暗暗心惊。
从与元绍祈和忻亦分开后她就按着原路返回大厅,那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怕宴席散了钟离陌找不到她,夜色昏暗,月光却是很皎洁的。
一路上倒是没有异常,甚至她没有感到不对劲的时候被弄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自己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样被弄晕的。现在清醒过来,慢慢回想,就想到哪里有问题,是花香。
是夏天,李府的花草又经过人的精心打理,还有许多不常见的花草,但大多都是作为观赏用的。只是那一路的花香似乎太浓重了些。完全不似她出去时候的那淡淡的味道。
当时没有多想,只觉得兴许是风吹动的缘故。
现在的情况又让她想起了上次被绑架的事情,她不知道这次是否又是即墨辞。
但看这屋子中的情形让她有些迷糊,为什么这间屋子怎么看怎么像一间喜房呢?
大红的红木家具,身下大红的鸳鸯戏水的锦被,一派喜庆,甚至有女子的梳妆台,若是在窗户上贴几个喜字就更像喜房了。不过那窗户似乎被人从外面贴了什么,昏昏暗暗的,看不到窗外的景致,甚至听不到外面又何动静。只能从打开的天窗看到现在还是晚上,一轮明月孤孤零零的挂在天空,皎洁如白练。
她扭着身子打量四周环境,才感到手腕上钝痛,应该是被人绑起来了。她低头看看自己,还是一身白袍,感到脸上的面具也没有被摘掉,幸好的是脚没有被绑住。
她此时斜躺在床榻上,侧边脸颊蹭到身下的锦被,感到清凉丝滑,却让尹文洛心中划过几分惊悚,那感觉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长蛇围绕着自己的脖子……她突然就想到了密室逃脱的游戏……真是够悲催的。
尹文洛努力的直起身子,这才感到腰间的冰夙不见了,没有尖利的东西要怎么割破手腕上的绳子?那绳子似乎有些怪异,越挣脱越觉得紧。尹文洛一眼看到梳妆台,她心中一动,站起身,别扭的往梳妆台移过去。
看到桌面上空无一物,桌上的小抽屉都是被小金锁锁住,只留下一面打磨的光滑圆润的铜镜,从镜中大致照出她的模样,有点凌乱的发……发?
尹文洛心中窃喜,真是天不亡我啊!还好,头上箍发的玉簪还在。不过要怎么拿下来啊?她思忖着可行的办法,手腕上的绳子却越来越紧,她似乎都能感觉到渐渐微弱的脉搏跳动……
此时的静谧让尹文洛的心渐渐凉了下来,她被掳,不知道钟离陌什么时候发现,他会不会担心,他会不会找不到她。
她想着,坐在梳妆台前的软凳上,思念着家人,甚至想过自己可能会怎样死去。她想着,叹息着最近的运气,突然,那紧闭的房门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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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陌去找元绍祈。
在这之前他就吩咐了千玙门的人去找尹文洛。多半是出事了,他吩咐去夜里最热闹的地方找,既然洛是在深夜被带走的,那么那些人藏身的地方无非就是客栈和青楼。当然不排除连夜出城的可能,所以他派出了两批人,一批在城里找,一批出城去找。
黑夜掩盖了那些阴谋预算,让那些人可以得手。钟离陌闭闭眼,心中一阵乱。再睁眼时,元府的管家已经邀请他进去了。
来到大厅,元绍祈身上只是随意地披了件披风,里面却是睡衣,墨黑的发用一根发带随意绑着,看样子是先前已经睡下了。此时看到钟离陌,心中突然一慌,不等自己问,钟离陌已经冷冷的开口:“不知家主什么时候与本王的王妃分别的?”
不是他心胸度量小,实在是气愤。就算是有事给耽搁,也应该将尹文洛送回到宴席上再离开吧,他不认为元绍祈不知道洛的女子身份。
元绍祈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慌乱又夹杂着苦涩,“她没有回去吗?出了什么事?”那时候三人说了几句他就和忻亦回府了,他们本是因为府里有些事早早离席,她又不让自己送回,于是自己便和忻亦离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钟离陌看着元绍祈紧张担忧的模样眼神一闪,可此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既然她不在这里,“打扰家主了,改日再来拜访。”他此时没有戴面具,也就不隐瞒自己的身份。
元绍祈看他所答非问,又是着急离开的样子,微微低头,敛去眼中的神色,对着一旁候着的管家吩咐:“送王爷出去。”
他慢慢坐回椅子上,紧紧身上的披风,良久,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第四十二章 一念执着
门突然被推开。
尹文洛听到响声猛地回头,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人,墨杀。
墨杀又是一身黑色的袍子,袍子上宽大的连帽戴着,遮住了大半边脸,这样的装扮让尹文洛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除过武林大会时墨杀露过面,其余的几次见面他似乎都是这样的打扮,尹文洛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这个人的长相。
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有些心惊,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墨杀突然侧身,又有一人进来,明明脚步很轻,却觉得气质很浓厚,这个随后进来的面具男子竟有一种大将的气质。
她没有起身,甚至是略显慵懒的斜靠在梳妆台上,斜眼打量着两人,以不变应万变。
她看不到面具后的那人的模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一种细微的熟悉感,特别是那双沉稳的眸子。
倒是墨杀略带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却是对那男子说的:“这就是主上看上的那个女人。”
那面具男子微微偏了偏头,漠然的看了尹文洛一眼,随即开口道:“他让你这样做的?”声音和人一般,只是略有些低沉。
尹文洛默默地翻了翻白眼,这两个人真是自顾自话,当她是死的吗?
墨杀听到那男子的问话,也不回答,只是轻笑了一声。
面具男子点点头,半脸的面具只露出坚毅钢冷的下巴,“竟是银月公子吗?”随即转身便要出去,墨杀不说话,跟在他的身后。
尹文洛傻眼了,从头到尾这两个人就没有在乎她,只有那面具男子看了她一眼,或者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她的手腕还在痛,好不容易事情背后的人出现,怎么可能要放过?她不由得快速开口:“慢着!”
这样一喊,那面具男子突然回头,深深看了尹文洛一眼。
尹文洛愕然,难道自己方才语气不太好?瞧这人深深的眼神,她突然觉得怪异,不会一气之下要杀人灭口吧?
她在心中闪过一百种想法,那人却突然对墨杀说:“你先出去吧。”墨杀一顿,又淡淡看了尹文洛一眼,再不多想,出去了。
尹文洛这才站起身,微微退后一步,自己双手被制,这人又似乎是武功很高强的样子,万一……
面具男子靠近她一步,动作很快地一把摘去她的面具,然后尹文洛眼尖的发现这人似乎停顿了一下,就这样,男子看了尹文洛半晌,然后走到她的身后解去她手腕上的绳子。尹文洛心中呼痛,低头一看,两只手腕上皆有青紫青紫的勒痕。
她不由得怒道:“就算我今日被俘,可有这样对待俘虏的吗?!”
那人看她一脸的怒气,竟然勾起嘴角一笑,抬起手边拿掉脸上的面具边说:“洛生师妹还是这般。”
尹文洛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呆住,看着面前嘴角带笑的男子,是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嘴边咧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心中惊愕又难以置信:“绯云师兄?!”
……
这让她怎么去猜?怎么能想到掳自己的人中竟还有这个许久不见的大师兄?
绯云叹气一声,他想不到,竟是她。他……哎,大哥一直念着的人竟是洛生吗?看她眼中的惊愕和难以置信,绯云的心中突然觉得有些痛,这要他怎样说出自己是他的弟弟,狼狈为奸的将她掳了来?这件事他不久前才知道,可是此时却成为了明显的参与者,这要他怎么去解释?
绯云,或者说是即墨睿眼中闪过几分疼惜,他掏出袖中随身带着的治伤的玉芙膏,然后牵过尹文洛的手,不顾她呆呆的模样,亲自为她涂起药。
玉芙膏是上好的治伤药,涂在肌肤上有一种清凉的感觉。这感觉却让尹文洛瞬间惊醒,她不禁地手指一颤,条件反射般的微微缩回手,这个动作让涂药的手一僵,随即拿开。
即墨睿眼中闪过几分落寞,将玉芙膏递给她,声音中充满了歉疚:“洛生,我……不知道是你。”这就是在解释了。
尹文洛一愣,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随即她抬头,摇摇手中的盒子,爽朗一笑道:“谢谢师兄的药。”她却没有提及自己被绑架的事,只是单单的提到了药。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绯云看着不说话的尹文洛轻轻揉着自己发痛的手腕,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就这样放走她吧,就算大哥生气也没关系,她明显是不情愿的,为什么要强迫她呢?而他一瞬间竟不想让她就这样留在大哥的身边。
即墨睿心中定了定,正要开口,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却是即墨辞。
即墨辞似乎有些不对劲,平日里虽说洒脱不羁,但是衣着总是一丝不苟的精致,而现在衣襟有些微乱,就是墨发都似被风雨侵袭过,显得有的凌乱,但此时的他,更接近于魔。
即墨睿看到即墨辞进来,眼神微闪,又瞥了尹文洛一眼示意有事就叫他,大哥在这里,他必须得出去。他看着即墨辞坐下来,手中竟还抓着一只酒壶,眉头微皱,也只是一声不吭的退出去,面容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尹文洛倒是心中一跳,此时这间屋子里就剩下她和即墨辞两人,即墨辞又是明显的怪异,看样子是有些醉酒了?她不由得退后两步,思索着现在的情况。
自即墨辞进来,他一直没有抬头看屋里的人,只是坐在桌边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尹文洛退了两步似乎这才吸引了他的视线,即墨辞抬头看向她,神色竟有些许的疑惑还夹杂着纠结,他说:“你怎么在这儿?”看尹文洛紧皱着眉头,他又打量一眼屋子,露出些微微思索的神情。
尹文洛心中进行了一番鄙视,眼神讥诮。他以为喝醉就可以掩饰住他做的那些事吗?装什么装?她这辈子最讨厌能装的人!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愤怒。尹文洛抱起胳膊,冷眼瞧着桌边的人,冷笑道:“陛下不知道我为何在这儿?”
即墨辞喝酒的动作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几分冷意。他站起身,轻轻晃了两下,然后走向尹文洛。尹文洛随着他的步子又退了几步,身子一停,却已经到了墙边,她脚步一停,冷眼看着靠近自己的即墨辞。
即墨辞在她的面前停下,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他却突然伸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在尹文洛的脸颊上,她微微一颤,即墨辞的动作停下。
即墨辞偏头,冰蓝的眸子里竟闪过几分笑意,但更多的是清醒又带着迷蒙的目光,他不再看她,嗓音淡淡的说道:“看见你,我以为我是在做梦。”他用的是“我”,轻笑的语气,难得纯净的笑意竟是尹文洛不曾见过的。
他又看她一眼,抬起左手,喝一口壶中酒,继续道:“这一生,我就像一只提线的木偶,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木偶戏。呵呵,看的人有喜欢的,又不喜欢的。”他突然皱眉继续说:“喜欢的却不是真心,就像……她,不喜欢的,却因为这只木偶的高贵而假装喜欢。”
尹文洛不知道那个她是谁,但似乎是能让他难过又伤心的人。一个人时时刻刻被人操纵者,不能想自己所想,不能做自己想做,实则痛苦。可这就是每个人的命途。而现在的他不已经是乾国最高的主宰,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即墨辞忽然恍惚一笑,略显凌乱的发,冰蓝的眸子,美得恰似画中人。
他今日的话似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