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天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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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属下就让他们分头去通知我们堂主和做外围防戒去了……所以……所以……”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勉强能让人明白是什么意思。
天下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处理的很好……”说着,她以朝四下里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问道:“有没有地方可以坐着说话?”
沁月有些紧张地说道:“姑娘,您……不先去后院看看吗?”
天下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没听见这动静吗?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急什么?”
沁月见天下这般模样,赶紧闭上嘴,再不敢言语。
刘米往前蹭了半步,朝右边的厢房指了指,说道:“这边应该……应该可以坐的……”
天下点了点头,示意刘米前面引路,冲沁月吩咐道:“去沏壶茶来……”说着,她顿了一下:“如果没有茶,白水也行,我渴了……”沁月忙应声而去。
这间厢房似乎是帐房,书案上摊摆着几本帐册,可见是事发突然,没有来的及收,显得有些凌乱。天下毫不在意地坐在了书案后,兴致颇浓的翻看起了帐册。
刘米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既不敢说,也不敢动。天下抬头对他笑了笑,说道:“你坐,尽可随意些,我面前没那么多规矩的……”
刘米显然没把天下的话听进去,虽然应声坐了下来,却象是受刑般僵直着身体,脸色也有些青白。
天下看着他那副仿若惊弓之鸟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问道:“我——长的很吓人?”
“啊?”刘米一愣,下意识地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摇着手说道:“不吓人……不吓人……”
“哈哈哈——”天下看着他那副傻傻的样子,笑趴在了桌子上。刘米尴尴尬尬地坐在那里,吭吭唉唉地说不出话来。
直到沁月端着茶壶进来的时候,天下才止住了笑声。沁月倒了杯水给天下,是白水。
天下端着滚烫的热水,小心地放在嘴边吹凉,仿佛没看见沁月正期期哎哎地站在她身边磨蹭。
“姑娘……”沁月终于忍不住轻轻唤了天下一声。
“嗯?”天下仍没有抬头看她,那杯开水吸引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姑娘,鹰师傅跟嫣娘师傅在外面……他们想见您……”沁月鼓足了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喔?他们打完了?”天下冷冷淡淡地问道。
刘米这才注意到外面的打斗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透过早已破裂开的窗格子,正好可以看到嫣娘和天鹰两个人,仍怒目相视的站在那里。刘米偷眼看了天下一眼,天下仍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那杯水,象是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比这杯水更重要一般,而沁月紧张地站在天下旁边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回答天下的问话。
刘米这会儿觉得椅子上好象有根针似的怎么也坐不下去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吓了天下一跳。
“你怎么了?”天下瞪着圆圆的眼睛问道。
“没……没什么……”刘米咽了下口水,定了定心神,说道:“既然两位管事要见少主,那属下就先告退了……”说着,不等天下说话,转身就朝外走,在嫣娘和天鹰中间穿行而过的时候,居然也是毫不犹豫。
天下含笑看着刘米远去的背影,缓缓地放下了茶杯,喃喃自语般地说道:“这个刘米,倒是个挺有趣的人……”待刘米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后,她才转头问沁月:“究竟是怎么回事?”
沁月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的,有些哽咽地说道:“姑娘早上吩咐我抽空来见嫣娘师傅一面,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待姑娘出发后,就借便溜出了行宫,我来的时候嫣娘师傅跟鹰师傅好象就在吵架了,等我说了姑娘的交待,他们就吵得更是不可开交,嫣娘师傅坚持要听姑娘的吩咐,可是鹰师傅却执意要……要……”
“要什么?”天下的眼神黯了下来。
沁月小声地说道:“要刺杀皇上……”
“然后呢?”天下脸色平静地问道。
“后来,鹰师傅就冲了出去,嫣娘师傅也跟了出去,我怕出事,就一直在这儿等着……后来,他们午饭过后才一起回来,我本来还以为没事了,可是没想到不大会儿的工夫他们就又吵了起来,接着就动手了,我看没人能拦的住他们,就让刘米去找您去了……”
天下点了点头,又问道:“洛阳分堂的堂主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来历?”
沁月思索了一下,说道:“以前在家的时候,除了分管山东的济南分堂主常来常往,我见过以外,分管其他省的其他分堂主我都没有见过,以前夫人也不许我们打听各位管事和分堂主的事情的,不过这位洛阳分堂主很出名,所以,我倒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据说,他的学问是极好的,偶尔还会被请去流岚书院讲学,功夫应该也不错,青石道场的人曾经来‘请’他去教授课业,可是被他‘拒绝’了……嗯……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天下挑了挑眉,有些讶异这样的人物她居然也从来没有听云殊提起过,忽然心思一转,她又问道:“洛阳分堂主叫什么名字?”
沁月摇了摇头,说道:“名字我不知道,大家都管他叫白先生……”
“白先生?”天下一愣,难道猜猎了?不是姓云的?一阵疑惑之间,她的目光飘到了眼前的帐册上,一个用行书草签的“柏”字漂漂亮亮的出现在核销处!
原来是“柏”呀!所谓的“白先生”是“柏先生”呀……天下在心里喟叹道:云桑……云槿……眼前的这个,会不会是云柏呢?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五十五节 少主
就在天下浮想联翩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蓝袍儒生快步走了进来,他脸色难看地打量了一下院子里凌乱的情形,然后挥手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先行离去,这才缓缓地走向站在院子里的嫣娘和天鹰。
沁月指了指那儒生,低声说道:“他就是白先生……”
天下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去请‘白先生’和嫣娘、鹰叔他们一起进来……”
“是!”沁月答应一声,便急忙出去传话。
片刻之后,三人陆续走了进来,天鹰也不等天下让座,便气冲冲地坐在了一旁,他失礼的举动让嫣娘倍觉尴尬。天下仿若不在意地瞟了天鹰一眼,笑着站了起来,招呼着嫣娘跟那位‘白先生’在天鹰对面坐下。
天下绕到了书案前,让沁月帮她把椅子也移了过来,稳稳地坐在三人中间,然后示意沁月到外面守着。
天下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白先生,待沁月离开之后,便笑着问道:“洛阳分堂的‘白’堂主?”她刻意把那个‘白’字念的很重。
白先生的目光扫过天下书案后摊开的帐册,然后挑了挑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正是‘白’某,见过少主!”说着,站起来冲天下拱了拱手。
天下欠了欠身,客气地说道:“您太多礼了,按年纪,您是长辈,按资历,您是前辈,您这么客气,我怎么好意思呢?”
天鹰突然冷哼了一声,忿然地说道:“都是自己人,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天鹰的话一出口,就看到坐在他对面的白先生脸色微变,心里也不由得后悔起来。
“废话?”天下的目光扫过嫣娘因天鹰的话而更显苍白的脸,浅笑盈盈地突然问道:“这里可是‘天一阁’的洛阳分堂?”她将“天一阁”这三字念的格外的清楚。
天鹰跟嫣娘都是一愣,白先生却了然的一笑,斩钉截铁地说道:“这里自然是‘天一阁’的洛阳分堂!”他将“天一阁”这三个字也念的极重。
“鹰叔,刚才白堂主叫我少主啊……”天下似乎很感慨地说道。
“啊?你是天一阁的少主,白先生这么叫你并没有错呀……”天鹰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天下嘲意十足地笑了笑,看着天鹰,说道:“喔?原来我是天一阁的少主呀?那怎么我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跟没见过面的前辈、长辈寒暄几句,都变成废话了?”天下的目光象箭一样直射在天鹰的身上。
天鹰怒目圆睁,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嫣娘虽然恼他,可毕竟天鹰是她的亲哥哥,忙替他辩白:“姑娘误会了,我哥他不是这个意思,他……”
天下挥了挥手,打断了嫣娘的话,笑意未减地说道:“我知道鹰叔没这个意思……我娘十几岁的时候,您和鹰叔就跟着她了,这天一阁也是你们跟着我娘一起创建的,以前娘都常跟我说,要象待她一样对待你们,这话我一时也没有忘记,我总是信娘说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总是会帮着我、顾着我的……”说着,天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嫣娘,然后把目光转到了天鹰身上,接着说道:“我年纪虽小,可是娘却终是把天一阁的担子交托到了我身上,这些繁锁的事务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以后少不得还要你们多帮衬着我点儿,要是我有什么行差踏错的,也全指望着你们来提点,你们可别嫌麻烦,不管我……”
嫣娘抢在天鹰前面,有些紧张地说道:“姑娘言重了,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天下笑着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么,你们现在可不可以告诉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们险些要把洛阳分堂给拆了?”
白先生也翻楞着眼睛,带着几分怒容说道:“我也很想知道,我这分堂是哪里碍了两位管事的眼,让两位管事‘亲自’动手拆起房子来了?”
嫣娘有些顾忌地看了白先生一眼,张了张嘴,却还是咬着嘴唇不肯讲话。
天鹰却却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大声质问天下道:“我才要问问你呢!为什么不许我去杀了皇帝跟皇后为夫人报仇?”
天下没有直接回答天鹰的问题,也仿佛毫不在意天鹰的态度,而是心平气和地问道:“刚才你好象说过,我是天一阁的少主,对吧?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我到现在之所以还被称为少主,并不是因为天一阁的事我只能做很少一部分的主,这个‘少’字是从我的年龄说起的……天一阁是我娘创立的,可如今我娘已经不在了,她在临终之前,将天一阁交给了我,那么天一阁的事情,自然是我说了算,是也不是?”
“天一阁的事情,自然是少主说了就算的!”白先生首先表示支持,嫣娘也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只有天鹰愣在当场,想不明白天下说这些做什么。
“那么,为什么不许你去杀皇帝和皇后,那就是我的事,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做为天一阁的管事,你要做的就是执行我的命令,而不是气冲冲地跑来问我为什么,更不该违命行事,鹰叔,你说我说的对吗?”天下的声音平稳极了,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清楚楚。
天鹰的情绪益发地激动了起来,踏前一步,站到了天下的面前,抑制不住地高声说道:“那照你的意思,夫人的仇就不报了吗?”
天下耐着性子,尽量和缓地劝解道:“虽然娘临终前要我答应她,不要替她报仇,可是我心里清楚,这根本就由不得我,就是我肯不与那些人为敌,那些人也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娘的仇总有报的那一天的,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五十六节 手段
“又何必急在一时?”天鹰冷笑着说道:“既然话说到这儿,我们就索性把事情都掰开了讲清楚!”
天下摆了摆手,示意天鹰坐下来,平静地说道:“这样也好,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吧!”
天鹰坐了下来,把胸中的怒火往下压了压,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与姑娘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不过姑娘的一举一动,我们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不是有意窥探姑娘,只是不放心,怕姑娘受委屈……可是姑娘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如今你位尊荣显,怕是早就把夫人的大仇抛到了脑后了吧?你……”看着天下清澈的眼神,天鹰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天下斜靠在椅背上,托着腮帮子看着天鹰,问道:“我怎么了?接着说呀,心里怎么想的统统说出来,别总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会变成心病的……”
“我……”天鹰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顿了顿,稳了稳心神,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姑娘如今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仇还要不要报?……”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仇早晚都是要报的!”天下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不耐烦。
“早晚?这早晚是什么时候?今天?明天?是今年?还是明年?又或者是十年之后?就这么早早晚晚的等下去,仇也不用报了,这仇人也早晚都死光了!”天鹰仿佛挑衅般地问道。
天下挑了挑眉,打量了天鹰好半天,然后语带讥诮地说道:“你刚才说,想知道我在想什么?”没待天鹰说话,她便又接着说道:“我在想,我娘果然英明,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虽然挂着管事的名,却仍然只是在我娘身边做贴身侍卫……我也总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