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天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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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这会儿也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沉着声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她又不是没有爹,干嘛要跟着母亲家的规矩走?更何况她娘也并不姓云……”
云桑翻了个白眼,傲慢地说道:“哼!这是我云家的家事,与你这个外人有什么相干的?轮的到你来多事?”
罗成听了这话,脸色沉得跟一汪水似的,可天下却“格格——”地笑了起来:“他是我哥哎,我的事,他自然管得,相比之下,我跟你好象才真的没什么关系吧?说起来,我今天在你们这些‘外人’身上还真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各位,失陪了,我爹还在山那边等我呢,以后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再见了!”说着,拉起罗成的手,抬腿就走。
“站住!”老头儿的眉头已经拧成一股绳了,听了半天,他还是没有把经过弄明白,他一边叫住天下他们,一边问那云桑:“我让你在这里等他们,你究竟做了什么?”
天下原本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跟没听见老头儿的话似的仍向前行,罗成不由地暗暗叹了口气,将手搭在她的肩膀,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要走也把话说清楚,省得将来麻烦!”
天下这才气冲冲地勉强止住脚步,一看云桑还在那里支支哎哎地说不清楚,便接过话茬说道:“其实说起来他还真没做什么大事,他也不过是在秘道里布了个疑阵,引我们上勾,然后又在出口外面布了个可以凝水成雪的北坎阵,外加改良后的反转五行幻像阵罢了,虽然这两种阵法叠加起来会产生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功效,可是总的来说,还是些比较粗浅的东西,想要伤到我们还差的远……”
老头儿不解地问道:“既然这样,你在发什么脾气?”
天下一副“你怎么还不明白”的神情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他先是布了个看似水准很高的‘疑阵’,可是最后真正压轴的却是这么烂的阵法,他这不是摆明了欺骗我们的感情、侮辱我们的智慧吗?而且,他自己白痴就算了,居然还在我们面前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式,怎么?难道因为他姓云,我就得让他三分吗?我娘可没跟我说过我这辈子得看云家人的脸色过日子!”她虽然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可是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只有这最后的两句才是重点。
云桑颤抖着指向天下,有些结巴的说道:“二……二伯,你……你听听……她这说的都……都是什么话……”
老头儿挥了挥手,打断了云桑的话,正色对天下说道:“没人要你看云家人的脸色过日子,不过,你跟云家的关系是天注定的,绝非你三言两语可以割的断的……至于这其中的关碍之处,你随我到这边来,我讲给你听!”说着,他转身朝巨石的方向走去。
天下扭头看了罗成一眼,罗成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过去,并且小声地说道:“有些麻烦即是避不了的,那就只能顺势而为……”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十七节 天命?!
随着老头儿走到近前,天下才知道原来这巨石的这一面是别有洞天。这几块巨石参差而生,居然形成了一座石屋模样的凹形,遮风挡雨不在话下。
老头儿一直以一种稍嫌奇怪的姿势抱着晟儿,两只手掌心正对着晟儿的前后心,而晟儿这孩子居然也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睡的十分香甜,一点也没有受影响。
天下一脸担心地指了指晟儿,问道:“舅公,晟儿没事吧?”
老头儿在一块矮石上坐下,点头示意天下坐在另一块上,将晟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才开口说道:“这孩子胎里中的是忘情,此毒性极寒,晟儿体内的毒这些年都靠着谷里的温泉泡药浴压制着,平时每两个时辰就要泡一次,所以,现在我也只能时时以内力相助,帮他压抑毒素了……”
天下一脸同情地点了点头,说道:“晟儿真可怜……嗯……我倒是有个法子说不定能帮他把毒彻底解掉,不过……”
老头儿眼睛一亮,忙问道:“是什么法子?不过什么?”
天下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法子危险了些,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法子,我得先问问我哥能不能这么做……”
老头儿的眼神自从听到了“危险”两个字后,就暗淡了下来,轻轻拍了拍晟儿的背,安抚住略略有些不安稳的他后,才对天下说道:“嗯,那这事就等以后再商量吧,”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你娘可有跟你说起过云氏一族?”
天下摇了摇头,说道:“我娘只在临终前提过‘云氏一族’这四个字,可是具体的事就什么也没有说,对了,她还交给我一只扳指,让我好好保管……”说着,她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了云殊当初交给她的那只墨玉扳指。
老头儿将扳指接了过来,细细地摩挲着它光滑的表面,低低地喟叹着:“想当年,这只扳指还是我亲手交给你外婆的,可惜,她不肯听我们的话,非要嫁给独孤信不可,结果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再后来,又是你娘,她们母女两个没一个肯听人劝的……”说着,他冲着天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就凭这半个晚上的相处来看,你呀,怕是跟你娘和你外婆一样,一样的倔强、任性、不听人劝……”
天下把玩着散在胸前的碎发,平静地说道:“我不觉得按自己的心意过活有什么不好,只要是走的是自己选的路,不论将来幸与不幸,我都不会后悔!”
老头儿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先听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完后,再来说这话吧,但愿你会比她们聪明,知道走什么样的路、做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
天下无所谓地说道:“好啊,先说来听听呀!”
老头儿低低地喟叹了一声,凝着眉望向远方,缓缓将往事一一道来。
原来,云氏一族一直有一个传说:云女生,天地始;云女现,天下乱;云女失,天地亡……
正是因为这个传说,所以云氏一族的人对云家女儿生的女儿是格外的宝贝,云氏所有族人都相信,云家的女儿是上天给予人世间最珍贵的祝福,他们也都认为,云氏一族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云家的女儿……
也正是因为这个传说,大多数云家的女儿一辈子都没有踏出过昆仑一步,她们被云氏族人以保护为名变相软禁在昆仑,但是,奇就奇在——偶尔出现的叛逆型云家女儿在成功逃离昆仑后,天下很快就会大乱……
于是,云氏一族对这个传说就更是深信不疑了;于是,云家女儿也在越来越严密的“保护”下,更难逃离昆仑了……
但是后来还是出现了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状况,这就是天下的外婆——云霓终于成功出逃了!云霓是个天赋极高的女子,她花招迭出,硬是花了三年的时间离开了昆仑。
可是就在云霓也终于叛逃成功后,云氏一族的星相大师为了探查她的去象时,却推算出了一个大凶的预兆,而这个凶兆更是直指云氏传说的最后一句“云女失,天地亡”!
云氏族人这下可急了,连忙聚在一起商量应对的方法,可是云霓当时情网深陷,死活不肯离开独孤信,而上天赋予了云家女儿一种异能,就是只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女,半点强迫不来……于是,万般无奈下云氏也只好全族总动员,把保护好云霓、保证她能平安的生下女儿当做头等大事来抓……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多久云殊就平安降世了,如果不是因为故老相传云家的女儿必须用母乳喂养,不然很可能夭亡的话,只怕她当时就会被抱回昆仑,可是等她长大了些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云霓去昆仑了……
好景不长,不过几年的工夫,云霓就被独孤信善妒的正妻给害死了。云氏一族又是一阵大乱,此时的头等大事就变成了保护云殊。
别看当时云殊年纪小,可是却把主意拿的特别稳,也跟云霓一样,死活不肯去昆仑,就这样,云氏族人为了怕云殊象云霓一样被人给害死,就不断的往云殊身边安排人,贴身保护她,就这样云殊才没有在年幼之时悄无声息地死掉。
再后来,云殊也一样是难逃情劫、难过情关,为了跟独孤伽罗呕一口气,结果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了进去。
等到她被赶出独孤家时,云氏族人狠狠地松了口气,他们以为云殊这次一定不会再拒绝回昆仑,可是谁知她宁可在江湖中厮混也不愿意回去……
再到后来,云殊借着云氏一族的力量帮杨坚一统了天下,天一阁就是这时候衍生出来的。
等到天下出生后,云氏一族的星相大师立刻就推算出她正是应劫之人,可是再具体一些的东西就全然看不出来了。于是族里几位长老密议了三天,最后决定:尽人事,听天命!他们当时就想带天下回昆仑,可是云殊不肯答应,他们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
现在可好,云殊也死了,承负云家女儿的血脉只有天下了,而当初推算出的凶兆也已经避无可避的由天下承担了起来,所以,这老头儿——也就是天下的舅公云炎才一心想带天下回昆仑,在他想来,只有回到了昆仑,才是破解凶兆的唯一办法……
云炎这番话足足讲了一个时辰还多,把天下听得脑袋直发胀。
把这些来龙去脉说完后,云炎一脸期待地说道:“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你还是先跟我回昆仑,等过几年事态平静下来后,你惹是想离开,自然也由得你……”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十八节 余毒
天下淡定的笑着,缓缓问道:“你们祖祖辈辈都在遵循所谓的‘天命’,可是你们真的知道‘天命’是什么吗?”
云炎一愣,说道:“天命就是天命,哪里还有其他什么?”
“天命对于我而言,就是一种无法扭转的结果,至于其中的过程应该是随人心意而动,按自己的喜好过自己的日子,得到的才会是自己的天命!”天下认真地看着云炎,坚定地说道:“所以,不要试图改变我,如果‘我’都不是‘我’了,还如何承受属于‘我’的天命?”
云炎紧皱着眉头,说道:“你可知道你再这么闹下去,很可能等不到长大就会……”
天下咧着嘴,得意地笑道:“你放心,如果就这样死掉,那也是天命呀……不过,没有这么容易的,你没听说过吗?‘祸害遗千年’!象我这样‘程度’的祸害,虽然未必能活千年那么久,不过长命百岁想来不是难事……”
“你……”云炎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怀的晟儿却激烈的挣扎了起来,云炎顿时象是被电到一样,脸色骇然地将一直紧贴着晟儿脊背的手收了回来,
天下也被晟儿晕红的脸色吓了一跳,忙上前两步伸手按住晟儿的脉门,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云炎“哼”了一声,便没有再理会天下,只是从腰间取出银针,轻柔却迅捷地扎在晟儿的身上。
天下跺了下脚,转身跑到外面,冲着在另一边休息的罗成喊道:“哥——快来!救命啊!……”
罗成几乎是立刻地纵身而至,站在天下面前,拉住她的手,前后打量着,问道:“怎么了?伤着哪里?出什么事了?”
天下扯着罗成便朝云炎那边走去,边走边说:“我没事,可是晟儿却不大好,你快来看看!”
“晟儿?晟儿怎么了?”晟儿的娘刚走到近前就听到天下的话,脸色煞白地问道。
云桑这时也走了了过来,他拍了拍年轻女子的肩,说道:“婉约,别急,这么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见识?你别被她的童言童语给吓到了,有你爷爷在,晟儿不会有事的!”
天下瞪了云桑一眼,却没有分辩什么,只是将罗成带了过去,指了指仍在云炎情里不停挣扎的晟儿,悄声说道:“哥,他的这毒、这病都好奇怪,你来看看……”
罗成仔细地看了看云炎行针的手法,然后也象天下般伸手按住了晟儿的脉门好半晌,直到晟儿在云炎的帮助下停止了挣扎,罗成才收回了手,皱着眉头问天下:“想收徒弟吗?”
天下立刻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收徒弟会好麻烦,我才不要自讨苦吃!”
“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罗成满脸的遗憾。
天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问道:“我刚才没看错?他身上的毒真的已经封了七窍?闭了经脉?”
罗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照现在这种情形看,这孩子顶多能再撑三年……”
晟儿的娘——婉约本来一直站在罗成的身后焦急地看着晟儿,此时听到罗成的话,惊慌失措地抓住罗成的肩膀,扭过罗成的身子,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叫顶多能再撑三年?我的晟儿怎么可能会只能再撑三年?……”
“唉!——”云炎长叹了一声,说道:“婉约,放开他,这一切都是命,晟儿能活到今天已属不易,生死有命,岂可强求?”
婉约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混身无力地靠在一边的巨石上,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地布满了脸颊,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