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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孽欢:冷情上神,请休妻!-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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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相约一个聚会。

沉醉纯属凑热闹,牵着怀陌的手到时,广场上已经摆满了摊位,东西品种不似帝都繁华地,什么都有,只是也足够这里的需求。其中最多的便是鱼干、珍珠和贝类。这里的人,多半都以捕鱼打珠为生。

手工品就少了,逛了一圈下来,只一家卖些布料的,还有一家卖木簪。

卖布料的是永叔的女儿女婿,因着永叔的关系,对沉醉格外客气。

那布料自然不如京城的精致,不过粗布麻衣,也自有不同锦衣华服的乐趣。沉醉想了想,便选了两匹布,同样的款式和织法,一匹藏青,一匹微红。永叔的女儿贴心,明白沉醉心意,又送了针线给她。

怀陌拿着手上布料,微微皱眉,“我不爱藏青。”

沉醉含笑,“那我用这匹红色的为你做。”

怀陌不善地看她,俨然再说你敢。

“我想和你做普通的夫妻,普通的家养夫君,谁会整日穿一生的白?”

“家养的?”怀陌挑眉,“难不成还有野生?”

沉醉很郑重地点头,“嗯,野生就是你过去那样,打扮得倾国倾城,不安分,整日勾。搭些女子回来。”

怀陌脸色变了变,终于没再说话,认命地拿着沉醉选的布料。

两人在卖木簪的摊位前停住。

吸引沉醉的不是出卖的簪子,却是那卖簪子的老人。他应是上了一定的年纪,看起来却又并不十分的老,至少他的头发只见几根花白。他身着乌黑长袍,头戴黑色笠帽,沉醉远远就只觉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循着望去,便对上那双黝黑的眼睛,那双眼睛……不像是老人会有的。

在沉醉心中,一直觉得老人的眼神应该是趋于平稳的,只是眼前这人的目光,却诡异得如同旋涡一般,沉醉看着,竟莫名觉得头晕。

老人见她看向他,也并未收回打量的目光,却是迎视,笑道,“姑娘,换支木簪吧?”

老人的话刚刚落,他旁边有一名妇人大约认得沉醉,便笑着介绍,“夫人没见过吧,这是乌老爹,在咱们村里出了名的手巧。”

沉醉微微笑着颔首,跟着叫了声,“乌老爹。”

目光随即落在他眼前的簪子上。

都是紫檀、红檀一类的木料,上面雕了些图案。手工不算粗糙,却也算不上多精致,至少离手巧来说,沉醉觉得还有些距离。她想起来她第一天见到绿珠,绿珠头上便是簪了这样的簪子。

又忽地记起怀陌送她的鸽血红宝石金簪。那样的手艺,才算是精美绝伦。

可惜……她原本放在了枕头底下,那紫衣女子闯入得忽然,她被匆匆掳走,也没来得及带上。想起来心中便惋惜。

她不是贪多之人,这时心中想着他送她的,已经有了最好的,其他的便再不需要。沉醉笑了笑,正要婉言拒绝,乌老爹却缓缓转身,他身后还有一个红木盒子,打开来,便取出一只木簪。

与摆放在前的不同,乌老爹手中那木簪通体乌黑,包浆油亮,雕工更是极为精细,凤凰牡丹,纹路清晰,神韵十足,富丽高贵。

老人将簪子双手递向沉醉,“姑娘,这个送给你。”

沉醉连忙拒绝,以乌老爹卖的这些首饰来看,此刻他要送给她的这支,应该算是镇店之宝了。

“不,乌老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

“姑娘,不要拒绝。”乌老爹却微微笑着将她的推却打断,“老朽我略懂些阴阳五行,姑娘天生凤格,日后必定母仪天下,这支凤簪,只当给老朽做个凭证,往后姑娘若到了那位上,也好记得我乌老爹今日之言。”

沉醉为难,与怀陌相视一眼,怀陌眉目紧皱,显然已经极为不悦。

“她不需要。”怀陌半点余地也不留,直接出口拒绝。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不屑给人留情面,这时正在不高兴乌老爹让沉醉为难。

乌老爹闻言,目光黯了黯,微微枯槁的双手在空气里尴尬的僵硬。而后缓缓收回手,有些落寞的轻叹,“是,是,怪老朽唐突了。”

沉醉心中略略不安,旁边的妇人见状,慌忙打圆场,“乌老爹好意,姑娘就收下吧。乌老爹一家为善,常常送大家伙东西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声,“爹。”

沉醉怀陌循声望去,只见海生和绿珠兄妹正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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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就爱找你虐我

原来这乌老爹竟是海生、绿珠兄妹的父亲。僾嚟朤午

兄妹二人到了之后,又帮着乌老爹说了些话,一再强调前几日怀陌出手太过大方,请沉醉务必收下,否则三人平白受怀陌大惠,必定终生过意不去。

这高度……已然上升到了终生,周围也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沉醉不好坚持,只得谢过收下。

乌老爹、海生、绿珠三人这才释怀。

怀陌却不高兴了婷。

既然怀陌已经不高兴,沉醉也就没有心思再逛。拉着怀陌回去,一路上,怀陌除了将乌老爹给她的簪子夺去,一言不发。

大家都在集市里,路上无人,沉醉主动环过他的腰,讨好地问,“怎么了?”

“不高兴。”怀陌很直白诣。

沉醉与他相拥走在路上。两旁林木常青,又有些年岁,这时海风吹过,湿润的空气里混着树木的清香,沉醉心情愉悦,主动将头靠在他怀中,低低的笑。

“笑什么?”

“高兴。”她也可以很直白。

“以后不要乱收别人的东西。”怀陌凝声对她说。

沉醉仰头望着他,态度很良好,“好,再也不乱收。”

她明显讨好的模样让怀陌心头顿软,脸便再也崩不起来,眸子里缓缓含了温柔。

沉醉笑得愈加的得意,她最爱看她稍微讨好,怀陌就这么温柔地凝着她,每每这种时候,沉醉都好想告诉他,此生她一无所有也没关系,只要有他。可以这么毫无保留地爱她,明明别扭的性格却又能这么温柔地看她……

怀陌的不高兴终于就此烟消云散,“嗯,这次怪他们,也不怪你。”

他还体贴地帮她找好了理由。

沉醉眼见四下无人,忽地踮起脚尖就重重往他脸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怀陌笑,将她揽入怀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一起回去。

“怀陌,回去我帮你做衣服。”

“嗯。”

“也给我自己做,做一样的样式,我们一起穿,这样走出去别人就都知道你是我夫君,再没人敢觊觎你。”

“好。”

“虽然我不擅长做针线,但是你也不许嫌弃。”

“好……你擅长什么?”

“……”

“不擅长针线,不擅长下厨,不擅长家事……沉醉,你究竟擅长什么?”

“……”

下厨、家事……好吧,这些这几日确实都是他在做。

“唔,似乎是擅长哭?哭起来怎么也哄不好。”

“……”

“呀!轻点!”某人的脚被重重踩了。

随即,一声轻哼,尤其理直气壮,“我擅长招你爱,可不可以?”

空气里低低的笑,某人心服口服,“这个你倒真的是擅长,谁也比不上你。”

……

岁月静好,好到几乎给了沉醉错觉,以为她和怀陌的生活会就此停留在这混着树木清香的空气里,她几乎忘记了一切隐忧,全身心只惦记着和她爱的这男人好好在一起。让他开心,让他温柔地对她笑,寻常夫妻的生活,她分外珍惜。

晚上的时候,怀陌又抱着她亲热了一番,再一次找虐地将自己弄得难受了,他才甘心。

沉醉忍不住红着脸,捶着他的胸口轻斥,“找虐!”

“就爱找你虐我。”某人执迷不悟,“过不了多久,你总会给我痛快。”

……

沉醉是被身旁的动静惊醒的。

床动荡得厉害,耳边传来男人忍耐翻滚的声音,沉醉一惊之下,猛地睁开眼来,转头望去,霎时,脸色煞白。

入目,只见怀陌满头湿汗,他的脸再次变成了那一日的模样,冰冷不见血色,仿佛已经没有生命。他双目之中尽是血腥之气,却又有意识地克制着自己,他伏在床上,双手握拳,抓紧了床单,手背上青筋重重的突出,骨节早已泛了白。

沉醉慌忙起身,就去抱他,“怀陌,怀陌,你怎么了?”

她惊急之下出声,才发现自己几乎是哭着在叫他的名字。

“别碰我!”怀陌却蓦地粗吼一声,他的手下意识想将她推开,却又在空气里有意识地僵住,仿佛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伤了她。

他闭着眼睛,用力地吸气,尽量不对她凶狠,“乖,放开我,别碰我。”

克制之下,他的嗓音几乎是咬牙切齿而出。

因为痛苦,他的身体激烈地颤抖。沉醉的眼泪早已控制不住,大片泪水落了出来,她激烈地摇头,用力想将他抱起来,抱到自己怀里,她颤声道:“不,怀陌,没事的,我不怕你冻着我,我抱着你,你会好起来的。”

怀陌紧紧咬着牙,却仍旧能听到自己上下牙齿磕碰的声音。他一时无力再与沉醉说话,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克制住自己那一阵嗜血的冲动。

沉醉将他抱到自己怀中,紧紧搂着他,眼泪落到他的脖子里。

此刻怀中的男人,身体寒得如一团冰,沉醉心中止不住的恐惧,这么冷的身体……她怕他会支撑不住。她紧紧抱着他,用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和心痛,只想尽快让他的身体暖和一些,一点点也好。

怀陌在她怀中安静了半晌,那须臾的安宁,仿佛是幻觉一般,更仿佛是疾风骤雨前的宁静。

而后,沉醉的身子忽地被他重重推开,她被摔倒在床上,怀陌滚落在地。

“怀陌!”

沉醉跟着下床,想要去扶他。

怀陌却早已自己站了起来,他眼睛里再一次如之前,一片邪佞血腥之气大盛,真的像是被魔鬼魇着了一般。他紧紧盯着沉醉,脸上全是痛苦的挣扎之色,挣扎……骨血里似乎想要杀人,理智却在阻拦。他握紧了双拳,对沉醉粗吼,“去找铁链,把我锁起来。”

“不……”

“快去!”

怀陌低吼一声,他的嗓音如已经绷到极致的弦,再多一分,哪怕一分,理智便会彻底断裂,他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沉醉眼泪汹涌,颤抖着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会伤害他,大不了,大不了……陪他就是。

怀陌却已经再等不及,转身,便在房间里肆掠起来。

瓷器、玉器,随着他激烈的扫荡,纷纷砸碎在地,发出激烈清脆的声响,声声惊人,如一只手,紧紧捏着沉醉的心脏。她泪眼模糊,远远躲开,在一片水汽里看着他疯狂地砸毁一切,看着他借着这疯狂的破坏来缓解心头嗜血的冲动。他砸红了眼,房间里但凡能毁的,除了她,他悉数毁去。从摆饰,到桌椅,到柜子,他轻而易举地举起来,又重重砸落在地。柜子里的衣服跟着散得到处都是,他又将衣服抓起,双目血红之下,用力地撕扯,“嘶……”

空气里顿时全是零碎的破布残片,迷迷蒙蒙的一片,更仿佛是幻觉一般。

还不够,他还在不停地从地上抓起来撕扯,不小心抓到了木屑,那尖锐的棱角刺进他的手心,顿时,鲜血顺着他指尖流出。

沉醉哭红了眼,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他好受,才能让他不这么痛苦。

不能用铁链锁他,他身体里此时全是毁灭的冲动,若是将他锁起来,身体和心理上的束缚只会逼得他更加痛苦疯狂。

沉醉昨日买下的两匹布料忽地被他抓到了手里,眼见就要撕毁,他的手却又忽地僵在空气里,而后,他狠狠握紧了拳头,却只是将布料扔远,并未撕毁。

沉醉见这情景,眼泪顿时流得更多。

“怀陌,怀陌……”她呜咽着叫他的名字。

她早已不能思考,这时却忽地想起来白子乙留下的药……他都是每日清晨吃的,今天,今天还没有吃。

沉醉想到这里,如同看到曙光一般,她不顾满室混乱,冲到药箱砸毁的角落里,用力地扒拉开,终于找到。

而同时,布料被扔开,一只乌黑的簪子跟着滑落。怀陌见到那东西,双目之中血腥的光芒乍地翻涌,他的束发这时散开,在空气里如鬼魅一般飞扬。

怀陌就要冲出去,拦腰,却被沉醉紧紧抱住,“怀陌,吃药,吃了就好了。”

怀陌的身躯僵了僵,仿佛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将她推开,沉醉趁机将药丸倒出,送到他唇边,哭道:“吃了药你就会好起来。”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怀陌紧紧盯着她红肿的双眼,没有接过她手中的药丸,却是一把夺下药瓶,而后,将她推开。

沉醉摔倒在地,再凝目看去时,却只见怀陌仰头,已经就着药瓶,将剩下的所有药丸吞进。

“不……!”

沉醉凄厉尖叫。

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刚好接住怀陌缓缓下坠的身体。男人的身体沉重,她力气微弱,支撑不住,便抱着他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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